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空无一人
“想让我一睡不醒，他和他父母好离开，是要瞒着我做什么吗？”
唐生无法回答。不仅仅是瞒着潘雯，确切地说，该是墨村人瞒着他们几个外乡人。他、李萧、上官清、潘雯，都不属于这里。
潘雯站在寺门前，转头朝远处望了一眼，“唐警官，你们去过那片树林了吗？”
那天晚上，一个叫周阿九的老人发现她往那边走，冷言冷语地叫住了她。“别去林子。”
钱都也说过。“因为那是埋死人的地方。”
到底埋着什么人？她越来越好奇。或许面前这位来自H市的警察可以告诉她。
“嗯，去过。”
“到底埋着什么人？”
“很多人的坟墓。”
唐生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潘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唐生！”李萧这时候从前面走来，他的“搜查”任务也已经完毕。
“有吗？”
“连个鬼都没见，这一家家的好像约好了一起出门似的，村委会也是大门紧锁，没人值班。”
“闻建新也不在家？”唐生想到了这个墨村村委会的书记。
“没人。”李萧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这才注意到唐生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潘小姐，怎么是你？”
潘雯朝他打了个招呼，突然，她在李萧身后发现了一个人影，她瞪大了眼睛，“谁！”
“我，潘小姐。”上官清一边慢悠悠地走来，一边用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月亮又出来了，一片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竟让这张脸在夜色下增添了几分妩媚。
潘雯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刚才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妖，在月光下行走的妖精。对方的长相其实偏可爱甜美，可刚才这一瞬间，真的连自己都羡慕起她这张光滑好看的脸蛋了。
唐生刚才微微有些失神，他也看到了一个月光下的美丽精灵，他马上调整了下表情，“怎么样？”
上官清还没意识到方才月光下边走路边顺头发的动作迷倒了这几个人，她两手一摊，“没人，陈小京一家也不在，就连圆圆我也没看到。”
“真的一个村民也没有吗？”李萧抬头看着“清觉寺”那块牌匾，满脸疑问。
“现在还有两个地方没有找。”唐生的目光也落在了隐匿在黑夜中的牌匾上，“一个是面前的清觉寺，一个就是寺庙后面那片树林。”
“所以大半夜的，我们要进寺庙瞅瞅？”李萧想到这一路上他也“闯进”几幢没有锁门的房子，像个贼一样四处查看，而后一无所获的离开，好像习惯了，可眼前是座寺庙，里面供着菩萨，半夜打扰清静，有点尴尬。。。
“走吧走吧。”上官清拍拍他肩膀，跟着唐生来到寺庙侧墙那。
李萧和潘雯也走了过去，听后者讲了前面发生的事，李萧和上官清才知道潘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敢情和大家一样，都被墨村人抛弃在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村子里了。
寺庙的围墙不是很高，四个人以搭人梯的方式翻墙进去，又从侧门到了大雄宝殿里面。
慈祥的菩萨和形态各异的罗汉依然安静地注视着来访的客人。
殿里还有白天香客们留下的淡淡香火味道，在中央那尊男身菩萨像面前，唐生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些。
