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回 机声一片布魔障，从此嘉树入彀中
到12月份，二年级的博士生开始准备要做开题报告了，几个组的学生合在一起做，听说谢院士的小组和嘉树他们组分在一起。不日，嘉树将开题报告的幻灯片制作好，并将测得的几张AFM图也放在其中。那一天，王佐龙老师、杨佑东老师和谢院士（谢院士是全国纳米材料首席科学家）都参与了学生的开题报告会，终于轮到嘉树上场了，只听见王佐龙老师淡淡地对谢院士说了一声：“他工作做得好。”嘉树当时也不大紧张，毕竟是有点准备而来的。他开题报告的标题是《用PHEDP方法制备Fe-C纳米晶薄膜》，看上去谢院士对他的报告还是挺感兴趣的，由于时间比较紧，嘉树就匆匆说了下实验原理和方法，然后介绍了他的工作进展情况，特别是最后给出了原子力显微镜（AFM）的材料微观结构图，并提出工作展望，即下一步怎么研究材料的“物性”，只记得谢院士最后大声地说了一句：“这东西还有物性吗？”于是，就走下讲台了。
开题报告之后嘉树就陷入深深的疑虑之中，他开始怀疑一切，心中有鬼在作祟了。开题报告上他曾说过：“。。。我们的实验设备是通过六组并联的电容器放电产生等离子体的。。。”。这“六组”的谐音不就是“六祖”吗？难道自己是禅宗六祖惠能的转世，所以“怜悯”一切众生。回忆谢院士的话：“这东西还有物性吗？”这不就是在说他有没有“悟性”么？然后再联想到他的专业“等离子体”，是否是说家中的父母思念“远离他乡的游子”，正热切“等待”他的归来。然后这种念想就更多了，比如“做材料”就是“作猜料”，周建军做的是尘埃等离子体，他又想起惠能的偈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哦，他好像明白了，他跟周建军素来不和，这就是所谓的“何处惹尘埃”吧？对这种谐音的顺藤摸瓜是连锁反应式的，他做的样品名为“碳包铁”，把这个“碳包铁”支离解析一下，有多种谐音和歧义，比如“探宝惊世”、“探宝惊时”，天啊！自己难道是那个地穴探宝的程咬金，又有“痰包精失”、“贪饱惊食”，难道自己是在贪欲之中而不自知，还有“贪暴惊世”等。。。诸如此类，联想不断。贺兰嘉树认为他好像这时候才真的认识汉字，殊不知“人生识字糊涂始”！
不几日，嘉树和同乡好友结伴回家过春节，心中虽有疑虑，但被做出成果的喜悦冲淡了。回家之后，就对父母说已做出成果，母亲犹喜出望外，认为自己儿子终于快有出息了。他还专门作了一首诗给母亲，诗曰：明湖秋月迩来风，万古良宵此时同。江南花雨不足看，一叶浮波一隐峰。此诗之义若用谐音附会，析离解析之，亦含有多种畿语，不再多议。
有时嘉树一个人独自偷笑，这正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如果春节期间父母能看出他精神上已显露出不正常的端倪，便能由此打住，不再造业生惑了。姐姐倒是发现了弟弟有点异样，怎奈春节期间，到处访亲探友，她也没有十分留意。以至于后患难绝，身陷地狱之苦。
从家里回到物理所之后，精神已经很不正常了。但还是偷偷到京华大学材料系做了样品的小角X射线衍射的分析，由X射线峰值的半宽度分析确实发现做出的是纳米晶。然后找姜海到京华大学陈海英那里对样品的磁性做了梯度样品磁强计的分析。其后，还想到京华科大吴春芳老师那里对材料的形貌用透射电子电镜做进一步的测量。恰在这时，物理所怎么突然发了一张电影票给他，电影院在五道口，经他一联想那便是“吴刀口”了，打死也不敢去做此测量了。
师弟张古灵是2000年秋天正式到嘉树他们的实验室做实验的，2001年春天在嘉树精神异常之始，还不见行动上有什么诡异。师弟来了之后，推荐给他两款游戏，一个名为“大唐诗路”，一个就是闻名海内的“仙剑奇侠传”，这两款游戏让人玩得很过瘾，只不过嘉树将“仙剑奇侠传”错会为“鲜见其瞎转”，但是这游戏也仿佛让他置身于“太虚幻境”之中，流连忘返，从此精神更加迷离倘恍。张古灵有一女同学经常到他们实验室来玩，这女子素净淡雅，如芷若幽兰，一天晚上她来了，着一身素色。方此时，古灵不在，嘉树正坐在实验室的一台机子前玩游戏，她在旁边一台机子前坐下。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跟嘉树打招呼说她要走了，嘉树便和她说再见。走后，不经意间，嘉树发现在她刚用过的机子上留下唐代诗人崔护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第二天，嘉树对古灵说他那位女同学昨晚来过，古灵说她就要出国了。此时，嘉树心中怅然，竟不知道她的那首诗是留给谁的。于是嘉树绕着物理所墙外走了一圈，发现一棵杏花树孤零零的生长着，枝头上还绽发了许多杏花。于是他写了一首小诗《杏花运》：北国的杏花，开在大铁围外。我随手摘下一枝，拴在我的心上。如此别致，否极泰来。
果真能否极泰来么？只是厄运连连罢了。杨佑东老师到日本去做学术访问去了，走之前跟嘉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了，能写论文就写论文，不能写等我回来帮助你。杨老师不知从哪里搬来了几盆花，特别交待嘉树，没事帮他浇浇花。是“浇花”、“狡猾”还是“教化”？嘉树又陷入一片盲想之中。而等到杨老师回来的时候，花已枯萎殆尽。
