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4章 再谋锄奸（2）
冷歆梅道：“汪先生觉得如何？”
汪茂功咋舌道：“百衣堂的剑客果然高明，我汪茂功远远不如。”
冷歆梅笑道：“汪先生可再仔细看，段九用的是一把软剑，藏在腰间，他若不拔出，谁也看不出那是一把杀人的利剑。”
李弈好奇心起，凑过头去看，就见段九腰间的腰带甚是普通，果然是看不出一点破绽。若是有不知情之人伤于段九剑下，只怕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段九是如何拔剑的。心想：“这百衣堂做事委实难以预料，处处透着出其不意。”
冷歆梅又道：“段九自己就是把杀人利剑，在我百衣堂是排得上号的。但说实话，他比那纯官还是略有不敌。他若能一击毙敌自可，若一击不中，再击便有难度了。”
汪茂功同意冷歆梅的预判，点头道：“若一击不中，侍卫便会群拥而上，那纯官只怕能在几个眨眼间闻讯而至。按冷主事的估计，一击而中能有多大的胜算？”
冷歆梅轻咬嘴唇道：“是否能成，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哪怕一张椅子摆的不对，都有可能功败垂成。所谓先算败，后算胜。诶，按奴家估计，大概有五成的胜算。”
“只有五成？”汪茂功在心中默默掂量，皱眉道，“可能还是略有不足啊。”他花了如此大的代价，自想一击必中，否则日后可能再难有机会。
冷歆梅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奴家明白汪先生的意思。但汪先生莫要心急，若能再加上一步，便可以有十成的胜算。”
“哪一步？”
冷歆梅转头看向李弈道：“我听说小兄弟在侯史府内做活，平日里除了牧马外，也会替厨房打打下手？”
“没错。”李弈心想，这必是胖福透出的消息。
冷歆梅道：“那我们就可以在酒菜中下手。若是能令范长卿中毒而亡，自然是最佳结果。若是其他人中毒，届时场面必然混乱，段九也定可一击必中。”
李弈想了想，摇头道：“侯史府在这方面向来谨慎，府里的规矩，端菜之人要在大总管的监视下亲口试菜，没问题的才会上桌，以避免中间被调包的风险。”
冷歆梅道：“这个我也知道，所以需要小兄弟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李弈疑道，“需要我做什么？”
冷歆梅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瓷瓶，指着其中略小的瓷瓶道：“这里面装着一种毒药，叫‘快活三’，几乎无色无味，服食此物之人，三刻之后才会毙命。段九扮成胖福后会安排你去送菜，你把它混在菜肴之中，端上宴席……”
不待冷歆梅说完，汪茂功双眼圆睁，断然否决道：“不行，我小兄弟一试菜，不就没命了吗？”
“冷先生莫着急呀，奴家还没说完呢，怎会让小兄弟送命？”冷歆梅眨了眨眼睛，不急不慢地接着道，“你再看这一瓶，便是那快活三的解药，有半个时辰的药效。届时小兄弟可先行服下解药，在半个时辰内服食快活三不会有任何伤害，这样便能通过大管家的试菜一关。”
冷歆梅见汪茂功将信将疑，便让掌柜去牵了两条狗来。掌柜按照冷歆梅的吩咐，给一条狗喂了小半勺小瓷瓶内的毒药，给另一条狗先喂了解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再喂毒药，众人在一旁静观。
就见两条狗服药后依旧十分活跃，在小屋内跑来跑去。过了差不多三刻钟的时间，那被喂食了毒药的狗儿前一秒钟还神气活现，后一秒钟忽然凄厉地狂吼两声，倒地而亡。汪茂功和李弈没想到这药性发作的时间和效果都达到了十分精准的地步，只看得惊奇不已。
冷歆梅得意地笑道：“大伙可再看看这第二条狗的反应。”众人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那狗儿一直摇晃着尾巴，毫无中毒的迹象。
冷歆梅笑道：“汪先生，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汪茂功仍是心有顾虑，摇头道：“还是不行。刺杀范长卿是我们的事，不能把我的小兄弟牵扯进来。你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冷歆梅闻言神色一僵，沉下脸道：“那奴家就没有办法了，汪先生只能另找高明了。”竟是根本不给回环的余地。
