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素心诀 » 第三十三章 密室追忆少年事 坦露身份现真心

第三十三章 密室追忆少年事 坦露身份现真心

    密室后面是一间小小的房间,因为没有窗户,所以点了很多烛火。那里面的布置险些让羽青喊出声来,那是……

    那是她跟阿娘住的房间的样子!

    环顾四周,最中间的墙上挂着一幅丹青,画上一个年轻貌美的女子,白衣素练,笑意盎然,手上还捏着一株草药,像是发现了救命草药一样满心欢喜。旁边有题字:低山重雨,洛水风凉。君回首望,蓬莱之央。素心妙手,余笙无恙。落款:子宣。

    “这是我初见你阿娘时的情景,光阴如斯,天人……永隔。”广子宣“走”过去,伸出手轻轻的摸了摸那画上的人,眼睛里满是爱怜。

    “我原本是建威将军之子,先帝仁厚,我自出生起便袭了父亲的爵位。因为家境显赫,相貌尚可,曾经也是少年快意,鲜衣怒马。

    那时我不过才十八九岁,沉迷于江湖修炼,先后去过景泰门,凌云阁等大门派拜师学艺,自恃清高。但是好像你越是着急,瓶颈就会来的越快,我始终突破不了微元之境。

    那时候我也有三五好友,也就是世人常说的一帮纨绔子弟。长孙司马的公子长孙鸿不知道从哪听来一个传说,说世上有一本仙经,叫素心诀。相传这素心诀以药入经,对修炼大有裨益,可以日上三境,据说还能逆天改命起死还魂。

    其实起初我不相信,但是毕竟年少轻狂,心痒难耐,在几个人的怂恿下,我们踏上了东邱之行。我甚至违逆了父亲的意思,婉拒了先帝的赐婚。”

    广子宣目光里有些许自嘲,背对着羽青的身影显得很是落寞。

    他顿了顿,接着说道:“可惜,行至青州一带,我们就碰上了人生第一困境。那里的许多村落,都感染了瘟疫。那瘟疫来势汹汹,路边到处都是尸体。很快我们其中修为平平的一个富家子弟就染了病,病死在了那里。剩下的我们四个人害怕极了,无法向他的父母交代,亦不敢回头,我们认为这可能是考验我们的第一道难题,毅然决然的继续往前走。”

    他叹了口气,“我们几个生于上京,锦衣玉食,越往东走,那些惨烈的人间炼狱就开始炙烤着我们的决心。慢慢的有两个人不肯再往前走,一定要逃回上京。原来这世间有许多事,不是金钱和修为就能解决的。”

    “直到行至蓬莱,我遇见了……阿笙。”广子宣眼神里顿时放出了奕奕光彩,“她在一处难民营账,一身白衣,脸上覆着白纱,穿梭在病重的人身旁,不以为意,宛若救人济世的仙子……”

    从他的口中听见阿娘,羽青的眼泪不知不觉就涌上了眼眶。

    “那时的我很潦倒,衣衫不净,我站在外面看着她,不靠前也不离去。阿笙累的直起腰擦汗的时候发现了我,她可能以为我也生病了,就走上前来询问‘你,也生病了吗?’

    我憨憨的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我听见她笑了一下,跟我说‘别怕,我是大夫,我给你瞧瞧。’我很是乖觉,任由她给我把了把脉,然后她很欣慰的说‘没有染上疫病,只是劳累心焦,休息下就好了。’我生怕她离开,就想了个由头,我说‘我很害怕。’”

    广子宣眼神里温柔的笑意一圈一圈的荡漾开,像是做着一个特别美好的梦。

    “阿笙带我走的稍远些,在一个没有什么人的巷尾坐了下来,她从包里掏出了一颗草药,笑着跟我说‘你看,这是银翘,我前段时间刚发现的,治疗这疫病有奇效,相信过不了多久,这里就可以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我发现她的眼睛很美,而那里面发出的光更美,我一时看呆了。一阵风突然吹过来,她脸上的面纱便轻飘飘的落了下来,而看清阿笙面容的那一刻,我才恍然明白,一见倾心是什么滋味儿。”

