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惊变
漫长到近乎永恒的生命可以做些什么呢？
飞廉其实从没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曾经的它最爱的就是在海面上呼唤风云，掀起风暴，然后尽情地畅游于天海之间。
只有人类那样的短生种才会给生命赋上各种色彩和意义，他们太脆弱了，天灾，人祸，病痛，战争……有太多事物可以在不经意间就带走人类的生命，所以他们需要依靠这些虚无的概念支撑自己去面对紧追不舍的死神。
但飞廉是龙族，龙族不需要这些虚无的东西，无尽的寿命亦无惧时光的磨损，它的肉体或许会死亡，但精神永存。
万事万物经历时间长河的冲刷后，什么都留不下，它曾经以为自己的世界与生活会也永远这样，就像它那永恒的生命一样。
直到王离去的那天，它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种族与种族间的斗争就是那样你死我活，即便人类已经打断它的四肢折去它的双翼，将刀剑送进它的胸膛，还是会害怕它有一天归来。
只有彻底毁灭它的肉体，泯灭它的精神，把它的躯壳烧成灰烬，撒到没有人会去的阴沟里，人类才会真正放下心。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逃呢？
高亢的吟叫从天空传至地面，原本被雷霆包裹着逐渐静灭的飓风重新有了咆哮的迹象，它们变得比微风更细，言灵的力量像巧匠的手，将它们磋磨成无影无形的针，从紫青雷霆的表面穿透而出。
这是一种对风元素的精细控制，唯有从本质上理解“流动”的概念才能做到。
天雷化作的巨剑依旧在徐徐落下，青白的电弧几乎要炸出火花，将天空中的气流切割，淡淡的蓝色荧光布满雷霆巨剑的锋刃边缘，所有的粒子都在这一刻被电离化，就像真有一位天神在施展神通敕令风雷。
这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挡的力量，龙类也只是一种活着生物，生物的躯体即便再强壮，也无法抗衡天象的威能。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飞廉的头颅和身躯都将被这耀世如神的一剑切成两截。
但它依旧迎着高悬的雷霆向上攀升，龙类呵斥风雨，对着浩瀚的紫青色雷海嘶吼，就像身中数箭明知会死却依旧咆哮着冲向猎人的猛禽，就算被打断四肢洞穿胸膛踩在脚下，也要挥舞自己的爪牙，试着临死前再一次狠狠咬住对方。
“困兽犹斗啊……”
玄黑色鳞甲之上，张仁晟喘着粗四处腾挪闪躲，看起来颇像是卖艺的老人家。
在他的黄金瞳里，此刻的龙背之上满是狂乱的息流，它们绵密细长无形无色，却又势大力急动若流光，就像故事里的银针暗器，不出则已，出必见血。
风之介质遍布龙类身遭四侧，无序地往返穿梭，它们简直就是“锋锐”与“流动”这两种概念的具象化身，稍有不慎，就要被其切开血肉直至骨髓。
“昂！”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飓风们彻底化整为零，变为成千上万道细不可察的“针”，它们或弯曲或折叠、或缠绕或连接，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灵巧地逃逸出神霄雷霆化作的牢狱。
雷霆铸造的世界可以困住龙类的身体，锁住呼啸的飓风，却无法囚住这些无孔不入无物不穿的“针”。
看不真切、数以万计的“针”就这样离开雷霆领域的封锁，它们一前一后锁扣交接，一根根撞击在从天而降的雷霆巨剑末端，想要切断雷海与巨剑的联系。
“轰隆隆——”
息流化作的针刚入乌云之间，雷海便像被煮沸一般，像是震怒，青紫赤白诸色光亮以人眼无法反应的极速在一瞬间切换了上百次。
电光雷闪之下，“针”一根根逸散开。
云间的雷海抽空了附近的气流，电离化的蓝白色光点漂浮在剑的末端，“针”刚一触及这里，便如强弩之末，无力地消散。
飞廉不甘地嚎叫，它丝毫没有去管背上的张仁晸，眼里只有厚重的云、细密的雨、还有那片浮沉的雷海。
风暴再一次被它呼唤而起，数以百十万计的“针”再次显化，它们像是神话中仙人唤出的法宝洪流，源源不绝地撞向雷海，所过之处，空气尽被抽调，皆化作短暂的真空地带。
