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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七姜伯约初崭安邑城,张翼德大闹虎牢关

    姜维见张郃杀到,回马一枪,郃急忙收枪格挡,姜维不敢停留,夹马而逃。汉军张顺早已冲出来救,郃见姜维追之不及,遂弃了姜维,来斗张顺,三十余合,张顺不敌,亦败走。张郃挥兵杀来,汉军大败,幸得潘濬、马岱及时引兵接应,方才得免。张郃乃收得胜之师于城外安营,以成犄角之势。

    数日之后,马超至军前,诸将接着,超乃重赏数人,自往城下挑战,魏将皆知马超之名,遂坚守不战。马超令数十骑至城门外,下马卸甲,或躺或坐,以诱魏军,曹真知其计,只是不出。超气愤难忍,大发雷霆,率军攻城,张郃引兵来救,两下混战良久,直至夜色昏沉,方各自罢兵回营。

    田豫道:“今敌大军两面呼应,倘若强攻,必有损伤。末将请别领一只人马越过此城往取箕关,断其粮道,截其归路,彼必引军来争。而将军于路伏兵截杀,则必获全胜也。”

    马超从其言。田豫乃别领五千精兵潜出营寨,绕过安邑,直奔箕关。田豫率兵猝然杀到,箕关守将张颖被打个措手不及。张顺当先冲入关中,恰逢张颖挥刀来迎,一合将其刺死,张顺杀散守卫,全军一举涌入,平定关隘。

    消息传入安邑,曹真大惊,便欲引兵去救。

    贾逵道:“万万不可。贼寇必然于路设伏,只待吾军前去,而后伏击吾军,倘若大败,则贼大军东进,国势危也。”

    曹真道:“今进退不得,确当如何?”

    贾逵道:“贼分兵取关,若设伏兵,大寨必然空虚,不若趁夜袭其营寨,然后引得胜之师破其伏兵,必可大胜也。”

    真以为然,乃传命张郃,令诸军饱食,夜过三更,共同起兵。而消息传入马超营中,马超正欲依计安排沿路设伏,姜维骤然出列,谏道:

    “将军不可,倘若行之,则堕敌人之计也。”

    超惊问道:“此话何意?”

    姜维道:“倘若田将军未能攻下关口,虽有伏兵,曹真必救;而今田将军一鼓作气,攻下关口,依着险要,曹真遂欲往救,必难克也,又恐将军设伏,必反来袭取吾寨也。将军不若令大军伏于营寨四周,而别遣一军伏于城门。曹真不来便罢,倘若来袭,必然大败,而后趁乱入城,则安邑立可下也。”

    潘濬附议,马超遂依计行事。当日夜,魏军人衔枚,马衔环,趁夜摸至汉营,鼓角大作,曹真、张郃分从两面杀入,只见汉营空无一人,方知中计,正要退军,忽听周围喊杀声大起,汉军四面包围而来,魏军自相践踏,死伤惨重,曹真、张郃慌忙引军退走,及至张郃营寨,营中已是一片火海,寨门首一将当先杀出,却是马岱。张郃率部抵住马岱,使曹真先行撤走。曹真径往城中奔去,城头骤然箭雨射下,一员大将立于敌楼,大呼道:

    “某乃天水姜伯约,此城已重归大汉矣。”

    曹真大恐,引残部汇合张郃迤逦向北退走不提。

    花开两朵,各表一枝。那曹丕将大军至荥阳,分夏侯尚引一部驻河内,守黄河以北,令前部徐晃攻击虎牢关。原虎牢关守将平西将军甘宁,已于数月前病逝,现由偏将军王基镇守。徐晃在关前挑衅,王基坚守不出,会张飞前部沙摩柯引兵至关上。

    王基谏道:“敌将徐晃,乃魏之重将,吾等当善守关隘,待车骑将军至,再作计较。”

    沙摩柯道:“汝等汉人,忒多计较,敌都已杀至眼前,何需等耶?待吾先会他一会。”