菩萨俯视众生，那可知墨村人在哪里？蒋志堂在哪里？白袍男人是谁？好多疑问需要解答，可惜眼前终究是尊雕像，他也不怎么信佛，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菩萨给了他一丝宁静和放松。
旁边站着的上官清已经双手合十，在手电筒光下朝菩萨行了一礼，“菩萨，不好意思啊，深夜打扰，您莫怪莫怪。”
潘雯也和她一样合掌朝菩萨弯了弯了腰，在无意间瞥到侧边一个怒目圆睁的罗汉像后，她显然被吓到了，上半个身子往上官清这边倒了一下，被对方扶住了肩膀。
唐生和李萧仔细看了看大殿内，没什么异常。
四个人出了大殿的后门，来到其他地方查看。
院子、走廊，还有僧人住的厢房，空空荡荡。
每间厢房都挂着一把古朴的铜锁，进不去，但透过玻璃窗，用手电一照，基本同样的布置，靠窗前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整齐地堆放着书，笔墨纸砚搁在一边。桌边是张床，上面的毯子叠得四四方方，和军人的叠法差不多。床一侧是柜子。
所有的房间都很整洁干净，就是没有人。
唐生看了一遍，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到一间厢房前，拿起手电筒透过玻璃窗照着里面。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李萧在他身边皱着眉。
这间是周阿九的住处，前天晴空跟他们提过。
房间里没人，家具布置和其他僧人的厢房一样简单又整洁。
有个地方引起了唐生的注意。
在柜子顶上，放着某样东西。
外面被一层黄布包裹着。
刚才没细看，现在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他发现黄布没有完全包裹住里面的东西，还是露出了一部分。
看着，好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
“刀。”李萧此刻也认出来了。露出的是刀头，刀身被隐藏在黄布下。
“还真是！”上官清也朝里面瞧了瞧，通过手电筒光认真地扫了一遍，“好像以前那种大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身边的潘雯抬眼看去，心里有点紧张，“这里怎么会有刀，好奇怪。”
唐生皱了皱眉，走到房门那看了一眼。
门上牢牢挂着一把长方形的古旧铜锁。
如果没有钥匙，只能试试用石头砸门，但砸门就破坏了铜锁，也相当于告诉僧人和周阿九，有人偷偷进过房间。
“表姐，你，嗯，你能打开不？”李萧抱以希望地问了问上官清。
“打不开。”
“不会吧，你都有解迷魂香的小药丸，还有点功夫在身上，不会开锁？”
上官清感觉李萧的逻辑思维有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开锁？奥，能做饭的就会开飞机是吗？”
“。。。呃，就觉得有时候神秘的你应该具备一些技能。”
“我就会点我爸请的老师父交给我的功夫，会辨别一些香味，其他又没啥技能。哦对了，还有啊，我家宅子是祖传的，但也没你吹的那么大，你上次对唐生说有苏州拙政园那么大，你也太夸张了，又不是没来过我家。”
“。。。”李萧瞅了眼唐生。
唐生不想参与姐弟俩的谈话，战术性咳嗽了一下。
“呃。。。”
“呃什么，被你说得我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想多了。我就一个普通人，哪里神秘了，一天天的看武侠小说看傻了吧！”
“。。。是是，表姐说的对，我傻了。”李萧现在不想和她怼，笑了笑。
唐生这会儿拿起铜锁又仔细地看了看，他发现墨村人似乎都爱用这种类似地铜锁锁门，好像回到了以前或者古代。
总之，这里的人不太一样。
“进不去，还是去后院看看吧。”李萧提议。