“看样子天师还是很有一手的。”
敖兴望着天上沸腾到几乎要炸裂开的雷海，很是有些感慨地对李书文说：“不过我有个问题，它为什么不直接对天师动手？”
他很困惑，直接对张仁晸动手难道不比和那样恐怖的天象硬碰硬要容易得多么？
“天象一旦形成，神霄雷霆就如活水奔流，春风吹草，生生不息。它的言灵或许可以穿过神霄领域的外围，毕竟以老头子的状态，想要精细地控制这么大的领域是不可能的。”
“但老头子浑身都被言灵·神霄包裹着，这是他‘神意’最富集的地方，以飞廉现在的状态是突破不了的，或许偶尔会走运伤到老头子，但本质上还是隔靴搔痒。”
枪王的状态明显放松了下来，先前凝重的神情也不知去了何处，轻松说道：“这也是老头子让飞廉先手的缘故，他借着风暴天象呼引神霄天雷，以全盛姿态给飞廉来了一剑。”
“那一剑过后，飞廉就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神霄是一个可以大范围改变天象的言灵，而飞廉并没有扭转那种程度天象的权柄与力量。”
“它唯一的胜机就是隐忍不发，试着与老头子刀剑肉搏。”李书文怅然说道，像是在为这样一位尊贵的次代种即将陨落而感慨，“但老头子从白家借来了‘纯阳’，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做了预案的。”
纯阳是北方屠龙世族白家的信物，是唐末超级混血种“吕洞宾”的佩剑，即便在炼金刀剑中也堪称是最上品，本由龙骸混着精金打造，之所以呈现出赤金色完全是因为当初的铸剑师在最后“回火”的那一步熔入了大量的“精神元素”。
这样的刀剑，在苏醒后只要能够伤到龙类一下，就可以将剧毒灌入对方身体。
听完枪王的话，敖兴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甚至有些梦幻的感觉，就像摸鱼划水一样，张仁晸这位当代天师是超级大C，自己、李书文、路山彦还有鬼他们都不过是大佬的挂件，只要打打下手懂得助威就能把副本打通关。
“好吧。”
少年吹了声口哨，旋即推搡着二人往回走——张仁晸的言灵实在是太猛了，当那一剑斩在飞廉后颈上的时候，神霄雷霆构成的领域就已经触及地面，如山如海的死侍群就这样被隔开，金色的瞳光被蓝色的电幕阻绝，张牙舞爪想过却过不来的样子是那样滑稽。
“陈先生……您还要继续画么？”
鬼放下了来福枪，她现在完全能看出局势的走向，正因此，她对青衫胖子的行为有些费解。
“姑娘有所不知，斫龙之阵有诸多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对应着另一种效果，我已经取消了‘镇阴魂’的效果，现在刻画的是‘渡八门’……”
“只待我表哥根除妖龙，咱们就能直接回去了。”
陈扶摇嘿嘿一笑。
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其实完全听不明白这些中国混血种的理论，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这些阵法玄妙至极。
狮心会里可见不到这么神奇的炼金矩阵，大家都是只会“爆血”的莽夫……就这，她自己还练不明白……
“劳烦陈先生了。”张百忍嘴上迤迤然地客套了一句，内里却心神撼动。
如果说天师的神霄是一片汪洋大海，自己的雷池就连小溪都算不上……连武国栋都解决不了，更别说像天师这样屠龙了……
他仰头望着挣扎着嚎叫的飞廉，凄厉的嘶鸣中带着怒与恨，龙血自高空洒落，还来不及落地便被雷电蒸发引爆，在地面上蓬起一团团血雾。
“天师真是宛若虚靖祖师再世！”
张百忍低声自言自语地感慨着。
“是啊，他确实和‘张继先’很像……”
清脆稚嫩的女声自耳边传来，像是个未长开的孩子，可冰凉的语气里却包含着令人惊惧的恨意。
张百忍还没来得及惊诧，便觉得身上一轻，旋即一阵巨力袭来，他整个人就这样正面迎着地倒下。
五官狠狠地砸在地面，突如其来的沉重力道不仅将他击倒，更振得他头晕目眩，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惊恐地想要大喊，却发现声音怎么都传不出去，四周在呼吸之间变为真空，他哽咽着吐出鲜血——仅仅是刹那的功夫，失衡的气压便已经击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折断了他的四肢与脊柱。
