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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终是别离

    我两眼通红,大喊一声,一拳打向丁不群。

    丁不群的老脸好像柔软了许多,我一拳下去,他竟然惨叫一声,连连后退。

    我看着指关节上殷红的鲜血,愣了愣,丁不群则是一脸幽怨地看着我。

    “小娃娃,你下手咋这么狠呢?”丁不群摸了一把鼻血,“唉,也不怪你,都是黄北游那臭小子害的……来,你看看这血,这可是你亲手打出来的!现在相信老头子我是活人了吧?”

    没等我说话,厨房门前的女鬼突然尖啸一声,刺得我耳膜生疼。眼看她朝我扑了过来,丁不群一个箭步挡在我面前,然后飞快掐诀,一张蓝色符纸瞬间飞出,化作一道闪电,劈在女鬼身上。

    女鬼惨叫一声,身上冒出几缕黑烟,重重摔在地上。丁不群又甩出一张金色符纸,贴住女鬼的瞬间,符纸变成了一道金色锁链,把女鬼牢牢捆住。女鬼不停挣扎,却毫无用处,甚至裂开嘴巴,都发不出任何声音。

    “先留你贱命一条,过会有人来收拾你。”丁不群瞪了一眼女鬼,随后笑眯眯看向了我。

    这人可是亲手杀了自己父母的畜生啊,我大喊一声:“你别过来!”

    丁不群愣了一下,然后苦笑道:“小娃娃,我是好人呐,别听我师弟瞎说。”

    “你的眼睛怎么没事?”我警惕道,毕竟那两个碎片都是我亲手插进他眼里去的。

    丁不群挥了挥手,陈静房间里顿时传来一阵脚步声,另一个“丁不群”竟然走了出来。这个“丁不群”的双眼黑漆漆一片,嘴巴里还在向外漏着玻璃渣。

    他对呆若木鸡的我解释道:“这只是我炼制的一个傀儡而已。”

    突然,他脸色一变,连忙对我说道:“师弟那里情况紧急,我得去帮忙,你就在此地,不要走动!”

    说罢,他直接冲进主卧,我跟进去时,他已经不见了,想必也是进入了那间暗室。

    他们俩去暗室里做什么?和那左樊神像打斗地主么?

    尝试一番,确定我无法进入暗门后,我无奈地走了出去,一出去就看见地板上陈静父亲的头。对了,差点绊倒我的,肯定是这玩意!我捡起头来,狠狠地抽打,地上被捆住的女鬼看我的眼神都有些呆滞。

    我打累了,把头丢在沙发上,这本来就是他的沙发,人都没了,只剩头了,最后再享受享受吧。

    随后我看向那女鬼,刚才没有看清,现在我看的分明,这就是那天树枝上蹲着的诡异的老女人!

    老女人朝我张牙舞爪,似乎想把我生吞活剥,可惜被金色锁链困死了,只能在原地扑腾,场面颇有些滑稽。

    我瞪大眼问道:“狗东西,你把陈静藏哪去了?你身上怎么穿着她的裙子?”

    老女人听到陈静的名字,似乎非常困惑,表情越来越狰狞。

    “陈静,陈静,陈静,陈静,陈静,陈静!”我接连喊了好几遍陈静,老女人听见我的话,就像孙悟空听到紧箍咒一样,十分痛苦的样子。

    我乐了起来,坐在沙发上,开始“陈静”“陈静”喊个不停。不出两分钟,老女人已经难受到满地打滚。

    我正玩得兴起,却突然发现,女鬼身上的金色锁链,好像出现了几道裂缝。我吓得噤声,老女人却依然盯着我,眼神中满是愤怒。

    看着她桀骜不驯的样子,我也怒了,不能给你念咒,我还不能揍你吗?我一把拎起旁边的陈静父亲头颅,朝女鬼脸上砸了过去。

    接下来的画面让我惊得眼珠子都快蹦出来了,女鬼竟然张嘴咬住了陈静父亲的鼻子,然后一口把整个头都吞了进去。

    一口就吞进去了?我还在震惊之中,老女人却神情陶醉,诡异地笑了起来。紧接着,她身上的金色锁链一寸寸崩裂,一眨眼就碎了一地。

    她飘在半空,死死盯着我,然后朝我猛扑过来。

    我眼前一黑,登时便失去了意识。

    我似乎昏迷了很久,而且好像还做了一场梦。

    梦中有几个人在说话,声音很模糊,甚至都分不出男女。

    “周权……他没事吧?”

