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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开始捞尸

    青天白日。

    白如一坨雪花银。

    好一道清亮晴日。

    欧阳刀光寻找妹妹欧阳紫玉的时候,体力和精力都是消耗过大,就饥饿如狼。

    饿急眼了,他就灵光一闪,嗖嗖来了灵感,就在高高矮矮的玉米地里,咔嚓咔嚓,掰上几穗玉米,风卷残云,开始啃吃过生鲜玉米,咔叽咔叽,他好似梁上君子——耗子一样啃吃完以后,伸伸懒腰,一阵阵困倦,偷袭袭来。

    扛不住席卷疲惫,郁闷的刀光心里说,累死老驴,比生产队的驴还累,迷瞪一会吧。

    欧阳刀光就地躺倒,要在玉米地里打个盹,缓解一下困劲以后,再继续找妹妹,但他不小心就睡了过去,而且睡得很沉,很香甜,甜成甘饴。

    在他睡到很香的时候,梦见自己的师父要在梦中,传授他一些武功秘笈,感动的他就要泪水连连,好梦就要成功的时候,被一条虫子搅合了。

    就在欧阳刀光的好梦就要黄土变成金的时候,被一条乱爬的虫子弄得破碎不堪,好梦成空,考试成零。

    梦中连连懊悔不已的时候,他还不知道,一场更大的灾难,正在向他慢慢悠悠走过来,他能不能躲过这场无妄之灾呢,鬼才知道。

    今天他踩狗屎,尼玛犯太岁,尽是遇到灾难,也不说尼玛遇到一个美丽的姑娘,让他们倒在密密匝匝的玉米地里放流一场,浪一场,喊声震断房梁。

    太阳的光芒,就是一根根炫目的金灿灿金条,透过密密匝匝的玉米叶子,亮汪汪的光斑,从间隙戳下来,砸在了侧身睡觉的刀光的左脸上,安抚着这个远方来的游子,给他些许温情暖意。

    ……

    马户那厮送走了老婆又鸟和勾栏的小美女翠花,自家也躺在炕上过足了烟瘾和茶瘾,忽然就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觉得空空落落,什么被掏空了一样。

    尼玛!

    怎么回事?还总觉得丢失了什么宝贝。

    心里发慌,貌似没有吃一粒定神丸的马户,忽然一拍大腿,全尼玛明白了,知道自己闹心的根根稍稍了。

    真他妈猫咩!

    大错特错,都是哥哥我的错!

    最亏心懊悔的是,他觉得自己就是一棵傻高粱,不应该把辣妈好看的翠花放走,应该把她稳稳妥妥留下来,留宿一晚,偷一次鲜。

    吃晚饭的时候,他会买一瓶烧酒,弄几个色香味俱全的好菜,喝酒的时候,多劝劝自己的老婆又鸟多喝一点,把又鸟那个傻女人灌得烂醉如泥,不省人事,那个时候就会有好故事发生了。

    酒足饭饱,等到晚上睡觉的时候,贪嘴的又鸟睡得就像死人一样的时候,我马户还是一个人间清醒,就会赤条条,在黑天昏地里摸到醉意朦胧的翠花的被窝里去,然后悄默默跟她发生一夜激情。

    想一想,心里美得就像鲜花开放,但现在把翠花放走了,不能消受她了,让马户感到十分的沮丧,让他觉得无聊,无趣,又无奈。

    恨不得把自己的头发抓住,狠狠一扔,把自己扔出地球,扔到外太空解恨。

    肠子都尼玛悔青的马户,闲着没事可干,觉得家里空空落落,没女人更觉得寂寞抓心挠肺刨肝。

    他忽然斗胆冒出来了一个美好的想法,我好久没有吃到烤尸了,很想品尝一下烤尸的美味。

    啧啧。

    尼玛!