    广子宣转过身来,目光灼灼的盯着羽青,他迟疑的伸出手摸向了羽青的头顶,羽青意外的没有拒绝。

    他轻轻的摘掉了羽青带着的小倌的帽子,一头如瀑的青丝哗啦一下散落下来,碧玉年华,聘聘婷婷,仿佛斯人犹在。

    “像,眼神里的倔强和光芒,像极了你娘。”

    羽青张着嘴,一闭眼,眼泪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哭着说道:“为什么?既然相爱,为何不能相守!?”

    广子宣哽咽着,一双手温柔的替羽青拭了拭泪水,他也在后悔,无时无刻。

    “我与你娘很快坠入了爱河。那时的我,也算是文武双全,内心清流,诗棋书画无一不通,而她在医术上的见解和造诣,亦是令我折服,尤其是她的身上没有沾染一丝铜臭,一颗心白净的令人不忍亵渎……

    可是时间久了,她来去不定,也不肯说出身来历。同行的长孙鸿劝诫我适可而止,我与他起了争执,也就分道扬镳了。我在县上的客栈住了下来,一次次等着与阿笙的约定。我与她修为相近,我本想与她令羽传信,但是每封令羽写出去都如石沉大海杳无音信。这样的日子过了半年有余,我的相思如疯长的藤蔓,也慢慢的开始消耗我的耐心。

    终于到了最后一次相会,我再也忍不住了,我逼问她,究竟是不是真心待我?她说自然。我说我受够了,我不想这样苦苦等待,我想与她长相厮守。

    阿笙看着我很认真的问我‘你真的愿意娶我吗?什么都不在乎?’那时候的我想象不出什么能比失去她更折磨人,我说‘一笙一世,只此一人’。

    阿笙那次离开了很久很久,足足三个月,我觉得仿佛过完了漫长的一生。很庆幸,我没有离开。

    阿笙来的时候穿了一身红衣,鲜红似火,貌美无双。她说‘以身为媒,此生为聘,你可愿娶我羽笙为妻,生生相守,不离不弃?’,听见羽字的时候我承认我心颤动了一下,原来她姓羽,羽华族之羽。

    我的心情很复杂,挚爱和梦想,同时到来竟也这么轻易。阿笙带我进了青峪,看见青峪的那个仙障的时候,我也明白为什么我的令羽怎么都传不到她那里。

    初见世外桃源,田野耕地,鸟语花香,我也很是惊叹了一刻。里面的人都很热情,整个村子都装扮的喜气堂堂,原来阿笙这三月都是在忙这些。我从不在乎什么入赘之说,我也知道阿笙并无此意。但是很快我也知道了,我可能余生都要隐居在这个小山坳里了。

    我生来无羁,虽然不怎么沉迷纸醉金迷,但是生活也是花花绿绿。刚开始我与阿笙也度过了一段很美好的时光,阿笙醉心研究医术,我潜心修炼,谈天说地,论经说书,她教了我很多羽华族的东西。

    但是我心境难平,修炼还是毫无进展。峪中憋闷,生活枯燥,我开始借口出去散心频繁的要求阿笙带我出峪,也是那时候我又碰上了长孙鸿。都说少年不得志,才会借酒浇愁,一次酒后胡言,我说漏了嘴,长孙鸿也知道了我娶的竟然是羽华族长。他反复发誓保证,绝不会说出去,我也不以为意,醉醺醺的就跟采买完了的阿笙回了家。

    那天,我跟阿笙提到了素心诀。我第一次见阿笙发了脾气,她说‘我还以为,你跟别人不一样’。我跟她吵了起来‘我可以为了你,抛却身份甘于这峪中平凡,忠于你一人,但是我也渴望,修为精进,人上之人,素心诀不过是个死物,为何就不能满足一下我的私心?’吵完架,阿笙负气离开,她出了峪,一走就是半月。”

    “修为,就那么重要吗?既然选择避世,修为高低又有什么重要?”羽青口气淡淡的说道。

    广子宣苦笑了一下,为什么女儿都能明白的道理他当时却不明白,果真是当局者迷,欲望蒙心?

