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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楚云闻香识故人 褚赢求救紫月门

    平南的褚晚阁不同于其他门派,他们的门派就立在了平南的靠海岸边。

    这褚晚阁虽然打的是修真炼道的名头,而其实门内并没有多注重武功法门,而是以漕运为生,与朝廷贩盐贩渔息息相关。门内人数众多,可达上千人,但是绝大多数就是普通人,有个把子力气,走船行水,货物交易,都能从中分得不少银钱。

    褚晚阁这名字听起来极为雅致,但其实这阁主就是个五大三粗的粗人,名唤褚赢。

    褚赢身形高大,宽头阔耳,约有四十的年纪,长了一圈的络腮胡,看着面相有些唬人。他从这船上发了际,有了些家底之后,就总感觉自己的宅子不算阔气,脸面不算大,连婆娘都不够美。

    褚赢从小的愿望就是能舞刀弄枪,修道炼武。

    十年前,也不知道他从哪碰见了一个散修,名叫黄鹤。这黄鹤三十岁左右,生的獐头鼠目,因为有些修为功底,架势也颇为唬人,说话做事总带着些狂傲之气。褚赢与他居然一拍即合,称兄道弟。

    后来,他跟着黄鹤修习了半年,还真悟出了些法门。这黄鹤尤其会揣摩他的心思,待他有了些功法后,就给他出了个自立门派广揽弟子的主意。

    一时间褚赢就着魔了一般,大肆挥霍钱财,就在他这漕运据点旁边盖了一座占地几十亩的大宅院,那黄鹤还给他这门派起了个特别雅致的名字“褚晚阁”。

    因为褚赢出手阔绰,漕运来钱来的也快,所以不到两年,褚晚阁门下就已经弟子近千。而这褚赢也如愿的娶了娇妾,仆从近百,风光无限。黄鹤也赫然成为他座下第一倚重之人。

    而褚赢在那黄鹤的帮助下,搜罗了不少武功秘籍,修为也有所进境,但是因为他本人粗鄙狷狂,利欲熏心,所以在众大门派眼里,这褚晚阁不过就是个市井盐帮,跟修道界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平南一带,褚晚阁几乎垄断了所有大宗货运,可谓是富得流油。其实根本原因,还是因为褚赢巴结官府朝廷,多番让利,官府又好掌控,所以褚晚阁名头也算响亮。

    而五年前,听到江湖上流传的素心诀的传说,又听闻静宁长公主的许诺,在黄鹤的撺掇下,这褚赢就跳出来响应。

    他当时想,如能得长公主青眼,他褚晚阁日后的生意岂不是绵延不绝,朝廷倚重了。

    而对于那个什么素心诀,褚赢根本就不懂,也不感兴趣。他的功力徘徊在第四境玄空,他就自认为也算得上一号人物,所以当日他就亲自带了二十几个弟子由海上辗转去到了上原。

    然而那一次,就成了他一生的噩梦。

    他几乎忘记了是怎样逃下的山,目睹了前面的惨烈,他已经心生退意。

    然而他醒转的有点晚,等他意识到逃跑的时候,就被那条骇人的巨蛇拦住了去路。

    再后来在一片打斗中,他就被那蛇尾拍飞了出去,落在了山门外的一处灌木里,他旁边还叠盖着数不清的尸体,他当时害怕极了,生怕被人看见他还活着,于是就趴在一堆死尸里装死。

    也不知道趴了多久,直到周围没有了任何声音,山上也变成了一片漆黑,他才从尸堆里爬了出来,他更不敢看那门里的情况,只是抹了抹脸上的血,连滚带爬一溜烟的下了山。

    他回到了平南,这五年来,似乎总是连连噩梦,眼下乌青,连身形都瘦了一圈。

    这平南湿热,林子里甚至院子里蛇虫很多,以前他也酷爱吃蛇羹,但是他回来后几乎是谈蛇色变。

    这褚晚阁边边角角里每隔两日就会洒满硫磺粉,他的卧室之外也贴满了道符,似乎这样,他就能睡得稍稍安稳些。

    苏南门出事后的第四天,褚赢就收到了消息。他急忙招来了黄鹤,惊恐的说道,

    “怎么办?她回来了,她回来寻仇了……”

    “阁主别自己吓唬自己,五年前那上原山上哪里还有活人?!”