    那味道,想想都美妙,鼻子冒花泡。

    在一丘河这一带,自古就有吃烤尸的风俗习惯。

    每年的春夏秋冬,在一丘河上,都会有不幸落水淹死的人,特别是在雨季发大水的时候,就会人活着什么畜生,一个不慎,掉进一丘河里活活淹死,从上游飘来淹死的尸体,或是牛羊马驴的尸体。

    他们苟苟营子村的捞尸人,就会把这些尸体或者是畜生们的尸体打捞上来,有的会烤着吃,这已经形成了一个坊间百年铁打的风俗。

    在一丘河打捞尸体,谋求生计,古已有之。

    不知从哪个朝代开始,就有了吃烤尸的又糟糕又美好的习惯。

    罗刹海市的那本厚厚的地方志上,有些文人骚客的撰写,但也史料不尽详细,也就没有写明白,留有缺憾。

    吃烤尸体不仅仅吃人尸,还会吃动物们的烤尸,因为常年有在一丘河淹死的人,在苟苟营子村就有专门打捞尸体的人,也叫捞尸队。

    捞上来的尸体,他们会烤制好了,自己吃点,剩下大多部分,卖到罗刹海市,供皇城的人们品尝。

    也会有皇家或者是商家,亦或什么市郡的官宦人家,会跟苟苟营子村的捞尸者们下单订货。

    捞尸在一丘河一带也是一门生意,有的时候遇到汛期或者是暴雨爆发的时候,生意就会席卷而来,就会从上游冲下来淹死的尸体,或者畜生的尸体,都会漂下来。

    漂下来尸体司空见惯,与此同时,也会漂流下来锅碗瓢盆,甚至是家具。

    一丘河上游有的人家房子被大雨冲毁,或者桥梁被冲毁了,会有房梁或者桥板,也会顺水漂流下来。

    那些物件,在苟苟营子村人们的眼里,比画还美。

    往往这个时候,村子的人,就是平时不打捞尸体的人,这个时候也动了心思,开始打捞浮财。

    除了打捞尸体以后,他们还想打捞一些牛羊马驴,甚至房梁,桥板,还有家具等等,趁机发一点横财。

    毕竟这种发财的时候不是很多,有时候几年才会等来一次机会。

    马户今天虽然吃到了香喷喷的鹅肉,但是觉得没有吃饱,肚子依然有些空洞,留下一些小遗憾。

    他们好几个人吃了一只鹅,虽然鹅很肥,味道美匝匝,但架不住人多,嘴多,又都能吃,别看孩子们小,但对于很少吃到肉的他们来说,放开手脚吃,不比大人吃得少,也不怕把肚子吃炸。

    马户和又鸟今天有些矜持,他们收敛,真尼玛没有敞开吃,也不敢狼吞虎咽地敞开吃,他们今天做下了一堆的龌龊坏事,心生愧意,吃鹅肉的时候,有点保守,尽量让孩子们多吃一点,所以马户感到没有吃够,再给他一只整饿,都能囫囵吞掉。

    马户决定到一丘河去看别人打捞尸体,如果打捞上尸体来烤着吃,他的口袋里还有几个铜板,这是他偷偷留下的私房钱,藏在了臭不可闻的鞋窝里,没有被又鸟搜刮了去。

    他可以用几个铜板买一块烤肉,再美滋滋来一瓶烧酒,那日子就特别的完美。

    马户除了是一个嫖客,他还是一个地地道道的吃货,爱喝几口猫尿。

    ……

    一丘河的水,流的都是什么鬼。

    鬼嚎一样的波涛,一路喧嚣。

    潮时的岸边,有一个叫马铃薯的牛脸老年人,蹲在岸边,捂着肚子,咧着嘴,皱着眉头,一副很难受的样子。

    他今天本来要出河,撑着竹筏子子去打捞尸体,打捞不上来尸体,顺便打点鱼,卖几个碎钱,补贴家用也行。

    但是他就要出河的时候,突然肚子痛,痛得特别猴急,快如闪电。

    怕有什么闪失,他就迟疑着没有下河,勾勾着老腰,蹲在河边的草丛,捂着肚子,满是沟壑的额头上,冒着一股股冷汗。

    这张牛脸的马铃薯老头子,整天在一丘河畔捞尸捞物,浑身上下都被紫外线晒得黝黑,丢在煤堆里找不到他。

    他生在一丘河畔,长在苟苟营子村,打小就喝一丘河的水长大,他家祖祖辈辈没有一个吃皇粮的人,没有吃俸禄的衙门官人,或者商贾,或者秀才,穷得比敲锣打鼓还要响。

    到了马铃薯这一辈人,没有在罗刹海市的学堂读过一天书,也没钱到村子里的私塾先生那里读书,依旧没有改变命运,日子过得很是枯焦,猴子不会烤面包。

    马铃薯平素的时候,往往会带着家里的那条黑狗捞尸或者打鱼,今天那条黑土狗,那个狗东西,重色轻主,不给他帮忙,不侍奉在左右,不知道跑到什么地方找它的相好的母狗去鬼混了。