    “她走后我也开始后悔,我不应该喝那么多酒,更不应那样跟她说话。我几次想出去寻她,可是那九古迷阵阿笙始终没有告诉我口诀,我出得去进不来,也是那时候我也起了心思,到底我还是一个外人……

    人啊,就怕心冷。时隔了近一个月,阿笙才回来,我对她也变得淡淡的。但是阿笙好像并没有放在心上,她还主动来哄我‘附近的潭县很多人出了些怪疮病,我顺道去看了看。’你看,我整日苦闷俩人的龃龉,她却还有心思去开方看病。

    后来她亲手为我准备了一桌饭菜,那是我见她第一次喝酒,她醉意朦胧的时候,跟我再次提到了素心诀,‘素心诀其实不过是一种心法,助修行起死回生什么的传说不过都是世人的捕风捉影,如果你真的想要,过几日你陪我出去采买些食物,回来我们便闭关,我陪你修习。’当时的我欣喜若狂,其实修为几何我心里也不甚在意了,我只是觉得我在她心中到底还是最重要的。”

    “不曾想,那一次出峪,竟是永别。”广子宣抬起头,看着画里那张笑脸,满腹的相思和着委屈把心堵了个结结实实。

    “是阿娘,弃了你。”羽青冷冷的看着广子宣,有些嘲讽,又有些可怜,“那后来呢?四年前的灭族,可与你有关?”

    “有关。”广子宣整个人陷进了椅子,仿佛一具被抽干的尸体。

    “什么?是你……”羽青觉得怒火中烧,眼神里满是警惕,紧紧的攥起了拳头。

    广子宣伸出手,握住了羽青的手,让她紧绷的身体松了下来。

    “难道是……”羽青冷静了下,她仔细想了想广子宣说的这些,若无假,那肯定是中间出了什么差错。

    “对,是因为长孙鸿……”广子宣叹了口气,想起那人那时的嘴脸,自己着实可笑。

    “我在县上等待阿笙的时候,我还没曾想过,她会真的舍我而去。直到第五天,我已经由恐慌变成了绝望,这时候长孙鸿找到了我,他问我有没有拿到素心诀,他还说我应该感谢他,助我脱离苦海。我当时就慌了,我问他做了什么,他笑着说,只是日前碰见了羽华族长,说了我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素心诀,还说我不日将会回京,同公主成婚……

    我当时恨极了,与他起了争执,借着酒力与他大打出手,几拳头朝他砸了下去,竟然把他误杀了。我当时有些害怕,毕竟他父亲也是当朝司马,追起责任我难辞其咎。慌乱中,我立刻起身,逃到了青峪附近的一个小村,在一个破庙里躲了起来,我不死心,我一定要等到阿笙,我一定要向她亲口解释,我要回去,我不能没有她……”

    “或者,你还想回青峪,躲避朝廷的问责?”羽青轻笑。

    广子宣抬起头,满脸苦笑,“父亲在你心中,就是这么不堪吗?”

