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女频频道 » 素心诀 » 第六十一章 流溯门喜迎婚宴 青寒离去赴江南

第六十一章 流溯门喜迎婚宴 青寒离去赴江南

    流溯门里里外外张灯结彩,大红的楹联和灯笼绸挂悬满了山门和每个殿门院门,今日是十月初二,是程江和奕欢成亲的大喜日子。

    师门的每个弟子都换上了一身绯红明丽的衣裳,连紫月寒都罕见的在一身白衣外面套了一件红色的夹袍,本来看起来生人勿进的脸到多了几分和气,端坐在韩子默的下首,看着一群孩子闹腾。

    正厅里人头攒动,堂上坐了韩子默一人。韩子默一身紫红色的袍子,满面春风,悠悠的品着茶。堂下乌泱泱的挤满了人,几个小的师弟师妹簇拥着披红挂彩的程江,迫不及待冲着内屋扯着嗓子喊道:

    “新娘子快出来吧!我们新郎官都等不及了!”

    做饭的孙婶穿着一身的媒婆装,挨个点了点调皮的孩子的脑门,笑着嗔道:“还没到吉时呢,别瞎起哄!”

    又约莫过了一盏茶的功夫,负责洒扫的老刘头突然中气十足的喊道:“吉时将到!新娘出来拜堂咯!”

    红烛影动,龙凤呈祥。内屋的囍帘一动,羽青搀着一身吉服蒙着红盖头的奕欢徐徐走了出来。后面还跟着小壳儿和十三师妹晓梅,推推搡搡的撒着花。

    那红盖头是半透明的红纱,隐隐约约的能看见奕欢的脸庞,也当真是人比花娇,明艳如光。

    程江在一帮师弟的推搡下,拿着喜绸红着脸走上前去,接过了羽青搀扶的新娘子的手,走到了韩子默的面前。二人给韩子默敬了茶,韩子默看着程江,似有感触,语重心长的说道,

    “师父很高兴,你们结为夫妇。一定要互敬互爱,相依相伴。师父老了,以后这些弟弟妹妹,还要你们一起管束……”

    听见“师父老了”的时候,羽青的眼里闪出了些泪花。师父以前总说,他这十几年的时光都是偷来的,她以前不懂,可是现在她知道了,师父是把这些岁月都当成了那人的恩赐,他把这每一天都活成了思念和等待。

    如今,看着自己养大的孩子成家立室,他却还是孤零零的一个人……

    程江有点哽咽,突然就给韩子默跪下了,奕欢也连忙跟着跪下了。

    “师父,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不论何时,江儿都会侍奉在侧。”

    后面的一群孩子看着大师兄这般,也都围了上来,七嘴八舌的说道,

    “师父,有我们呢,这辈子我们一定伺候你终老。”

    “说什么呢,师父那肯定是要长命百岁,福寿万江的。”

    “师父,我以后一定听话,不惹你生气。”

    “师父,下辈子,下下辈子,我一定还要做你的徒弟,不,做儿子!”

    眼看着这大喜的场面要失控,孙婶忙的跑了过来,

    “嗨呀,吉时都要过了,你们都是好孩子,赶紧敬茶拜堂了!”

    众人这才各自整理了下心情,孙婶给程江和奕欢一人一杯,然后站到了紫月寒的面前。对于流溯门而言,大师兄能得到这位贵人的见证真是天大的福气。

    紫月寒也知道,这程江就是他兄长和韩子默当年救下来的孩子,虽然他跟自己差不了几岁,但是兄长的辈分在那儿,他就受了程江的一杯茶。饮完茶,紫月寒刚要继续当他的雕塑,大家就都起着哄让他讲几句话。

    紫月寒没有准备,起初不停推辞,后来拗不过,就想了一会,才说了两句,“福祸相依,白头到老。”这是他内心由衷的祝福,只是他说这话的时候,心里想的却都是站在人群里感动的直掉眼泪的羽青。

    紫月寒看向新娘后面,羽青今天梳了个蛇髻,髻上簪了一枝红梅,黛眉如烟,眉间一朵淡淡的桃花钿,脸颊绯红,小嘴点朱,一身红色的烟罗纱裙越发衬的她的肤如凝脂,虽然只是简单装扮,但是紫月寒只是看这一眼就已经沉溺在她身上。

