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中书令府
信都，中书令府上，主院正厅，刘群和冉闵同席而坐，在冉闵的刻意恭维下，和刘群的迎合中，两人面上相谈甚欢。
“中书令大人不若唤我永曾。”冉闵突然道。
“将军因何如此？”刘群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
如果他没记错，两人之前明明并无交集。
可最近一段时间，这人隔天就往自己府里跑，搞的自己每天刚开始的时候还胆战心惊的，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石虎盯上了。
此人为天王石虎养孙，虽然石虎至今还未称帝，但早已掌握实权，称帝只是早晚的事。
然石虎待他就如同嫡亲孙儿，极为宠爱，其权势丝毫不亚于石氏宗亲，且其手握兵权，虽还年幼，但任谁都不敢小觑。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名为中书令，但谁人不知，其实自己只是个幌子，并无实权，胡人治下，汉人官职皆形同虚设。
所以，对面之人的权势强过自己不知几何，他对自己如此客气，目的为何？
一时之间，他真摸不清状况，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闵只是觉得和大人学识渊博，故特来请教，闵自小长于军营，不曾研读经史子集，还望大人不厌烦才是。”冉闵态度特别恭顺。
“你有向学之心是好事，我年岁的确虚长你许多，唤你永曾也未尝不可。”刘群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他看着眼前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将军，实在想不出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郎君请稍后，郎主在正厅接待贵客，请容奴去禀告。”刘群的心腹亲随文伯，站在廊下，躬身对正欲踏入主院的刘悦道。
崔氏身体不好，刘群也有意锻炼她，如今府中的大小事物，皆是由她管理。
只是今日她是被徐安文磨的没脾气了，才来寻刘群，想着能否找个合适的借口能让他进府。
如今石虎因佛图澄之故大肆推行佛教，和尚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净土寺的，况且他身上还背着国师亲传弟子的身份，和他同辈分的，那个个都是高僧，备受尊崇。
要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让他住进来，恐怕是要给她爹刘群招祸，毕竟就连石虎都不敢说把国师请到宫里住着。
刘群听到动静，本不想让冉闵见到女儿，担心节外生枝，正欲叫文伯让她回避。
却不料冉闵站了起来，“是大人家的小郎君吗？闵还欠他一个人情，可否唤他来一见？”
刘群有些诧异，不知他们二人何时见过，当下也不好拒绝，于是冲门口的说了声，“进来吧！”
文伯闻声便退在一边，对门口的刘悦躬身作了一揖，做出请的姿势。
刘悦一进门就见厅中有一男子，其身高八尺有余，双瞳漆黑，目光炯炯，气势逼人。
她看清此人的面容，心里一惊，这不是冉闵，他怎么在这？
于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大人。
“悦儿，还不快过来见过石将军。”刘群接收到女儿的目光，开口道。
又转身冲冉闵微微一笑道，“小儿淘气鲁莽，虽不知你二人何时见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永曾莫要见怪。”
冉闵微微拱手道，“大人客气，令郎君俊秀不凡，仪表堂堂，为人大气舒朗，闵很是喜欢，恨不得视为亲弟。”
说完便目光直接打量着刘悦，上次见面没仔细看她，现下只觉她肤色白皙，宛如珠玉，神情明秀，眼神坚毅，虽清秀瘦削，却丝毫不显女气。
因此他丝毫没有怀疑刘悦的身份，只以为上辈子或许是某种原因，刘群儿子早夭也说不定，所以他才没见过。
毕竟他上辈子和刘群有交集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能活到成年也实属不易。
“刘悦拜见石将军。”刘悦立刻收回打量的眼神，向冉闵行礼，心里却想着，他来干嘛来了？
“无须多礼，上次你赠我匕首，还未曾谢过，我应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贤弟可否。”
“将军请便。”刘悦拱手一揖。
“贤弟，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兄长。”冉闵虚扶刘悦一把道。
“永曾兄。”刘悦见自己的父亲大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从善如流。
他如今周身虽有些杀伐之气，但却并不是很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此人日后会是一个杀神，日屠胡人百万的屠夫。