    “奇怪了,明明没有大碍……”

    “刘艳霞呢?怎么不见了?”

    “……多半已经没了。”

    “怎么没的?”

    “跟这小子脱不了关系……他很邪性。”

    “邪性?嘿嘿,师弟,这次你可看走眼了。”

    “师父,师伯,你们在说什么?”

    “嘿嘿,当然是在说你的小情人啊。”

    “师兄,你刚刚说什么?”

    “这小娃娃身上,有那个东西……”

    我醒过来时,发现自己正躺在陈静房间的床上。

    此时,天已经黑了,但夜色不深,大概也就五六点的样子。

    整个房子里十分寂静,打开房间灯后,我才安心一些。

    我注意到,书桌上好像有张信纸,信纸下面,是那本破旧的笔记本和一本没有封皮的书。我坐在椅子上,展开信纸,读了起来。

    周权:

    我是陈静,当你看到这封信时,我已经离开齐城了。不必担心,我是和师父和师伯一起走的,就是丁不群和黄北游。

    其实,在师伯看到我的日记时,我就占据了他的身体。我借他之口向你说的,的确是半真半假,没想到你那么聪明,能找出我话语中的漏洞。接下来,我就从头到尾,跟你把整件事讲清楚吧。

    陈茂和刘艳霞并不是我的亲生父母,但我从很小的时候,就被他们收养了。你找到的那本日记本,是我亲生父母留给我的东西。

    我怀疑,我的亲生父母和家人,也是被陈茂杀害的。但刘艳霞,也就是我的养母,并不知道她丈夫的所作所为,而陈茂也是真心爱着刘艳霞的。他们之所以收养我,就是因为刘艳霞曾流产过一次,无法再生育,而她又很喜欢小孩。

    刘艳霞生了重病,身体越来越差,眼看活不久了。

    这场献祭,陈茂准备了很久,他刻意让我养成许多刘艳霞的习惯,我并没有注意到异常。但刘艳霞却发现了端倪,陈茂又用邪法控制了刘艳霞,他想把刘艳霞永远掌控在手心里。

    他的计划顺利进行,即将成功的那一刻,却出了意外。我是天生至阴体质,正常情况下,这种体质其实与常人无异。你打算向我表白的那天,其实就是仪式完成的日子。

    不知道出了什么状况,我的至阴体质突然爆发,仪式被破坏,刘艳霞的灵魂受创,彻底疯了,身体也发生了诡异的变化,变成了不人不鬼的东西。我的身体被献祭给左樊,只剩下灵魂在人间游荡。

    你在看到刘艳霞的那一刻,你本来应该死了,但丁不群正巧在附近,察觉到邪神左樊的气息,救下了你。

    丁不群的父亲,黄北游的师父,原本是一位德高望重的道长,晚年却受到左樊的蛊惑,屠杀凡人,甚至杀了阻拦自己的妻子。丁不群和黄北游无奈之下,只能大义灭亲,亲手弑杀了那位道长。从那以后,他们二人就对左樊和祂的信徒极其痛恨。

    丁不群也发现了我游荡的灵魂,他把我遇难时所穿的白裙制成灵器,让我的灵魂寄托其中,否则我早就已经消散了。

    而丁不群做完这些之后,操纵傀儡,通过你带路,找上了陈茂。你走后,丁不群确定陈茂就是邪神信徒,于是他突然发难,但是在关键时刻疯掉的刘艳霞突然出现,拖住了傀儡。陈茂不知使用了什么邪法,召唤出左樊,左樊降临,傀儡被杀死,刘艳霞成了左樊降临的容器。召唤左樊的陈茂,却被左樊附体的刘艳霞杀死,吸干了血肉,只剩下一颗头颅。