汪茂功道：“其他人就做不了这事？”
冷歆梅道：“这么短时间内让段九混进去，便已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
汪茂功知道冷歆梅说的没错，退一步道：“那就让段九独自行刺，六成也可一试。大不了……大不了若不成，这定金便不退了。”二千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在汪茂功心里，实在不愿让李弈冒险。
冷歆梅却是冷笑道：“汪先生，你当是过家家吗，成不了就成不了？嘿嘿，你可以不在意定金，但我们百衣堂的招牌，可不能砸在我冷歆梅身上。”
“这……这……”汪茂功眉头深蹙，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他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另找高明……”
汪茂功的话未说完，李弈突然开口道：“汪大叔，不如……就让我试试吧。”
“你？”汪茂功仍是心中不愿。
李弈则是很肯定地答道：“不错，我想好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诛杀汉奸卖国贼，凡我晋人，都应出一份力，义不旋踵。”
汪茂功想起李弈说过这话，他当时还以为这只是年轻人一时的义气之言，却没想到这么快会着落在这事上，劝道：“你可知去做的后果？”
李弈镇静自若地笑笑，把这个问题扔给冷歆梅道：“我想，冷主事应该都想好后招了吧？”
冷歆梅“咯咯”笑道：“这小兄弟倒是明白人。”她不觉对李弈多看几眼，目光中尽是赞赏之意，接着说道：“若下毒事成，毒性发作已是三刻之后，足够小兄弟从侯史府脱身。”
“若不成呢？”
“不成的话，计划终止，段九即刻保护小兄弟离开。汪先生，逃命可是我们的看家本领，你应该不会怀疑段九的能力吧？”
“只是……”汪茂功仍是踌躇不决，对李弈道，“小兄弟，你要想好，若要去做，可就不能回头了。”
李弈决然道：“我想好了。”
汪茂功从李弈脸上看到了决心，他知道这少年果敢有志，下定决心便不再退步，心里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遂拍板道：“好，那就这么办。”
接着，汪茂功将定金银票递给冷歆梅，和冷歆梅及李弈约定，三日之后，也即是四月十四的申时时分，无论刺杀之事成否，众人都在城东的土地庙碰头。那地方汪茂功和李弈来时经过过，四周偏僻少人，不会引起注意，届时汪茂功将余款付给百衣堂后，会带李弈即刻逃出安陵城去。
汪茂功咋舌道：“百衣堂的剑客果然高明，我汪茂功远远不如。”
冷歆梅笑道：“汪先生可再仔细看，段九用的是一把软剑，藏在腰间，他若不拔出，谁也看不出那是一把杀人的利剑。”
李弈好奇心起，凑过头去看，就见段九腰间的腰带甚是普通，果然是看不出一点破绽。若是有不知情之人伤于段九剑下，只怕打破脑袋也想不到段九是如何拔剑的。心想：“这百衣堂做事委实难以预料，处处透着出其不意。”
冷歆梅又道：“段九自己就是把杀人利剑，在我百衣堂是排得上号的。但说实话，他比那纯官还是略有不敌。他若能一击毙敌自可，若一击不中，再击便有难度了。”
汪茂功同意冷歆梅的预判，点头道：“若一击不中，侍卫便会群拥而上，那纯官只怕能在几个眨眼间闻讯而至。按冷主事的估计，一击而中能有多大的胜算？”
冷歆梅轻咬嘴唇道：“是否能成，要看天时地利人和。有时哪怕一张椅子摆的不对，都有可能功败垂成。所谓先算败，后算胜。诶，按奴家估计，大概有五成的胜算。”
“只有五成？”汪茂功在心中默默掂量，皱眉道，“可能还是略有不足啊。”他花了如此大的代价，自想一击必中，否则日后可能再难有机会。
冷歆梅莫测高深地笑了笑道：“奴家明白汪先生的意思。但汪先生莫要心急，若能再加上一步，便可以有十成的胜算。”
“哪一步？”
冷歆梅转头看向李弈道：“我听说小兄弟在侯史府内做活，平日里除了牧马外，也会替厨房打打下手？”
“没错。”李弈心想，这必是胖福透出的消息。
冷歆梅道：“那我们就可以在酒菜中下手。若是能令范长卿中毒而亡，自然是最佳结果。若是其他人中毒，届时场面必然混乱，段九也定可一击必中。”