    黄鹤这一说,褚赢就更害怕了,看了看空荡荡的大厅,说道,

    “难道她化成了厉鬼?我记得那日那流溯门的掌门死的时候说,他会诅咒我们每一个人,他会化成厉鬼终日纠缠……”

    黄鹤安慰他,“苏南门之所以被灭,就是因为人丁稀少,咱们褚晚阁弟子上千,有什么好怕的!”

    “我们离苏南门不过百里。你说我们会不会是下一个?”

    褚赢这一说,倒是让黄鹤心里吓了一跳,他眯了眯眼睛,说道,

    “阁主,你修为已达灵智,这江湖之上,能上微元就已经是有头有脸了。咱们褚晚阁固若金汤,即便那女子没死,凭她一个人能奈我们如何?这房间的符我都已经开过光加过持了,邪魔定然不能进来……”

    黄鹤苦口婆心的安慰了褚赢好一会,褚赢才略松了口气转去了后堂。

    然而次日一早,就有弟子来禀褚赢,说黄鹤同他娇美的小妾都不见了,同时还丢失了账面上的十万两白银,被带走了一百多弟子。

    褚赢当场气的当场晕厥,一病不起。

    他满脑子想的都是,黄鹤跑了,他为什么跑?难道说他听到了什么风声?难道说褚晚阁肯定是下一个目标?

    褚赢也想逃,想躲,可是他望着他面前的偌大家产,他如何舍得?

    褚赢病恹恹的把手里的阁主令交到一个心腹弟子手里,说道,

    “速去江南,去哪……去……紫月门!”

    出发后五日,夜楚云的船停在了平南的一处小港口。

    这平南的海岸绵延成片,只要往北那么一望,就能看见褚晚阁漕运的几百条货船,还有立在那岸边的大宅院。

    夜楚云命人将船固定好,就飞到了船舱二层顶上,往那上面一躺,就开始了他守株待“青”的计划。

    夜楚云看着这褚晚阁似乎也有所准备,一连几日并没有几艘船只离港。诸多弟子都轮班轮岗,把那宅院的大门内外围的严严实实如铁桶般。

    夜楚云不禁嗤笑了一声,江湖相传,褚晚阁阁主气概过人,想不到竟是个怂包。

    而眼下这个怂包就窝在内殿最里面的房间,那房门口站了十几个颇有些功力的弟子,那房门窗户上贴满了密密麻麻的道符。

    褚赢已经卧榻三日,神情恍惚,也说不清究竟是因为黄鹤和小妾的背叛还是因为心里有鬼而害怕,只是一到夜里他就说窗外有人在看着他,当他的夫人康氏惊恐的着人去查看的时候,却什么都没有。

    褚赢的媳妇康氏眼看着褚赢心里的魔怔越来越严重,精神不济,终日以泪洗面。又暗暗恨褚赢不成钢,恨那黄鹤居心叵测。但是到底是结发夫妻,康氏仍然衣不解带的伺候着褚赢。

    这天晚上,褚赢的卧室之外,传来一两声鸟叫声,那褚赢又发了疯般的蜷缩在被子里喊叫不止,

    “她来了,她来了。别杀我,别杀我……”

    那康氏怎么宽慰都没用,不由得冲出房门,跑到院子里,大声喊道,

    “到底是谁?别在那装神弄鬼!大不了给个痛快!”