四个人绕过走廊，进了清觉寺的后院。
这里同样没人，后院那块石碑仍然立在那，知了叫声从碑旁的草丛中传来。
“连庙里都没人。。。大家都去哪了？”
潘雯紧跟在三个人后面，嘴唇哆嗦了一下。她的钱都，也去哪了呢？
唐生看了一圈，径直走到后门那，打开了它。
一股风迎面而来，他感到一点阴沉沉的凉意。
前面是绿色田野，再远处就是那片埋着死人的树林。
空气中，他仿佛嗅到了亡灵的气息。
难道墨村人都在林子里，在黑夜中祭奠先人？他莫名地想象了一下。所有人围着那片草地，沉默不语，活人和死人的见面。
他按了按有点跳动的眉心，这想法过于荒唐了。
“去那吗？”李萧站在他旁边，也感受到了一种凉意，估计是白天被吓到的，而后看到树林，身体就有这个反应。
“你和她们呆在这，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唐生说道。
李萧明白这是让他留下来保护好两个女生，不对，一个女生，潘雯。他表姐好像不用男人保护，万一遇到什么人，掐架比男人还厉害吧。。。
目前一切未可知，而且树林里不仅有死人，还有狼，万一它又来了，或者还带着同伴，那就麻烦了。李萧这样想，竟然有点退缩了。还是留在这，保护人要紧！
“你俩去吧，互相有个照应，我们留在这。”上官清本想一块儿去，想到旁边还有个潘雯，安全起见，还是留下来。
唐生坚决要让李萧呆在这，眼神很固执。
上官清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留在院门口，望着唐生逐渐消失在前面的夜色中。
月光依然清冷，唐生关掉手电筒，在淡淡的月光下走着，一路只有虫鸣声陪伴着他，昨天白天，他和李萧绕远路进了树林，现在，他直接选了院门口延伸出来的小路，节省掉很多时间。
当眼前再次出现那些高矮错落的树木时，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而后，他进入了林子。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唐生忽然意识到，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面前昏昏暗暗，他还是没有打开手电筒，借着微亮的月光在林中安静地查探着。
他先往东面走，一路没有异常，又从东面往林子西边走去，这之中，不可避免地又来到了那片禁地。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边沿地带，眼睛朝四周扫了一遍，和昨天白天一样，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躺在地下的村民们，这时候是否已经感到一个活人的气息了。
他站了会儿，突然有种感伤从心底慢慢升起。
这些都是可怜人。死于那个战乱的年代，死前还饱受折磨。
这就是命运吗？
他默默地站着，过了会儿才抬起头，朝林子的某个方向望去。
昨天白天，他在那里发现了一头狼，它沉稳、冷峻，目光凌厉又幽深。
他小时候去过动物园，看过狼群，就算是狼群中的头狼，也没有它那种威严的眼神。
现在是夜晚，狼是夜行动物，那么接下来，它会出现吗？
唐生无法回答。不仅仅是瞒着潘雯，确切地说，该是墨村人瞒着他们几个外乡人。他、李萧、上官清、潘雯，都不属于这里。
潘雯站在寺门前，转头朝远处望了一眼，“唐警官，你们去过那片树林了吗？”
那天晚上，一个叫周阿九的老人发现她往那边走，冷言冷语地叫住了她。“别去林子。”
钱都也说过。“因为那是埋死人的地方。”
到底埋着什么人？她越来越好奇。或许面前这位来自H市的警察可以告诉她。
“嗯，去过。”
“到底埋着什么人？”
“很多人的坟墓。”
唐生的声音有些低沉，让潘雯不由自主地打了个激灵。
“唐生！”李萧这时候从前面走来，他的“搜查”任务也已经完毕。
“有吗？”