从这以后，嘉树心中无可名状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多了，先是他的自行车本来放在院子里边，怎么忽然不见了，后来在宿舍门口的一个墙角才找着，已被人扎破了胎。王佐龙老师在路上遇见他，怎么忽然闪到一边让道，这路很宽那，嘉树想到底是“让道”还是“让刀”呢？
开题报告之后嘉树就陷入深深的疑虑之中，他开始怀疑一切，心中有鬼在作祟了。开题报告上他曾说过：“。。。我们的实验设备是通过六组并联的电容器放电产生等离子体的。。。”。这“六组”的谐音不就是“六祖”吗？难道自己是禅宗六祖惠能的转世，所以“怜悯”一切众生。回忆谢院士的话：“这东西还有物性吗？”这不就是在说他有没有“悟性”么？然后再联想到他的专业“等离子体”，是否是说家中的父母思念“远离他乡的游子”，正热切“等待”他的归来。然后这种念想就更多了，比如“做材料”就是“作猜料”，周建军做的是尘埃等离子体，他又想起惠能的偈语：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哦，他好像明白了，他跟周建军素来不和，这就是所谓的“何处惹尘埃”吧？对这种谐音的顺藤摸瓜是连锁反应式的，他做的样品名为“碳包铁”，把这个“碳包铁”支离解析一下，有多种谐音和歧义，比如“探宝惊世”、“探宝惊时”，天啊！自己难道是那个地穴探宝的程咬金，又有“痰包精失”、“贪饱惊食”，难道自己是在贪欲之中而不自知，还有“贪暴惊世”等。。。诸如此类，联想不断。贺兰嘉树认为他好像这时候才真的认识汉字，殊不知“人生识字糊涂始”！
不几日，嘉树和同乡好友结伴回家过春节，心中虽有疑虑，但被做出成果的喜悦冲淡了。回家之后，就对父母说已做出成果，母亲犹喜出望外，认为自己儿子终于快有出息了。他还专门作了一首诗给母亲，诗曰：明湖秋月迩来风，万古良宵此时同。江南花雨不足看，一叶浮波一隐峰。此诗之义若用谐音附会，析离解析之，亦含有多种畿语，不再多议。
有时嘉树一个人独自偷笑，这正是精神分裂症的前兆。如果春节期间父母能看出他精神上已显露出不正常的端倪，便能由此打住，不再造业生惑了。姐姐倒是发现了弟弟有点异样，怎奈春节期间，到处访亲探友，她也没有十分留意。以至于后患难绝，身陷地狱之苦。
从家里回到物理所之后，精神已经很不正常了。但还是偷偷到京华大学材料系做了样品的小角X射线衍射的分析，由X射线峰值的半宽度分析确实发现做出的是纳米晶。然后找姜海到京华大学陈海英那里对样品的磁性做了梯度样品磁强计的分析。其后，还想到京华科大吴春芳老师那里对材料的形貌用透射电子电镜做进一步的测量。恰在这时，物理所怎么突然发了一张电影票给他，电影院在五道口，经他一联想那便是“吴刀口”了，打死也不敢去做此测量了。
师弟张古灵是2000年秋天正式到嘉树他们的实验室做实验的，2001年春天在嘉树精神异常之始，还不见行动上有什么诡异。师弟来了之后，推荐给他两款游戏，一个名为“大唐诗路”，一个就是闻名海内的“仙剑奇侠传”，这两款游戏让人玩得很过瘾，只不过嘉树将“仙剑奇侠传”错会为“鲜见其瞎转”，但是这游戏也仿佛让他置身于“太虚幻境”之中，流连忘返，从此精神更加迷离倘恍。张古灵有一女同学经常到他们实验室来玩，这女子素净淡雅，如芷若幽兰，一天晚上她来了，着一身素色。方此时，古灵不在，嘉树正坐在实验室的一台机子前玩游戏，她在旁边一台机子前坐下。过了一会儿，她起身跟嘉树打招呼说她要走了，嘉树便和她说再见。走后，不经意间，嘉树发现在她刚用过的机子上留下唐代诗人崔护的一首诗：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人面不知何处去，桃花依旧笑春风。第二天，嘉树对古灵说他那位女同学昨晚来过，古灵说她就要出国了。此时，嘉树心中怅然，竟不知道她的那首诗是留给谁的。于是嘉树绕着物理所墙外走了一圈，发现一棵杏花树孤零零的生长着，枝头上还绽发了许多杏花。于是他写了一首小诗《杏花运》：北国的杏花，开在大铁围外。我随手摘下一枝，拴在我的心上。如此别致，否极泰来。
果真能否极泰来么？只是厄运连连罢了。杨佑东老师到日本去做学术访问去了，走之前跟嘉树说：你现在什么都不要做了，能写论文就写论文，不能写等我回来帮助你。杨老师不知从哪里搬来了几盆花，特别交待嘉树，没事帮他浇浇花。是“浇花”、“狡猾”还是“教化”？嘉树又陷入一片盲想之中。而等到杨老师回来的时候，花已枯萎殆尽。
从这以后，嘉树心中无可名状的恐惧变得越来越多了，先是他的自行车本来放在院子里边，怎么忽然不见了，后来在宿舍门口的一个墙角才找着，已被人扎破了胎。王佐龙老师在路上遇见他，怎么忽然闪到一边让道，这路很宽那，嘉树想到底是“让道”还是“让刀”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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