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章 离意
送别了四师兄，南山司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弟子还是坚持苦修，磨练剑法，修行法术。
卯时起洒扫道观的个个殿宇，冒着被虫蛇咬、马蜂蛰的危险在后山摘采草药，到山下换取平日的吃穿用度。
后厨背面有几块荒地，弟子们早年将它们开垦规划成了稻田和菜园，分别种植水稻和时令蔬果。
仙山的日光和雨水普照灌溉之下，凡间的稻种菜苗皆生长成了灵米灵蔬。
众人自力更生，靠着自己的双手种下粮食，结出果实，渡过在终南山的十几年，几十年，百年来的每一日。
无一日例外，只是肖执安近日在河边浣洗衣物时，总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又有弟子自请下山去了。”
“是哪个师兄弟？”
“这次是老八。”
“老八也走了？月初的时候小九才刚刚下山。”
“唉……”
伤感的叹息声中，迎来了南山司的又一年试炼大赛。
此次试炼的主旨还是论剑，又兴奋起来的弟子们将悲伤抛之脑后。
台下的观众伸着脑袋，状态亢奋，他们都想来看一看这一次肖十七到底还能不能赢了叶六。
毕竟在往年的论剑比试中，肖师弟都败北了。
大多数人的押宝还是押在叶止渊这边，他的剑术造诣有目共睹，小师弟再后天发奋，追赶上也几乎不可能。
是很难，他明白，所以他整整计划了十年。
十年间，肖执安与叶止渊对阵了十次，对方的剑法套路，他铭记于心。
潜心研习，在藏经阁的剑谱和道场实操中找寻攻克的方法。
叶止渊是天生的剑圣，他正面打不过，但可以另辟蹊径。
擂台之上，熟悉的强大剑气袭来，肖执安轻巧地避开，十年来的画面飞速闪过脑海，利用相应的剑法招式一一破解对方的进攻。
怎么会这样？叶止渊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手中的剑。
就是这一刻！
肖执安乘他犹豫之际，一个完美弧度的后翻，脚尖踮落在对方的剑锋上，然后推动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叶止渊。
太快了！众人的眼前浮现重影，肖师弟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神速？
叶止渊来不及闪躲，还是让凌厉的剑刃割断了一缕鬓发。
连他都被凛冽的剑气，逼迫得向后退了几步。
真的有所长进。
叶止渊收起长剑，点了点头，对比试的输赢却不怎么在乎。
“很好，打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出了一次招。”
神情竟还透着一丝欣慰。
“这次是我输了，受教了。”
肖执安看着他朝自己拱拱手，随后就下了擂台。
他认输的动作干脆利落，都让自己有种胜之不武的错觉。
难道会有人因为连胜而疲倦？故意失误输给自己。
叶止渊的背影落寞，他并非有意放水了，他确实在对阵中分了神，目中无人地自认为战无不胜，轻敌的后果就是输。
狂妄自大的性格，后来一直笼罩了他的大半生。
“恭喜啊，十七师弟！”
“执安，恭喜恭喜！”
“.......”
