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不是重生，是穿越啊！
首都机场，大巴进城。
进入华美银行后，葛白尼在等候区坐下，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尾巴，才把夹在指头缝中的钥匙放回去。
一直紧握钥匙的左手，已经有些僵硬失灵。
他终于允许自己的精神稍微放缓。
身体也顺势从高能状态，回落至正常，并明显感知到疲劳、头晕、乏力、颤抖、心跳加速、耳鸣……
万幸这次没有出现干呕。
葛白尼把胳膊彻底敞开，用力深呼吸着。
左手则做着屈伸动作，因为一直握着钥匙，要这样恢复功能。
不知道多久，三分钟？
他真正恢复了正常。
前台接待是一位妆容十分精致的漂亮小姐姐，非常有礼貌，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打扰，只在不远处看着。
葛白尼笑着对接待员说：“小姐姐，我要兑付支票。”
笑得格外灿烂，嘴格外甜。
接待员一愣，把葛白尼到业务处，葛白尼出示支票。
业务员看了一眼，没太在意，正准备打开抽屉走流程，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又看了一眼，一脸震惊。
再看接待，口气颇不好：“你怎么做事的！赶紧安排贵宾室！”
161万美元。
这一整年的存款业绩都出来了！
谁知客户眉头一皱，转过身对接待说：“这个业务员太没礼貌了，可以换吗？”
幸亏接待很识相，对客户说：“啊其实不用的葛先生，我们这里的业务同事能力都不差，刚才可能是着急了些，但也为您考虑。我替他向您道歉。”
接待员小姐姐自然知道葛白尼是在为自己出气，但都是混外企的人精，自己还没过实习，怎么可能随便树敌。
倒是这位客户，其实第一次他来开户时，自己就对他有印象了，华美银行是专营中美之间跨国金融业务的银行，很少有葛白尼这么年轻、质朴的客户。
不过这个男孩，虽然个子不高，脸上稚气未脱，长相平平，细看，却还算耐看——尤其是帮自己出气之后。
葛白尼自然也没坚持，刚才在等候区的时候，小姐姐没有贸然过来打扰自己，只是想报答一下这件事。
接下来倒是一切顺利，但存入美元还要等几天。那边也要抽税，一想到这个，葛白尼就肉疼。
最后漂亮小姐姐送自己走出银行前，给自己手心塞了一张纸条，不知是不是错觉，掌心似乎被指甲刮了一下。
在工行兑付人民币，也是同样的待遇，因为已经提前预约，所以没有太多耽搁。
这两天还要去办税，所以打算先在燕京留几天。
似乎想起什么，站在工行大楼前的葛白尼，翻出银行小姐姐的纸条。
1381xxxxxxx，我五点半下班:)
一定是提醒自己不要被业务员骗去乱买基金！
真是人美心善。
应该打电话谢谢她！
最终，葛白尼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约束他的是道德还是忠贞？
当然都不是。
两辈子加起来六十的人了，底线都比较有弹性。
约束他的是强烈的不安全感。
在澳门，最后安保用刀抵住自己时，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极度惊恐。
不过这倒不是坏事，这种惊恐，反而让葛白尼拥有了某些实感。
他这一个月，偶尔还是会梦见出车祸那一幕。
被撞飞、头骨破裂、剧痛、看见车牌号……
每一次做梦，葛白尼都在感受死亡一点一点降临，而生命，随着那个车牌，一点一点流逝。
梦做了几次，葛白尼怕得甚至不再是死亡本身，不再是剧痛。
他怕自己在这个梦之中醒来。
如果真要死，请让我踏踏实实死在二零零八年。
自己已经可以留给父母一大笔遗产了。
请不要告诉我，二零零八年是在做梦。
葛白尼甚至想再做一点危险的事，让自己感受到，这里是真实的。
这个2008年，是真实的。
他现在正要去做这种事。
他去了自己死过一次的地方，新东路。
新东路在三里屯以东，这条路再往南就是工人体育场。
