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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清早,魏姻姻同往日一样被拉拽着起了床,只是拉她起来的人从刘嬷嬷变成了婵卷。

    熟悉的话术,熟悉的操作,还有那熟悉的寒风,见人还赖在床上,婵卷一把推开了窗。

    “姑娘,该洗漱洗漱用饭了,李娘子说了,绝不可让您养成懒惰的毛病,您仍要去翠凝阁一同用饭的。”

    魏姻姻听了这话,反手将头蒙到被子里去紧紧包着,女子早起的嗯咛声也被厚厚是被子完全遮盖,外面听不到一点声响。

    “姑娘,你听到了吗?”

    几番询问无果后,婵卷深呼一口气,直接上前将冰凉的手插进了被窝。

    “啊!”被子中传出一声怪叫,紧接着就有一颗头钻了出来,满脸困意道:“我是知道阿姐为何让你来了,感情是心疼刘嬷嬷。”

    说着说着,她声音越来越低,最后长长的打了个哈欠。

    眼见着人又要倒下了,婵卷忙扶住她:“姑娘可别睡了,刘嬷嬷差人来说今天厨房做了碎玉糕,让您早些过去。”

    魏姻姻还在一个连一个的打着哈欠,闻言揉了揉发涩的眼睛,道:“碎玉糕?什么是碎玉糕?”

    趁着这会功夫婵卷赶忙将衣服拿来,悄悄从被子里把她胳膊拿了出来。

    魏姻姻还仰着脸在问:“那什么,碎玉糕,好吃吗?”

    正好莹珠端了热水进来:“我见厨房那笼里白嫩嫩的,还冒着热气,想是很好吃的。”

    等婵卷给她穿好了衣裳后,魏姻姻终于肯下床了,简单的洗漱后三人就到了铜镜前。

    一到镜子前魏姻姻就精神了,一脸期待道:“婵卷,昨天那个那个细长细长的眉,还有那个叫什么髻?”

    莹珠已经开始选珠钗了,闻言笑着问:“姑娘是说双发髻?”

    魏姻姻嫩手一拍:“对!”

    几人都笑了,魏姻姻只选了两只简单的镂金花钗,婵卷也只给她简单的描了眉化了唇。

    她左看看右看看,最后唇角勾出笑来:“姑娘真是一副好底子,稍稍点缀就如此娇俏可人。”

    可魏姻姻缺不是很满意,她“嗯”了会儿问:“你们知道画在额上那个,花呀那个东西?”

    “嗯?”莹珠马上反应过来她所说的那东西,拿起画笔到她跟前:“姑娘是说描花钿吧!”

    “嗯!”魏姻姻终于想起来那两个字,笑嘻嘻的点头。

    “姑娘今日穿着桃红色衣裳,就添个绿色吧。”

    话说完一会儿的功夫魏姻姻额头就被点上了一个不知名的绿色碎叶样式的图案。

    这下魏姻姻终于满意了,转而心心念念起那个碎玉糕来。

    翠凝阁前厅,魏姻姻拿起一个白白糯糯的三角包举起,重重的咬了下去,而后眼中闪过一丝诧异:“糖包?所谓的碎玉糕是糖包?”

    她将缺了一角的白团团举起来看了看,这可不就是糖包嘛!

    刚那点期待之色迅速按了下去,一旁李娘子还在笑颜盈盈的看着她。

    “姻姻,这碎玉……”李莺秋话正说了一半就泛起一阵恶心。

    她手紧紧按着喉咙下面俯身到另一边去,刘嬷嬷见状赶忙迎了上去,一脸担忧:“诶呦姑娘,您多少吃些……”

    几个人端着水和帕子忙前忙后起来。

    魏姻姻也站了起来却只能站在一旁手足无措,李莺秋并没有吃多少东西,因此只是干呕了会儿就被扶回屋里了。

    魏姻姻眨巴着眼睛,用手拽了拽一旁的刘嬷嬷,道:“阿姐是害喜了?”

    刘嬷嬷当这是好事,一脸笑意道:“是啊,原本还以为有什么差错,这下奴就放心了。”

    话说完,刘嬷嬷像是想到了什么,画风突转:“只是……哎!”

    魏姻姻凑上去:“嬷嬷别哎啊,与我说说怎么了?”

    想着魏姻姻还只是个孩子,刘嬷嬷便说了:“咱们娘子如今连香糖果子都吃不下,盛都那边倒好,将姑娘忘了个干净,这世上尽是些薄情郎,负心汉!”

    说着,刘嬷嬷骂骂咧咧的往内院里去了,独留魏姻姻继续在这儿用饭。

    魏姻姻哪里还吃的下,躲在李娘子房门口往里看,李莺秋全然没有刘嬷嬷的愤恨恼怒,只沉浸在有喜的喜悦中。

    此情此景倒让魏姻姻羞恼起来,小花园里,魏姻姻一圈锤在了脑壳上,将婵卷莹珠吓了一跳。

    “我怎么尽想着自己,将正事忘了个干净,我这,我这不白眼狼嘛!”