    “等我娶她之时,她必然也如这样,红衣如绡,烟笼梅花,世间无双。”紫月寒含着笑心里想着,仿佛那站在眼前的新人就是他和羽青。

    在老刘头的“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升,拜……”诸多的赞唱中,这婚礼中最为隆重的拜堂礼也把气氛推向了高潮。

    一群孩子闹着就跑去婚房闹洞房去了,厅里总算是稍稍消停了一会。紫月寒终于是按捺不住的站起来,走过去一把拉住了还在犹豫要不要跟去婚房的羽青的手。还在高堂位上坐着的韩子默忙不迭的“咳”了两声,笑着说,

    “我说紫月青主,今天是我大徒弟和三徒弟的婚礼,你这……”

    紫月寒丝毫不觉得尴尬,紧紧的拉着羽青的手,郑重其事的说:“等我们回禀我兄长,我一定三书六礼十里红妆来向韩掌门提亲!”

    “紫月青主就不再好好考虑考虑?”韩子默斜着眼打趣道。

    “我考虑的够久了……”紫月寒微笑着看了羽青一眼,肯定的说道。

    “她呀,看着乖巧,其实很是调皮捣蛋,不够温柔稳重,你们那紫月门家大业大,会不会……”

    “她想要什么样的生活都随她,我决不会让她受委屈……”紫月寒一字一句的说道。

    羽青面上微红,抬头看了一眼那张俊美的脸,调皮的用她的小手也回捏了一下他。韩子默瞅了一眼,眼里的笑意满满。

    “我想即刻启程,回一趟紫月门,把素心诀的事交代一下,也让我兄长见见青儿……不知韩掌门意下如何?”

    “可是还没跟郎伯交待……”羽青没想到紫月寒这般着急,不由得问道。

    “郎神医昨日派人来带话,说要去柿岩山上采药,估计得过个几月才能回来……”

    “是吗?”羽青皱了皱眉,“之前也没听他说啊……”

    “那老头怪的很,做决定也草率……不足为奇。”韩子默插话进来,羽青这才点了点头,然后她看四下无人,又开口说道,

    “师父,不如,我们一起去江南吧。紫月门主为人清正……”

    韩子默眼神微动,似乎是有所动容,低头沉思了一会儿,说道,

    “我……把这里处理一下……跟徒儿们交待好……总归是待了这么些年……有些舍不得……”

    羽青与紫月寒交换了下眼神,都露出了一抹喜悦之色,羽青更是有些激动的说道,

    “太好了!以后我也不会跟师父分隔两地……那我帮师父整理……”

    “不必。某些人啊,那是一刻都等不及了……”韩子默调笑的看了紫月寒一眼,“你带六儿先走……也许很快,我们就会在江南汇合……对了,六儿,我在书桌上给你留了几本书,你带上……对你平心静气压制体内情绪有益处……”

    羽青听了,忙不迭的跑出去了。

    韩子默望着羽青的背影,心里突然有很多不舍。这几日来,他总觉得心浮气躁,像是要有事发生。流溯门还有这么多人,就像那次尸魃围困,紫月寒一个人解救不了所有人,而以羽青的性子,她也不会抛下师门不管。他现在只希望紫月寒带她先行离开……

    “你想说什么?”紫月寒会意,问道。

    韩子默没有着急,给紫月寒倒了杯茶,沉思了一下才缓缓开口道,

    “其实……我在捡到六儿不久的时候,就知道她的身份了。那时,她身心重创……躲躲藏藏,应该是徒步走了很久才从蓬莱来到了上原,脚上都是血泡,浑身高热,又因为长时间食不果腹,瘦骨嶙峋,像是一阵风就能把她吹走。我背她回来之后,她光卧床休养就整整一年,每天连吃饭都是要人喂的,还没日没夜的做噩梦,嘴里反反复复的就是‘阿娘’‘阿婆’‘不要丢下我’……我那时候甚至以为,我怕是要养不活她了……”