零八年，这里已经开始成为燕京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葛白尼看着马路中央的栅栏，缓缓走了过去。
翻越了栅栏，往前走了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就是这里。
转过身，迎面对着车流。
上午十点半新东路上车不算多，但仍然有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大吉普，以不算慢的速度向自己袭来。
却早早的减速刹车，停在自己不远处，司机从窗户探出头，对葛白尼大骂：“你有病啊在这儿站着！”
葛白尼看着司机，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又打了一个。
边打，边对着司机说：“你是真的，你是真的！2008年也是真的。”
司机见状吓坏了，赶紧绕开葛白尼，一溜烟跑远，葛白尼走几步笑一阵、走几步笑几声，就走到了马路边，毫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继续乐。
然后忽然有个人，从身后给自己递了一瓶水。回头，不远处有个报刊亭，面前这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是报刊亭老板。
报刊亭卖报一份只能赚一两毛，杂志看价格，一块五到三块不等，最主要的收入是水，矿泉水进货价五毛五，卖一块，冰红茶一块七，卖三块。燕京还要贵一些，矿泉水就卖一块五……
葛白尼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是因为母亲没过多久，就开始卖报纸。然后落下一身病。
但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葛白尼想到这又哭了起来。
四十多岁的妇女见状连忙把水递到葛白尼怀里，说：“小伙子，别想不开，你这么年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来，喝水。”
葛白尼接过水：“谢谢大姐，放心大姐我没轻生，我就是想我妈了。”
大姐寻思着，这孩子情绪都崩溃了，嘴还是这么甜啊，看样子有十九吗，就叫自己大姐？知道惦记妈，肯定是个好孩子，于是柔声道：“那就回家看看。”
葛白尼点头，看了看报刊亭：“大姐我想买份报纸。”
大姐一愣：“行啊，要啥？姐给你拿。”
“体坛、电脑商情报、大软。”
给了大姐二十块钱死活没要找零，说身上没处放。然后在路边看起了报纸。
体坛头版肯定是西班牙夺冠，他大概扫了几眼，大幅照片给了全队碰杯，包括教练阿拉贡内斯。
头版旁边还有几个小豆腐块，最佳阵容啊、进球榜单啊、最近历次决赛比分这些……
葛白尼随便看着，准备再平复一下心情就走。
却突然看到一条信息，他瞳孔不受控制地猛然缩起。
这不是我原来的世界！
这是真的2008，但不是原来的2008。
因为那里写着——
2004欧锦赛决赛。
希腊对阵葡萄牙。
比分2:0。
可是那场比赛葛白尼记得很清楚，是1:0！
他甚至想拿出手机查一查04年欧洲杯决赛比分到底是多少！
才想起来现在手机还不能上网，就算能，也上不去那个网。
如果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
想及此处，一种莫名恐惧从葛白尼的胸腔涌上喉咙，伴随着恐惧的，是一种巨大的侥幸。
自己这个逼球，赌的也太他妈危险了！
在一个希腊二比零战胜葡萄牙之后的2008年，夺冠的还会是西班牙吗？俄罗斯和土耳其还能打进半决赛吗？
后怕！
虽然后怕，但这种错位，反而让葛白尼多了一丝丝实感。
因为平行世界，比时光倒转，似乎要合理一些。
那么严格地说，我这不是重生，是穿越啊！
留在燕京几天，兑付支票、交税、申请美国签证。
