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疑海暗鬼
翌日，我和墨染来到地牢。师父早等候多时。
还是那间刑讯室，只不过多了只刑架，绑了两个人，路千帆和女土蝠。
据说二人是姐弟，相见的场面我没碰上，也不太明白师父为何要他二人对视。但是我已看见他们身上密如落罗网的伤口。
师父朝他们竖起一根手指，幽幽道：“我来问，你们来回答。答错了，对方就要受罚。明白规矩了吗？”
不等人说话，他已开始点兵选将，选中了女土蝠。路千帆绷着嘴，盯着师父的眼睛似能喷出火来。
师父问：“谁指使你们窃取玲珑宝函？”
“……”女土蝠咬紧嘴唇，低头不发一声。
“答错了！”师父目光一凛，旁边两个行刑的赤膊汉立刻操起牛刀，揪紧路千帆的手，对准他左手小指——
“不！！”女土蝠放声大叫，伴随路千帆凄厉的惨叫几欲捅破我的耳膜。
十指连心，最毒的是人心。我怔在原地，足底生寒，万刺扎心。
师父面不改色，继续挑兵选将，这次选中了路千帆。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幕后指使者是谁。
路千帆虽面如纸色，嘴唇都在哆嗦，却目用坚毅光芒，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只有一个念头：何必呢？
师父点了点头，撂下不痛不痒的一句：“很好。”
旋即两名赤膊汉放下屠刀，来到路千帆对面，扯下刑架上的女土蝠，三五除二扒净人家的衣服，顿时春光艳景，不堪直视。我忙闭目不忍再看。却仍闻那方撕心裂肺的哀嚎，怪异断续的呻吟。我不禁捂住耳朵，只想逃离。却碍于师父的面子，只得吞声强咽。
“够了...够了！”路千帆突然大叫，带着一丝哭腔，“我说...我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却听女土蝠凄怨的咒骂：“你这窝囊废软骨头，谁叫你管我？我宁可去死！”她已被蹂躏得不成人形，一头赤膊汉仍在她身后蠕动。
我只觉心脏被揪紧，恨极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是无极密宗...”路千帆声音嘶哑，“无极密宗答应给我们三千两，只要能偷出玲珑宝函。”一口气说完，路千帆无力地一瘫。
女土蝠被赤膊汉当作垃圾般扔在墙角里。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被撕烂的衣服哭泣。
独孤修又问：“你们偷宝函想做什么？”
路千帆道：“无极密宗里有个叫冉青玄的家伙，他告诉我们，宝函里藏有酆都十二据点的地图，只要把这个偷出来，无极密宗就会想办法上交官府。到时候...”他不说话了，幽幽盯着我们。
独孤修冷笑：“想凭一份地图对付酆都？百里封天这算盘打得真好。”
墨染忽问：“你们怎知羚珑宝函内藏有地图？”
关键正在此处，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路千帆道：“是冉青玄告诉我的，玲珑宝函藏在何处、什么时候去取，他都知道...”他忽然抬眸，眼底闪烁锋利的刀光，“你们有种就去抓他啊，抓到他不就真相大白了？呵呵呵...”他忽然癫笑起来。
事情已愈发接近真相。现在只剩一个关头——陌上花满楼内藏有一个“鬼”。
正是这个鬼泄露机密，串通无极密宗，又将本藏在师叔房里的玲珑宝函转移到了花间里陈放杂物的地方。目的只为给盗贼提供方便。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醉生楼内，师父的雅间，我、墨染、冷霜华皆在，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这冉青玄是何人？”师叔当先开口。
墨染道：“冉青玄是无极密宗的师爷，此人来路不明，但颇有城府。或许正是他撺掇百里封天起了与酆都作对之心。”
独孤修一拍桌案，冷道：“当务之急是揪出陌上花满楼的内奸，查出他背后的人。”
冷霜华疑道：“这内鬼背后也有人？会是谁呢？”
独孤修缄口，龙目逸电，看向冷霜华，“不如该问，是谁拿走了你房中的玲珑宝函。”
冷霜华凤目一亮，当即明白，眉头轻锁：“我这楼中舞姬十二名，乐师七名，大小杂役府院也有七八十人了，若真查的话，只怕会乱麻牵丝啊。”
墨染忽道：“敢问师叔，平时会有谁出入您的奕凌轩？”
冷霜华略忖道：“除了我的徒弟，就只剩贴身婢子海棠了。”
墨染点点头，意味不言自明。
冷霜华疑道：“难道会是海棠？”
“师叔一审便知。”
片刻后，海棠入内，静立在师叔面前。
冷霜华盯着她问：“海棠，你看着我的眼睛。”
海棠略一诧异，还是照做。忽见她目光一直，凝视冷霜华的目光后竟再也挪不开了。
冷霜华的声音忽而婉转迷离，飘忽若虚：“海棠，是不是你从我房中拿了那只妃色织锦鸳鸯盒？”
海棠目光涣散，人也一晃一晃的，“奴婢...没有拿...”