不过现在距离他颁布杀胡令，还有十一年，此人目前还只是一个少年，气势就如此之甚了，不愧一代英杰，她心道。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才重新落座，刘群坐主位，冉闵坐其左侧，刘悦坐其右侧。
三人这才开始正式交谈，除经史子集外，对治国方策以及兵法也偶有涉及，当然，主要还是刘群和冉闵两人谈，刘悦主要是旁听，问到她了，她才会答两句。
期间冉闵觉察到刘悦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何，他不仅不在意，反而心底还暗暗高兴。
他虽然现在有拉拢刘群的想法，但现下刘群却只挂虚职，并不得石虎信任，也无实权，与他来说，并无助益。
他近来几次多番上门，一是疑惑刘群家的事和自己的记忆对不上，想探究一二。
二来也确实对刘悦生了一丝兴趣，想要结交看看。
毕竟刘群也算有官职在身，又是汉臣，石虎本就多疑，不喜汉臣，如果两人来往过密，怕是两人都要遭其猜忌，还是要谨慎行事。
但如果换成刘悦，就无需顾忌太多，毕竟他不仅年幼，并无官职，且声名不显，甚至朝中几乎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仅仅通过寥寥数语，他就看出此人虽年幼，但颇具才华，平时应该是刻意低调，所以才声名不显，所以立刻他动了将人收到自己麾下的主意。
思忖片刻，他开口道，“贤弟可愿随愚兄入军中？”
闻言刘群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坐塌上弹起来，说话都开始无语伦次了，“永，永，永曾，玩笑否？”
刘悦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冉闵会想拉拢自己，他现在不还是不喜汉人么。
冉闵微微蹙眉，严肃道，“我从来不喜玩笑。”
刘群忙正色道，“犬子年幼，能力微薄，非是不愿，实不能尔。”
冉闵瞥眼去看坐在他对面的刘悦，见她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慌乱，心中暗暗赞叹，“中书大人不妨听一下令公子的想法？”
刘悦闻言看了冉闵一眼，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于是转身朝自己父亲双手一揖道，“阿父，儿愿往。”
刘群抬头直视她，两人目光相接，只见她目光清亮而坚定，勉强压下心中的迟疑和不安，长叹一口气道，“罢了，随你。”
随即起身对冉闵躬身长揖，“犬子就拜托将军照拂了。”
冉闵连忙起身，托起刘群的手，道，“中书大人客气了，永曾还望贤弟今后能襄助一二。”
刘悦连忙起身推说不敢，开玩笑，她老爹和杀神都站在，她哪敢托大继续坐着。
冉闵开怀大笑，随即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递给她道，“今日未曾备下见面礼，此物就送给贤弟了，还望莫怪。”
“多谢将军。”刘悦接过，拿在手中一看，大吃一惊，竟是冉闵自己的私令。
顿时把目光头向冉闵，面露疑问，一把玄金匕首而已，再珍贵，也用不着送她私令吧！此物不是一般只给极为重要的亲信吗？
刘群也大惊，连声道，“此物过于贵重，将军怎可如此，小儿实在当不得。”
冉闵见他们如此，微微一笑解释道，“只觉和贤弟投缘尔。”
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中书令大人不若唤我永曾。”冉闵突然道。
“将军因何如此？”刘群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吓到了。
如果他没记错，两人之前明明并无交集。
可最近一段时间，这人隔天就往自己府里跑，搞的自己每天刚开始的时候还胆战心惊的，担心是不是自己哪里做的不对，被石虎盯上了。
此人为天王石虎养孙，虽然石虎至今还未称帝，但早已掌握实权，称帝只是早晚的事。
然石虎待他就如同嫡亲孙儿，极为宠爱，其权势丝毫不亚于石氏宗亲，且其手握兵权，虽还年幼，但任谁都不敢小觑。
他心里很清楚，虽然自己名为中书令，但谁人不知，其实自己只是个幌子，并无实权，胡人治下，汉人官职皆形同虚设。
所以，对面之人的权势强过自己不知几何，他对自己如此客气，目的为何？
一时之间，他真摸不清状况，实在想不到自己身上到底有什么值得他图谋的。
“闵只是觉得和大人学识渊博，故特来请教，闵自小长于军营，不曾研读经史子集，还望大人不厌烦才是。”冉闵态度特别恭顺。
“你有向学之心是好事，我年岁的确虚长你许多，唤你永曾也未尝不可。”刘群迟疑了一下，还是应了，他看着眼前比自己女儿大不了几岁的少年将军，实在想不出此人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郎君请稍后，郎主在正厅接待贵客，请容奴去禀告。”刘群的心腹亲随文伯，站在廊下，躬身对正欲踏入主院的刘悦道。
崔氏身体不好，刘群也有意锻炼她，如今府中的大小事物，皆是由她管理。