剧烈的疼痛击穿了张百忍的意志，他喘息着匍匐在地上，视线被口腔里涌出的鲜血模糊，他看到青衫胖子愕然停下阵法，小麦肤色的女孩瞪大双眼冲向他。
炮弹一样的身影借着踩他的那一脚弹射出去，掠过往回走的路山彦等人，纤弱瘦小的身子快若惊鸿，一个照面就夺走了枪王手里的“龙胆”，虚弱的路山彦尚未反应过来，握剑的少年已经惊怒着斩出青光。
但是都太迟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又在瞬间结束，被抽空的气流恢复，真空区域消失。
于是女声再次流淌。
“我看到了，‘神霄’的神意。”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话语。
飞廉其实从没好好想过这些问题，曾经的它最爱的就是在海面上呼唤风云，掀起风暴，然后尽情地畅游于天海之间。
只有人类那样的短生种才会给生命赋上各种色彩和意义，他们太脆弱了，天灾，人祸，病痛，战争……有太多事物可以在不经意间就带走人类的生命，所以他们需要依靠这些虚无的概念支撑自己去面对紧追不舍的死神。
但飞廉是龙族，龙族不需要这些虚无的东西，无尽的寿命亦无惧时光的磨损，它的肉体或许会死亡，但精神永存。
万事万物经历时间长河的冲刷后，什么都留不下，它曾经以为自己的世界与生活会也永远这样，就像它那永恒的生命一样。
直到王离去的那天，它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直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种族与种族间的斗争就是那样你死我活，即便人类已经打断它的四肢折去它的双翼，将刀剑送进它的胸膛，还是会害怕它有一天归来。
只有彻底毁灭它的肉体，泯灭它的精神，把它的躯壳烧成灰烬，撒到没有人会去的阴沟里，人类才会真正放下心。
既然如此，又何必再逃呢？
高亢的吟叫从天空传至地面，原本被雷霆包裹着逐渐静灭的飓风重新有了咆哮的迹象，它们变得比微风更细，言灵的力量像巧匠的手，将它们磋磨成无影无形的针，从紫青雷霆的表面穿透而出。
这是一种对风元素的精细控制，唯有从本质上理解“流动”的概念才能做到。
天雷化作的巨剑依旧在徐徐落下，青白的电弧几乎要炸出火花，将天空中的气流切割，淡淡的蓝色荧光布满雷霆巨剑的锋刃边缘，所有的粒子都在这一刻被电离化，就像真有一位天神在施展神通敕令风雷。
这不是肉体凡胎所能抵挡的力量，龙类也只是一种活着生物，生物的躯体即便再强壮，也无法抗衡天象的威能。
所有人都看得出来，如果继续这样下去，飞廉的头颅和身躯都将被这耀世如神的一剑切成两截。
但它依旧迎着高悬的雷霆向上攀升，龙类呵斥风雨，对着浩瀚的紫青色雷海嘶吼，就像身中数箭明知会死却依旧咆哮着冲向猎人的猛禽，就算被打断四肢洞穿胸膛踩在脚下，也要挥舞自己的爪牙，试着临死前再一次狠狠咬住对方。
“困兽犹斗啊……”
玄黑色鳞甲之上，张仁晟喘着粗四处腾挪闪躲，看起来颇像是卖艺的老人家。
在他的黄金瞳里，此刻的龙背之上满是狂乱的息流，它们绵密细长无形无色，却又势大力急动若流光，就像故事里的银针暗器，不出则已，出必见血。
风之介质遍布龙类身遭四侧，无序地往返穿梭，它们简直就是“锋锐”与“流动”这两种概念的具象化身，稍有不慎，就要被其切开血肉直至骨髓。
“昂！”
当最后一个音节消失，飓风们彻底化整为零，变为成千上万道细不可察的“针”，它们或弯曲或折叠、或缠绕或连接，以各种匪夷所思的方式灵巧地逃逸出神霄雷霆化作的牢狱。
雷霆铸造的世界可以困住龙类的身体，锁住呼啸的飓风，却无法囚住这些无孔不入无物不穿的“针”。
看不真切、数以万计的“针”就这样离开雷霆领域的封锁，它们一前一后锁扣交接，一根根撞击在从天而降的雷霆巨剑末端，想要切断雷海与巨剑的联系。
“轰隆隆——”
息流化作的针刚入乌云之间，雷海便像被煮沸一般，像是震怒，青紫赤白诸色光亮以人眼无法反应的极速在一瞬间切换了上百次。
电光雷闪之下，“针”一根根逸散开。
