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31章 二十八宿绝技之“天雷剑法”
这晚像往常一样，李弈回到棚屋时已是亥时三刻。汪茂功从炕下钻出，精神颇佳，两人便靠在炕沿边闲聊。话头聊着聊着，便聊到那晚行刺之事。
李弈道：“汪大叔，你知道那使剑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吗，那剑术可也真高呀。”
几日相处下来，李弈发现汪茂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是以汪茂功等人虽大败于那年轻人之手，他却不忌讳问那年轻人的事。
从一年多前练幻影流星术开始，李弈就显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分，这几日虽听那封百里的话不敢再练，但对于武道仍是兴致盎然，私下里常会去回想那晚年轻人的身形剑术，越想越有味道。
汪茂功想了想道：“当今天下剑术，奉常州龙泉山庄为圭皋。上一代龙泉山庄庄主裴嵩天资卓越，以一把龙泉剑和三十二路天雷剑法打遍江南无敌手，奠定下龙泉山庄天下第一剑的声威。多年前，裴老庄主封剑归隐，把剑术传给他的侄子裴待封。那裴待封亦是人中豪杰，将天雷剑法更加发扬光大，得以位列江湖四大公子之列，人称‘龙泉公子’。天雷剑法走的是刚猛之路，剑起时雷声涌动，剑收时万籁归寂，据说十分厉害！但我看那年轻人剑术的高明之处似乎相较天雷剑法不稍逊色，走的是偏宽柔的路数。放眼天下，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一家的剑术能达到这个境界。”
李弈道：“那天雷剑法如此高明，可是二十八宿符上的功夫？”
汪茂功讶道：“你小小年纪，竟也知道当今武林最高境界的二十八宿绝技。你说的不错，据说天雷剑法来源于二十八宿符的亢符，以攻击为能，那裴嵩便是达到了青龙武圣的境界。”
汪茂功关于二十八宿符的描述，和封百里正相吻合，李弈点头道：“果然如此。”
他见汪茂功眼中露出忧虑之色，问道：“汪大叔可是担心有那年轻人在，刺杀范长卿会变得异常艰难？”
汪茂功皱眉道：“以那年轻人的武功剑术，我们没一人是他对手。有这种人护卫范长卿，要报少主和先将军的血海深仇可殊为不易呀。”言下怅惘不已。
李弈问道：“你说的少主和先将军，可是唐大将军的幼子和李纲将军？”
“不错，便是范长卿出卖了他二人。”汪茂功道，“小兄弟，你我相识虽浅，但已是过命的交情，今日我也就不瞒你了。”
李弈见汪茂功主动提起往事，便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
汪茂功顿了顿，说道：“我汪茂功是荆州人士，曾在李纲将军麾下担任左哨长一职。咸元七年，也即是大宁河之变往前推三年，唐大将军带领北征大军从辽国手中陆续收复被占领的蓟北十三郡，当时我随李纲将军作为先锋，连破辽军三处关卡，擒得辽国驸马以下将佐百十位，是何等的风光！”忆起往日的功勋，汪茂功脸上现出明亮的光彩。
但光彩只是停留了那么一刻，汪茂功的脸上继而又渐渐黯淡下来：“唐大将军文韬武略、能谋善断，亲手组建的精锐之师——虎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虎贲军下辖亲军十七铁卫，每一铁卫三千人，由一骁勇善战的将军统领，跟随唐大将军驱逐鞑虏。可以说任一铁卫的名头，都叫辽国寝食难安。收复蓟北十三郡后，唐大将军的威信达到了顶峰，被封为平阳郡王，成为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但谁能料到，大约也是从那时起，他反而成了咸元帝心中最大的心结。”
李弈道：“功高不赏，便是震主身危之时，自古皆然。”