    紫月寒端着茶杯的手禁不住抖了几下,他有些费力的喘息了几口。

    “可不论是感念她娘的恩情也好,还是对她一个孤儿的怜悯也好,我想让她活下去,我花了很多心思,著书抄经,磨她心智,明她心性,就想慢慢焐热她的心,让她有活下去的勇气,让她知道这世间还有人爱她……可是,四年多了,她每天都小心翼翼,假面示人,笑脸相迎,只有她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少年心性,才让我觉得,她幼年的时候肯定过的无忧无虑,十分快活。说实话,这四年间,我见到的她的真性情,都不及这半年,她展露给你的多……”韩子默叹了口气,又呷了口酒,意味深长的说道,

    “她多思多虑,苦痛压身,那些东西埋在她心底太久了,她既然已经向你敞开心扉,自是鼓足了勇气,迈出了她最坚定的一步,把一切都托付给你了。青主,她心思其实很单纯,无论如何掩饰,一眼就会看到底。同时她对待感情又是那般自卑怯懦,所以我希望未来的日子,不管发生何事,你都要相信她,更不要说伤她的话做伤她的事。韩某自知修为低,不能护她一世安虞,我虽信得过你的人品,可我还是想要你一个保证……”

    韩子默说着,眼圈就红了几分,眼神里全是殷殷嘱托和不舍。

    紫月寒站起身,难得的恭恭敬敬对韩子默施了一礼,郑重的说道,

    “我以我的性命,还有我兄长的名誉起誓,这一生,只她一人,信任敬重,不欺瞒于她,不令她涉险,一切以她的心意为重……”

    韩子默低头抹了抹眼中的泪,点了点头,“有了你这句话,我也放心了。”

    紫月寒思忖了一下,又说道,“我只是先带她离开。我会立刻修书兄长,让他来接流溯门众人。我们飞书联系。”

    这日的喜宴还没有结束,大家又沉浸在送别紫月青主和羽青的不舍中。尤其是秋霜,噘着嘴都要哭出来了。羽青有些感动的过去抱了抱她,没想到她带着哭腔说道,

    “师姐,你又能出去玩儿了。”

    奕欢身着大红的喜服,走过来戳了秋霜的额头一下,嗔道,

    “满脑子就是玩儿!等你出阁,你就不用拘在这山上了……”说罢,奕欢又看了羽青一眼,心情略有些矛盾,但她还是帮羽青整理了下发丝,说道,“师妹,不用牵挂,有我照看着……”

    羽青有些艰难的吞了口唾沫,感觉眼里又有点涩涩的。

    “好了好了,快走吧,又不是不见面了。”韩子默催促道。

    羽青想到师父的话,这才依依不舍的回过头去,跟着紫月寒走出了山门。

    一群未经世事的孩子,还没从大喜的气氛中缓过来,想想那些还没吃完的佳肴和没喝完的喜酒,很快就你推我搡的往殿内跑去。

    韩子默一个人站在高台上,看着羽青他们的背影消失在山路上。他看着上原山头上遍地秋红,心中一飞千里,突然想再与他携手,遍游天下。

    风起云谲,暗流涌动。

    紫月门里透着一片暴风雨前的宁静。

    风语是紫月门的二管家,与风迟分别伺候兄弟俩。风迟性格软懦圆滑,但是脾气倒是急躁的不行,最是话多,操心的都是些日常的采买和管束门里头的下人。

    而风语恰恰相反,许是因为他后来一直跟着紫月寒的关系,他的性子也有些寡淡,而且甚少言语,但是做事雷厉风行从不拖沓,也从不偏私,手段也是简单粗暴,他掌管的就多是武库、守卫、联络各大长老甚至管束一些低阶弟子。

    这俩人的名字,恰恰是紫月离对他俩的反面写照了。

    紫月离也有意栽培风语,所以风语的权力在紫月门里不比八大长老低。风语长相略有些凶,方脸,剑眉星目,身材壮硕魁梧,脸上总是冷冰冰的不苟言笑。

    此时,风语正站在正殿门口,一个手下的暗探急匆匆的跑来,附耳过来对风语说了些什么。顿时,风语的脸色一下子变黑了,他沉着脸,气愤的说道,

    “大爷说的果然没错,他才刚走十几天,这些人的狐狸尾巴就藏不住了!”

