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读小说 » 玄幻奇幻 » 意义之生 » 第6章 动物保护者

第6章 动物保护者

    马夫骑上马,双腿痛得连马身都夹不住。没走几步,马夫便从马身上掉下来。

    “咚!”

    马夫的头正巧落在土地中突出的石头上。马夫走不了,也骑不了马,只能由莫比修背着。不坐马车是因为路上崎岖不平,会颠得多处负伤的马夫极其痛苦。

    “先生,请你抓紧我。”背着马夫的莫比修道。夏娃赶着马,他啥也不会,就偶尔甩下马鞭。

    “可我头好痛,我得摸摸。”马夫把手都放在头上。没摸多久,马夫便整个人都倒了下来。他腿上的断处,好比一块硬纸板向前折了一次,又向后折了一次。以至于,他的腿都会随着走动摇晃。很久很久,夏娃的手甩得麻木,莫比修累的气喘吁吁,马夫的腿都快被摇下来了!他们才终于抵达目的地。

    “我亲爱的先生,这是镇子吗?我怎么没有看到房子啊?连一个人也没有看到。”莫比修张望道。四周都是土堆,阻挡了视线,在他们脚下寸草不生。

    “哈哈!当然不是啦。感谢你们把我带到这里!”马夫大笑着说。同时,貌似从土堆里爬出两个人,神不知鬼不觉地站在他们面前。

    “路二——你终于来啦!”两个“土人”像是盼到老大胜利归来一样。他们就像跌进泥潭里,经过暴晒,在他们身上塑成满是裂痕的护甲,看起来干巴巴的。

    “你们这是怎么了?”马夫在莫比修背上有点惊讶地问。夏娃他们当是朋友聊天,静静听着。

    “哎呀!这就不好开口了。你应该知道,昨天下了场很大的暴雨,倾盆大雨!”其中一人道,另一人接着说:“我们躲在这里,等你过来。遇到大雨,我们彷徨失措。”刚才的人摊着手又诉说道:“我们见证了暴雨的开始,承受了暴雨的愤怒。我们趴在地上,泥土将我们掩埋!”另一人捂着脸颊,感叹说:“我们今天早上才从土里爬出来。”夏娃下了马车,想好好观察一下正在说话的两个“土人”。

    “额……我只将人送来,接下来是你们的事。先走了。”马夫从莫比修身上跳下来,全然不知自己已是残废。还好他的手在马车压过去时护着头,所以完好如初。他用手撑着,没想到他还会倒立!用手作脚地走到临近的马车旁,却上不了马。他跪在马的身后,想借助马屁股和座位下的台阶上到马车里。刚握着马尾巴,马的前蹄就在空中像骑脚踏车一样转了几下,然后飞奔出去。可怜的马夫就这样被拖着跑,在转弯时,还要受到车轮的压迫,幸好他的腿已经没有知觉了,不然这将是和绞刑一般的痛苦。

    四个人都愣住了。等到马车不见踪影,惨叫声还能微微入耳时,两个“土人”才向夏娃他们走来,边走边说。

    “此路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从此路过,留下食物和钱来!”

    “这里草都没有,更别说是树了。”夏娃反驳道。

    “我们不收你们遮阴钱就是,好吧?!你们只需把身上所有的钱和食物都交出来就行啦!”其中一个“土人”不顾自己话中的矛盾,一本正经地说。

    “要不然这样!我给你们讲个动听的故事?”莫比修完全不害怕道。两个“土人”心想:“先让他讲完故事,然后打劫也不迟。刚好解解闷!”莫比修很快带入感情讲了起来。不时踱步,不时将手举向天空;一时慷慨激昂,一时婉转悲凉。

    “一个流浪的人啊——他徘徊在街上!他想养活自己,就必须去捡垃圾。在月光的照耀下,他捡起一个啤酒瓶,过了一会儿,他捡起第二个啤酒瓶,又过了一会儿,他捡起第三个啤酒瓶,过了很久,他捡起第四个啤酒瓶。在一家酒店门口,他捡起第五个啤酒瓶…………转个弯,他捡起第五百二十个啤酒瓶。流浪汉看着满满当当的几个袋子,虽然远没有前几天多。他把捡到的第五百二十个啤酒瓶放进袋中,突然!流浪汉意识到这是他捡到的第五百二十个啤酒瓶,他猛然望向灰蒙蒙的天,原来,康明的神用散落的啤酒瓶向他表达‘我爱你’。我的心情就像流浪汉一样,五二零们!我爱你们!”莫比修说着,天都黑了,夏娃的腿也已麻木,两个“土人”却非常感动,都快哭了出来。

    “我也爱你!”

