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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情(一)

    情不知所起,一往而深。吾所追求的爱情:

    山无棱,天地合,才敢与君绝。

    海可枯,石可烂,旦君临天阕。

    而我的故事要从一则板报说起,那是我第一次见她,也是第一次和她看了一部动漫《狐妖小红娘》,那时候狐妖还刚出不久,刚刚更新到白月初在大火中救下沙国王子的剧场版。

    缘分真的很奇怪,来的很突然,不给人一点心理准备。苦情树下的恋人啊,屏幕前的陌生人啊,怎么就产生了这份悸动,久久不能平息。

    我认为喜欢与爱是不一样的,喜欢路边的鲜艳的花可以毫不犹豫的采下放在鼻前闻一闻,然后戴在头上;爱一朵花,会驻足欣赏,为它浇灌施肥。

    最讽刺的是什么呢,当你选择后者就会发现,等你呵护完照顾好等它长大后,往往这朵花又被别人采了去。

    我也害怕,身无长物,两袖清风,怎敢误了佳人。另一方面,班里不知道怎么就传出赵同学也喜欢她,我们抬头不见低头见,还是同一个寝室的人,平常又一起打乒乓球,如果我表了白真的有些担心他的行为,因为这个人好像有些情绪化,届时会有些尴尬。

    在相当长一段时间里,我怀疑过自己对她的感觉,是因为我太不专一还是太过专一才会产生的情愫。

    罗翔问了一个问题,如果爱是一种感觉是一种气质的话,那么当你从其他人身上感受到相同的感觉和气质时,你会不会移情别恋?

    小学六年级有个黑黑的女生,很漂亮,先叫她小柯吧,喜欢上一个人的感觉就是从这时候开始萌芽的。

    后面一个老同学拍了拍我的肩膀,她想问我问题。而我第一眼看到了她的同桌,有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萌芽,只要有机会我都会不自觉的看她。

    我不懂什么是爱,我将对小柯的感觉归咎于特别,正是因为这种特别吸引了我,不过我只当她是同学完全没有其它念头。

    初二某天早上有个女生突然说她喜欢我,我不确定她是不是开玩笑。旁边有个男生说:“你喜欢他还不如考虑考虑我,清林根本不懂恋爱,你别祸害人家”。

    我对那人没有感觉,甚至可以说不认识,既突然而又戏剧。另外我一直认为我不是一个以貌取人的人,直到那天我发现原来我也是肤浅的那类人。

    转学来到贵阳,到了开发学校上学。瞿老师要考试,让陈兰去印试卷,天上电闪雷鸣大雨倾盆,陈兰去了好久没来。

    老师和她的朋友都担心她,于是班长张三疯去找人,同样去了好久没回来。

    有人猜测他们去的不是同一个地方,老师当即让人去看看。

    大家纷纷举手,我也在其中。老师选中了我,拿着一部用胶带缠住的手机和一把雨伞就离开了学校。

    中途脚底打滑两次,看到前面的路被水淹没,因为担心班长等的太久,我想都没想直接淌水而过。我最讨厌下雨天,它会同化我的心情。

    还没过马路我就看到班长撑着伞在对面桥头朝着远处张望。我向过往的车做了个停止的手势冲了过去,跑过去叫了一声,刚好她回过头来。

    等到回去的时候我才反应过来路上的积水阻止了去路,这次我没有直接过去,而是踩在砖头上慢慢移动。尽管如此,我的布鞋还是湿透了顶,泥沙涌了进去,走起路来很不舒服。

    回了学校,为了不让老师同学看到我裤腿上的泥土,我就着水管冲洗裤脚,下半身就差大腿根没有湿。

    那之后班长说她喜欢我,我说我有喜欢的人了。班长和我并不熟,她这么说只是一时的感动而已,但对于我来说不过是力所能及的一点小事,根本微不足道。我没有答应她是因为她的表情有点玩笑的意味,二是我确实还挂念我的小柯同学。

