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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又有新的线索

    “这是你私生子?”

    “我徒弟。”月鹤机平静地望着萧从风道,“你要是再说没用的话,我会试图把你嘴掰折。”

    萧从风脖子一凉,他缩了下脖子。

    月鹤机扒拉了一把林怀澈的头发,往萧从风身后一塞道:“你照顾下。”说完,她转身就下了客栈。

    萧从风看着这个到自己腰间的小崽子,道:“那个......你饿吗?”

    林怀澈点点头。

    萧从风把糕点盒子全塞进他怀里道:“等你师父回来,我叫人上来送饭。你吃什么?”

    林怀澈道:“随便。”

    两个人又陷入了沉默。

    萧从风道:“你娘亲身体如何?”

    林怀澈道:“我没有母亲。”

    萧从风尴尬一下道:“你父亲......?”

    林怀澈道:“我也没有父亲。”

    萧从风:“......”

    两人再一次陷入了尴尬的沉默。

    最终,萧从风道:“你叫什么?”

    “我叫小兔崽子,这是师父亲口给起的。”林怀澈道,“她希望我做一只听话的小兔崽子。”

    萧从风震惊,萧从风沉默,萧从风叹气。

    “我叫林焕,字怀澈。”林怀澈道,“师父说你叫大少爷,是真的吗?”

    萧从风:“假的。”

    萧从风:“少听你师父瞎扯,她自己还是个招摇撞骗的。”

    林怀澈道:“哥哥你做什么工作的?”

    萧从风:“打群架。”

    林怀澈:“啊?”

    萧从风道:“有那么难理解吗,我是打群架的,你师父是招摇撞骗的,另一个是抢劫的。作奸犯科三人组,懂吗,小公子你可是上了贼船哦!”

    “你少诓他,你自己也不是个好东西。”月鹤机把头伸进来,“怀澈过来!”

    林怀澈噔噔噔跑过去了。

    萧从风道:“别说,咱仨都不是好东西,你骗钱,我打架,云枝抢劫。”

    月鹤机没有反驳他,只是把门砸的框框响。

    萧从风叹了口气,打算出去,结果手刚一碰到门,那门就直直摔下来把他砸趴下了。

    萧从风:“......”

    林怀澈听到身后诓的一声,握着月鹤机衣袖的手紧了紧,月鹤机揽着他的肩膀,把他带进了云雪枝的屋子。

    云雪枝脸色苍白地躺在床上装死,旁边坐着苏小桃和兰箫岁,苏小桃手里正抱着那只小狼崽子,旁边放着两碗闻着就苦的要命汤药。

    这一碗是解毒的。

    另一碗是治风寒的。

    月鹤机拿起另一只碗,递给了云雪枝,后者极不情愿地结果,准备捏着鼻子一口干了的时候,月鹤机拿着碗和她碰了一下,深情道:“姐妹,干了这碗药,咱们来世再做好姐妹、好兄弟!”

    苏小桃:“我怎么感觉你俩不是治病,是要赴死?”

    “喝个药艰难死你俩了。”兰箫岁没好气道,“喝完了吗,喝完了拿蜜饯。”

    “不,别叫我。你们认识的雪枝已经死了,我现在是打算让天下为我舌头陪葬的云雪枝。”云雪枝闭着眼睛,痛苦道,“我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云雪枝,是怎么被苦......”

    月鹤机:“吃蜜饯吗。”

    云雪枝:“吃。”

    月鹤机往她嘴里塞了个裹着冰糖的枣子,云雪枝嚼吧嚼吧咽了,道:“还有吗?”

    月鹤机没有回答,云雪枝道:“果然,凉薄了,女人,我就知道,我不如一块蜜......”

    月鹤机又往她嘴里塞了一块蜜饯,道:“不苦了吧,不苦了我就把剩下的给怀澈了。”

    云雪枝道:“女人,你变心了......”

    月鹤机沉默一下,道:“那孩子虽然是我徒弟,但是他也是长期饭票。”

    “我就知道你最爱我,我亲爱的美人鹤机。”云雪枝又睁开了眼睛,“他也是我的徒弟,我会舍了性命护住他的。”

    月鹤机心道:“她变脸的这本事跟谁学的,怎么跟唱戏似的?”

