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贾复的悲惨人生
又是一场庆功宴。
自从耿舒被拜为舂陵军师后，这庆功宴就没停过。
王霸、傅俊嗜酒如命，对于庆功宴自然是乐此不彼，菜还未上齐，他二人就已经饮了两坛美酒，兴致盎然的打着酒嗝。
“军师，来来来，共饮此杯！”刘縯端起酒樽，笑吟吟看着耿舒：“初闻马成分发两千余石粮草给百姓，縯甚是不舍，今日看来，还是军师远见卓识啊！”
耿舒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主公，我…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晌午时分才喝了半坛酒，呕吐了两三次才缓过来。
还喝？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哎，这庆功宴就是专为军师设的，军师不饮酒怎么能行？干了！”
“好吧。”耿舒无奈，只好也举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新莽时期，人们对于食物的处理手段相当拙劣，无非就是烤、煮、蒸、炖而已，连口铁锅都没有，只能用铜鼎。
“这羊肉太腥了。”耿舒用手背拭去嘴角油污，从怀里取出几片干枯的桂枝：“来人呐，把这桂皮送去伙房，让伙夫烹煮肉类时多加几片。”
“诺。”
“这是…桂皮？”刘秀疑惑道：“军师，为何要在肉里添加桂皮啊？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怪刘秀会有此问，似桂皮这种东西，都是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才会食用的。
“这东西可以驱除荤腥。”耿舒随口答了一句，站起身走到刘縯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舒在羽山上结识一位英豪，此人姓贾名复，一身武艺惊艳绝伦，不亚于刘弇，望主公不吝提携。”
“咔！”
刘縯心中一颤，指尖的筷子生生被捏断了去，他起身，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期待感：“仲凌，你又为舂陵军招揽了一位猛将？”
乱世最宝贵的是什么？
将才啊！
得良将一员，足可抵十万雄兵！
刘縯对耿舒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他说此人武艺不亚于耿弇，那就肯定是真的。
坐在耿舒下首的贾复立刻起身，也对着刘縯抱拳作揖：“刘公仁义无双，复实感钦佩，今愿率羽山众兄弟诚信归附，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既然是军师举荐，自当要拜为将军！”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刘縯一直在发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事。
现在不仅有许多青壮争着要加入舂陵军，贾复也愿带着羽山上的匪冦一并归附。
刘縯已然乐开了花。
“君文，和主公讲述一下你的经历吧。”耿舒趁机把话题推到贾复身上：“我…我肚子疼，要去一趟茅房。”
语罢，还不等旁人问询，他便匆匆跑走了。
我特么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醉酒呕吐的感觉，很难受啊。
“某这前半生，过得属实是艰辛坎坷。”贾复心中有万般苦涩，非常渴望与人倾诉。
县令的欺压，同僚的刁难，朝廷的通缉，桩桩件件都压得贾复喘不过气来。
但凡还有别的出路，哪个愿意上山做匪？
刘縯惜才如命，听到耿舒称呼贾复为‘君文’，立刻推测出这就是贾复的表字，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君文莫急，且慢慢说来。”
“唉！”
贾复喟然长叹。
他原本是个县吏，因为武艺高强，所以专门做些运输物资的事。
某次奉县令之命去河东运盐，路遇劫匪，同僚全都跑了，只剩贾复自己看守盐车，他接连砍杀几个匪冦，不仅全身而退，还安全的把盐运回到县里。