    而此时站在暗处的羽青目光一凛,手里不由得捏了几枚银针。

    突然,那房屋内跑出来一个八九岁的小姑娘,梳着两个垂髻,两眼含泪,有些惊慌的喊道,

    “娘,娘,爹他……爹……”

    康氏一听,急忙问道,

    “你爹怎么了?”说着就慌慌张张的往屋内跑。

    羽青看着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的身影,心里突然颤了一下,手里的银针慢慢的收了回去。

    她静静的站了一会,看着院子里的人杂乱无章的脚步,然后脚下一用力,便从那高高的院墙一跃而出,白色的身影只是一个恍惚,就已经往另一条街巷而去。

    很快,又有一个黑色的身影从旁边窜出,悄无声息的跟了上去。

    羽青脚下生风,但是行了没一会,就感觉到了后面有些异样。

    她用余光扫了一眼,没有回头,几个起落就落到了正阳街上。

    此时不过才戊时,平南没有宵禁,所以正阳街上此时稀稀拉拉的还有不少做些小生意的商贩和行人。

    羽青把身上大大的白色披风一解,随手扔进了旁边的小巷,里面是一身皂色素服,随即她就慢悠悠的混进了人群里。

    后面紧追不舍的夜楚云,眼看着她几个起落就不见了身影,犹豫了一下才追到了正阳街上。

    他看着面前三三两两的人,不由得有些心焦。他又匆匆忙忙的在人群里转来转去,看见独行的年轻女子都要上去看一眼。

    夜楚云走的很快,也看了很多张脸,却没有一张他期盼中的脸出现。

    他脸上的光又一点点的黯淡了下去,快到街尽头的时候,他看见了前面最后一个身着皂色衣衫的女子,他疾行了两步,挡住了她的去路。

    然而,那女子抬起头,不过是一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一张脸,那女子有些疑惑的看了夜楚云一眼。

    夜楚云有一些落寞的说了句,

    “认错人了,抱歉。”

    那女子微微点了点头,就错开身继续往前走了。

    而再往前穿过一条僻静的小巷,她在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门口停了下来。她伸出手,刚要开门,却听得后面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知道的,我从来不用眼睛辨人。”

    那个背影不由得呆了一下,这才缓缓的回过头来,依然是刚才那张转眼就忘的脸。

    而此时的夜楚云看向她,眼神里却充满了期待,他甚至感觉脚下发软,双手都在微微颤抖。

    羽青一脸平静的望着他,然后伸出手在下颌处捏了一下,轻轻一揭,一张薄弱蝉翼的如人皮般的面具就被剥了下来。

    光影斑驳,遮住了她的眉眼,夜楚云喘息着往前走了一步。

    下面的脸,清淡如烟,比起往日的模样,少了些稚气多了些成熟,少了些亲切多了些漠然,眉眼更加舒展,鼻梁也更加高挑,嘴角微微下垂,再也没有了往日的笑靥。只是那眼角的泪痣愈发明显,让她的脸看起来多了份冷清。

    “青儿……”

    看清了羽青脸的那一刻,夜楚云内心狂跳的心也慢慢平复下来,他此时此刻,终于有了点失而复得的感觉,他嘴里沉吟着,不由得又向前走了一步,伸出手去似乎想触碰一下,这来的如此突然的惊喜。

    然而,羽青却是毫无触动,慢慢的往后退了一步,淡淡的开口道,

    “夜公子,别来无恙。”

    夜楚云看见羽青的抗拒,不由得一阵心慌,他有些局促不安,说道,

    “青儿,你还活着……”

    羽青却是淡然的摩挲了下手里的伞,口吻丝毫未变,

    “是啊,我还,活着。”羽青停顿了一下,又抬眼问道,

    “不知夜公子这般尾随我,有何贵干?”

    感受到羽青的距离感,夜楚云不由得哑然,心里翻江倒海,积攒了近五年的话和思念,竟然一时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他很想问当年她是如何活了下来,他很想知道她这些年过的如何,他也很想忏悔他父亲对她的伤害,他更想告诉她他无时无刻不在想她……

    可是任凭他胸口憋闷的难受,任由眼眶变得通红,他都不知道如何开口第一句话,一向潇洒如他,几时竟变得这般小心翼翼?

    羽青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想起上原山上,那个丑陋可憎的夜回天,又想起他同样狠辣的手段,抓着伞的手不禁狠狠的攥了攥,说道,

    “灭门之恨,日日煎熬。夜公子如果是来寻仇,我自当奉陪。流溯门的血债,我羽青迟早会去讨还!”

