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别有幽愁
都怪我手贱，拨开枝叶去看，看到我一生都难以释怀的画面。
慕容墨染，才不是那什么不近女色的柳下惠，他正被一个丽人拥着，温香软玉，情意荡漾。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女子娇声细语，听得我一阵火大，真想上去给她一个饼子。
但我知道不能无理伤人，只能静观。
“你动辄沧山远水，数月不归，你可知我每晚都睡不着，整夜整夜地想你？”
墨染没有回答，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处变不惊的石头模样。可是他没有掰开女子的手，只任由她抱着。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你知道吗，我好想跟你一起离开，比翼双飞，再不理会这红尘俗世...”
“...你知道我不能带你走。”
“我知道，纵然我们相隔千里，我的心也只属于你...”说着她竟不知害臊地踮起脚尖去够人家的下巴。
我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冲上去——
“哪来的野丫头？快放开我师哥！”
二人如惊弓之鸟，一分为二。
那丽人像见鬼似的看着我，直往墨染身后躲。
“师妹，不可无礼，这是你师姐，师叔唯一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师妹。”
“师妹？师姐？”我对这陌生的概念一阵恼火，我才不需要什么师姐！
“你叫什么名字？”我毫不客气问她。
夜色朦胧，她一双剪水瞳幽幽闪动紫晕，声音银铃似的好听：“我...我叫徘徊。”
看她一副楚楚可怜样，我刚点燃的火瞬间消了一半。我愠愠瞪向墨染，他云淡风轻，走远了些，任由我俩掰扯。好...回去再找你算账。
“师哥，我们走！”说完拉起墨染的手。
谁料墨染纹丝未动，犹如石头。我一怔，始料未及，诧异地望他，难道他...
他眉目冷清，看着我时表情一如既往。再想起方才他与别的女子你侬我侬，瞬间心沉谷底，“咯噔”一跳，化作死灰。
“好，你是他师兄，她是我师姐...可我也是你师妹呀，你当我是什么？”说着鼻尖一酸，眼眶将有什么东西涌出。
“我...”墨染望着我，眸海翻浮微光，搞得我心更痒。
“好...我知道了，你只当我是你师妹，不像她...”我悻悻看向徘徊，一念如电，扎入心口，决绝得令人心痛。
我凝望他，佯装洒脱，“好啊，反正我也只把你当我的师哥，我们也算扯平了。”说完扭头便走，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反正依他那个性子，估计也不会与我解释什么。
暮色四合，凉风微起，我往七层小楼走去。那里是这寂夜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无情的地方。
桃花人面，云聚云散。摩肩接踵，举觞交欢。靡靡之音，旖旖艳舞。灯红酒绿，乐不思蜀。风花雪月良辰景，云雨巫山忘天明。柔肠百转逢场戏，多情薄幸一笑泯。
我忽觉烦躁，对这一切毫无兴致，索性回屋。谁料上楼梯时，迎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身子柔若无骨，温凉滑软，还带一缕清甜酒香。一瞥，是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再一瞧，正对上一张俊朗明秀、讨人厌的脸。
“哎呦，这么巧？”他瞪大眼珠眱我。左手捧玉壶，右手揽佳丽，通身的酒气。
忽想起墨染对此人的形容：流风回雪云公子。呵，什么浪荡纨绔？我不想搭理，绕道离去。谁料刚走两步手臂被人一牵，回头就撞见他人畜无害的笑靥，“小娘子别走啊～”
我甩开他，扬剑在前，“别跟着我！”
这一举引来不少人侧目，我收剑回转，不想多做纠缠。谁料一回头，那厮竟还跟着我，怀中佳丽早抛云外，惟酒壶不放，声音慵懒：“多日不见，岂料会在这里相遇？姑娘来这儿做什么？莫非...”他忽然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莫非姑娘为换取情报，不惜卖身红尘？”他气含酒香，目藏暗箭。
我怒道：“你胡诌什么？”
“莫非我猜中了？”他神色愈发挑衅，秀唇藏一抹勾人的笑意。
“别再让我看到你。”我往七层而去，回自己屋中。
七层楼，秋风瑟瑟。窗却忘了关，现下屋内气氛冰凉，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忙裹紧一件大氅，来到窗前，投望脚下人间烟火。月明星稀，银河现影。楼宇层叠，灯火万家。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我回头，看到那白衣少年。还真是跟屁虫。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抱臂闲懒站在月光中，“很久了。是你太专注，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忽然走近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哦？但是有件事却关你的事。”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青幽幽的簪子，雕水仙花形，赫然是我的玉簪！
他捻转玉簪，唇角轻勾，藏尽玩味。
快还给我！”我上手去抢。
他翩然躲过，眉梢眼角藏尽风流，“姑娘何必着急？你我有缘相识，千里相会，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才对。”
瞧他美眸生烟，睇得我耳根一热，“你到底想怎样？”
他美眸一转，藏尽秋水星辰，正色凝视，“你若是告诉我，你那好师哥在哪，我就把它还给你。”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简直异想天开！
“哼，一枚簪子而已，本姑娘不稀罕！”旋即转身，欲回内室休息。谁料身后有风袭来。我回手一挡，挡住跟屁虫出其不意的一掌，谁料动作太急，左臂剧烈一痛，伤口又裂开。
可我不甘心，争强好胜，藏起伤口，以右手跟他过招。
他纤腰一拧，变换招式，与我缠斗在狭小空间里。这厮身法灵活，极为难缠，我招式诡谲刁钻，竟也碰不到他的边。只见他身若无骨，步步生莲，风驰电掣，轻灵若仙。
一时斗得我心急火燎，一个不慎绊住桌腿，登时后栽下去。岂料他贴身而至，一把揽住我的腰...