迎来送往道贺的师兄们，肖执安受宠若惊。
众人皆言小师弟将不可能变为了可能，是终南山百年来又一难得的天才。
当事人听后只觉得汗颜。
他本来应该很欣喜的，完成了多年的夙愿，也算是突破了自我。
但是瞧着眼前日渐空旷的饭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几天前，大师兄也告辞下山了，他腰间随身别着一把师尊送的“神刀”。
阅海曾在众人面前展示过一门独家绝技，
一根普通的萝卜，在他手起刀落顷刻间被雕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雏。
惊人的刀工，亮瞎了双眼。
阅海天生就知道自己日后，肯定不会只是一名平凡的厨子。
他的眼底有凡间烟火，也有世外仙山。
肖执安注视着眼前的粗茶淡饭，往日，即便是萝卜白菜，大师兄也能花样百出地将它们烹调得鲜美可口。
他碗里的米饭，总是被堆得高高的、尖尖的，大师兄会时常叮嘱自己苦修之余不要忘记好好吃饭。
现如今，在后厨里忙活的人变成了二师兄，每日来用饭的弟子人数也月月锐减。
南山司本就人口稀少，十七名修士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走了一大半。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饭厅，打断了众人的用餐。
“不好了！不好了！六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肖执安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跟随众人来到了灵镜前。
波光粼粼的水纹倒映出叶止渊此刻的处境。
一只有上千年道行的凶兽正狠狠啃噬着他的左腿！
生死攸关，身边站着的人都不谋而合地看向肖执安，眼中仿佛写着：“执安，交给你了”。
他倒也没有推辞，立刻飞入了石镜。
幻境里别有洞天，叶止渊身负重伤，脸上身上都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
蜉蝣撼树，他不逃跑避让，却仍旧一直朝着猛兽攻击，激发它的怒气。
男人杀红了的眼里充斥着滔天的恨意，竟然有孤注一掷，一同赴死的狠戾。
再自不量力地招惹下去，非得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肖执安盯着他们扭打在一起，高声喊道，“叶止渊！”
制止声并没有唤醒男人的意识，他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肖执安拔出剑，冷冽的剑意不顾一切地冲破两股力量，自己也被庞大的灵力震出内伤，嘴角淌下鲜血。
已经陷入发狂状态的凶兽，对上来人一双闪现着青白色的瞳孔，吓得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躲入了背后的山林。
扶起被揍得靠在树上的男人，对方看清了来人，两眼一黑地昏了过去。
肖执安把叶止渊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一同飞出了幻境。
弟子还是坚持苦修，磨练剑法，修行法术。
卯时起洒扫道观的个个殿宇，冒着被虫蛇咬、马蜂蛰的危险在后山摘采草药，到山下换取平日的吃穿用度。
后厨背面有几块荒地，弟子们早年将它们开垦规划成了稻田和菜园，分别种植水稻和时令蔬果。
仙山的日光和雨水普照灌溉之下，凡间的稻种菜苗皆生长成了灵米灵蔬。
众人自力更生，靠着自己的双手种下粮食，结出果实，渡过在终南山的十几年，几十年，百年来的每一日。
无一日例外，只是肖执安近日在河边浣洗衣物时，总能听到有人在议论。
“你听说了吗？前些日子又有弟子自请下山去了。”
“是哪个师兄弟？”
“这次是老八。”
“老八也走了？月初的时候小九才刚刚下山。”
“唉……”
伤感的叹息声中，迎来了南山司的又一年试炼大赛。
此次试炼的主旨还是论剑，又兴奋起来的弟子们将悲伤抛之脑后。
台下的观众伸着脑袋，状态亢奋，他们都想来看一看这一次肖十七到底还能不能赢了叶六。
毕竟在往年的论剑比试中，肖师弟都败北了。
大多数人的押宝还是押在叶止渊这边，他的剑术造诣有目共睹，小师弟再后天发奋，追赶上也几乎不可能。
是很难，他明白，所以他整整计划了十年。
十年间，肖执安与叶止渊对阵了十次，对方的剑法套路，他铭记于心。
潜心研习，在藏经阁的剑谱和道场实操中找寻攻克的方法。
叶止渊是天生的剑圣，他正面打不过，但可以另辟蹊径。
擂台之上，熟悉的强大剑气袭来，肖执安轻巧地避开，十年来的画面飞速闪过脑海，利用相应的剑法招式一一破解对方的进攻。
怎么会这样？叶止渊皱了皱眉，开始怀疑手中的剑。
就是这一刻！
肖执安乘他犹豫之际，一个完美弧度的后翻，脚尖踮落在对方的剑锋上，然后推动内力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刺向叶止渊。
太快了！众人的眼前浮现重影，肖师弟什么时候练就了一身神速？
叶止渊来不及闪躲，还是让凌厉的剑刃割断了一缕鬓发。
连他都被凛冽的剑气，逼迫得向后退了几步。
真的有所长进。
叶止渊收起长剑，点了点头，对比试的输赢却不怎么在乎。
“很好，打了这么多年，你终于出了一次招。”
神情竟还透着一丝欣慰。
“这次是我输了，受教了。”
肖执安看着他朝自己拱拱手，随后就下了擂台。
他认输的动作干脆利落，都让自己有种胜之不武的错觉。
难道会有人因为连胜而疲倦？故意失误输给自己。
叶止渊的背影落寞，他并非有意放水了，他确实在对阵中分了神，目中无人地自认为战无不胜，轻敌的后果就是输。
狂妄自大的性格，后来一直笼罩了他的大半生。
“恭喜啊，十七师弟！”
“执安，恭喜恭喜！”
“.......”