    当然是她教的,云雪枝只是青出于蓝胜于蓝罢了。

    月鹤机给云雪枝掖了掖被角,道:“我去把萧从风喊过来。”

    这个时候,门外传来几声小小的敲门声,月鹤机喊了声进,就见一个小小的影子推门进来了,是林怀澈,他小跑着来到月鹤机身后,紧紧捉着她的袖子,绷着一张小脸蛋,只有月鹤机坐着,这小孩才到她肩膀。

    “这小孩儿怎么这么矮?”兰箫岁问。

    月鹤机把他揽到身前,顺手把他抱在膝盖上,道:“十二虚岁。兰姐姐你别这么说,男孩子长得就慢,等到十六七就长开了。”

    林怀澈没这样和女性亲近过,此时别扭地扭来扭去,打算挣脱自家师父的怀抱,只可惜他太可爱了,苏小桃和兰箫岁的手都伸了过来,在这小孩子的脸上捏来捏去,还一直说他可爱漂亮,甚至还问他有没有喜欢的小姑娘,说的林怀澈直害臊,只一个劲的摇头,整个从头红到了尾,活像大红苹果成了精。

    过了一会,月鹤机松了手,林怀澈就从月鹤机怀里跳了下来,坐上了凳子,两只脚紧张的晃啊晃。

    月鹤机展示完了自己的小徒弟,对兰箫岁道:“这孩子是我的徒弟,林家托付给我的,是林家家主的弟弟,家里老幺。”

    萧从风也走了进来,满脸写着我该死,而且浑身都有股沮丧的味道,月鹤机见了他,道:“你怎么了?”

    此时,云雪枝手臂支着头,语气欠揍道:“哎呦,咱萧少爷怎么了这是,被姑娘甩了?给本姑娘说,本姑娘就勉为其难安慰安慰你。”

    “我没事。”萧从风摇头叹气道,“你说吧,月机。”

    月鹤机倒是没计较他这个称呼方式,道:“你好好休息。”然后道,“兰姐姐,我们可以向您打探个事吗?”

    “你说。”兰箫岁点头。

    月鹤机简短的和她说了一遍那个印记和那个妇人的经历,兰箫岁点了点头示意自己明白了。

    “我曾经在你身上见到了那个印记,兰姐姐。”月鹤机道。

    兰箫岁浅笑着褪去胳膊上的袖子,漏出光洁的小臂,那上面并没有什么印记,她又漏出另一截小臂,也是十分光洁。

    “我上次画那个只是为了让月妹妹心甘情愿来找我,我也是从其他的渠道得知你们要来这里。”兰箫岁眨眨眼,“所以我不是哦。”

    月鹤机等人有点失望。

    “我们打听到的消息是已经结案了,但是那个老夫人的意思是,他的儿子是被一个人害死的。”萧从风道,“老夫人也十分执着的认为,那个人至今逍遥法外。”

    兰箫岁笑道:”那巧得很。”

    她那双勾人的眼睛注视着月鹤机,声音很轻:“姐姐我刚好知道一个消息,对你们来说可能有帮助。”

    “什么?”云雪枝问道。

    兰箫岁收回目光,道:“我曾经听闻一个故事,寒冬腊月,一个男人浑身被锐物划了几百道伤痕,被人裹着扔在了大雪里面,等到发现的时候,已经硬了。”

    她还是笑着,显得那样美丽动人,却也那么薄情:“只是啊,他的娘......只是冷漠看了一眼,就直接拖着去了衙门。那件事发生的时候就在月昙楼下,我瞧着可没有母子情深的样儿,反倒像个陌生人。然后他娘就哭天抢地地大闹一通,等得了衙门里补助孤寡老人的银两后,就立马不哭了。后来......我想你们也打听到了吧。”

    “看来另有隐情。”月鹤机道。

    兰箫岁道:“谁知道呢?月昙楼自从到了我手里就不是什么卖笑青楼,风尘之地了,咱这儿可是正经的乐楼舞场,入场的票啊,可是千金难求,那小子想进来可没那么容易了。”她弹了弹秃了雪青色的蔻丹,笑的张扬明媚,倾国倾城。

    月鹤机沉默了会,道:“我想,那个老夫人大概知道是谁害了他的儿子吧,虽然不一定真切,但估计是知道的......吧?”