    沙摩柯遂率五溪部,就在关下列阵,单呼徐晃来战。

    徐晃副将赵崇,二十有五,血气方刚,有万夫不挡之勇,请令出战。徐晃允之。崇欺沙摩柯无马,拍马舞槊直撞将过去,沙摩柯闪身躲开,铁蒺藜骨朵随手打去,未能打中。崇调转马头与沙摩柯厮打成团,斗了五十余合,沙摩柯急切战之不下,趁崇不备,挥动兵器打向马头,一下将马打倒在地,崇翻身一滚,就地爬起,沙摩柯早已赶到,挥铁骨朵便砸,徐晃见势不妙,一箭射来,沙摩柯赶忙躲避,退至一侧,崇一路狂奔逃回阵中。徐晃挥动大斧,大喝一声,来取沙摩柯,与之交战五十余合,沙摩柯抵挡不住,回身便走。徐晃哪里肯舍,奋力来追,沙摩柯左蹦右跳,躲避徐晃,直逃入军中。徐晃恐遭城头伏兵暗算,遂未进攻。沙摩柯乃领兵怏怏退回关内。及张飞引大军至虎牢,沙摩柯将前事告之。

    张飞喝道:“不过是徐晃小儿,有何惧哉?待我出去捅他一矛!”

    亦不听众人劝阻,率部而出。时徐晃已退回营寨,张飞自引军直抵寨门,嗓门大开,骂骂咧咧,搦徐晃出战。

    徐晃引本部出,那赵崇因先前被沙摩柯打翻战马,几乎丢了性命,恼羞成怒,见来一老将,拍马就出。

    崇喝道:“兀那张飞,吾看汝满头白发,亦不欺汝,却唤那蛮贼头子出来,再决死战可也。”

    气得张飞火冒三丈,七窍生烟,怒瞪牛铃大眼,咬碎钢牙,喝道:“小贼竟敢小瞧于我,可敢出来一战?”

    赵崇大喝一声挥长槊而出,与张飞交手不一合,被张飞蛇矛捅穿胸膛。徐晃遂挥斧来斗张飞,交手五十余合,邓艾与徐晃之子徐盖皆拍马来助,三将围定张飞,飞大喝一声,令诸将勿出,一人独斗三将,愈战愈勇,三将凛然。张苞恐父有失,遂挺矛纵马,加入乱斗。张苞先攻徐盖,盖措手不及,被伤了臂膀,伏马而走。苞复来斗邓艾,四将捉对儿厮杀,又是三十回合,徐晃败走,邓艾见势不妙,荡开张苞长矛,拍马亦撤。张飞乃挥军掩杀,两军混战一处,直至天晚方才罢休。

    战报报入荥阳,曹丕乃欲起兵压进虎牢关下。

    韩浩谏道:“宜阳之地易守难攻,敌必不为备,可分兵翻山往取此处,若得此地,而后夹击洛阳,则张飞首尾不能相顾,必败也。”

    司马懿谏道:“今非昔比,长安之兵旦日可至,倘若增兵宜阳,断了归路,则一旅之师,尽覆灭矣。”

    曹丕思忖良久,乃从韩浩之计,既令韩浩别引一只兵马往攻宜阳,自引大军来战张飞。

    翌日,曹丕率大军于关外五里列阵,遣许褚上前挑战。张飞便要出城迎战,诸将皆劝。

    石韬道:“吾等可严守关口,敌虽有军二十万,然顿兵城下,士气必堕,而后纵兵击之,曹丕可擒也。”

    王基谏道:“曹丕分兵河内,必欲取道孟津,当先作防范也。”

    韬笑道:“不足为虑,某已使冯习引兵五千增援孟津,必可无虞也。”

    张飞道:“汝等既已议定,已无甚大碍,我下去斩了许褚便回。”

    飞不听众言,径自引三千骑兵而出,张苞随于身侧。

    张飞喝道:“许褚老儿,诺大年纪,竟还上阵,可提得动刀否?”