    感动会限制一个人,爱会放飞一个人,当我们置身其中,就会很容易看到它们的区别。

    她有一个朋友,是个女汉子,叫她土豆吧。就平日来看,土豆有点好面子,喜欢别人夸她,享受别人崇拜的感觉,当然了这是每个人都有的特点。

    问题在于这人太凶了,我把握不住。她叫我坐在椅子上,她坐在对面说是有事情和我说,她问我其他人和我说了什么。

    我很紧张,我知道她要说什么,我也知道她指的是哪一件事情。我这人一紧张就会吞口水,所以我提前买了一根棒棒糖含在嘴里,这样就可以掩饰我的紧张和不知所措,前提是她没有注意到我红的像猴屁股一样的脸颊和耳朵。

    装傻充愣我可是一把好手,问什么都不正面回答,反正只管摇头就好。

    庆幸的是她没有直说,否则我真怕自己把持不住答应了她。

    我当然想谈恋爱,但我知道,恋爱不是随便谈的,婚姻不是随便结的,要考虑的事情很多,要承担的东西也多。

    我这人,一旦选择,就会磕到底,责任背负直到对方主动放弃我。而且当时可是快中考了,我可不想耽误人家学习的心思,我也不想因为我而误了她前程。

    再说说姚同学,我对她算不上是爱,可以说是有好感,她就和小柯同学一样,温柔、可爱。她当过我的同桌,是个善良柔弱的姑娘。

    笑的时候露出两颗虎牙,打喷嚏的时候是这样的:啊湫~。我当面模仿,平日文文静静地她居然凶我。

    当时隔壁班混混们的大哥之一,汪同学,他当面表白约她出去,不过她没有接受。

    当时我好像坐在她后面,亲眼看到了这一幕。

    放学回家在街上就是那座我去接班长的桥上我遇到了她,手里提着一块姜豆腐,急着走。

    我问她:“你怎么还在这儿?”她说买菜,我说我家就在哪儿边,我还给她指了指,然后就道了别。

    姚同学和小柯身上有着同样的东西,暂且称那种吸引我的东西为“气质”。只是姚同学身上的这种气质很微弱,这而种感觉在高中时的“老鼠”身上被放大了,文气,知性,稳重。

    用高中三年,我明白了一件事情,那就是无论是小柯还是姚同学还是“老鼠”,她们都是我对“爱情”理解路上的重要转折点。

    我不知道她们算不算漂亮,但至少我明白情人眼里出西施的道理,美的不可方物,仿佛俗世的眼光在她们身上是一种亵渎,若是有人问我他们长得怎么样的话,我可不好意思这样夸她们,所以将真话写在这里也不错。

    后来我看到陈晓旭的林黛玉装扮,我才明白,原来这种感觉基础早在很久以前就开始奠定了。

    林黛玉——小柯——姚同学——“老鼠”,我清楚的知道了我的择偶观成长路线,一切都有迹可循。

    有次周末晚上,我们在教室学习,我和她争执起谁写的字漂亮,当然我的肯定没她的好看,但我不服气便说我的板书写的好,于是在黑板上一阵比划,写她的名字,也写我的名字。

    她的板书确实不如我,但我还是有意无意的让她写其他的字,那样就可以多和她说几句,然后他教我画七加二等于老鼠,那以后我就给她取了外号——老鼠。

    这样我就不用直接叫她的名字,又能显得与众不同些,也显得更亲近些。当时我还因为自己的这点小心思责怪自己,觉得自己做了坏事,像极了小人才会做的行径,于是有点良心不安的感觉。

    不过当看到她那足以让铁树开花的笑容,我突然有这么个不成熟的想法,良心算什么东西,不要也罢。

    体育课是课程里的软柿子,每科老师都喜欢拿捏它,尤其是班主任的课程。还好高一高二还是有大部分体育课是可以活动的,我总是在课上找她的位置,她不喜欢运动,印象里没见过她碰过什么体育运动。