    左樊只是降临了一丝力量,祂从刘艳霞体内离开后,躲进了暗室中的神像里。丁不群受了重创,只能躲起来静养,直到今天,他才彻底恢复。

    昨晚上我突然出现,其实是因为我想你了,忍不住想吓吓你,嘻嘻。只剩灵魂之后,我的性格也变了很多。我一直在你身边观察你,你虽然一直装作没事,但我能看出来,我的失踪,一直在折磨你,这么久了,你一直都很痛苦。我很心疼,但我什么也做不了。如果我贸然现身,我害怕你会被吓死。虽然最后我还是忍不住吓你了……

    没想到,被我刺激,你竟然直接跑到我家门口来。我突发奇想,想让你看看我的日记,里面有我对你的爱恋。但那时我又后悔了,在日记本上动了动手脚,让你打不开它。你回家的时候,我发觉你打开了日记本,我还吓了一跳呢。好在那只是虚惊一场,你也只能打开一面,哈哈哈。不过,我把日记本给你留下了,现在你可以随便翻看,想看哪一页就看哪一页。怎么样,我好不好?

    周权,我很喜欢你,但我一直等着你向我表白。我真后悔,为什么不能胆大一些,主动向你表白。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我只是个灵体,连身体都没有了。

    我以为陈茂和刘艳霞都已经死掉了,家里面没有危险,但我没想到,刘艳霞竟然没有死,而是变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好在,刘艳霞虽然疯了,但她好像还认识我,我挡在你面前,她只是好奇地盯着我,没有动手。

    我和刘艳霞对峙的气息被丁不群察觉到,他派了一个傀儡过来,让我操纵它对付刘艳霞,因为他的伤还没好。嘻嘻,我先是吓了吓你,才去对付刘艳霞的,你不会怪我吧?

    刘艳霞毕竟是我养母,她对我是真心的,即使她现在变成了怪物,我也不忍心下狠手,所以傀儡很快就被她打坏了。还好,你已经提前跑了出去,而我把她引到了厨房,用丁不群给的禁制把她困住了。

    之后,便是消灭最后一丝左樊力量的事情了。黄北游同样也是道法精深的高人,我附在他身上,其实是为了帮他进入那间暗室,否则他是进不去的。而丁不群在上次斗法时,已经留了手段,不需要我就能进入暗室。

    丁不群和黄北游很轻易就毁掉了左樊神像。丁不群跟我说,我的体质万里挑一,很适合学习道术,想收我做弟子,我同意了。

    我们出了暗室,丁不群发现他留的锁链符箓被破坏,便以为你遇难了。没想到你只是昏了过去,而刘艳霞,已经彻底消失了。

    哈哈,我的床舒服吗?师父说你的体质也很惊人,所以才能在刘艳霞手下活命,但他不打算收你为徒,只是留了一本道术典籍,就在我的日记本下面放着,感兴趣的话,你可以自己研究研究。

    房子的事情,师父说他们会找人处理,你醒来之后,直接离开就好了,不会有麻烦的。

    周权,我要走啦,但我相信,我们未来还会再见的。高考加油哦,替我考上一个好大学!

    信的内容到此为止,读完时,我的眼前已是朦胧一片。

    我又翻看了陈静今年八月份的日记,我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我流着泪,把信纸认真折好,夹进日记本里,小心翼翼地把日记本放进书包里。当然,那本道术典籍我也没有落下。

    离开陈静家,我拼命蹬车,绕了城区一圈才回家。寒风刺骨,刮得我皮肉生疼,但我心里是比这十倍百倍的痛苦。中途,我不知道掉了多少泪,哭得嗓子都哑了。

    回到家时,已经十点半了。父母本想责问我为什么这么晚才回家,可看到我失魂落魄,眼眶通红的样子,他们似乎有了什么猜测,只是跟我说了句锅里有热好的饭菜吃完了早睡觉,立刻回房间休息了。

    我没有吃东西,而是直接瘫在了床上,这两天下来,我已经身心俱疲。

    当晚,我又做了一个梦,我梦见在夜晚的城市里,我和穿着白色长裙的姑娘手牵着手,在行人艳羡的目光里,一起穿过一条又一条街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