李弈想了想，摇头道：“侯史府在这方面向来谨慎，府里的规矩，端菜之人要在大总管的监视下亲口试菜，没问题的才会上桌，以避免中间被调包的风险。”
冷歆梅道：“这个我也知道，所以需要小兄弟你的配合。”
“我的配合？”李弈疑道，“需要我做什么？”
冷歆梅从腰间取出两个小瓷瓶，指着其中略小的瓷瓶道：“这里面装着一种毒药，叫‘快活三’，几乎无色无味，服食此物之人，三刻之后才会毙命。段九扮成胖福后会安排你去送菜，你把它混在菜肴之中，端上宴席……”
不待冷歆梅说完，汪茂功双眼圆睁，断然否决道：“不行，我小兄弟一试菜，不就没命了吗？”
“冷先生莫着急呀，奴家还没说完呢，怎会让小兄弟送命？”冷歆梅眨了眨眼睛，不急不慢地接着道，“你再看这一瓶，便是那快活三的解药，有半个时辰的药效。届时小兄弟可先行服下解药，在半个时辰内服食快活三不会有任何伤害，这样便能通过大管家的试菜一关。”
冷歆梅见汪茂功将信将疑，便让掌柜去牵了两条狗来。掌柜按照冷歆梅的吩咐，给一条狗喂了小半勺小瓷瓶内的毒药，给另一条狗先喂了解药，过了一刻钟的时间再喂毒药，众人在一旁静观。
就见两条狗服药后依旧十分活跃，在小屋内跑来跑去。过了差不多三刻钟的时间，那被喂食了毒药的狗儿前一秒钟还神气活现，后一秒钟忽然凄厉地狂吼两声，倒地而亡。汪茂功和李弈没想到这药性发作的时间和效果都达到了十分精准的地步，只看得惊奇不已。
冷歆梅得意地笑道：“大伙可再看看这第二条狗的反应。”众人耐着性子，又等了半个时辰，那狗儿一直摇晃着尾巴，毫无中毒的迹象。
冷歆梅笑道：“汪先生，这下你总该放心了吧？”
汪茂功仍是心有顾虑，摇头道：“还是不行。刺杀范长卿是我们的事，不能把我的小兄弟牵扯进来。你们再想想其他的法子。”
冷歆梅闻言神色一僵，沉下脸道：“那奴家就没有办法了，汪先生只能另找高明了。”竟是根本不给回环的余地。
汪茂功道：“其他人就做不了这事？”
冷歆梅道：“这么短时间内让段九混进去，便已是我们能做的极限了。”
汪茂功知道冷歆梅说的没错，退一步道：“那就让段九独自行刺，六成也可一试。大不了……大不了若不成，这定金便不退了。”二千五百两黄金不是小数目，在汪茂功心里，实在不愿让李弈冒险。
冷歆梅却是冷笑道：“汪先生，你当是过家家吗，成不了就成不了？嘿嘿，你可以不在意定金，但我们百衣堂的招牌，可不能砸在我冷歆梅身上。”
“这……这……”汪茂功眉头深蹙，一时拿不定主意。过了好一会儿工夫，他下定决心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另找高明……”
汪茂功的话未说完，李弈突然开口道：“汪大叔，不如……就让我试试吧。”
“你？”汪茂功仍是心中不愿。
李弈则是很肯定地答道：“不错，我想好了。你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吗，诛杀汉奸卖国贼，凡我晋人，都应出一份力，义不旋踵。”
汪茂功想起李弈说过这话，他当时还以为这只是年轻人一时的义气之言，却没想到这么快会着落在这事上，劝道：“你可知去做的后果？”
李弈镇静自若地笑笑，把这个问题扔给冷歆梅道：“我想，冷主事应该都想好后招了吧？”
冷歆梅“咯咯”笑道：“这小兄弟倒是明白人。”她不觉对李弈多看几眼，目光中尽是赞赏之意，接着说道：“若下毒事成，毒性发作已是三刻之后，足够小兄弟从侯史府脱身。”
“若不成呢？”
“不成的话，计划终止，段九即刻保护小兄弟离开。汪先生，逃命可是我们的看家本领，你应该不会怀疑段九的能力吧？”
“只是……”汪茂功仍是踌躇不决，对李弈道，“小兄弟，你要想好，若要去做，可就不能回头了。”
李弈决然道：“我想好了。”
汪茂功从李弈脸上看到了决心，他知道这少年果敢有志，下定决心便不再退步，心里既有些无奈，又有些欣慰，遂拍板道：“好，那就这么办。”
接着，汪茂功将定金银票递给冷歆梅，和冷歆梅及李弈约定，三日之后，也即是四月十四的申时时分，无论刺杀之事成否，众人都在城东的土地庙碰头。那地方汪茂功和李弈来时经过过，四周偏僻少人，不会引起注意，届时汪茂功将余款付给百衣堂后，会带李弈即刻逃出安陵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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