汪茂功诧异地看了李弈一眼，似乎是惊讶于他小小年纪的不凡见识，接着又说道：“唐大将军坐镇祁阳，经略蓟北，蓟北局势渐渐平稳，辽军被挡在界河以北无能南下寻衅。咸元八年，朝廷见北境辽国的威胁减轻，为了分散唐大将军的兵权，便以助地方剿灭贼寇为名，将十二铁卫陆续调派到全国各地，仅留鹰扬、飞熊、光武、雄武和兴武五铁卫在唐大将军辖下。就在那个时候，我随李纲将军进京戍守，自此远离抗辽前线。”
李弈问道：“后来呢？”
汪茂功道：“咸元十年，咸元帝夺了唐大将军兵权，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开衅辽国，结果败覆大宁河，史称‘大宁河之变’。没过多久，趁着京城浥阳兵力空虚，毗罗大军绕过睢阳，攻破斩马关进抵浥阳城下，将浥阳团团包围。”
回忆起浥阳保卫战的场景，汪茂功兀自心有余悸：“那一战可真是惨烈，我们以不到一万的兵力硬扛毗罗的二十万大军，足足坚持了两日两夜，等到梁王韩晧等人带领的勤王之师赶来支援时，京城刚刚沦陷不到半日。唉，就只是半日之差呀！”
说到这，汪茂功突然停住，脸上的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李弈明显能感觉到汪茂功声音中的惋惜、悲壮之意。若梁王韩晧等人的勤王之师早到半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李弈想了想，又自嘲地摇摇头，心想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过了好一会儿，汪茂功才接着道：“毗罗大军攻陷京师后，烧杀抢掠，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彼时唐大将军的夫人正好滞留京师，诞下一麟儿，是唐大将军的第二子。眼见京师已失，我们这些唐大将军的旧部便只想着如何把夫人和少主救出京师。此事乃李纲将军筹划，他令我们在南门内的一处小院集合，等接来夫人和少主后一起冲出包围，东投祁阳。可谁料到，我们仅仅只是等了半日，就收到李将军被范长卿出卖的消息，李将军和少主俱都被擒，不久后便被毗罗国的大将军下令处死了。众将士悲愤莫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逃出性命，日后再计较报仇锄奸之事。那一战活下来的，实是十不存一。”
李弈道：“那唐大将军的夫人呢？可曾逃出？”
李弈道：“汪大叔，你知道那使剑的年轻人是什么来历吗，那剑术可也真高呀。”
几日相处下来，李弈发现汪茂功不是小肚鸡肠之人，是以汪茂功等人虽大败于那年轻人之手，他却不忌讳问那年轻人的事。
从一年多前练幻影流星术开始，李弈就显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分，这几日虽听那封百里的话不敢再练，但对于武道仍是兴致盎然，私下里常会去回想那晚年轻人的身形剑术，越想越有味道。
汪茂功想了想道：“当今天下剑术，奉常州龙泉山庄为圭皋。上一代龙泉山庄庄主裴嵩天资卓越，以一把龙泉剑和三十二路天雷剑法打遍江南无敌手，奠定下龙泉山庄天下第一剑的声威。多年前，裴老庄主封剑归隐，把剑术传给他的侄子裴待封。那裴待封亦是人中豪杰，将天雷剑法更加发扬光大，得以位列江湖四大公子之列，人称‘龙泉公子’。天雷剑法走的是刚猛之路，剑起时雷声涌动，剑收时万籁归寂，据说十分厉害！但我看那年轻人剑术的高明之处似乎相较天雷剑法不稍逊色，走的是偏宽柔的路数。放眼天下，实在想不出还有哪一家的剑术能达到这个境界。”
李弈道：“那天雷剑法如此高明，可是二十八宿符上的功夫？”
汪茂功讶道：“你小小年纪，竟也知道当今武林最高境界的二十八宿绝技。你说的不错，据说天雷剑法来源于二十八宿符的亢符，以攻击为能，那裴嵩便是达到了青龙武圣的境界。”