片刻的咫尺，永恒的瞬间。
这厮本就生得好看，此刻却几乎贴上我的面。心跳一漏，刹那变成癫狂的小鹿，横冲直撞...
怎叫个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奈何他玉面浩渺，眉目如画，身姿俊朗，仪容不凡。
痴痴凝望时，忽被他抱起，携我跃出小楼，置身风中。我大惊失色，跳楼？
岂料身下有风托举，不坠反升，如翱翔九天，浩浩荡荡，冯虚御空。我躺在他怀中，仰面是浩瀚星辰。苍穹无垠，我欲成仙，徜徉于清风中，怀揽明月，略尽星河，恍惚一场好梦，但愿从此长醉不醒。
等等，我莫不是在飞？
耳边传来温柔语声：“记住，我叫云无心！”刹那身子一松，我竟脱离他庇护直坠而去——
“啊啊啊——”完了完了，今日毙也！
谁料后背一软，摔进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里，瞬息淹没，无法呼吸，水顷刻往口鼻里灌，吓出我一身冷汗。那混蛋居然将我撂进池塘里？！眼前游过两尾鱼，被我吐的泡泡惊走，遁入幽蓝世界里。一片静谧，只有咕嘟嘟的水声，和我喉咙里呛水发出的怪声。
难道我凌亦柔就要淹死在这？
突然，一双手捞住我的双肩，将我提溜上去。
出水的瞬间，我犹焕然新生。眼睛被水呛得睁不开，胸口像压了一块铁石，不住咳嗽。我能感觉到正被人往岸上拉。
“有人落水了！”
“怎么回事啊？”
周遭有人七嘴八舌，我也分不清谁是谁，被人狼狈拖上岸，趴在地上好一阵咳喘，才吐净河水。气杀我也——
一抬头，瞅见一张满脸麻子的倭瓜脸...
“姑娘，你没事吧？刚才看到你落水，实在吓死人啦，你不会游泳怎么往水里跳啊？”
旁边大娘一脸关切指着麻子脸大叔，“哎呀姑娘啊，这位王叔是我们这最有名的船夫，幸亏他眼尖救了你....”
我湿淋淋一身从地上爬起，看向那大叔，心生一丝感激，若不是他，今日我将逆毙于此，忙向他抱拳道谢。周遭围来不少人，我发觉自己仍在长安城内，面前是一泓弯弯曲曲的内城河，还有不少人在此处浣衣。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又觉周围人眼光有异，两颊一热，忙逃出人丛，随意寻了个方向就跑。
又想起云无心那张脸，咬牙切齿，云无心，别再让我遇到你，否则姑奶奶定要报这落水之仇！
颓唐狼狈往回走。在深秋的冷风里瑟瑟发抖。被那河水一激，忽悠打了个喷嚏。左臂一阵奇痒，伴随阵阵剧痛，我暗叫不妙。墨染嘱咐过万不能沾水，这下要完蛋了。于是在长街中搜寻医馆，却怎么也寻不见。难道走错了方向？放眼望去，还真是陌生，来长安这些日子，哪有空闲出门逛街？长安这么大，我却如井底之蛙，偏安一隅，如同一刻未曾停留。
忽感寒意侵体，萧索孤寂。眼前灯花美酒也似褪去了颜色。行过街角，又是一条街，街衢洞达，巷陌纵横，何处为家？孑然一人。
忽见长街尽头立了个人。身披月灰云纱氅，俨穿玄墨素襜褕。冰肌雪貌，鹤骨松姿。眉目如画，风仪翛然。
慕容墨染，才不是那什么不近女色的柳下惠，他正被一个丽人拥着，温香软玉，情意荡漾。
“你可知我有多想你？”女子娇声细语，听得我一阵火大，真想上去给她一个饼子。
但我知道不能无理伤人，只能静观。
“你动辄沧山远水，数月不归，你可知我每晚都睡不着，整夜整夜地想你？”
墨染没有回答，还是那副泰山崩于前处变不惊的石头模样。可是他没有掰开女子的手，只任由她抱着。
“忆郎郎不至，仰首望飞鸿。鸿飞满西洲，望郎上青楼。你知道吗，我好想跟你一起离开，比翼双飞，再不理会这红尘俗世...”