    随即,风语对着那个暗卫交待了一番,那个暗卫领命而去。风语看着一连几日黑云压城的天空,自言自语道,

    “大雨将至,要变天了。”

    离开上原山,羽青还本以为又能再次感受下炎火丹凤背上翱翔天际的感觉,没想到紫月寒找来了一辆不太起眼的马车,羽青诧异的看了他一眼。

    “你没听过高处不胜寒吗?”紫月寒笑着刮了刮她的鼻尖,“北方都快要入冬了,高空奇冷,你的修为扛不住的。我们走小路,游山玩水,也算一段风景。”

    “好吧。”羽青看了看一身单薄的衣袍,想想这样还能多与他相处些时日,就听话的钻进了马车。一个老实巴交的车夫走到车帘外,恭敬的褔了福,问道:“公子,夫人,我们这便赶路吗?”

    羽青一听还没等分辩,只见紫月寒隔着帘子伸出手给了那个车夫一锭金子,说道,“走吧。夫人体弱,赶得平稳些。”

    “您放心!别的不敢应承,老朽赶了一辈子的车了,您就请好吧!”那个老车夫欢喜的接过了金子,套好了笼头,清脆的一扬鞭子,马车就缓缓动了。

    车厢内,羽青敛起了内心的羞赧,故作生气的嗔道:“胡说什么,谁是你夫人?”

    紫月寒一本正经的看着她,看的羽青有点不自在了,不由得伸手整理了下自己的头发,问道,“干嘛这么看着我?可是哪里不好看?”

    紫月寒笑了下,说道,“我从来没有这样正经的考虑过自己的后半生,而这段日子,却是想象了上百次上千次,我有时候觉得很不真实,只有看着你,才觉得踏实、充实……”

    羽青盯了他的眼睛一会,就在知道彼此心意的短短几日,她似乎也已经因为他改变了许多的想法。

    一向悲观的她,突然就开始把所有的事情往好的那面想象。

    她想,紫月寒会帮她找到凶手,紫月门会帮她处理掉绝日,她会为羽华族正名,天下人会消弥掉对《素心诀》的渴望,她会光明正大的以羽字姓氏站在他身旁……甚至,连师父与紫月门主能相守一生,她都想到了……就在她接受他的情意的那一刻,她就真的决定把一切都交托给他了,她信他,更想用自己的所有去爱他。

    羽青突然靠近了他,然后调皮的笑了笑,在紫月寒身上找了一个最舒服的地方,靠了上去,红着脸说道,“这样会不会……更踏实……”

    紫月寒低头看着她的样子,伸出广袖把她往臂弯里拢了拢,然后从袖子里取出了一支簪子,那簪子通体雪白剔透,簪头上两根分毫毕现的白羽,似真似幻,似乎无风而动,与紫月寒衣服上和月落上的羽纹相差无几。

    紫月寒把簪子轻轻插在了羽青的发间,羽青诧异了一下,伸手摩挲了一会儿,说道,

    “师父的笛子上也有一个羽毛吊坠,他十分珍爱,常常握在手中反复的看。”

    紫月寒点了点头,“那是我兄长的玉坠。紫月门世代以飞禽为灵兽,羽毛是信物,象征忠贞高洁,是我娘留给我们的,也是她给未来儿媳的礼物……”

    羽青抬头,调侃道,“那我现在若摘了,是不是有点晚了……”

    紫月寒忍不住捏了捏她的鼻子,笑道,“那我就做个术法,让你永远都摘不掉……”

    羽青忍不住坐了起来,嗔道,“这不是有点……太蛮不讲理了……这么高高在上的一个人,做事这么孩子气吗?”

    紫月寒也学着她的样子,往车上一靠,说道,“我不管。”

    随即两个人都看着彼此,痴痴的笑了起来。

    车内空间稍显狭窄,羽青跟他笑闹的时候衣服有所扯动,怀里就掉出了一个破旧的布包。紫月寒伸手把那布包拿了过来,又反复看了一遍上面那个歪歪扭扭的蝴蝶,一脸疑惑的问道,

    “这个布包我看着有些面熟,又不是你的,是不是有什么特殊?”