    多数时候要么回教室学习,要么就和她的好朋友肖老大一起逛操场,想起她这个闺蜜我就气,每次当我想和她说话的时候基本上她都在旁边。

    我本来就没有胆子接近她,看到有人在更不敢靠近了,不过也得谢谢肖大哥,不然我就控制不住自己的心的跳动了。

    我认为自己很矛盾,一边想离她远点,一边又想靠近她了解她,甚至和她走在一块儿。其实我有很多机会的,只是每次都不太如意,总因自己的胆怯或他人的原因而被破坏。

    我曾无数次想和“老鼠”表白,但我的理智最终都成功占领了高地。

    高二她在教室自习,我和国威、连顺三人从外面来,忘了是去干什么,一到教室他们两个就捉摸她,干扰她学习。

    当时她见到我说了句:“最近都没钱吃饭了,你请我吃饭怎么样”。

    也不知道她怎么就冒出这么一句,就想这不是机会就来了吗,马上回说:“你要没钱,我可以借你”。

    说完我都想找个洞钻进去,我到底干了什么,这不要我命吗,国威他们拿着她的东西到处转,也不知道她听没听到我说的。

    最后我鼓舞勇气,“你刚才不是说饿了吗,要不……。”可我的话说一半国威就拉着我走了,看她也没有回应我的意思,那种失落感让我突然有点讨厌这两个同学。

    从高一到高三,我都在寻求和她的偶遇,我站在三楼看到她进楼梯,我马上就走下去,看到她时故意装作很高冷的样子,一声不吭的走过去,生怕她看出点什么。

    后来有次聊天她说我平日里高冷的很,楼梯上遇到连个招呼都不打,我虽然忘了是怎么回答的,但肯定是说了跟没说一样。

    晚上自习完她和肖老大回去,我就收拾书包走另一条路,就是想合路的时候她能看到我走在前面。

    遇到有人用小号和我聊天,我就去问她是不是她在和我聊,结果不是,我也不知道这时候哪里就有勇气和她说话。

    在食堂里,我坐在边上吃饭,她路过打了一下我的头,我佯装愤怒喊道是谁,其实我知道是她,只是当时旁边坐在其他同学,怕露馅才这样做。

    高三周末晚上文科班的她在自习,发消息说龙哥要讲小说故事,我揣着两个柑橘就从教室跑到了教学楼四楼。

    我虽然喜欢听龙哥的故事,但不代表我会愿意跑这么远,关键是去了没有听成。

    都怪我没有防范,要知道她表面知书达理,实际上会小声骂人,我坐在旁边听过她骂人好几次,她还不承认。这次把我骗到教室,想想也合理,毕竟我也捉弄过她。

    她坐在最后一排,我蹲在她脚边说:“你知不知道我从寝室跑过来多累……。”我很喜欢看她开心的样子天地在她的笑容前都得失了色。

    现在想来自己多多少少有些愚蠢和幼稚,居然在意别人的眼光,错过了她。

    我无法确定她是不是对我有意思,我网上和她聊天的时候,总是摸不清她,忽冷忽热的,所以有点怕。

    高三一年她是文科,我是理科,那以后更是没有见面的机会,谁谈恋爱被发现就马上叫家长,我不想我的父母为我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操心。