    夜楚云呆呆的望着羽青,他如今才知道什么是字字剜心。

    他以前总觉得他一定会找到她,竭尽一生去爱护她,他却从未想过,在她心里他已经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即使她不恨他,但是他父亲欠下的,已经在他们两人之间划了一条深不见底的沟壑,要如何才能抹平?

    夜楚云心里一阵发颤,哆嗦着唇,半天才说了一句,

    “对不起……”

    羽青似乎没听见一般,转过身去推开了院门,用后背把门重重的关上了。

    对不起,是最没用的三个字。

    夜里,躺在床上的羽青,额头上起了一层密密麻麻的汗水。

    再见到夜楚云,似乎唤醒了她脑海最深处的那些痛苦的回忆。师父跳崖时的情形,夜回天射弩的神情,静宁公主癫狂的笑声,那些围观的人的脸,不停的在她的脑子里闪回,她紧紧的抓着被子,闭着眼,怎么都醒不过来。

    直到一阵痛彻心扉的疼蔓延了她的四肢,她双手剧烈的一抖动,才一下子睁开了眼睛。

    屋内的阳光已经大盛,一直照到她的榻前。

    羽青有些疲惫的站起来,走到桌边,倒了一杯凉茶不管不顾的灌了下去。

    郎之涣此时已经在院子里翻着他新采的草药,听见羽青的屋门一动,他回过头来看着羽青的脸苍白一片,赶忙走了过来,不由分说的搭上了羽青的腕子,略一听脉,才幽幽的问道,

    “可是又做噩梦了?内息这么乱。”

    羽青轻轻点了点头,在桌子旁坐了下来。郎之涣指了指那些药架上的药,说道,

    “这平南之地,是珍稀药材盛产之地,这些温养调气特别有用。”

    然后他又去灶上盛了碗白粥,放在羽青的面前,愁容满面的说,

    “我改日得出去摆个摊,在海边待了四年多,除了那一袋捡来的蚌珠,哪里有银钱。再这样下去,连白粥咱们都吃不上了……”

    羽青愣愣的喝了些粥,心里感觉有点过意不去,起身,拿起了放在铜盆边上的伞,就往外走去。郎之涣连着问了几声她也没回头。

    然而等她一开门,就看见门口的一颗柳树下,歪歪的靠着一个人。

    夜楚云也不知道在这等了多久,整个人看起来都有点倦怠。但是听见这院门一响,他一下子绷直了,殷切的望了过来。

    羽青略有所思的看了他一眼,回头看见郎之涣又埋头理着药草,就谨慎的关上了院门。

    “夜公子,又来做什么?”

    夜楚云从怀里掏出了一沓银票,就送到了羽青的面前,说道,

    “听里面那位老伯说,你们是不是没钱了?我有,你随便花……”

    羽青忍不住翻了他一个白眼,看都没看那叠银票,身子一错就往前走去。

    夜楚云把银票放回了怀里,又跟了上来,换了一副人畜无害的笑脸,说道,

    “那青儿缺不缺手下?夜某不才,可为姑娘效犬马之劳。”

    “别叫我青儿,我们没那么熟。”

    羽青白了他一眼,冷冰冰的说道。

    夜楚云也不气馁,又跟了上去,羽青回过头来,逼退了他的脚步,说道,“别跟着我。”

    夜楚云停下了脚步,依然不放弃的说道,

    “没事,我在这等你回来。”

    羽青不禁感到有些头痛,她自己孑然一身甩掉他倒还容易,只是郎之涣还在那里,她也实在摸不清夜楚云到底想干什么,只得又回过头,恨恨的说道,

    “你到底想干什么?”