汪茂功关于二十八宿符的描述，和封百里正相吻合，李弈点头道：“果然如此。”
他见汪茂功眼中露出忧虑之色，问道：“汪大叔可是担心有那年轻人在，刺杀范长卿会变得异常艰难？”
汪茂功皱眉道：“以那年轻人的武功剑术，我们没一人是他对手。有这种人护卫范长卿，要报少主和先将军的血海深仇可殊为不易呀。”言下怅惘不已。
李弈问道：“你说的少主和先将军，可是唐大将军的幼子和李纲将军？”
“不错，便是范长卿出卖了他二人。”汪茂功道，“小兄弟，你我相识虽浅，但已是过命的交情，今日我也就不瞒你了。”
李弈见汪茂功主动提起往事，便坐直了身子凝神倾听。
汪茂功顿了顿，说道：“我汪茂功是荆州人士，曾在李纲将军麾下担任左哨长一职。咸元七年，也即是大宁河之变往前推三年，唐大将军带领北征大军从辽国手中陆续收复被占领的蓟北十三郡，当时我随李纲将军作为先锋，连破辽军三处关卡，擒得辽国驸马以下将佐百十位，是何等的风光！”忆起往日的功勋，汪茂功脸上现出明亮的光彩。
但光彩只是停留了那么一刻，汪茂功的脸上继而又渐渐黯淡下来：“唐大将军文韬武略、能谋善断，亲手组建的精锐之师——虎贲军战无不胜，攻无不克。那虎贲军下辖亲军十七铁卫，每一铁卫三千人，由一骁勇善战的将军统领，跟随唐大将军驱逐鞑虏。可以说任一铁卫的名头，都叫辽国寝食难安。收复蓟北十三郡后，唐大将军的威信达到了顶峰，被封为平阳郡王，成为本朝唯一的异姓王。但谁能料到，大约也是从那时起，他反而成了咸元帝心中最大的心结。”
李弈道：“功高不赏，便是震主身危之时，自古皆然。”
汪茂功诧异地看了李弈一眼，似乎是惊讶于他小小年纪的不凡见识，接着又说道：“唐大将军坐镇祁阳，经略蓟北，蓟北局势渐渐平稳，辽军被挡在界河以北无能南下寻衅。咸元八年，朝廷见北境辽国的威胁减轻，为了分散唐大将军的兵权，便以助地方剿灭贼寇为名，将十二铁卫陆续调派到全国各地，仅留鹰扬、飞熊、光武、雄武和兴武五铁卫在唐大将军辖下。就在那个时候，我随李纲将军进京戍守，自此远离抗辽前线。”
李弈问道：“后来呢？”
汪茂功道：“咸元十年，咸元帝夺了唐大将军兵权，在没有充分准备的情况下开衅辽国，结果败覆大宁河，史称‘大宁河之变’。没过多久，趁着京城浥阳兵力空虚，毗罗大军绕过睢阳，攻破斩马关进抵浥阳城下，将浥阳团团包围。”
回忆起浥阳保卫战的场景，汪茂功兀自心有余悸：“那一战可真是惨烈，我们以不到一万的兵力硬扛毗罗的二十万大军，足足坚持了两日两夜，等到梁王韩晧等人带领的勤王之师赶来支援时，京城刚刚沦陷不到半日。唉，就只是半日之差呀！”
说到这，汪茂功突然停住，脸上的悲愤之情溢于言表。
李弈明显能感觉到汪茂功声音中的惋惜、悲壮之意。若梁王韩晧等人的勤王之师早到半日，会是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李弈想了想，又自嘲地摇摇头，心想这个假设没有任何意义。
过了好一会儿，汪茂功才接着道：“毗罗大军攻陷京师后，烧杀抢掠，只能用人间地狱来形容。彼时唐大将军的夫人正好滞留京师，诞下一麟儿，是唐大将军的第二子。眼见京师已失，我们这些唐大将军的旧部便只想着如何把夫人和少主救出京师。此事乃李纲将军筹划，他令我们在南门内的一处小院集合，等接来夫人和少主后一起冲出包围，东投祁阳。可谁料到，我们仅仅只是等了半日，就收到李将军被范长卿出卖的消息，李将军和少主俱都被擒，不久后便被毗罗国的大将军下令处死了。众将士悲愤莫名，却也无可奈何，只能先逃出性命，日后再计较报仇锄奸之事。那一战活下来的，实是十不存一。”
李弈道：“那唐大将军的夫人呢？可曾逃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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