    “我也是!”两个“土人”紧跟着答道。莫比修以为终于找到了可以听懂他故事的人。其实,他们感动只是因为对重复的话语难以想象的敏感。

    “他可以不用交,但你需要交,把你身上的钱财和食物都交出来!小朋友!”其中一个“土人”走到夏娃面前道。

    “可我身上没钱,也没有食物。”夏娃说完可怜巴巴地翻出口袋给他看。

    “没有?!那好吧,没有就算了。”说完,还要夏娃他们留宿一晚。两个“土人”带着他们进了一个黑漆漆的山洞,里面有各种叫声,比如嘶吼声、喘气声。

    夏娃他们走在隧道中,两边都是铁牢。动物们看到人时,叫地更大声了,跟地震一样。

    “郎杰,你没给它们喂食吗?”

    “哪是我不给它们喂食,是我们没食物呀!”“土人”摊着手道。很快,他们走到洞穴深处。

    “感谢你们让我们留宿!我叫盼克多,请问两位——?”

    “我叫郎杰,他叫课多。”洞穴深处是个带门的房间,里面很昏暗,只有一根蜡烛微弱亮着,火焰摇摆。周围放满了支架,上面都放着幅似完非完的画。课多端详着其中一幅,一只手捏着下巴。夏娃和莫比修把每幅画都细看一遍。简直就是用黑笔画的简笔抽象画!上面画的不是猫狗,就是些青蛙、蝴蝶等自由自在的东西。这让夏娃想起关在笼子里的动物,他看到翅膀上没有羽毛的鸡、鼻子上没有胡须的猫、少了一截尾巴的老鼠、没有耳朵的兔子……这让他产生恐惧,认为那两个“土人”喜欢虐待动物,看啊!他们现在还没有抖掉身上的土呢,显然是为了掩面遮目,然后把他们当猴子耍。向往着美好的事物,并且将它画了出来,心里却没有这种东西。他们到底是什么人?!

    “我们是动物保护者,那个跑掉的马夫也是。你们想听听我的故事吗?”端详着画的人将手放下来,转向他们道。

    “你请讲吧!”莫比修愉快地说。

    “我当上动物保护者是前不久的事,郎杰做了几年,那个马夫也比我久。就在十几天前,我还在封闭的学校里听课。但是课实在是太多了!上午五节,下午四节,晚上四节,还有早自习和晚自习!最长的一节课一小时二十分钟,最短的课也有半个小时,不过那就一节!其它课都是四十分钟和四十五分钟的!自习的时候老师也要上课,它们说‘上课时间拿来考试去了,所以要用自习补回来。’这就好比有人睡在狗窝,别人问他为什么不去自己床上睡,他说他的狗睡在了他的床上!学校的饭菜也难吃到吐,好像路边摊剩下的泔水都给我们当锅底了。一个宿舍住十二个人,猪窝里都不会挤这么多猪!我真羡慕住在最顶层的人,他们住的是豪华露天房子,还时不时能从周围掏几个鸟蛋煎着吃!而我们住的房子却只是单单在天花板上打了孔!虽然在夏天能享受闷热的温泉,闻着弥漫的臭气,晚上还能听着交响乐,嗡嗡嗡的,那可真是美妙!没到过年,身上就满是红包,蚊子想要抚摸你,都没法下嘴了!呼——呼——呼——尽管这样,我还是羡慕,他们不用在臭气熏天的房间里吃饭,在蚊虫满天飞的房间里睡觉!哦,他们会被蝙蝠咬,这么想,就没那么羡慕了。”课多说着愣住了,清了清嗓子继续道。夏娃听完都不想上学了!