这原本是一桩功劳，熟料贾复非但没有获得赏赐，还因此事锒铛入狱，被判两个月后流放交州。
贾复不理解，为何自己立了功，非但没有赏赐，反而还要受罚呢？
无奈县令尊口已开，他也只能听从。
离开故乡之前，贾复回了一趟家里，想多留些铜钱给妻子，好让她能以此为本做些生意，日子好过一点，却恰巧撞到了妻子的丑事。
贾复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易郎…啊…你好坏啊，弄得嫂嫂疼死了！”
“嫂嫂忍耐一下，马上…马上就出来了！”
“啊！疼…疼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吗？”
“……”
贾复这才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新莽时期，盐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抢劫盐车的匪冦，根本就是县令自己指使的，他想监守自盗！
县令知道贾复性格刚直很难说服，于是就把此事告知了他的义弟，想让这个义弟规劝贾复，配合他把这场劫匪抢盐的戏演好。
可义弟隐瞒了这件事…贾复被流放，他就能和嫂嫂光明正大的偷情了。
贾复怒发冲冠，当场劈死奸夫淫妇，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跑到羽山上落草为寇，从此被朝廷悬赏通缉。
那是一天雪夜。
银戟太岁雪天王的名号，就是从这里来的。
后世小说《水浒传》中，林冲风雪山神庙的人物原型，就是贾复。
“去他妈的狗屁朝廷，尽是些卑鄙谄媚的小人！”贾复咬牙出血道：“复愿助主公推翻莽贼，还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目睹贾复这样的好汉声泪俱下，刘縯很是动容，他起身步下台阶，挽着贾复的胳膊道：“君文…你受委屈了。”
贾复性格倨傲，任谁都不能逼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可现在，他垂首拜倒：“逢此大灾之年，想来舂陵军中的粮食也不多吧？可主公仍愿分出三万石救济百姓，真仁义之君也，复钦佩万分！”
“呃…呵呵呵呵…”刘縯尴尬笑笑。
这都是军师出的主意啊。
以他的吝啬，怎么舍得分发粮食给百姓？
“复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幸得耿舒公子举荐…”贾复拭去泪水，转身对着耿舒的席位跪倒：“知遇之恩，万死难报！”
“恭喜主公又添一员猛将。”王霸醉醺醺起身恭维道：“哈哈哈哈…君文这身武艺，末将可是亲眼见过的，和军师所言分毫不差，足可与刘弇将军匹敌啊。”
“不敢当。”贾复自谦道：“伯昭实力远在我之上。”
耿弇道：“君文这是哪里话，分明是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才对。”
“二位都是天下一流猛将。”刘縯轻抚下颌胡须，只觉心中畅快非常：“如今文有耿舒、朱佑，武有耿…呃…刘弇、贾复、王霸、傅俊，我舂陵军可谓人才济济啊！”
自从耿舒被拜为舂陵军师后，这庆功宴就没停过。
王霸、傅俊嗜酒如命，对于庆功宴自然是乐此不彼，菜还未上齐，他二人就已经饮了两坛美酒，兴致盎然的打着酒嗝。
“军师，来来来，共饮此杯！”刘縯端起酒樽，笑吟吟看着耿舒：“初闻马成分发两千余石粮草给百姓，縯甚是不舍，今日看来，还是军师远见卓识啊！”
耿舒头摇的拨浪鼓一般：“主公，我…我实在是喝不下了…”
晌午时分才喝了半坛酒，呕吐了两三次才缓过来。
还喝？这是想要我的命吗？
“哎，这庆功宴就是专为军师设的，军师不饮酒怎么能行？干了！”
“好吧。”耿舒无奈，只好也举起酒樽，轻抿了一口。
新莽时期，人们对于食物的处理手段相当拙劣，无非就是烤、煮、蒸、炖而已，连口铁锅都没有，只能用铜鼎。
“这羊肉太腥了。”耿舒用手背拭去嘴角油污，从怀里取出几片干枯的桂枝：“来人呐，把这桂皮送去伙房，让伙夫烹煮肉类时多加几片。”
“诺。”
“这是…桂皮？”刘秀疑惑道：“军师，为何要在肉里添加桂皮啊？岂不是暴殄天物？”
不怪刘秀会有此问，似桂皮这种东西，都是那些吃不上饭的百姓才会食用的。