办完在燕京要办的事，葛白尼直接坐飞机回了木兰河。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圣源地产北山门店——木兰河本地最大的地产中介公司。
他是来买房的吗？
不，他是来应聘的。
没有预约没有电话，但在08年不是23年，23年的大型地产中介招经纪人，已经要求统招本科学历，而08年，很少有大学生毕业后去做房产中介的。
自己一个本科生，即便是三本，来房屋中介应聘，也算是高学历了。
面试官——也是这个门店的店长——劝葛白尼是不是考虑一下管培生，虽然头一年学习、实习，工资不高，但也够在这个城市养活自己。
但一年之后肯定会直接从管理岗做起，前途不可限量。
葛白尼摇头拒绝，说：“我就想要那种，时间灵活不受约束，没有业绩压力，也不需要底薪的岗位。”
面试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态度自信，神色轻松，语气坚定，谈吐清晰，用词准确，也有学历，还年轻。
但怎么就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如此没出息的话？
你他妈是老板的私生子，来体验生活的吗？
摸不清路数的店长斟酌着说：“不可能完全不受约束，也不可能一点压力没有。业务岗，底薪一千二，三险，三个月试用期，只要开单就能转正，三个月不开单，那就说明你可能不太适合这行。当然，租赁也算开单。”
葛白尼摸了摸下巴：“行，仨月应该够了。”
走出门店，葛白尼看着不远处的北山公园，眼睛眯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这里是全木兰河最适合养老的地方。
木兰河这个城市，四面环山，南侧有一条木兰河穿城而过，比较优质的小区集中在两部分：北山公园南侧，木兰河北岸。
江边一带，优势是商业繁荣，距离市中心更近，后来的万达也建在这附近。
北山公园这边则不一样。
北山，顾名思义，就是木兰河北侧山脉，北山公园就是山脉向南伸进市区的一个末端，虽然叫山，但也就是个小土包的规模，于是以此为中心，建立了一个爬山公园。
这个城市最大的体育场、第一座剧院都在这附近，两所最好的高中，三所高校，都在这附近。
虽然附近不缺生活物资，但那种大型商超，是找不见的。
而他来面试的门店，就是负责北山公园附近业务的北山门店。
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要有一个来钱快的工作，让父母接受自己的钱。
如果直接告诉父母：爸妈我赌球赚了一千多万，后半辈子你俩别工作了，躺钱上享福。
他能想到的唯一结果，就是被父母扭送公安机关。
房产中介这份工作，就完美契合他的需求：钱哪来的？我一天卖一套房不行么？
与此同时，正好可以在这里给父母找一套适合他们养老的房子。
一举两得了。
所以，葛白尼是来应聘的吗？
不，他是来买房的。
进入华美银行后，葛白尼在等候区坐下，确认了一遍没有任何尾巴，才把夹在指头缝中的钥匙放回去。
一直紧握钥匙的左手，已经有些僵硬失灵。
他终于允许自己的精神稍微放缓。
身体也顺势从高能状态，回落至正常，并明显感知到疲劳、头晕、乏力、颤抖、心跳加速、耳鸣……
万幸这次没有出现干呕。
葛白尼把胳膊彻底敞开，用力深呼吸着。
左手则做着屈伸动作，因为一直握着钥匙，要这样恢复功能。
不知道多久，三分钟？
他真正恢复了正常。
前台接待是一位妆容十分精致的漂亮小姐姐，非常有礼貌，没有第一时间上来打扰，只在不远处看着。
葛白尼笑着对接待员说：“小姐姐，我要兑付支票。”
笑得格外灿烂，嘴格外甜。
接待员一愣，把葛白尼到业务处，葛白尼出示支票。
业务员看了一眼，没太在意，正准备打开抽屉走流程，突然想起哪里不对，又看了一眼，一脸震惊。
再看接待，口气颇不好：“你怎么做事的！赶紧安排贵宾室！”
161万美元。
这一整年的存款业绩都出来了！
谁知客户眉头一皱，转过身对接待说：“这个业务员太没礼貌了，可以换吗？”