    这年头,人都靠不住,何况一条狗。

    随着河水晃动的木筏子上,丢着一根辟邪的黑狗毛绳子。

    在捞尸这一行当,没有人会使用白狗毛绳子,因为那不辟邪。

    但捞尸人的木筏子上,往往还会有一张用来遮掩尸首的脏兮兮的白布,也可以叫裹尸布,捞尸人会用裹尸布把打捞上来的尸体,结结实实裹了,再用黑毛绳子捆绑,背到停尸的地方处理。

    马铃薯正在盘算着是不是要回家的时候,马户忽忽悠悠走了过来,看见了休闲的马铃薯,觉得狐疑,就随口问了一句:“表叔你怎么了?”

    马铃薯是马户的远房表叔,不是很亲近,因为已经出了五服,也没有必要亲***时绝少走动,透着一些陌生。

    其实,他们的关系不仅仅是陌生,还透着一种严重的疏离感。

    “没怎么。”马铃薯不想跟马户这号人说话,虽然马户不知道使用什么手段捞了一个村长,大大小小,管理村子里的事务,但他忌讳这个在苟苟营子村很坏的人,觉得跟他这种人做亲戚就是丢人。

    马铃薯还觉得马户能当上村长就是一种时代的不幸,瞎眼烂眼窝了,把这么一个鬼东西推到了那个位上,就像一只猴子当上了皇上。

    马户看马铃薯对自己的态度不冷不热,也不往心里去,就看看宽阔的河面,再次随口说道:“不出河捞尸吗?我听说今天上游有人淹死了,尸体会从上游漂下来。”

    马户知道自己在胡说八道,但他没有感到愧意,因为他撒谎已经成了家常便饭,有时候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那句话是真的,哪句话是假的。

    马铃薯没有听出马户说的是一句假话,皱着眉头唉声叹气说:“不知道怎么回事,我今天突然肚子痛,痛得要死要活的,尼玛真邪性。”

    马户斜看马铃薯一看,忽然想使坏,也不顾及双方的身份,辈分,跟马铃薯开着发荤的玩笑,说着荤段子:“你是不是痛经,你是不是大姨妈来了?”

    马户说这话的时候,忍不住自己先笑起来,也觉得自己有些过分。

    本来就心情糟糕透顶的马铃薯一听,自己无端地被侮辱了,当即黑脸,马户这个狗东西,竟然敢说自己是女人,这不是骂自己吗,是可忍熟不可忍,就回敬了马户一句:“放你妈的狗臭屁,我是个男的,戴着刀枪棍棒,怎么会来大姨妈,怎么会痛经呢?你神经病啊。”

    马铃薯如果不是肚子疼得厉害,就会狠狠踹马户几脚解恨。

    “别鸡冻。”马户扑哧一笑说,“我跟你开个玩笑,不说不笑不热闹,那么认真干什么?生活这么压抑,跟你开个小玩笑,乐呵乐呵,开心一下多好。”

    马户振振有词地说。

    “我们两个的辈分,适合尊重,不适合开玩笑。”马铃薯纠正说,“我此时此刻疼的要命,没心思跟你开玩笑。”

    马铃薯说着,抹一把额头上的虚汗。

    “我想去捞尸。”马户不想跟马铃薯说废话,看了马铃薯靠在河岸的竹筏子,忽然心血来潮地说,“你这筏子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借给我一个时辰,我出一趟河,碰碰运气,说不定能够打捞上一具尸体来,烤着吃。”

    马户说着,嘴巴馋了,咂巴了一下嘴。

    马铃薯轻慢地看了马户一眼,没好气,且揭人家老底的说:“拉倒吧你,省省吧,你是什么都不会干的一个二流子,靠一个当过鸡婆的女人养着你,你会干什么?”