“...你知道我不能带你走。”
“我知道，纵然我们相隔千里，我的心也只属于你...”说着她竟不知害臊地踮起脚尖去够人家的下巴。
我火冒三丈，再也忍不住，冲上去——
“哪来的野丫头？快放开我师哥！”
二人如惊弓之鸟，一分为二。
那丽人像见鬼似的看着我，直往墨染身后躲。
“师妹，不可无礼，这是你师姐，师叔唯一的关门弟子，也是我的师妹。”
“师妹？师姐？”我对这陌生的概念一阵恼火，我才不需要什么师姐！
“你叫什么名字？”我毫不客气问她。
夜色朦胧，她一双剪水瞳幽幽闪动紫晕，声音银铃似的好听：“我...我叫徘徊。”
看她一副楚楚可怜样，我刚点燃的火瞬间消了一半。我愠愠瞪向墨染，他云淡风轻，走远了些，任由我俩掰扯。好...回去再找你算账。
“师哥，我们走！”说完拉起墨染的手。
谁料墨染纹丝未动，犹如石头。我一怔，始料未及，诧异地望他，难道他...
他眉目冷清，看着我时表情一如既往。再想起方才他与别的女子你侬我侬，瞬间心沉谷底，“咯噔”一跳，化作死灰。
“好，你是他师兄，她是我师姐...可我也是你师妹呀，你当我是什么？”说着鼻尖一酸，眼眶将有什么东西涌出。
“我...”墨染望着我，眸海翻浮微光，搞得我心更痒。
“好...我知道了，你只当我是你师妹，不像她...”我悻悻看向徘徊，一念如电，扎入心口，决绝得令人心痛。
我凝望他，佯装洒脱，“好啊，反正我也只把你当我的师哥，我们也算扯平了。”说完扭头便走，也不给他解释的机会。反正依他那个性子，估计也不会与我解释什么。
暮色四合，凉风微起，我往七层小楼走去。那里是这寂夜最热闹的地方，也是最无情的地方。
桃花人面，云聚云散。摩肩接踵，举觞交欢。靡靡之音，旖旖艳舞。灯红酒绿，乐不思蜀。风花雪月良辰景，云雨巫山忘天明。柔肠百转逢场戏，多情薄幸一笑泯。
我忽觉烦躁，对这一切毫无兴致，索性回屋。谁料上楼梯时，迎头撞在一个人身上。那身子柔若无骨，温凉滑软，还带一缕清甜酒香。一瞥，是个穿白衣服的家伙，再一瞧，正对上一张俊朗明秀、讨人厌的脸。
“哎呦，这么巧？”他瞪大眼珠眱我。左手捧玉壶，右手揽佳丽，通身的酒气。
忽想起墨染对此人的形容：流风回雪云公子。呵，什么浪荡纨绔？我不想搭理，绕道离去。谁料刚走两步手臂被人一牵，回头就撞见他人畜无害的笑靥，“小娘子别走啊～”
我甩开他，扬剑在前，“别跟着我！”
这一举引来不少人侧目，我收剑回转，不想多做纠缠。谁料一回头，那厮竟还跟着我，怀中佳丽早抛云外，惟酒壶不放，声音慵懒：“多日不见，岂料会在这里相遇？姑娘来这儿做什么？莫非...”他忽然凑上来，在我耳边低语：“莫非姑娘为换取情报，不惜卖身红尘？”他气含酒香，目藏暗箭。
我怒道：“你胡诌什么？”
“莫非我猜中了？”他神色愈发挑衅，秀唇藏一抹勾人的笑意。
“别再让我看到你。”我往七层而去，回自己屋中。
七层楼，秋风瑟瑟。窗却忘了关，现下屋内气氛冰凉，我不禁打了个哆嗦，忙裹紧一件大氅，来到窗前，投望脚下人间烟火。月明星稀，银河现影。楼宇层叠，灯火万家。
忽然，身后传来声音。我回头，看到那白衣少年。还真是跟屁虫。
“你什么时候进来的？”
他抱臂闲懒站在月光中，“很久了。是你太专注，没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忽然走近我，“你在想什么？”
“我想什么也不关你的事。”
“哦？但是有件事却关你的事。”说着，他从怀中取出一根青幽幽的簪子，雕水仙花形，赫然是我的玉簪！
他捻转玉簪，唇角轻勾，藏尽玩味。
快还给我！”我上手去抢。
他翩然躲过，眉梢眼角藏尽风流，“姑娘何必着急？你我有缘相识，千里相会，良辰美景，莫要辜负才对。”
瞧他美眸生烟，睇得我耳根一热，“你到底想怎样？”
他美眸一转，藏尽秋水星辰，正色凝视，“你若是告诉我，你那好师哥在哪，我就把它还给你。”
好小子，在这等着我！简直异想天开！
“哼，一枚簪子而已，本姑娘不稀罕！”旋即转身，欲回内室休息。谁料身后有风袭来。我回手一挡，挡住跟屁虫出其不意的一掌，谁料动作太急，左臂剧烈一痛，伤口又裂开。
可我不甘心，争强好胜，藏起伤口，以右手跟他过招。
他纤腰一拧，变换招式，与我缠斗在狭小空间里。这厮身法灵活，极为难缠，我招式诡谲刁钻，竟也碰不到他的边。只见他身若无骨，步步生莲，风驰电掣，轻灵若仙。
一时斗得我心急火燎，一个不慎绊住桌腿，登时后栽下去。岂料他贴身而至，一把揽住我的腰...