    “这是我在学校的经历。也没有讲错,正好为后面的故事做铺垫。咳咳——因此,我频繁逃课,去外面吃东西、住宿、玩乐。你要知道,那些不会教书,只会跟着书本照念的书呆子们,只会压榨照顾学生的人的钱,因为学生没有钱!可怜我的父母,还要努力工作,去买昂贵的废纸,他们说多少钱就多少钱,他们甚至可以把一片叶子打出金箔的价。要向班主任交班费,不想玩各科老师的小游戏也得得到奖励或接受惩罚。我实在受不了乌烟瘴气的学校,可我又能在外呆多久呢?有一次,我坐上辆马车,马夫却向我来时的路驾驶着马,我母亲在道路旁看着我,马一停,我妈就把我拽回了家。她一直向我说什么‘人必须去上学’‘不上学就没有出息’‘没上过学的人比不上上过学的人’类似诸类的话。之后,我随她愿,进了学校。其他人做什么,我便做什么。这使得我变得非常麻木,直到一只流浪狗进了学校。”课多说完仰着头,好像在回想,轻叹几声后继续说。

    “它很脏,哈哈!就像现在的我一样,跟掉进泥潭里似的。不知道它是否和我相同,是遇到了一场暴雨所致…………我给它洗了一次澡,之后就像我一样了,几个月洗一次,因为水费很贵。虽然我讨厌蚊虫,却对它身上的蜱虫并不建议,蜱虫甚至吸在我的二弟上……算了!我还是不说了。总之!二十几天前,它不见了,我到处找都找不到,我和我妈闹掰,偶然来到这个地方。见到了郎杰,他收留了我。”郎杰把手绕过说话之人的脖子放在课多肩上,课多停下来,深情地望着郎杰。夏娃望着他们,感叹友谊的纯洁。转眼看到桌子上诺里亚点着头在打瞌睡呢!郎杰进来就坐在旁边的椅子上,挡住了夏娃的视野。

    “诺里亚!?”夏娃惊讶道。诺里亚睁开眼,想抖动身体,却抬不起翅膀。它的两只翅膀都被白布像木乃伊一样地绑着。

    “夏娃!你怎么在这里!?纳韦送的信你看到了吗?”诺里亚看到夏娃像看到死人般,恐惧慢慢才被平息。

    “看到了,你又怎么在这里!?”

    “应该我问你吧?这离你家可很远。你怎么来的?身边有亲人吗?”诺里亚着急地问。夏娃为了不让诺里亚担心,把莫比修拉了过来,说:“他带我来的。”先不说莫比修看到鸽子会说话时的喜悦,只说他被夏娃弄地手足无措。

    “是是是。我带他来的,他很听话。”莫比修假笑道。看到诺里亚缠满白布的翅膀,惊讶说:“呀!谁缠的啊?这样可活动不了。”他将手架着诺里亚的翅膀,示意拿两块木板来。之后,莫比修将翅膀固定好,心满意足道:“我看你翅膀上没有受伤,应该是内伤了。你注意这几天不要抬动翅膀,过几天就能运动自如了。”

    “只不过是劳累过度,你不用担心。他们就是关心过度了,给我裹这么多层。”诺里亚非常感激地说。

    “这可不一定!遇到它的那一天,我正在画南飞的大雁,突然,一只白色的鸟落了下来。我以为是一只得了白化病的大雁呢,我担心它成为孤雁,忙来到它身边。当时,你都翻着白眼,张开嘴,腿朝天的躺在那里。我都以为你死了,你却跟我说你没死。”课多道。莫比修听了他的话脸都白了。

    “哈哈。一时使不上力气,掉了下来。”诺里亚和他有说有笑。

    “会说话的鸽子真奇怪!”莫比修终于提出了他的疑问。

    “是很奇怪,不过我就当它是一只鹦鹉。”郎杰装着成熟道。

    “这么说,你们听不懂其它动物说的话吗?”莫比修问。

    “它们说的又不是人类语言,我怎么听得懂。”郎杰对莫比修的话感到莫名其妙,有点愤怒地说。

    “我就是看它特别,才把它单独放在桌子上的。”课多靠着木椅道。

    “既然这样,我说一个没有水分,让听众羡慕的消息。我以前能听懂所有动物的语言!”莫比修听他们讲完,突然欣喜地说。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听说过有人能听懂鸟语的,就是那种叽叽喳喳的声音。但你能听懂狗狗的汪汪叫和猫咪的喵喵叫吗?世界上可有一百多种动物!你不可能同时学会这么多语言。”郎杰反驳道。

    “郎杰,世界上可不止一百种动物。世界上起码有几千多种动物!”课多说。这一晚,无论莫比修怎样讲,他们两人就是不信,处处针对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