“你当真吗？”
“当真...”
冷霜华收回目光，目露狐疑，遣退了海棠。
“方才我用魔相神功牵制她神识，她应该没有说谎。”
“应该？”独孤修冷睨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
冷霜华一脸笃定，“师兄，咱们师出同门，你该知道，魔相神功天下无双，至今无人能破。何况我已练至巅峰，那小小的婢子怎能抵挡它的威力？”
独孤修沉默不语，面色阴晴不定。
墨染忽道：“难道就不能有例外？”
冷霜华媚眼一矃他，“你什么意思？”
墨染抱拳一笑，“师叔莫怪，弟子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真的能破解魔相神功？”
“是谁？”
墨染道：“弟子听说玄微门内珍藏不少自古以来的奇书异经、药典偏方，说不定会有什么独特的法子，克制媚术。”
冷霜华蔑然一笑：“那些都是传闻，世所未见，如何当真？”
墨染幽幽一笑，目透异光：“师叔难道忘了，十几年前我们曾见过的？”
冷霜华蹙眉深思，恍然若悟，“你是说...那个？”
墨染微笑：“师叔记得便好。”
我实在忍不住插嘴：“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师父却瞪我一眼，“跟你没关系，少废话！”
“哦...”我知趣地住嘴，默默腹诽这老家伙的臭脾气。
冷霜华道：“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那株花我的确带了回来，也尝试栽种于花间，后来无一例外全部枯死，我便以为是中原的水土养不了这花，没想到...”她美眸一转，看向墨染，“此番恐怕还要麻烦慕容公子帮我跑一趟了，这花你也见过，应该不难找。”
墨染颔首答应。旋即携我离开雅间，来到栽种花草的小院。
我问他原委，他一边解释一边牵我在花田里寻找：“师叔让我找一株名叫天心兰的花。此花有醒神净秽的功效，是目前已知的唯一破解魔相神功的药草。”
“天心兰？这花有什么奇特的？为何只有这里才有？”
墨染道：“此花并非出自中土，而是十几年前我同师父和师叔探寻世外秘境时偶然所得。多番验证，确有奇效。平常麝香冰片之类最多只能破解一般的媚术，师叔的魔相神功高深诡谲，只有此花可破。”
“原来如此。可师叔不是说这花种不出来吗？”
墨染略一沉吟，道：“或许是被他人无意间栽培出来也未可知。”
说话间他眸子一亮，觑紧红花绿草里一株格外醒目的白色花朵，近前一看，目露喜色，“就是它！”
此花状若幽兰，色如冰雪，萼染天青，蕊似两翅金蝶，环成个心形，端是稀罕。我们怀揣奇花面见师叔。师叔一看，愕然，“竟然真有人将它种了出来。会是谁呢...”