    马铃薯这是对马户刨人家祖坟一样的蔑视,他不怕得罪马户。

    虽然马户在苟苟营子村还是一个村长,但他在马铃薯眼里就是一个狗屁,甚至连狗屁都不如。

    在苟苟营子村,马铃薯倚老卖老,又是马户的亲族长辈,可以蔑视他,甚至可以教训他,急眼了,还可以打马户的屁股。

    但别的人如果敢跟还当着村长的马户的面,敢这样不恭不敬的说话,依照马户的操蛋脾气,早就不饶人了,但他平素对马铃薯也不得罪,敬而远之,但今天马铃薯骂得太狠,终于骂到了马户的痛处。

    一口气好忍!

    马户一听,马铃薯揭了自己的老底,打自己的脸,气得暴跳如雷,也不顾尊卑长幼了,指着马铃薯的鼻子,跳着脚的开骂:“你他妈胡说八道什么?我靠当过鸡婆的老婆养着怎么了?我吃软饭怎么了?我软饭硬吃,你想吃软饭,你想吃软饭还没这个福气。你老婆老到上炕的力气都没有了,想卖,没有资本了。哼,什么鬼,你气死劳资了,我把筏子划走捞尸去了,晚上还你。”

    马户没有征得有些惊讶的马铃薯的同意,就带着一股怒气,嗖的一下跳到了筏子船上,拿起筏子上的撑杆,就把破旧的筏子船撑走了。

    马铃薯着急的喊道:“别撑我的船,你玩不转的。”

    ……

    河水荡漾。

    那具漂浮在水面上的女尸,漂到了一片荷花丛的时候,被挡住了,在荷花从打着旋。

    哗哗!

    女尸打了一会旋,一排大浪涌过来,把这具尸体冲走。

    离开了荷花从,女尸开始往下游漂移。

    这具尸体飘到哪里去?谁也不知道。

    ……

    在滚滚激流中撑着木筏子的马户,向一丘河的中央地带划过去,但慌慌失失的他,没有看见从上游漂来的女尸。

    马户看着宽阔的河面,河面上飘忽着天上的云影,他忽然感到眼前开阔起来,也不想跟那个老家伙志气,跟旁人志气,就是糟蹋自己。

    马户抛却尘俗事件,他的心情也舒畅了很多。

    他打小就在一丘河里洗澡,玩耍,摸鱼捉虾,有时候还会捉到硬壳的王八,甚至可以美滋滋地吃上王八蛋。

    马户最爱吃那些圆溜溜的王八蛋,他弄到带着一点腥味的王八蛋以后,就是如获至宝,会让他娘给他用油炸着吃,或者煮着吃,不管怎么吃那些王八蛋,都特么好吃。

    没有吃过王八蛋,死掉以后也遗憾。

    什么鸡蛋、鸭蛋、鹅蛋,傻蛋,都统统不如王八蛋味道好,让马户永志难忘。

    马户撑着竹筏子,忽然亮开嗓门,唱了起来自己也不知道从哪学来的歌:

    “罗刹国向东两万六千里呀,

    过七冲越焦海三寸的黄泥地。

    只为那里有一条一丘河,

    河水流过苟苟营,

    苟苟营当家的叉杆儿唤作马户,

    十里花场有浑名,

    她两耳傍肩三孔鼻,

    未曾开言先转腚。

    每日蹲窝里把蛋来卧……”

    马户迎着凛冽的河风,站在晃晃悠悠的木筏子上,手里撑着那根摩挲得很旧,但很光滑的竹竿,这时候,他猛然发现了河里的漂浮物,向那个漂浮的女尸划过去。

    太阳光很旺,一汪一汪,加之距离有些远,又是逆光,马户看不清楚漂过来那是一个什么物,他觉得是被淹死的驴或者猪狗羊,亦或是房梁、檩条,或者别的什么物件。

    风忽然大了起来,河面上波涛汹涌,还弥漫着一层淡淡的雾气。

    哗哗啦啦的大浪,狠狠打在筏子的船头,打在马户的身上,一个浪头,差点把站不太稳当的马户,打翻到河里。

    “妈的棒槌!”马户手脚忙乱,快速撑杆,让竹筏子迅速前进。

    马户的竹筏子乘风破浪,离河面上漂流的女尸越来越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