    许褚怒道:“你我年纪相仿,何笑吾老?虽不如前,尚能斩尔首级也。”

    二将骤马,混战一处。斗了五十余合,不分伯仲。张苞正在后观战,却见两侧尘头大起,却是曹军伏兵。

    张苞大呼道:“父帅,吾等中计也。”

    张飞挡住象鼻刀,骂道:“老泼皮,竟然使诈!”

    飞用力震开许褚,双方战马各退后数步,张飞借势而走。左边徐晃、右边邓艾顷刻间便杀至近前,将张飞所部围定,关上石韬早见不妙,命沙摩柯、王基等皆率兵出关救援。曹丕于后军见有机可趁,即刻传令,战鼓轰天,曹军皆冲将过来,两军混杀作一团。斗了多时,张飞方才杀出重围,却见失了张苞,复又杀回,被困在阵中。沙摩柯、王基等部亦被围困。正危急之时,虎牢关门又开,有一队骑兵杀出,兵锋所向,无人可当。

    为首一将大喝道:“常山赵子龙在此!”

    赵云犹如白龙,冲入敌阵,挡着披靡。赵云杀入阵中,先救出沙摩柯。

    沙摩柯见了赵云,大笑道:“赵将军在,我军必胜!”

    而后二人合兵一处往救王基,魏将方臻引部杀来,不一合被赵云刺死。云冲杀至王基处,鄃侯朱灵正指挥军马围定厮杀,见赵云率兵至,拍马来斗,交手不三合,被挑落下马,云杀散众人,令沙摩柯、王基先撤出阵去,自来寻张飞。而张飞杀得兴起,所过之处血肉横飞,好容易寻到张苞所在,不及回军,魏将夏侯杰趁其不备,一杆铁枪从背后直刺而来。张飞忽然回身,一声怒吼,宛若雄狮,吓得夏侯杰登时从马上跌下,肝胆俱裂,被马踏死。正遇赵云寻来,三将遂并力杀出重围,撤回关去。背后曹军铺天盖地追杀而来,眼看攻至关前,骤然间阴云密布,数万支箭同时从关中射出,魏军死伤无数。

    司马懿于后军看得仔细,大骇道:“关上至少有三万弓弩手也!”

    曹丕闻言悚然,忙传令撤军。那张飞亦见此景,真以为援军大至。及入城中,却见城中多是旧部,只有向宠引了五千人马来援,带着大弩,甚是怪异。张飞引问漫天箭雨之事。

    向宠答道:“丞相作得元戎弩,可十矢俱发,乃拣选精兵五千,独成一部,名曰元戎弩兵,着末将领之,随子龙将军先至也。”

    张飞大喜,讨来细细观详,道:“丞相此物,果是神兵也!”

    张飞因不听劝阻,中了伏兵,遂向诸将谢罪,而后下令严守不出。

    赵云道:“庞太尉另有将令,留元戎弩兵在此,调末将与五溪部别致阵前听用也。”

    言罢,既拜别众将,率本部与沙摩柯撤出虎牢关而去。

    不过一旬,韩浩引数十残军回见曹丕。曹丕忿然作色,命左右将其拖出斩之,诸将苦劝,方才罢休。原来韩浩翻身越岭往犯宜阳,将至宜阳地界,魏延率兵拦住。汉兵以逸待劳,与魏军混战一处,刘封、孟达伏兵骤然杀出,韩浩大败,遁山而走,方才得脱。

    另一侧,夏侯尚率军偷袭孟津港,守将张翼奋力死守,恰逢洛阳冯习引部来救,强攻数日,不分胜负,会河面风大,船体不稳,夏侯尚方才退走。

    曹丕数番进攻,只是虎牢关险,又有强攻劲弩,擂木炮石,攻之不进,遂与关外僵持月余。

    司马懿谏道:“九路大军压境,边境岌岌可危,却不见那诸葛亮、庞统旗号,料必有图谋。皇上不得不防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