墨染道：“想必种花之人就是内鬼。”
话不多说，我与墨染分头行事，他去花间寻找蛛丝马迹。我往仆役居明察暗访。
一天又过。傍晚，也是陌上花满楼最热闹的时候。我有伤在身，忙活了大半天，已觉疲惫不堪。往回走时，忽闻花园深处有女子低声啜泣。不禁纳闷，谁呀，躲在这偷偷地哭？于是循声上前，刻意放轻脚步。忽闻一男声低语：“你何必如此？”
刹那我愣住，这声音好熟悉啊，嘶...怎么越听越像墨染？
还是那间刑讯室，只不过多了只刑架，绑了两个人，路千帆和女土蝠。
据说二人是姐弟，相见的场面我没碰上，也不太明白师父为何要他二人对视。但是我已看见他们身上密如落罗网的伤口。
师父朝他们竖起一根手指，幽幽道：“我来问，你们来回答。答错了，对方就要受罚。明白规矩了吗？”
不等人说话，他已开始点兵选将，选中了女土蝠。路千帆绷着嘴，盯着师父的眼睛似能喷出火来。
师父问：“谁指使你们窃取玲珑宝函？”
“……”女土蝠咬紧嘴唇，低头不发一声。
“答错了！”师父目光一凛，旁边两个行刑的赤膊汉立刻操起牛刀，揪紧路千帆的手，对准他左手小指——
“不！！”女土蝠放声大叫，伴随路千帆凄厉的惨叫几欲捅破我的耳膜。
十指连心，最毒的是人心。我怔在原地，足底生寒，万刺扎心。
师父面不改色，继续挑兵选将，这次选中了路千帆。又问了同样的问题：幕后指使者是谁。
路千帆虽面如纸色，嘴唇都在哆嗦，却目用坚毅光芒，咬紧牙关，一言不发。
我只有一个念头：何必呢？
师父点了点头，撂下不痛不痒的一句：“很好。”
旋即两名赤膊汉放下屠刀，来到路千帆对面，扯下刑架上的女土蝠，三五除二扒净人家的衣服，顿时春光艳景，不堪直视。我忙闭目不忍再看。却仍闻那方撕心裂肺的哀嚎，怪异断续的呻吟。我不禁捂住耳朵，只想逃离。却碍于师父的面子，只得吞声强咽。
“够了...够了！”路千帆突然大叫，带着一丝哭腔，“我说...我说！”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
却听女土蝠凄怨的咒骂：“你这窝囊废软骨头，谁叫你管我？我宁可去死！”她已被蹂躏得不成人形，一头赤膊汉仍在她身后蠕动。
我只觉心脏被揪紧，恨极了这暗无天日的地方。
“是无极密宗...”路千帆声音嘶哑，“无极密宗答应给我们三千两，只要能偷出玲珑宝函。”一口气说完，路千帆无力地一瘫。
女土蝠被赤膊汉当作垃圾般扔在墙角里。她蜷缩成一团，抱着被撕烂的衣服哭泣。
独孤修又问：“你们偷宝函想做什么？”
路千帆道：“无极密宗里有个叫冉青玄的家伙，他告诉我们，宝函里藏有酆都十二据点的地图，只要把这个偷出来，无极密宗就会想办法上交官府。到时候...”他不说话了，幽幽盯着我们。
独孤修冷笑：“想凭一份地图对付酆都？百里封天这算盘打得真好。”
墨染忽问：“你们怎知羚珑宝函内藏有地图？”
关键正在此处，这也是我想不通的地方。
路千帆道：“是冉青玄告诉我的，玲珑宝函藏在何处、什么时候去取，他都知道...”他忽然抬眸，眼底闪烁锋利的刀光，“你们有种就去抓他啊，抓到他不就真相大白了？呵呵呵...”他忽然癫笑起来。
事情已愈发接近真相。现在只剩一个关头——陌上花满楼内藏有一个“鬼”。
正是这个鬼泄露机密，串通无极密宗，又将本藏在师叔房里的玲珑宝函转移到了花间里陈放杂物的地方。目的只为给盗贼提供方便。
那么这个人究竟是谁呢？
醉生楼内，师父的雅间，我、墨染、冷霜华皆在，面面相觑，各怀鬼胎。
“这冉青玄是何人？”师叔当先开口。
墨染道：“冉青玄是无极密宗的师爷，此人来路不明，但颇有城府。或许正是他撺掇百里封天起了与酆都作对之心。”
独孤修一拍桌案，冷道：“当务之急是揪出陌上花满楼的内奸，查出他背后的人。”
冷霜华疑道：“这内鬼背后也有人？会是谁呢？”
独孤修缄口，龙目逸电，看向冷霜华，“不如该问，是谁拿走了你房中的玲珑宝函。”
冷霜华凤目一亮，当即明白，眉头轻锁：“我这楼中舞姬十二名，乐师七名，大小杂役府院也有七八十人了，若真查的话，只怕会乱麻牵丝啊。”
墨染忽道：“敢问师叔，平时会有谁出入您的奕凌轩？”
冷霜华略忖道：“除了我的徒弟，就只剩贴身婢子海棠了。”
墨染点点头，意味不言自明。
冷霜华疑道：“难道会是海棠？”
“师叔一审便知。”
片刻后，海棠入内，静立在师叔面前。
冷霜华盯着她问：“海棠，你看着我的眼睛。”
海棠略一诧异，还是照做。忽见她目光一直，凝视冷霜华的目光后竟再也挪不开了。
冷霜华的声音忽而婉转迷离，飘忽若虚：“海棠，是不是你从我房中拿了那只妃色织锦鸳鸯盒？”
海棠目光涣散，人也一晃一晃的，“奴婢...没有拿...”