    兰箫岁道:“你们这么查着也不是什么简单的事,我回去问问我的那帮子姑娘丫鬟,她们都是爱坊间流言,旁人家里长短的主儿。”

    “好。”月鹤机道。

    沉默了很久的萧从风道:“那位妇人姓李,她儿子叫李敏才。”

    “好的~萧小公子~”兰箫岁笑了起来,她倒是也不逗这位看起来话不多的少年,只是站起来戴上斗笠,道,“那我就先行离开了~小桃,我们走吧。”

    苏小桃打了个哈欠,她慢吞吞站起来,正打算走,月鹤机忽然出声:“姐姐,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印记的呢?”

    兰箫岁笑了起来:“我一直在等月妹妹问这个问题呢。”

    她转过身,食指封唇,摇了摇头:“在我的月昙楼里,有一位姑娘,她的肩膀处有。”

    她说罢,就转身离开了。

    等到门合上,月鹤机便收回了目光,她十分疲乏地趴在了桌子上,林怀澈赶紧跑了过去,见她双颊开始慢慢泛红。但是扬州这几日一直在下大雨,是不可能热出脸红的,于是他伸出手来,探了一下她的体温,惊叫道:“好烫!师父你又开始烧了!”

    “不碍事,可能因为昨日回来又淋了一次雨。”月鹤机早就没了刚刚的精神气,她声音极轻地对萧从风道,“现在又是俩病号了,麻烦你去查案了。要是桃红来通知,你就让怀澈或者雪枝过来找我。”

    她极易感染风寒,而且只要一淋雨,次日必然会头痛欲裂,只能说她这身子时好时坏。坏到可以因为一场风寒倒下,好到可以负伤连夜奔袭百里不歇。

    “那个兰箫岁,能信任吗?”萧从风问道。

    月鹤机无力站起来,她从早上就开始烧了,她没当回事,现在一松懈,立马烧得更厉害,脸也红了。

    “我去睡一会。”月鹤机回答,“兰箫岁可以完全信任,这个是毋庸置疑的。但是......那个苏小桃,并不值得信任,她不过十三四岁,但是看着实在早熟老道,所以不要和她推心置腹,一些事情也要避开她。”

    “要除掉吗?”萧从风忽然问。

    月鹤机摇摇头:“你放心,她目前为止应该不会害我们的。兰箫岁是我......师父的旧友,所以可以信任。你记住就好。”她站起身,道,“你去巷子里面走走,那里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没准有人知道。”

    萧从风道:“放心。”

    月鹤机笑笑,慢慢出去了。

    萧从风目送她离开,转头对云雪枝道:“你怎么不说话了?”

    他伸头一看,得,这货不知道什么时候睡着了,此时嘴巴微微张开,整个人看着安静祥和。

    萧从风沉默了。

    行行行,这么玩是吧?!

    他立马转身走了,顺手带走了云雪枝桌子上的水果糕点。

    床榻上,云雪枝翻了个身,枕头下面漏出了一封印着唐门标识的信,只不过,那只是个信封。

    她忽然起来,轻手轻脚点了蜡烛,将袖子里藏着的一张纸烧了个干净,云雪枝伸手拂去灰烬,继而吹灭了蜡烛。

    她脸上阴晴不定,最后变成了浓浓的哀愁和忧思。

    “为什么不让我回唐门......”

    少女的呢喃很小很委屈,但只有一句。

    窗外雨声哗啦啦,不停地冲刷着街道,偶尔有行人匆忙奔走。雨大,雷大,风也大,所以街面上也不见几把伞。

    云雪枝回去躺好,在床上扭动了几下后,带着不解,沉沉睡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