幸亏接待很识相，对客户说：“啊其实不用的葛先生，我们这里的业务同事能力都不差，刚才可能是着急了些，但也为您考虑。我替他向您道歉。”
接待员小姐姐自然知道葛白尼是在为自己出气，但都是混外企的人精，自己还没过实习，怎么可能随便树敌。
倒是这位客户，其实第一次他来开户时，自己就对他有印象了，华美银行是专营中美之间跨国金融业务的银行，很少有葛白尼这么年轻、质朴的客户。
不过这个男孩，虽然个子不高，脸上稚气未脱，长相平平，细看，却还算耐看——尤其是帮自己出气之后。
葛白尼自然也没坚持，刚才在等候区的时候，小姐姐没有贸然过来打扰自己，只是想报答一下这件事。
接下来倒是一切顺利，但存入美元还要等几天。那边也要抽税，一想到这个，葛白尼就肉疼。
最后漂亮小姐姐送自己走出银行前，给自己手心塞了一张纸条，不知是不是错觉，掌心似乎被指甲刮了一下。
在工行兑付人民币，也是同样的待遇，因为已经提前预约，所以没有太多耽搁。
这两天还要去办税，所以打算先在燕京留几天。
似乎想起什么，站在工行大楼前的葛白尼，翻出银行小姐姐的纸条。
1381xxxxxxx，我五点半下班:)
一定是提醒自己不要被业务员骗去乱买基金！
真是人美心善。
应该打电话谢谢她！
最终，葛白尼还是没有打这个电话。
约束他的是道德还是忠贞？
当然都不是。
两辈子加起来六十的人了，底线都比较有弹性。
约束他的是强烈的不安全感。
在澳门，最后安保用刀抵住自己时，感觉血液都凝固了。
这是他从未经历过的极度惊恐。
不过这倒不是坏事，这种惊恐，反而让葛白尼拥有了某些实感。
他这一个月，偶尔还是会梦见出车祸那一幕。
被撞飞、头骨破裂、剧痛、看见车牌号……
每一次做梦，葛白尼都在感受死亡一点一点降临，而生命，随着那个车牌，一点一点流逝。
梦做了几次，葛白尼怕得甚至不再是死亡本身，不再是剧痛。
他怕自己在这个梦之中醒来。
如果真要死，请让我踏踏实实死在二零零八年。
自己已经可以留给父母一大笔遗产了。
请不要告诉我，二零零八年是在做梦。
葛白尼甚至想再做一点危险的事，让自己感受到，这里是真实的。
这个2008年，是真实的。
他现在正要去做这种事。
他去了自己死过一次的地方，新东路。
新东路在三里屯以东，这条路再往南就是工人体育场。
零八年，这里已经开始成为燕京最繁华的地区之一。
葛白尼看着马路中央的栅栏，缓缓走了过去。
翻越了栅栏，往前走了一步。
两步。
三步。
四步。就是这里。
转过身，迎面对着车流。
上午十点半新东路上车不算多，但仍然有一辆看起来就不便宜的大吉普，以不算慢的速度向自己袭来。
却早早的减速刹车，停在自己不远处，司机从窗户探出头，对葛白尼大骂：“你有病啊在这儿站着！”
葛白尼看着司机，突然笑了起来，然后打了自己一个耳光。
又打了一个。
边打，边对着司机说：“你是真的，你是真的！2008年也是真的。”
司机见状吓坏了，赶紧绕开葛白尼，一溜烟跑远，葛白尼走几步笑一阵、走几步笑几声，就走到了马路边，毫不顾形象的一屁股坐了下去，继续乐。
然后忽然有个人，从身后给自己递了一瓶水。回头，不远处有个报刊亭，面前这位四十多岁的妇女，看样子是报刊亭老板。
报刊亭卖报一份只能赚一两毛，杂志看价格，一块五到三块不等，最主要的收入是水，矿泉水进货价五毛五，卖一块，冰红茶一块七，卖三块。燕京还要贵一些，矿泉水就卖一块五……
葛白尼知道的这么清楚，自然是因为母亲没过多久，就开始卖报纸。然后落下一身病。
但这次不会了，再也不会了。
葛白尼想到这又哭了起来。
四十多岁的妇女见状连忙把水递到葛白尼怀里，说：“小伙子，别想不开，你这么年轻，没有过不去的坎儿。来，喝水。”
葛白尼接过水：“谢谢大姐，放心大姐我没轻生，我就是想我妈了。”
大姐寻思着，这孩子情绪都崩溃了，嘴还是这么甜啊，看样子有十九吗，就叫自己大姐？知道惦记妈，肯定是个好孩子，于是柔声道：“那就回家看看。”
葛白尼点头，看了看报刊亭：“大姐我想买份报纸。”
大姐一愣：“行啊，要啥？姐给你拿。”
“体坛、电脑商情报、大软。”
给了大姐二十块钱死活没要找零，说身上没处放。然后在路边看起了报纸。