“连个鬼都没见，这一家家的好像约好了一起出门似的，村委会也是大门紧锁，没人值班。”
“闻建新也不在家？”唐生想到了这个墨村村委会的书记。
“没人。”李萧用手擦了擦额头上渗出的汗珠，这才注意到唐生旁边还站着一个女人。
“潘小姐，怎么是你？”
潘雯朝他打了个招呼，突然，她在李萧身后发现了一个人影，她瞪大了眼睛，“谁！”
“我，潘小姐。”上官清一边慢悠悠地走来，一边用手顺了顺被风吹乱的头发。
月亮又出来了，一片月光洒在她的脸上，竟让这张脸在夜色下增添了几分妩媚。
潘雯松了口气，不知道怎么的，她觉得刚才看到了一个美丽的女妖，在月光下行走的妖精。对方的长相其实偏可爱甜美，可刚才这一瞬间，真的连自己都羡慕起她这张光滑好看的脸蛋了。
唐生刚才微微有些失神，他也看到了一个月光下的美丽精灵，他马上调整了下表情，“怎么样？”
上官清还没意识到方才月光下边走路边顺头发的动作迷倒了这几个人，她两手一摊，“没人，陈小京一家也不在，就连圆圆我也没看到。”
“真的一个村民也没有吗？”李萧抬头看着“清觉寺”那块牌匾，满脸疑问。
“现在还有两个地方没有找。”唐生的目光也落在了隐匿在黑夜中的牌匾上，“一个是面前的清觉寺，一个就是寺庙后面那片树林。”
“所以大半夜的，我们要进寺庙瞅瞅？”李萧想到这一路上他也“闯进”几幢没有锁门的房子，像个贼一样四处查看，而后一无所获的离开，好像习惯了，可眼前是座寺庙，里面供着菩萨，半夜打扰清静，有点尴尬。。。
“走吧走吧。”上官清拍拍他肩膀，跟着唐生来到寺庙侧墙那。
李萧和潘雯也走了过去，听后者讲了前面发生的事，李萧和上官清才知道潘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敢情和大家一样，都被墨村人抛弃在这个陌生又有点熟悉的村子里了。
寺庙的围墙不是很高，四个人以搭人梯的方式翻墙进去，又从侧门到了大雄宝殿里面。
慈祥的菩萨和形态各异的罗汉依然安静地注视着来访的客人。
殿里还有白天香客们留下的淡淡香火味道，在中央那尊男身菩萨像面前，唐生紧绷的神经慢慢放松了些。
菩萨俯视众生，那可知墨村人在哪里？蒋志堂在哪里？白袍男人是谁？好多疑问需要解答，可惜眼前终究是尊雕像，他也不怎么信佛，唯一能够感觉到的是，菩萨给了他一丝宁静和放松。
旁边站着的上官清已经双手合十，在手电筒光下朝菩萨行了一礼，“菩萨，不好意思啊，深夜打扰，您莫怪莫怪。”
潘雯也和她一样合掌朝菩萨弯了弯了腰，在无意间瞥到侧边一个怒目圆睁的罗汉像后，她显然被吓到了，上半个身子往上官清这边倒了一下，被对方扶住了肩膀。
唐生和李萧仔细看了看大殿内，没什么异常。
四个人出了大殿的后门，来到其他地方查看。
院子、走廊，还有僧人住的厢房，空空荡荡。
每间厢房都挂着一把古朴的铜锁，进不去，但透过玻璃窗，用手电一照，基本同样的布置，靠窗前有一张桌子，一把椅子，桌上整齐地堆放着书，笔墨纸砚搁在一边。桌边是张床，上面的毯子叠得四四方方，和军人的叠法差不多。床一侧是柜子。
所有的房间都很整洁干净，就是没有人。
唐生看了一遍，突然想起什么，他走到一间厢房前，拿起手电筒透过玻璃窗照着里面。
“刚才不是看过了吗？”李萧在他身边皱着眉。
这间是周阿九的住处，前天晴空跟他们提过。
房间里没人，家具布置和其他僧人的厢房一样简单又整洁。
有个地方引起了唐生的注意。
在柜子顶上，放着某样东西。
外面被一层黄布包裹着。
刚才没细看，现在用手电筒仔细照了照，他发现黄布没有完全包裹住里面的东西，还是露出了一部分。
看着，好像是一把生了锈的刀。
“刀。”李萧此刻也认出来了。露出的是刀头，刀身被隐藏在黄布下。
“还真是！”上官清也朝里面瞧了瞧，通过手电筒光认真地扫了一遍，“好像以前那种大刀，看起来有些年头了。”
身边的潘雯抬眼看去，心里有点紧张，“这里怎么会有刀，好奇怪。”
唐生皱了皱眉，走到房门那看了一眼。
门上牢牢挂着一把长方形的古旧铜锁。