    婵卷一脸不解:“什么正事?姑娘在说什么?”

    魏姻姻摆摆手想要说什么,但又叹口气走了,留下两人在原地摸不着头脑。

    婵卷又开口:“咱姑娘这前言不搭后语的在说什么?”

    一旁的莹珠嘟起嘴摇了摇头。

    李府后门,魏姻姻以给李娘子买礼物为由出了门,身旁跟着两名婢女。

    婵卷不解道:“姑娘,我们为何要从后门出来?”

    魏姻姻道:“因为正门会引人耳目。”

    虽然不知道主子为什么神神叨叨的,但两人还是摸着脑袋跟了上去。

    一家小客栈,魏姻姻挑选了一间上房后吩咐了莹珠几句,之后莹珠就下了楼。

    临近午时,虞府大门前一个乞丐向守卫传了张纸条,那纸条几经传递到了林橱手上。

    虞府正厅,林橱狐疑的拆开纸条,大声念道:“贵人有请,常安街西巷小仙楼,过时不候。”

    虞道惹斟酌着几字:“贵人有请,过时不候……”

    高座上,衣衫单薄的男子复述完那几字吞了口茶水,额间还挂着刚操练完细密的汗珠。

    另一边周扰拧眉直言道:“恐怕是陷阱,不得不妨。”

    虞道惹站起身歪了歪脖子:“可问了来处?”

    “是一个小丫鬟差他来传的信。”

    “小丫鬟?”虞道惹垂眸思索,片刻后回道:“想也不会蠢到和我们白日里众目睽睽之下拼武力,去看看吧。”

    林橱一听要外出,顿时来了兴致:“布置多少人?”

    周扰都要被他蠢哭了:“他们不敢干嘛还要带人?”

    林橱“噢”了声:“那咱们走吧!”

    小仙楼客栈,三人直奔那间上房,在门口时顿住了,林橱惊喜:“偷簪贼?”

    话刚说完门就被莹珠出来时顺手给关上了,动作迅速毫不给林橱反应的机会,他脚都来不及收回来就被夹了一下还撞到了鼻子。

    “我……去!”

    屋里,魏姻姻趴在桌上正对着门口,她扬起了一个标准的笑:“虞将军,你很守时。”

    话说完,她往对面杯子里倒了热茶。

    “虞将军尝尝这茶,与贵府上的茶比,如何?”

    虞道惹看了眼茶水,径直在女子对面坐下,端起杯子抿了口:“什么茶这般甜?”

    “我加了饴糖,五颗,混在壶里。”

    门外,林橱将耳朵移开,感慨道:“果然我们将军到哪儿都被惦记,你家小娘子还挺会,不过我家将军天生冷淡,更不会喜欢这么小的。”

    闻言,莹珠与婵卷皆是冷“哼”一声。

    虞道惹看着眼前的小娘子,面色如常,波澜不惊:“你找我何事?”

    “我听说你扣了我家阿姐的信?”

    “你家阿姐?”

    “李府嫡女,盛都符候所爱之人,李家娘子,你的邻居。”魏姻姻仰着天真的笑脸一气呵成。

    “你怎知是我?”

    魏姻姻双手托着脸,撑在桌面,一脸悠哉:“我做了个梦,像一缕游魂,什么都看得见。”

    虞道惹笑了,又给自己添了杯糖水,道:“那你看到我将你阿姐的信藏哪儿了?”

    “书房书架左侧暗格里。”

    闻言,虞道惹手上的动作顿住了,他府中连个打扫的仆从都没有,书房更是只有他与心腹四人待过。

    “我调查过你,却只查到你与李娘子见面那日。”他一边问一边盯着对面女子的反应,脑海中闪过那日他在萧府高墙上看到的一幕幕。

    可眼前的女子只是无聊的咬了块酥饼,毫无破绽。

    他起身继续道:“既然你这么神通,不是杀手,就是还未闯出名声的惯偷。”

    说着,他绕到女子身后,掐上了她细白的脖颈:“你是哪一种?”

    魏姻姻一脸无所谓,甚至还能咽下那口酥饼:“你自小习武,试试不就知道了?”

    他并未用力,覆上了女子的脉搏,又看了女子的双手,全然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平常小女娘。

    温热的呼吸洒在魏姻姻耳后,她不自在的挣扎了一下:“将军还要看多久?”

    虞道惹松开了她,重新端坐在原处:“你想如何?”

    “归还书信,不再插手。”

    “不可能。”他说的直白且决绝。

    魏姻姻一时头大,又咬了口酥饼:“那些都是正常书信,你们不是能看出来嘛!”

    虞道惹“哼”笑一声,道:“盛都有各种烦人的传信方式,用火撩过会显出字,用水烫过也会显出字,有些放久了亦会显出字。”

    魏姻姻听的脑仁疼:“那让我去抄下来总可以了吧?”

    这时,虞道惹又一句话噎了过来:“说不定是什么密文呢?”

    魏姻姻一拍桌子:“阿姐只是一个安分守己的小娘子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