体坛头版肯定是西班牙夺冠，他大概扫了几眼，大幅照片给了全队碰杯，包括教练阿拉贡内斯。
头版旁边还有几个小豆腐块，最佳阵容啊、进球榜单啊、最近历次决赛比分这些……
葛白尼随便看着，准备再平复一下心情就走。
却突然看到一条信息，他瞳孔不受控制地猛然缩起。
这不是我原来的世界！
这是真的2008，但不是原来的2008。
因为那里写着——
2004欧锦赛决赛。
希腊对阵葡萄牙。
比分2:0。
可是那场比赛葛白尼记得很清楚，是1:0！
他甚至想拿出手机查一查04年欧洲杯决赛比分到底是多少！
才想起来现在手机还不能上网，就算能，也上不去那个网。
如果这里不是原来的世界……
想及此处，一种莫名恐惧从葛白尼的胸腔涌上喉咙，伴随着恐惧的，是一种巨大的侥幸。
自己这个逼球，赌的也太他妈危险了！
在一个希腊二比零战胜葡萄牙之后的2008年，夺冠的还会是西班牙吗？俄罗斯和土耳其还能打进半决赛吗？
后怕！
虽然后怕，但这种错位，反而让葛白尼多了一丝丝实感。
因为平行世界，比时光倒转，似乎要合理一些。
那么严格地说，我这不是重生，是穿越啊！
留在燕京几天，兑付支票、交税、申请美国签证。
办完在燕京要办的事，葛白尼直接坐飞机回了木兰河。
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家，而是直接去了圣源地产北山门店——木兰河本地最大的地产中介公司。
他是来买房的吗？
不，他是来应聘的。
没有预约没有电话，但在08年不是23年，23年的大型地产中介招经纪人，已经要求统招本科学历，而08年，很少有大学生毕业后去做房产中介的。
自己一个本科生，即便是三本，来房屋中介应聘，也算是高学历了。
面试官——也是这个门店的店长——劝葛白尼是不是考虑一下管培生，虽然头一年学习、实习，工资不高，但也够在这个城市养活自己。
但一年之后肯定会直接从管理岗做起，前途不可限量。
葛白尼摇头拒绝，说：“我就想要那种，时间灵活不受约束，没有业绩压力，也不需要底薪的岗位。”
面试官以为自己听错了，这人态度自信，神色轻松，语气坚定，谈吐清晰，用词准确，也有学历，还年轻。
但怎么就能堂而皇之地说出如此没出息的话？
你他妈是老板的私生子，来体验生活的吗？
摸不清路数的店长斟酌着说：“不可能完全不受约束，也不可能一点压力没有。业务岗，底薪一千二，三险，三个月试用期，只要开单就能转正，三个月不开单，那就说明你可能不太适合这行。当然，租赁也算开单。”
葛白尼摸了摸下巴：“行，仨月应该够了。”
走出门店，葛白尼看着不远处的北山公园，眼睛眯了起来。
他一直觉得这里是全木兰河最适合养老的地方。
木兰河这个城市，四面环山，南侧有一条木兰河穿城而过，比较优质的小区集中在两部分：北山公园南侧，木兰河北岸。
江边一带，优势是商业繁荣，距离市中心更近，后来的万达也建在这附近。
北山公园这边则不一样。
北山，顾名思义，就是木兰河北侧山脉，北山公园就是山脉向南伸进市区的一个末端，虽然叫山，但也就是个小土包的规模，于是以此为中心，建立了一个爬山公园。
这个城市最大的体育场、第一座剧院都在这附近，两所最好的高中，三所高校，都在这附近。
虽然附近不缺生活物资，但那种大型商超，是找不见的。
而他来面试的门店，就是负责北山公园附近业务的北山门店。
这份工作对他来说非常重要：要有一个来钱快的工作，让父母接受自己的钱。
如果直接告诉父母：爸妈我赌球赚了一千多万，后半辈子你俩别工作了，躺钱上享福。
他能想到的唯一结果，就是被父母扭送公安机关。
房产中介这份工作，就完美契合他的需求：钱哪来的？我一天卖一套房不行么？
与此同时，正好可以在这里给父母找一套适合他们养老的房子。
一举两得了。
所以，葛白尼是来应聘的吗？
不，他是来买房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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