片刻的咫尺，永恒的瞬间。
这厮本就生得好看，此刻却几乎贴上我的面。心跳一漏，刹那变成癫狂的小鹿，横冲直撞...
怎叫个六神无主，魂不守舍？
奈何他玉面浩渺，眉目如画，身姿俊朗，仪容不凡。
痴痴凝望时，忽被他抱起，携我跃出小楼，置身风中。我大惊失色，跳楼？
岂料身下有风托举，不坠反升，如翱翔九天，浩浩荡荡，冯虚御空。我躺在他怀中，仰面是浩瀚星辰。苍穹无垠，我欲成仙，徜徉于清风中，怀揽明月，略尽星河，恍惚一场好梦，但愿从此长醉不醒。
等等，我莫不是在飞？
耳边传来温柔语声：“记住，我叫云无心！”刹那身子一松，我竟脱离他庇护直坠而去——
“啊啊啊——”完了完了，今日毙也！
谁料后背一软，摔进一团软绵绵的东西里，瞬息淹没，无法呼吸，水顷刻往口鼻里灌，吓出我一身冷汗。那混蛋居然将我撂进池塘里？！眼前游过两尾鱼，被我吐的泡泡惊走，遁入幽蓝世界里。一片静谧，只有咕嘟嘟的水声，和我喉咙里呛水发出的怪声。
难道我凌亦柔就要淹死在这？
突然，一双手捞住我的双肩，将我提溜上去。
出水的瞬间，我犹焕然新生。眼睛被水呛得睁不开，胸口像压了一块铁石，不住咳嗽。我能感觉到正被人往岸上拉。
“有人落水了！”
“怎么回事啊？”
周遭有人七嘴八舌，我也分不清谁是谁，被人狼狈拖上岸，趴在地上好一阵咳喘，才吐净河水。气杀我也——
一抬头，瞅见一张满脸麻子的倭瓜脸...
“姑娘，你没事吧？刚才看到你落水，实在吓死人啦，你不会游泳怎么往水里跳啊？”
旁边大娘一脸关切指着麻子脸大叔，“哎呀姑娘啊，这位王叔是我们这最有名的船夫，幸亏他眼尖救了你....”
我湿淋淋一身从地上爬起，看向那大叔，心生一丝感激，若不是他，今日我将逆毙于此，忙向他抱拳道谢。周遭围来不少人，我发觉自己仍在长安城内，面前是一泓弯弯曲曲的内城河，还有不少人在此处浣衣。我低头看了眼自己，浑身湿透，狼狈不堪。又觉周围人眼光有异，两颊一热，忙逃出人丛，随意寻了个方向就跑。
又想起云无心那张脸，咬牙切齿，云无心，别再让我遇到你，否则姑奶奶定要报这落水之仇！
颓唐狼狈往回走。在深秋的冷风里瑟瑟发抖。被那河水一激，忽悠打了个喷嚏。左臂一阵奇痒，伴随阵阵剧痛，我暗叫不妙。墨染嘱咐过万不能沾水，这下要完蛋了。于是在长街中搜寻医馆，却怎么也寻不见。难道走错了方向？放眼望去，还真是陌生，来长安这些日子，哪有空闲出门逛街？长安这么大，我却如井底之蛙，偏安一隅，如同一刻未曾停留。
忽感寒意侵体，萧索孤寂。眼前灯花美酒也似褪去了颜色。行过街角，又是一条街，街衢洞达，巷陌纵横，何处为家？孑然一人。
忽见长街尽头立了个人。身披月灰云纱氅，俨穿玄墨素襜褕。冰肌雪貌，鹤骨松姿。眉目如画，风仪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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