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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第一哨11/30

    十一,第一辆散机车正式开装

    告诉他不需要,我们有自己人。

    放下电话,我发现赵满正在对那宝和刘歪嘴说起昨天和今天的事。

    她像讲故事一样把昨天的车卧倒怪坡和今天的道路大清扫,灵活生动的讲给了这两个正在傻呵呵乐的装卸队长听。

    我突然明白了,赵满是在帮我解决难题。我想要阻止,却找不出任何反驳的理由。也许赵满才是对的。

    终于赵满在故事中一点点的,牵扯出了明天1500吨的散机粮。

    我看着那宝和刘歪嘴的笑容一点点的消失不见。

    唉,该来的总会来。

    我端起酒杯岔开了话题:″散机飘袋你们干过吗?″

    那宝一脸蒙圈的样子,肯定是不知道了。

    刘歪嘴咧嘴一笑,整张嘴又跑到脸的一边,蛮有喜态的说:“这个我知道,这个我知道,还是一个翘活呐。活不累,挣得还多。飘一辆车200~400不等。″

    那宝听了也兴奋起来:″刘哥,刘哥,你快说说看″

    刘歪嘴撇撇嘴接着说:″散机飘袋就是水稻装到与车厢平齐时,在外围码上一圈灌满水稻的袋皮,让散机车加高,这样就能装更多吨数的水稻。

    散机飘袋有卧飘立飘两种,卧飘袋子放倒码,立飘袋子站着码,我见过高明的飘袋工人能码出两立一卧。

    散机飘袋,袋皮和工钱都是大车出的,收粮老板是不管的。飘袋能让装50吨的大车装到60吨,有些胆大的司机能装到65吨70吨。″

    我听到不由一愣,连忙插嘴道:“你是说散机车比袋机车还能装?″

    问完突然发现,赵满那宝刘歪嘴三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是在看傻子一样。

    切,我不由得挠挠脸。唉,这话问的是有点傻,有点傻。

    但也不由得让我兴奋,看来以后装散机,还是可以压低运费的,嘿嘿

    那宝又像刘歪嘴问了许多关于散机飘袋的事,刘歪嘴不奈其烦的反复告之。

    这顿饭吃完,两个人好的是搂脖子又抱腰,就差点烧香磕头拜了把子。

    “切,两个男人还搂搂抱抱滴。“我一脸嫌弃的撤撇嘴。

    赵满听了哈哈笑着搂住了我。还小声的对我说:“咱不吃醋哈,咱不吃醋哈,我搂你,我搂你!″

    嘿嘿,羡慕吧,嫉妒吧,两个大傻佬爷们!

    明天13辆车的散机飘袋,全部交给了那宝和刘歪嘴去安排和处理。

    至于第一次拉散机的司机们愿不愿意飘?愿不愿意自已掏腰包?也只有靠他们自己去现身说法了。

    鹤岗的车就是能干肯吃苦,第二天早五点不到,十三辆车已经全部排在了前哨粮贸大门外。

    以至于卖粮代理人魏大哥五点十分就给我打了电话。

    ″兄弟,你真的不去看称吗?″他还在坚持

    “魏大哥,司机和你的人对好称就行,是不需要我看称的。“我不耐烦的说

    “那你不怕司机和我的人和伙骗你吗?“他问了一个傻子都不会问的事

    “魏大哥没事的,只要司机敢承认,一车100吨,我也给他填。回厂他也要卸下100吨粮才行啊!″我笑着说

    ″那书远兄弟,你今天在哪里?″魏

    “魏大哥,我去装粮现场看看就得走,每辆过完称的重车,你让你看称的人短信发给我重量。司机再发一遍,双方数字一样我这里开运输单。粮款一天一结你看如何?″我

    ″好的,一天一结也可以,我在外地回不去,还想着现场你能帮着看一下呢。“魏大哥妥协的说。

    哦,原来如此,我说他怎么一个劲的让我去看称,原来是不放心啊!

    但是称我是绝对不会看的,不好意思,不好意思了。

    我和赵满是五点四十分赶往装粮现场,十四连的车卧倒怪坡被铲得冰雪全无,还铺垫了一层薄沙毛子。

    十七连树林边的土道恢复了本来模样,积雪全被清扫入最边上的沟渠里。

    两个地点儿里的冰雪也全被清扫的干干净净,收割水稻留下来的冻车辙也都被建筑用的砂石给填平了。同时还给扩充了两块地方,以便大车调头用。

    那宝和刘歪嘴早到了,二十多个装卸工地窨子里也挤不下,都在外面三五成群嬉笑打闹着。

    坎肩大哥和大嫂把我和赵满热情的拉进地窨子里,大锅里咕咚咚的烀着整个猪头。

    我咧嘴笑着说:“我爱吃猪舌头和猪耳朵″

    坎肩大哥说:“等会烀熟了,我割下来藏好,等他们都走了。咱们自己吃!″

    坎肩大嫂向赵满撇撇嘴说:“你看这俩人多没出息!″

    我们四个人都哈哈大笑起来。

    炮车是六点多点到的,一起来了两台。在早己打开的水稻大堆旁边支起了高高的运粮筒,连接运粮筒的是改装的小型耙谷机,是能180度旋转的。这些都被固定在一辆双排座的小型货车上,提供动力的是车上安装的一台柴油机。