    “我想好好跟你谈谈。”夜楚云收起了那副故作轻松的样子,脸色凝重了些,恳切的说道。

    羽青神情复杂的看了他一会,未置可否的转过身去,往前走去。夜楚云不疾不徐的跟了上去。

    江南太明湖上,那座巍峨的湖心岛上翠绿茂密一片,秀色掩映中,紫月门的诸多大殿,依然水雾缭绕,灵气盎然。

    太阳照在那些黛蓝色的琉璃瓦上,折射出五光十色的华彩。

    外人看来,这百年之门仍然极盛不衰,而越往里去,才会知道,往日的繁茂荣华,早就不复存在。从霄云阶往上行到正殿,虽然也有弟子打坐练功,但是人数骤减,再没有了曾经的欢声笑语。

    五年前紫月门一战,紫月寒被重创,生死难料。紫月离失踪,下落不明。长老仅存四人,门内弟子损伤大半,百年仙门元气大伤。

    上原山一战后,紫白薇火速发出贴文,与流溯门撇清了关系,又迅速封锁了紫月寒受伤的消息,这才保的了这几年的太平。

    空空荡荡的正殿内,紫白薇正坐在流金椅上,看着手里的一封急信。

    许是几年琐事缠身,她的脸上也没有了曾经的光华,连身上穿的也不再是她最珍爱的鲛纱裙了,而是穿了一身淡紫色的普通裙衫。

    风迟垂立在一旁,脸上已经爬满了皱纹,他看了紫白薇一会,看她没有声音,忍不住问道,

    “长老,可要禀告二爷?”

    紫白薇把那封信揉成了一团扔在了一边,揉了揉额头,说道,

    “月寒闭关,现在正是关键时候,切不可告诉他,否则又要……疯魔一场。”

    风迟叹了口气,点了点头。

    “那眼下这事……”

    “苏南门的事已经引起江湖轰动,看那些人惨状倒是像极了当年流溯门之事。难道……那姑娘真的还活着?”

    风迟犹豫了一下,又问道,“那这褚晚阁的求救……”

    “自然得去。我当年没有办法,为了保全紫月门,只能撇清与流溯门的关系,封锁翊儿受伤的消息。哼,我又岂会不知,那些人就是咎由自取!当年前去上原的虽然都是些小门小派,但是觊觎素心诀的人比比皆是。那羽家姑娘死后,他们心里就认定这素心诀,必然与我紫月门有关系。这几年江湖涌动,很多门派暗中勾结,企图对我紫月门不利。若不是他们摸不清翊儿的实力,恐怕早就攻上我紫月门了吧……”

    风迟又疑惑的问道,

    “那这褚晚阁为何此时会求助紫月门,他们当年不也是上原之战的一员吗?”

    紫白薇冷哼了一声,说道,

    “那褚晚阁阁主褚赢就是个色厉内荏的草包,他也根本不知晓素心诀意味着什么,想必以前去上原,不过就是想巴结朝廷,给自家揽些生意。如今,离他们最近的大门只有我紫月门,他怎会舍近求远?不过这样也好,倒是给我紫月门挣得些名声,堵堵那些人的嘴。风迟,你去通知司南司北,让他们往平南走一趟……”

    “司南当年也是亲眼目睹,一直为流溯门不平,此去保护褚晚阁,不知道他会不会不愿意……”

    “无妨。做做样子即可,能查到些蛛丝马迹最好,如果有危险,让他们不必涉险,平安回来。”

    “是。”风迟转身刚要离开,就看见霍紫嫣从殿侧出来了。

    几年时光流逝,霍紫嫣模样又见艳丽,眉眼英气逼人,但是似乎不再如往日那般刁蛮任性。她快步的走到了紫白薇身边,说道,

    “娘,我也要去!”

    “嫣儿,别胡闹!”

    “娘,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我想为表哥,为你,也为紫月门做些事情。”

    “嫣儿……”

    “娘,你知道你拦不住我的,你不答应,我也会偷偷去的。”

    紫白薇看着一脸倔强的霍紫嫣,叹口气摇了摇头,说道,

    “你随行可以,但是万事由司南师兄做主,你切不可鲁莽行事,娘失去的已经够多了……”

    “放心吧娘,我修为已经快到微元,普通人伤不了我……”

    紫白薇又喋喋不休的嘱咐了几句,才有些担忧的放霍紫嫣而去。

    很快,紫月门就出行了三十余人,往平南而去。

    近乡情更怯。

    由爱生忧,由爱生怖。

    而掺杂了太多复杂情绪,才会让他情深刻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