“你当真吗？”
“当真...”
冷霜华收回目光，目露狐疑，遣退了海棠。
“方才我用魔相神功牵制她神识，她应该没有说谎。”
“应该？”独孤修冷睨她，“你没有十足的把握？”
冷霜华一脸笃定，“师兄，咱们师出同门，你该知道，魔相神功天下无双，至今无人能破。何况我已练至巅峰，那小小的婢子怎能抵挡它的威力？”
独孤修沉默不语，面色阴晴不定。
墨染忽道：“难道就不能有例外？”
冷霜华媚眼一矃他，“你什么意思？”
墨染抱拳一笑，“师叔莫怪，弟子的意思是会不会有人真的能破解魔相神功？”
“是谁？”
墨染道：“弟子听说玄微门内珍藏不少自古以来的奇书异经、药典偏方，说不定会有什么独特的法子，克制媚术。”
冷霜华蔑然一笑：“那些都是传闻，世所未见，如何当真？”
墨染幽幽一笑，目透异光：“师叔难道忘了，十几年前我们曾见过的？”
冷霜华蹙眉深思，恍然若悟，“你是说...那个？”
墨染微笑：“师叔记得便好。”
我实在忍不住插嘴：“等等，你们到底在说什么啊？怎么我一句都听不懂？”
师父却瞪我一眼，“跟你没关系，少废话！”
“哦...”我知趣地住嘴，默默腹诽这老家伙的臭脾气。
冷霜华道：“看来是我疏忽大意了，那株花我的确带了回来，也尝试栽种于花间，后来无一例外全部枯死，我便以为是中原的水土养不了这花，没想到...”她美眸一转，看向墨染，“此番恐怕还要麻烦慕容公子帮我跑一趟了，这花你也见过，应该不难找。”
墨染颔首答应。旋即携我离开雅间，来到栽种花草的小院。
我问他原委，他一边解释一边牵我在花田里寻找：“师叔让我找一株名叫天心兰的花。此花有醒神净秽的功效，是目前已知的唯一破解魔相神功的药草。”
“天心兰？这花有什么奇特的？为何只有这里才有？”
墨染道：“此花并非出自中土，而是十几年前我同师父和师叔探寻世外秘境时偶然所得。多番验证，确有奇效。平常麝香冰片之类最多只能破解一般的媚术，师叔的魔相神功高深诡谲，只有此花可破。”
“原来如此。可师叔不是说这花种不出来吗？”
墨染略一沉吟，道：“或许是被他人无意间栽培出来也未可知。”
说话间他眸子一亮，觑紧红花绿草里一株格外醒目的白色花朵，近前一看，目露喜色，“就是它！”
此花状若幽兰，色如冰雪，萼染天青，蕊似两翅金蝶，环成个心形，端是稀罕。我们怀揣奇花面见师叔。师叔一看，愕然，“竟然真有人将它种了出来。会是谁呢...”
墨染道：“想必种花之人就是内鬼。”
话不多说，我与墨染分头行事，他去花间寻找蛛丝马迹。我往仆役居明察暗访。
一天又过。傍晚，也是陌上花满楼最热闹的时候。我有伤在身，忙活了大半天，已觉疲惫不堪。往回走时，忽闻花园深处有女子低声啜泣。不禁纳闷，谁呀，躲在这偷偷地哭？于是循声上前，刻意放轻脚步。忽闻一男声低语：“你何必如此？”
刹那我愣住，这声音好熟悉啊，嘶...怎么越听越像墨染？
转码声明：以上内容基于搜索引擎转码技术对网站内容进行转码阅读，自身不保存任何数据，请您支持正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