如果没有钥匙，只能试试用石头砸门，但砸门就破坏了铜锁，也相当于告诉僧人和周阿九，有人偷偷进过房间。
“表姐，你，嗯，你能打开不？”李萧抱以希望地问了问上官清。
“打不开。”
“不会吧，你都有解迷魂香的小药丸，还有点功夫在身上，不会开锁？”
上官清感觉李萧的逻辑思维有问题，“为什么你会觉得我能开锁？奥，能做饭的就会开飞机是吗？”
“。。。呃，就觉得有时候神秘的你应该具备一些技能。”
“我就会点我爸请的老师父交给我的功夫，会辨别一些香味，其他又没啥技能。哦对了，还有啊，我家宅子是祖传的，但也没你吹的那么大，你上次对唐生说有苏州拙政园那么大，你也太夸张了，又不是没来过我家。”
“。。。”李萧瞅了眼唐生。
唐生不想参与姐弟俩的谈话，战术性咳嗽了一下。
“呃。。。”
“呃什么，被你说得我好像无所不能一样，想多了。我就一个普通人，哪里神秘了，一天天的看武侠小说看傻了吧！”
“。。。是是，表姐说的对，我傻了。”李萧现在不想和她怼，笑了笑。
唐生这会儿拿起铜锁又仔细地看了看，他发现墨村人似乎都爱用这种类似地铜锁锁门，好像回到了以前或者古代。
总之，这里的人不太一样。
“进不去，还是去后院看看吧。”李萧提议。
四个人绕过走廊，进了清觉寺的后院。
这里同样没人，后院那块石碑仍然立在那，知了叫声从碑旁的草丛中传来。
“连庙里都没人。。。大家都去哪了？”
潘雯紧跟在三个人后面，嘴唇哆嗦了一下。她的钱都，也去哪了呢？
唐生看了一圈，径直走到后门那，打开了它。
一股风迎面而来，他感到一点阴沉沉的凉意。
前面是绿色田野，再远处就是那片埋着死人的树林。
空气中，他仿佛嗅到了亡灵的气息。
难道墨村人都在林子里，在黑夜中祭奠先人？他莫名地想象了一下。所有人围着那片草地，沉默不语，活人和死人的见面。
他按了按有点跳动的眉心，这想法过于荒唐了。
“去那吗？”李萧站在他旁边，也感受到了一种凉意，估计是白天被吓到的，而后看到树林，身体就有这个反应。
“你和她们呆在这，我一个人去就可以了。”唐生说道。
李萧明白这是让他留下来保护好两个女生，不对，一个女生，潘雯。他表姐好像不用男人保护，万一遇到什么人，掐架比男人还厉害吧。。。
目前一切未可知，而且树林里不仅有死人，还有狼，万一它又来了，或者还带着同伴，那就麻烦了。李萧这样想，竟然有点退缩了。还是留在这，保护人要紧！
“你俩去吧，互相有个照应，我们留在这。”上官清本想一块儿去，想到旁边还有个潘雯，安全起见，还是留下来。
唐生坚决要让李萧呆在这，眼神很固执。
上官清只能点点头同意了。
三个人留在院门口，望着唐生逐渐消失在前面的夜色中。
月光依然清冷，唐生关掉手电筒，在淡淡的月光下走着，一路只有虫鸣声陪伴着他，昨天白天，他和李萧绕远路进了树林，现在，他直接选了院门口延伸出来的小路，节省掉很多时间。
当眼前再次出现那些高矮错落的树木时，他深呼吸了一口气。
而后，他进入了林子。
这里是另一个世界。
唐生忽然意识到，天地间就只剩下他一个活人了。
面前昏昏暗暗，他还是没有打开手电筒，借着微亮的月光在林中安静地查探着。
他先往东面走，一路没有异常，又从东面往林子西边走去，这之中，不可避免地又来到了那片禁地。
他小心翼翼地走到边沿地带，眼睛朝四周扫了一遍，和昨天白天一样，这里没有任何变化。
躺在地下的村民们，这时候是否已经感到一个活人的气息了。
他站了会儿，突然有种感伤从心底慢慢升起。
这些都是可怜人。死于那个战乱的年代，死前还饱受折磨。
这就是命运吗？
他默默地站着，过了会儿才抬起头，朝林子的某个方向望去。
昨天白天，他在那里发现了一头狼，它沉稳、冷峻，目光凌厉又幽深。
他小时候去过动物园，看过狼群，就算是狼群中的头狼，也没有它那种威严的眼神。
现在是夜晚，狼是夜行动物，那么接下来，它会出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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