    “我没有等到你娘,等来的却是一群黑衣人。为首的是莫邪宫的宫主夜回天,他说他的主子让他把我带回去,我自然不肯。也是在打斗中,他废了我的双腿。”

    听见夜回天的名字,羽青不由得想到了夜楚云,原来她与他的“缘分”不止现在。

    广子宣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腿,好像并不觉得可惜,“再后来,呵……我便被幽禁在这里,十七年了……”

    “所以,你不曾……”

    “离开你娘,是我毕生憾事,我自废修为,焚香诵经,就是想向她忏悔。我总以为我有生之年,还能出得去这笼子,还能再见她一面……不曾想,四年前噩耗传来,我也是那时候才知道,我跟阿笙有了个你。”

    “为什么是四年,那么隐秘的事,又是谁传到了你的耳朵?仇人是谁?他为什么……”羽青有些急切的问道。

    “青儿,你小时候,你娘可向你提过我?”广子宣的话锋一转,目光突然柔和了下来,看向羽青的眼神是满满的心疼。

    羽青捏了捏手指,垂下了眼,“不曾。”

    广子宣嘴唇翕动了下,继续问道,

    “那你那些年过的可快乐?你娘是不是很疼爱你?”

    “阿婆待我极好,阿娘……偶尔会打我。”羽青撇了撇嘴,扭过了脸去。

    广子宣轻笑了一声,“那定是你顽皮,惹你娘生气。你娘虽然脾气不好,但是个讲道理的人……”

    “我才没有。我……”羽青嘟囔着,然后哽咽着就再也说不下去了。

    广子宣不想继续勾起羽青的难过,又问道,

    “青儿,你修为为何这么低?可是还没有打通灵脉?”

    “我也不知道。”羽青低下头,感觉有点委屈,“我努力了,可是没用……我甚至不知道素心诀在哪,我的使命又是什么?我又该如何报仇……”

    “世事有道,有能者居之。为人父母,不过最希望女儿平安。你娘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也是最柔软的女子。她坚守了她的道,可是她定然不希望你延续她的使命,她不告诉你,就是想让你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

    “我曾听过,青峪的覆灭,手法与鬼宗相似……这些年,你可曾知道什么?”羽青急急的说道。

    广子宣没有回答,依然平静的说道,

    “听说你幼时快乐,虽然我没有陪伴,但是心下稍安,再无他求。执念能放下就放下吧,吾辈之事止于吾辈,压在你身上的如果令你不开心,不安全,就扔下它。”

    羽青似懂非懂的看着他,心里突然升起了一股子悲意,有那么一瞬间,那些挥之不去的噩梦和仇恨都让她想放声大哭。

    “门口那个年轻人,甚好。自珍惜眼前人眼前事,身前身后,浮云尔尔。你明白么……”

    “我……我不明白……我娘不能死的不明不白……”羽青有些着急。

    “青儿——”广子宣不轻不重的一声打断了羽青的思绪,他从袖子里抽出了那个梅花簪子,放在羽青的手里,“这是我最后出谷的时候买的,一直想送给你娘的,可惜再没机会。留给你做个念想。你可愿……叫我一声……爹爹……吗?”

    羽青愣了一下,眼里的泪珠滚滚,她有些犹豫,有些不甘,有些……

    还没等羽青有所反应,广子宣突然低下头开始剧烈的咳嗽,他已经很尽力去平复,直到他一展开白绢,看见上面的一片血迹。他迅速的把白绢攥了起来,然后大声对门外喊道,

    “长平!送小姐!”

    长平答应着,很快就三步并作两步的跑了进来。

    “你……你还没告诉我……”羽青急忙上前,广子宣却回过头去面对着墙,不再看她。长平伸手架着羽青往外推去,“小姐,得罪了。”

    羽青急的快要哭出声来,“不……我要知道……”

    长平的力气很大,羽青怎么也拗不过,眼看着密室的门从里面缓缓合上,那个门里的身影被拖得老长老长,像一盏快要燃尽的油灯,一点一点的灭了下去,直到眼前重新变成一堵冷冰冰的墙。

    羽青张皇的想去佛龛那儿再打开密室,长平却摇了摇头,这密室从里面关的外面是打不开的。

    羽青重重的拍了拍墙,难过而绝望。

    “爹……爹……”她哆哆嗦嗦的喊出那个陌生的字眼,喃喃道:“你告诉我……我的仇人……我的使命……我……该如何……”