    我问操控炮车的工人装一吨多少钱?告诉我一吨15元,比人工装一吨省了10元钱。

    我又问多久能装一车,告诉我不飘袋的话20分钟,飘袋得40分钟到一小时,比人工快了数倍。

    我拍拍那人的肩膀笑着说:“大哥,这钱挣的利索呀。不飘袋儿装40吨的话,你20分钟就赚600块啊″

    那人得意的笑着说:“那是的,那是的,这玩意儿一动,所有装卸工人全都下岗了。″

    他这话说的那宝和刘歪嘴这群人都瞪直了眼,但因为有我在场一个个只能呲牙咧嘴,却也不敢吱声。

    我神情一变,收起笑容说:“烂底的,老鼠盗洞的,盖布飘进雪有捂粒的,装到车上也得给我卸下来。″

    那人立刻拍着胸脯保证说:“这个事儿老板绝对放心,就算旋上去了我爬上车也的给你弄下来,绝对不能把糟烂东西给你装上车的。″

    我笑着拍拍他的肩:“好,只要你不差事,车我有的是,粮也有的是,咱们也都不差钱。但你要砸我的饭碗,我也会踹你的锅。″

    那人神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我知道自己话已经起了效果。便笑嘻嘻的问他飘袋的事知道多少?那人说了不少,却听的我五迷三道云里雾里的。

    唉,真是隔行如隔山,蛤蟆跳井。不懂,不懂

    大车是六点半到的,是一个开着老式捷达车的人给领到地点的。一起开进来了六辆,剩下七辆在小树林那里等着。

    六辆大车八个驾驶员都过来挨个的和我寒暄了几句,便都急匆匆的回到车上开始挂网。而我的手里也多了两条黄鹤楼和一条紫云。

    嘿嘿,今天收获还不错,我不自觉的偷笑一下。

    旁边的赵满向我撇撇嘴又翻了个白眼可没说什么。

    我切了一声对她说:″不接他们的东西,下次他们是不敢来的。″

    赵满哼了一声没有说话。

    唉,这个小丫头又拿我当十恶不赦的恶人了。也许以后她会自己知道的。

    但现在她不问,我也不会说的。就算现在她问了,我也不可能屁颠儿屁颠儿的去解释!现场可是有好几十个人呢,我的形象是必须要保持的!

    提前挂好网的车,只有刘海涛和刘海洋兄弟俩的两台车。这兄弟俩的智商就是比其他人高,知道提前挂好网。

    还把挂好的网拧在一起绑在车顶最高的护栏上,以防开车时网被风吹坏。装粮现场兄弟俩解开挂网,网子便围着大车护栏垂了下来,一辆没有卸料口的散机车便可以装粮了。

    因此刘海涛和刘海洋哥俩,也当仁不让的成了装粮的第一车和第二车。

    其实这兄弟俩在我这里,永远都是有特权的。即便是他俩后来的,我也会让他俩先装的。

    虽然最开始我和这哥俩是剑拔弩张的粗口对骂,可后来也化敌为友相伴相随至今。

    这哥俩除了第一次因为运费和我闹僵私自跑路之后,从给我拉第一车粮开始直到现在,一直都不问运费多少钱了。

    因为他哥俩也知道我的运费虽比正常价要低,但从我这里挣到的钱也不比别人少,甚至还要更多。

    我每次调这哥俩的车时都是简单的几句话:远哥,去那装,好的,我过去。或是:运哥,来不及,晚会行不行。

    这哥俩并不是鹤岗人,而是佳木斯的。他们俩夏天跑南方,冬天只跑黑龙江。

    在这哥俩的口里:冬天的黑龙江要比南方更挣钱。虽然我不知道这里面的门道,但我知道这哥俩的话肯定是没错的。

    这哥俩可以说是我手里唯一保的长车,只要我调家里的空放车,首先想到的就是他俩。

    弟弟刘海洋,能说会道却口无遮拦。哥哥刘海涛沉默寡言但胸有成竹。我每次调他俩的车都是打的弟弟刘海洋电话,可我也知道,真正做主的是他哥哥刘海涛。

    在我收粮的生涯中,第一份散机粮是在前哨装的。第一辆和第二辆散机拉粮车是刘海涛,刘海洋这哥俩。可没想到这也是这哥俩最后一次给我拉水稻!

    六点五十,第一车散机粮正式开装了。

    “远哥,这玩意装车就是快哈,卧操,才十分钟,车顶冒尖啦!″刘海洋在我旁边大呼小叫的喊着

    “瞎喊什么?赶紧上去平车去!″哥哥刘海涛拍了一下弟弟的脑袋说

    刘海洋“哦哦″两声爬到车上平车去了。

    “远兄弟,以后装散机,你也的戴上口罩啊!“刘海涛看着四下里飞散的稻毛子纷尘说

    “一时没准备,我还把散机当成是袋机对待了,但对我来说也没多大关系,毕竟我在现场的时间少。倒是你们千万的注意啊,吃多了这玩意儿会的尘吸肺的。″我笑着对刘海涛说

    ″那是,那是,得买个几个防尘面具。″刘海涛点头说了一句便不吱声了

    我感觉自己现在应该马上开溜了,第一车水稻装的马上和车顶平齐了。

    至于他们这些车飘不飘袋,肯不肯自掏腰包。还是留给那宝和刘歪嘴去和他们协商探讨吧,我就不跟着瞎掺和了。

    因为我知道,打下什么样的底就是什么样的开始。该避熟求远,装聋作哑的时候到了。

    于是我装模作样的拿出了手机:“喂,你好,对对对,是我,哦,行啊,那我现在就去看看粮,好的,一会见“。在众目睽睽之下,我一本正经的开始了胡说八道

    之后,我叫上赵满开车离开了装粮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