迎来送往道贺的师兄们，肖执安受宠若惊。
众人皆言小师弟将不可能变为了可能，是终南山百年来又一难得的天才。
当事人听后只觉得汗颜。
他本来应该很欣喜的，完成了多年的夙愿，也算是突破了自我。
但是瞧着眼前日渐空旷的饭堂，却怎么也高兴不起来。
几天前，大师兄也告辞下山了，他腰间随身别着一把师尊送的“神刀”。
阅海曾在众人面前展示过一门独家绝技，
一根普通的萝卜，在他手起刀落顷刻间被雕成了一只栩栩如生的凤雏。
惊人的刀工，亮瞎了双眼。
阅海天生就知道自己日后，肯定不会只是一名平凡的厨子。
他的眼底有凡间烟火，也有世外仙山。
肖执安注视着眼前的粗茶淡饭，往日，即便是萝卜白菜，大师兄也能花样百出地将它们烹调得鲜美可口。
他碗里的米饭，总是被堆得高高的、尖尖的，大师兄会时常叮嘱自己苦修之余不要忘记好好吃饭。
现如今，在后厨里忙活的人变成了二师兄，每日来用饭的弟子人数也月月锐减。
南山司本就人口稀少，十七名修士不到一年的时间里，已经走了一大半。
一名弟子慌慌张张地跑进饭厅，打断了众人的用餐。
“不好了！不好了！六师兄被妖怪抓走了！”
肖执安当即放下手中的碗筷，跟随众人来到了灵镜前。
波光粼粼的水纹倒映出叶止渊此刻的处境。
一只有上千年道行的凶兽正狠狠啃噬着他的左腿！
生死攸关，身边站着的人都不谋而合地看向肖执安，眼中仿佛写着：“执安，交给你了”。
他倒也没有推辞，立刻飞入了石镜。
幻境里别有洞天，叶止渊身负重伤，脸上身上都是被野兽撕咬的痕迹。
蜉蝣撼树，他不逃跑避让，却仍旧一直朝着猛兽攻击，激发它的怒气。
男人杀红了的眼里充斥着滔天的恨意，竟然有孤注一掷，一同赴死的狠戾。
再自不量力地招惹下去，非得被啃得连骨头都不剩了！
肖执安盯着他们扭打在一起，高声喊道，“叶止渊！”
制止声并没有唤醒男人的意识，他此刻已经被仇恨蒙蔽了双眼。
肖执安拔出剑，冷冽的剑意不顾一切地冲破两股力量，自己也被庞大的灵力震出内伤，嘴角淌下鲜血。
已经陷入发狂状态的凶兽，对上来人一双闪现着青白色的瞳孔，吓得仰天长啸一声，随即躲入了背后的山林。
扶起被揍得靠在树上的男人，对方看清了来人，两眼一黑地昏了过去。
肖执安把叶止渊的胳膊搭在自己的肩膀上，两人一同飞出了幻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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