    而密室里的人早已经泪流满面,泣不成声。

    回去的马车上,羽青失神的靠在车窗上,两人已经除去了茶倌的衣裳,羽青头发简简单单束了,一身薄衫,胳膊环抱着膝盖蜷缩在一角,眼睛已经流不出眼泪,静静的发着呆。

    端坐在一旁的紫月寒眼神停在羽青单薄的背上,尽管这个真相这个身份他已经明了,可是真到直面的这一天,血淋淋的现实还有她的痛苦她的脆弱,都令紫月寒心怜不已。

    “羽姑娘,逝者已矣……”紫月寒很想安慰她几句,可是一开口,这种太过表面的言语又显得那般无力。

    羽青的思绪似乎被拉回了一点,她回过头来,极为努力的冲着紫月寒扯了扯嘴角,问道,

    “青主是何时……知道了我的身份?”

    紫月寒略略思索了一下,“我看过羽华族的密宗,也许是你的某些话,或者是深陷棋局之时现身的蛇兽,或者又是你的靠近和暗示……”

    羽青低头苦笑了下,自己以为的小聪明,还有那些所谓的“利用”,也许早就被撞破了。她自嘲的说道,“青主心细如发,耳聪目明,是我太……蠢了。知道青主此行是为了调查羽华族被灭的真相,所以我曾想接近青主,借助青主的力量……也是……太过无力的无奈之举。青主数次相救……羽青,汗颜……”

    紫月寒知道她这几年定然过得很是艰难,所以此前那种种的隐瞒和小心机都显得微不足道,他也从未放在心上,只是听见她如此说,他还是停顿了一下,忍不住问道,“一切……都是假的吗?”

    羽青抬起头,用她最大的勇气直视了他深邃的双眼,认真的说道,

    “青主高位赫然……可我……我是真的很想……做你的朋友,也真的,想能与你……并肩同行。”

    紫月寒愣住了,羽青眼里闪着的光像是在他孤独的暗夜里撕开了一道口子,就那么毫无征兆的投射进了他的内心。

    只是她眼里的光转瞬即逝,羽青又恢复了那种无措,她重新低下头,指甲又抠到了虎口上的那条疤痕,那上面已经肉眼可见的渗出了血,她声音放低了些,说道,

    “可是,我一开始就错了心思。我,也不够资格……”

    紫月寒放在膝头上的手掌不由得攥了攥,他错开了头,像是不经意的看向窗外,说道,

    “其实你可以,明明白白的告诉我。我……也会尽我所能,让你光明正大的活着……”

    本是很普通的一句话,但是这话此时落在羽青的心里,一击命中。她有些诧异的抬起头,迎上了他的眼神,那里面是温暖,是救赎。

    紫月寒看向了她虎口处的血痕,从怀里掏出一方细绢放到了她的手上,又一字一字的说道,

    “以你之姓。”

    羽青心里狠狠的颤动了一下,也许就是这四个字,就已经俘获了她的所有,她多想毫无保留的卸下那些伪装,倾倒那些淌不尽的疼痛和难过……

    紫月寒瞧着她脸上的神色,又补充道,

    “在我面前,不要逞强,不要伪装,你只要做你自己就好。”

    紫月寒不知道为何,会开始抗拒羽青点点滴滴低落的情绪,他似乎都能预见她内心的矛盾。除了至亲,他有多久没有这样的关注一个人的所思所想。为什么呢?许是因为,他们,是朋友吧,是受兄长之托吧……

    羽青一贯的退缩,可是此时她却无比的坚定。

    那种萌然而生的情愫,早就变了。曾经许是尊敬,许是感激,许是蓄意。可现在内心这种难以自抑的心跳,分明诉说的就是倾慕,就是喜欢!

    她不想去想,会不会有结果,是不是相匹配,她就想这样默默的放在心间。她紧紧的捏着那块细绢,上面透着一股属于他身上的香气,那是一种特别的味道,叫做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