只是今日她是被徐安文磨的没脾气了，才来寻刘群，想着能否找个合适的借口能让他进府。
如今石虎因佛图澄之故大肆推行佛教，和尚的地位还是很高的，特别是净土寺的，况且他身上还背着国师亲传弟子的身份，和他同辈分的，那个个都是高僧，备受尊崇。
要没有合适的理由，贸然让他住进来，恐怕是要给她爹刘群招祸，毕竟就连石虎都不敢说把国师请到宫里住着。
刘群听到动静，本不想让冉闵见到女儿，担心节外生枝，正欲叫文伯让她回避。
却不料冉闵站了起来，“是大人家的小郎君吗？闵还欠他一个人情，可否唤他来一见？”
刘群有些诧异，不知他们二人何时见过，当下也不好拒绝，于是冲门口的说了声，“进来吧！”
文伯闻声便退在一边，对门口的刘悦躬身作了一揖，做出请的姿势。
刘悦一进门就见厅中有一男子，其身高八尺有余，双瞳漆黑，目光炯炯，气势逼人。
她看清此人的面容，心里一惊，这不是冉闵，他怎么在这？
于是把询问的目光投向自己的父亲大人。
“悦儿，还不快过来见过石将军。”刘群接收到女儿的目光，开口道。
又转身冲冉闵微微一笑道，“小儿淘气鲁莽，虽不知你二人何时见过，如有冒犯之处，还请永曾莫要见怪。”
冉闵微微拱手道，“大人客气，令郎君俊秀不凡，仪表堂堂，为人大气舒朗，闵很是喜欢，恨不得视为亲弟。”
说完便目光直接打量着刘悦，上次见面没仔细看她，现下只觉她肤色白皙，宛如珠玉，神情明秀，眼神坚毅，虽清秀瘦削，却丝毫不显女气。
因此他丝毫没有怀疑刘悦的身份，只以为上辈子或许是某种原因，刘群儿子早夭也说不定，所以他才没见过。
毕竟他上辈子和刘群有交集也是几年之后的事情了，在这个时代，普通人能活到成年也实属不易。
“刘悦拜见石将军。”刘悦立刻收回打量的眼神，向冉闵行礼，心里却想着，他来干嘛来了？
“无须多礼，上次你赠我匕首，还未曾谢过，我应痴长你几岁，唤你一声贤弟可否。”
“将军请便。”刘悦拱手一揖。
“贤弟，若不嫌弃，可唤我一声兄长。”冉闵虚扶刘悦一把道。
“永曾兄。”刘悦见自己的父亲大人没有反对的意思，于是从善如流。
他如今周身虽有些杀伐之气，但却并不是很重，看起来彬彬有礼的模样，完全看不出此人日后会是一个杀神，日屠胡人百万的屠夫。
不过现在距离他颁布杀胡令，还有十一年，此人目前还只是一个少年，气势就如此之甚了，不愧一代英杰，她心道。
两人一番客套之后才重新落座，刘群坐主位，冉闵坐其左侧，刘悦坐其右侧。
三人这才开始正式交谈，除经史子集外，对治国方策以及兵法也偶有涉及，当然，主要还是刘群和冉闵两人谈，刘悦主要是旁听，问到她了，她才会答两句。
期间冉闵觉察到刘悦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为何，他不仅不在意，反而心底还暗暗高兴。
他虽然现在有拉拢刘群的想法，但现下刘群却只挂虚职，并不得石虎信任，也无实权，与他来说，并无助益。
他近来几次多番上门，一是疑惑刘群家的事和自己的记忆对不上，想探究一二。
二来也确实对刘悦生了一丝兴趣，想要结交看看。
毕竟刘群也算有官职在身，又是汉臣，石虎本就多疑，不喜汉臣，如果两人来往过密，怕是两人都要遭其猜忌，还是要谨慎行事。
但如果换成刘悦，就无需顾忌太多，毕竟他不仅年幼，并无官职，且声名不显，甚至朝中几乎无人知道他的存在。
仅仅通过寥寥数语，他就看出此人虽年幼，但颇具才华，平时应该是刻意低调，所以才声名不显，所以立刻他动了将人收到自己麾下的主意。
思忖片刻，他开口道，“贤弟可愿随愚兄入军中？”
闻言刘群吓了一跳，整个人差点从坐塌上弹起来，说话都开始无语伦次了，“永，永，永曾，玩笑否？”
刘悦也愣了一下，没想到冉闵会想拉拢自己，他现在不还是不喜汉人么。
冉闵微微蹙眉，严肃道，“我从来不喜玩笑。”
刘群忙正色道，“犬子年幼，能力微薄，非是不愿，实不能尔。”
冉闵瞥眼去看坐在他对面的刘悦，见她面色沉静，丝毫不见慌乱，心中暗暗赞叹，“中书大人不妨听一下令公子的想法？”
刘悦闻言看了冉闵一眼，见他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于是转身朝自己父亲双手一揖道，“阿父，儿愿往。”
刘群抬头直视她，两人目光相接，只见她目光清亮而坚定，勉强压下心中的迟疑和不安，长叹一口气道，“罢了，随你。”
随即起身对冉闵躬身长揖，“犬子就拜托将军照拂了。”
冉闵连忙起身，托起刘群的手，道，“中书大人客气了，永曾还望贤弟今后能襄助一二。”
刘悦连忙起身推说不敢，开玩笑，她老爹和杀神都站在，她哪敢托大继续坐着。
冉闵开怀大笑，随即从腰间摸出一个令牌，递给她道，“今日未曾备下见面礼，此物就送给贤弟了，还望莫怪。”
“多谢将军。”刘悦接过，拿在手中一看，大吃一惊，竟是冉闵自己的私令。
顿时把目光头向冉闵，面露疑问，一把玄金匕首而已，再珍贵，也用不着送她私令吧！此物不是一般只给极为重要的亲信吗？
刘群也大惊，连声道，“此物过于贵重，将军怎可如此，小儿实在当不得。”
冉闵见他们如此，微微一笑解释道，“只觉和贤弟投缘尔。”
说完便告辞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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