“这东西可以驱除荤腥。”耿舒随口答了一句，站起身走到刘縯面前，躬身行礼道：“启禀主公，舒在羽山上结识一位英豪，此人姓贾名复，一身武艺惊艳绝伦，不亚于刘弇，望主公不吝提携。”
“咔！”
刘縯心中一颤，指尖的筷子生生被捏断了去，他起身，眸中迸发出强烈的期待感：“仲凌，你又为舂陵军招揽了一位猛将？”
乱世最宝贵的是什么？
将才啊！
得良将一员，足可抵十万雄兵！
刘縯对耿舒的话可谓是深信不疑，他说此人武艺不亚于耿弇，那就肯定是真的。
坐在耿舒下首的贾复立刻起身，也对着刘縯抱拳作揖：“刘公仁义无双，复实感钦佩，今愿率羽山众兄弟诚信归附，效犬马之劳。”
“哈哈哈哈！既然是军师举荐，自当要拜为将军！”
眼下正是用人之际，刘縯一直在发愁招兵买马扩充实力的事。
现在不仅有许多青壮争着要加入舂陵军，贾复也愿带着羽山上的匪冦一并归附。
刘縯已然乐开了花。
“君文，和主公讲述一下你的经历吧。”耿舒趁机把话题推到贾复身上：“我…我肚子疼，要去一趟茅房。”
语罢，还不等旁人问询，他便匆匆跑走了。
我特么实在是不能再喝了。
醉酒呕吐的感觉，很难受啊。
“某这前半生，过得属实是艰辛坎坷。”贾复心中有万般苦涩，非常渴望与人倾诉。
县令的欺压，同僚的刁难，朝廷的通缉，桩桩件件都压得贾复喘不过气来。
但凡还有别的出路，哪个愿意上山做匪？
刘縯惜才如命，听到耿舒称呼贾复为‘君文’，立刻推测出这就是贾复的表字，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状：“君文莫急，且慢慢说来。”
“唉！”
贾复喟然长叹。
他原本是个县吏，因为武艺高强，所以专门做些运输物资的事。
某次奉县令之命去河东运盐，路遇劫匪，同僚全都跑了，只剩贾复自己看守盐车，他接连砍杀几个匪冦，不仅全身而退，还安全的把盐运回到县里。
这原本是一桩功劳，熟料贾复非但没有获得赏赐，还因此事锒铛入狱，被判两个月后流放交州。
贾复不理解，为何自己立了功，非但没有赏赐，反而还要受罚呢？
无奈县令尊口已开，他也只能听从。
离开故乡之前，贾复回了一趟家里，想多留些铜钱给妻子，好让她能以此为本做些生意，日子好过一点，却恰巧撞到了妻子的丑事。
贾复永远都忘不了那一天。
“易郎…啊…你好坏啊，弄得嫂嫂疼死了！”
“嫂嫂忍耐一下，马上…马上就出来了！”
“啊！疼…疼死了，你就不能轻点吗？”
“……”
贾复这才明白了整件事的来龙去脉。
新莽时期，盐是非常宝贵的东西。
抢劫盐车的匪冦，根本就是县令自己指使的，他想监守自盗！
县令知道贾复性格刚直很难说服，于是就把此事告知了他的义弟，想让这个义弟规劝贾复，配合他把这场劫匪抢盐的戏演好。
可义弟隐瞒了这件事…贾复被流放，他就能和嫂嫂光明正大的偷情了。
贾复怒发冲冠，当场劈死奸夫淫妇，一把火烧了自己的家，跑到羽山上落草为寇，从此被朝廷悬赏通缉。
那是一天雪夜。
银戟太岁雪天王的名号，就是从这里来的。
后世小说《水浒传》中，林冲风雪山神庙的人物原型，就是贾复。
“去他妈的狗屁朝廷，尽是些卑鄙谄媚的小人！”贾复咬牙出血道：“复愿助主公推翻莽贼，还百姓一个公道，还天下一个朗朗乾坤！”
目睹贾复这样的好汉声泪俱下，刘縯很是动容，他起身步下台阶，挽着贾复的胳膊道：“君文…你受委屈了。”
贾复性格倨傲，任谁都不能逼他低下高傲的头颅，可现在，他垂首拜倒：“逢此大灾之年，想来舂陵军中的粮食也不多吧？可主公仍愿分出三万石救济百姓，真仁义之君也，复钦佩万分！”
“呃…呵呵呵呵…”刘縯尴尬笑笑。
这都是军师出的主意啊。
以他的吝啬，怎么舍得分发粮食给百姓？
“复飘零半生，只恨未逢明主，幸得耿舒公子举荐…”贾复拭去泪水，转身对着耿舒的席位跪倒：“知遇之恩，万死难报！”
“恭喜主公又添一员猛将。”王霸醉醺醺起身恭维道：“哈哈哈哈…君文这身武艺，末将可是亲眼见过的，和军师所言分毫不差，足可与刘弇将军匹敌啊。”
“不敢当。”贾复自谦道：“伯昭实力远在我之上。”
耿弇道：“君文这是哪里话，分明是你的实力远在我之上才对。”
“二位都是天下一流猛将。”刘縯轻抚下颌胡须，只觉心中畅快非常：“如今文有耿舒、朱佑，武有耿…呃…刘弇、贾复、王霸、傅俊，我舂陵军可谓人才济济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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