    所以当有人打架时我两不相帮,当有人恋爱闹得沸沸扬扬全校皆知的时候,我坚决不动摇,不能打扰她的学习,她有着更好的选择和未来,不该将时间浪费在我的身上。

    我一直觉得“爱情”是神圣不可侵犯的,是高贵而圣洁的,是时间不可磨灭的。

    我们班的那对恋人谈恋爱请了家长,通报批评,全校没有不知道的,但就算如此也没能拆散他们,依旧如胶似漆。

    可是我错了,等到下个学期的时候偶然听到同学说他们早就分了,我的爱情信念崩塌了,学校的施压、家长的逼迫都没能拆散的情侣,居然悄然无声的自动分了。

    难道拆散情侣最好的办法就是让他们继续谈下去吗?我想是的,人都是不到黄河心不死,吃了苦头自己就知道了。

    要是我表了白她答应了的话,我们会不会像那对看似“至死不渝”的情侣一样,我怕,怕的不是她拒绝,而是怕答应了又分离。

    我讨厌离开这个字眼,显得特别的沉重。

    这份爱还是埋在心里的好,注意我用的是“爱”这个字,而不是“喜欢”,因为时间证明了我无法忘记她,甚至是这一生都会想起她,整个高中,似乎只有她我还记得最清楚。

    我只希望有一天能出现一个人,从而淡化我对“老鼠”的爱。

    高考结束以后她在手机上问我有没有喜欢的人,我反问她有没有喜欢的人,我的问题她没有回我,而她的问题我回答了。

    “就是你啊!”

    随后她又问我喜欢她哪儿啊,我说你身上有种气质和别人不一样,我在街上的人海中可以一眼找到你(这是真的)。

    甚至她从墙外走过我都有感觉是她,于是立马踩在椅子上趴着后门的窗往外看,果然是她。

    可能这就是量子纠缠吧!

    然后我发疯似的发了句:要不你当我女朋友吧?

    那时我们已经填完了志愿,她去了海南调剂到外国语学院,我去了华中农业大学的生命科学技术学院。

    我意识到我们已经没可能了,这个问题的答案没有用了,即使她答应,我的父母也不会同意我复读一年。

    她是这么回我的:我当你爸爸还差不多。

    于是我又说:算了,当我没说过。

    我们约定如果有天我去海南她要请我吃饭,如果她来武汉我就请她吃饭,可别装作不认识。

    我问她有什么愿望,想去哪儿,她说想去草原骑马,我知道了原来我们是一类人,都向往自由,都喜欢蓝天白云。

    她给我不少错误信号,让我以为她不喜欢我,就像我故意路过她身边却要装的不在乎毫无波澜的样子。

    大学后,我删除了她的联系方式,因为我想忘记她,可我太天真了,明明只是场情不知何起的暗恋,却想忘忘不掉。

    知道这件事情教会了我什么吗?勇敢,当你遇到你有喜欢的人,别想太多,你不耽误她就可能被其它人耽误。

    你爱护的再好,到头来只会留下后悔和遗憾,时间无法倒回,后悔药也买不到,不然也不会有这么多人喜欢写小说。

    将自己的幻想写进小说里,将遗憾用穿越时光的方式来弥补,因为他们知道,一切都只是自己的不甘心罢了。

    我起初写小说,只因为我想她当我的女主角而已,从而让我们在异世界相遇,继续我们的故事。

    现实里的我们没有可能,但小说里的一切我可以主宰,我们的故事由我在另一个世界去创造,一个真正至死不渝、有着永恒真爱的世界。

    如果有天我们再次有幸相遇,那一定是我对你的思念穿越了时空,跨越了前世今生的屏障,在生死轮回中永不停息的寻找的结果。

    还有太多的事情,太多的人没有写。比如那个喜欢我并表白的吴同学,或许我的拒绝让你难过了一阵子,但我相信你现在一定找到了更好更值得你付出的人。

    再如女生里头的大哥兰,很抱歉我直到毕业才知道你的心思,是我的疏忽。

    对于一个经常借我东西又以食物作为回报的人,我没有发觉其实不难理解,因为我不喜欢欠人东西也不喜欢别人欠我东西,所以帮忙时总会以交易的方式,而你正好利用了我这个心态,让我没能了解你的心意。

    那天你说:“我们能做朋友吗?”

    我当然知道你的意思,可我装傻了,我说难道我们还不算是朋友吗?你看出了我的拒绝再也没有发消息来。

    我只是不想耽误你的前程,大家高中毕业了都有了去处,所以我不能自私的答应你,不过你真的是一个很好的人,相信你的人生没有我同样会精彩绝伦。

    还有一些人,就让他们藏在记忆里吧,没必要多说。

    我很喜欢郑中基的一句歌词:如果没有相守一生的决心,请不要爱上我这一个人。

    后来我又错了,错的离谱,原来勇敢真的会让人痛苦,让人无法释怀。

    谨以此文,祭奠胎死腹中的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