    而羽青看见那个布包明显的一愣,伸手接了过来,手指慢慢的搓了搓上面的蝴蝶,有点难过的说道,

    “在上京城的街上,那个又聋又哑的小姑娘……”

    “哦,对。我想起来了,那个小姑娘身上背了这个布包,可怎么……”紫月寒恍然想起,他以为是那个小姑娘感念羽青相救,送给了羽青,他没看见而已。

    没想到,羽青鼻子一酸,有些黯然的说道,

    “她死了。就在那群围攻我们的尸魃中间,这布包是我捡的。”

    这个答案真的是让紫月寒吃了一惊,当时情况危急,他只在乎那些尸魃会不会伤害到羽青,从没在意里面是不是有自己认识的人。

    羽青有些内疚的紧紧握了那个布包,继续说道,

    “如果我没给她们那锭银子,没让她们来东邱,她们也许还会在上京街头乞讨,虽然生活艰难,起码还能活着,不至于被抓了去炼成了活尸。她才那么小,该受多大的疼痛……都怪我……”说着,羽青眼里的神色又黯淡了不少。

    “那不怪你。怪世道和坏人的别有用心。”

    为了转移掉羽青的失意,紫月寒又突然问道,

    “你身上是不是还有两幅画?”

    羽青一愣,问道,“你怎么知道?”她略一思索,突然说道,“你……你偷看?你……看见什么了?”

    紫月寒尴尬了一下,说道,“在景泰门你昏迷不醒,贴身物事都放在枕边……也不算偷看吧……不过……那个‘守护神’是我,但那个‘烦人精’……”

    “那时候两幅画放在一处卖,我……我就是买来气他的……”羽青有些慌,磕绊的解释道。

    “我竟不知,你们渊源那么久……交情那么深……什么上原擒淫贼,白石桥落水,宣烨城除暴匪,上京教训恶吏……”紫月寒看似无意的一件件说着。

    羽青胆战心惊的听着,嘴里恨恨的说道,“秋霜那个不值钱的嘴……”

    但是她又细细的回忆了那些,十分诚恳的说道,“他那人,看着放荡不羁,但……也不算坏。起码那一路,他救过我们,也还算守规矩。只是后来……我们的立场、观念都不同,我也不了解他……所以,还是划清界限的好……”

    “莫邪宫虽然名声不好,但是夜楚云这个人……难辨正邪,跟他爹也不太一样。英雄会请了他,是兄长的意思,我倒没有过问兄长的想法……上京,我也是第一回见他……他的功法也很奇特……江湖这么多门派,但是心法武功修行,都会有类似和相通的地方,是以名门正派有境界之分……可是夜楚云……”紫月寒顿了一顿,想起夜楚云伤重之时他探过他的经脉,有些犹疑的说道,“他的修行套路,均不在五行阴阳之列……倒像……鬼宗……”

    羽青吓了一跳,“你是说……他来自鬼宗?”

    紫月寒摇了摇头,“我指的是他的修行之法,欲索欲夺,凝化为己用……至于其人,我并不算了解,所以……不能这样来论正道魔道……”

    羽青摇了摇头,她连修行第二重都通不过,分明听不太明白紫月寒的分析,但是看他如此郑重,她突然凑过来,问道,

    “这么说,你没有拈酸啊?”

    “咳咳……”紫月寒忍不住握拳咳了两声,把思绪收回,故作不经意似的看了看窗外,说道,“就事论事而已,我……我岂有那般小气……”

    “你就有,你一心虚撒谎的时候,就不敢看我的眼睛!”

    “没有……”

    “就有!”

    两个人互相笑闹着,他们的马车穿过一片宁静的山坳树林,这老车夫确实已经赶了十几年马车了,走南往北,连这马儿都老马识途,走的很是惬意。

    他们也不甚着急,一路都走的小路,住的农家,走走停停,四处看看风景。

    这段时光,应该是他们过得最为美好平静的时光,而后的心境再也不同往时,人,也不同往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