云间的雷海抽空了附近的气流，电离化的蓝白色光点漂浮在剑的末端，“针”刚一触及这里，便如强弩之末，无力地消散。
飞廉不甘地嚎叫，它丝毫没有去管背上的张仁晸，眼里只有厚重的云、细密的雨、还有那片浮沉的雷海。
风暴再一次被它呼唤而起，数以百十万计的“针”再次显化，它们像是神话中仙人唤出的法宝洪流，源源不绝地撞向雷海，所过之处，空气尽被抽调，皆化作短暂的真空地带。
“看样子天师还是很有一手的。”
敖兴望着天上沸腾到几乎要炸裂开的雷海，很是有些感慨地对李书文说：“不过我有个问题，它为什么不直接对天师动手？”
他很困惑，直接对张仁晸动手难道不比和那样恐怖的天象硬碰硬要容易得多么？
“天象一旦形成，神霄雷霆就如活水奔流，春风吹草，生生不息。它的言灵或许可以穿过神霄领域的外围，毕竟以老头子的状态，想要精细地控制这么大的领域是不可能的。”
“但老头子浑身都被言灵·神霄包裹着，这是他‘神意’最富集的地方，以飞廉现在的状态是突破不了的，或许偶尔会走运伤到老头子，但本质上还是隔靴搔痒。”
枪王的状态明显放松了下来，先前凝重的神情也不知去了何处，轻松说道：“这也是老头子让飞廉先手的缘故，他借着风暴天象呼引神霄天雷，以全盛姿态给飞廉来了一剑。”
“那一剑过后，飞廉就再没有翻盘的机会了，神霄是一个可以大范围改变天象的言灵，而飞廉并没有扭转那种程度天象的权柄与力量。”
“它唯一的胜机就是隐忍不发，试着与老头子刀剑肉搏。”李书文怅然说道，像是在为这样一位尊贵的次代种即将陨落而感慨，“但老头子从白家借来了‘纯阳’，显然是对这种情况做了预案的。”
纯阳是北方屠龙世族白家的信物，是唐末超级混血种“吕洞宾”的佩剑，即便在炼金刀剑中也堪称是最上品，本由龙骸混着精金打造，之所以呈现出赤金色完全是因为当初的铸剑师在最后“回火”的那一步熔入了大量的“精神元素”。
这样的刀剑，在苏醒后只要能够伤到龙类一下，就可以将剧毒灌入对方身体。
听完枪王的话，敖兴无奈地耸了耸肩，他甚至有些梦幻的感觉，就像摸鱼划水一样，张仁晸这位当代天师是超级大C，自己、李书文、路山彦还有鬼他们都不过是大佬的挂件，只要打打下手懂得助威就能把副本打通关。
“好吧。”
少年吹了声口哨，旋即推搡着二人往回走——张仁晸的言灵实在是太猛了，当那一剑斩在飞廉后颈上的时候，神霄雷霆构成的领域就已经触及地面，如山如海的死侍群就这样被隔开，金色的瞳光被蓝色的电幕阻绝，张牙舞爪想过却过不来的样子是那样滑稽。
“陈先生……您还要继续画么？”
鬼放下了来福枪，她现在完全能看出局势的走向，正因此，她对青衫胖子的行为有些费解。
“姑娘有所不知，斫龙之阵有诸多变化，每一种变化都对应着另一种效果，我已经取消了‘镇阴魂’的效果，现在刻画的是‘渡八门’……”
“只待我表哥根除妖龙，咱们就能直接回去了。”
陈扶摇嘿嘿一笑。
鬼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她其实完全听不明白这些中国混血种的理论，但这不妨碍她觉得这些阵法玄妙至极。
狮心会里可见不到这么神奇的炼金矩阵，大家都是只会“爆血”的莽夫……就这，她自己还练不明白……
“劳烦陈先生了。”张百忍嘴上迤迤然地客套了一句，内里却心神撼动。
如果说天师的神霄是一片汪洋大海，自己的雷池就连小溪都算不上……连武国栋都解决不了，更别说像天师这样屠龙了……
他仰头望着挣扎着嚎叫的飞廉，凄厉的嘶鸣中带着怒与恨，龙血自高空洒落，还来不及落地便被雷电蒸发引爆，在地面上蓬起一团团血雾。
“天师真是宛若虚靖祖师再世！”
张百忍低声自言自语地感慨着。
“是啊，他确实和‘张继先’很像……”
清脆稚嫩的女声自耳边传来，像是个未长开的孩子，可冰凉的语气里却包含着令人惊惧的恨意。
张百忍还没来得及惊诧，便觉得身上一轻，旋即一阵巨力袭来，他整个人就这样正面迎着地倒下。
五官狠狠地砸在地面，突如其来的沉重力道不仅将他击倒，更振得他头晕目眩，过了好久他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他惊恐地想要大喊，却发现声音怎么都传不出去，四周在呼吸之间变为真空，他哽咽着吐出鲜血——仅仅是刹那的功夫，失衡的气压便已经击碎了他的五脏六腑，折断了他的四肢与脊柱。
剧烈的疼痛击穿了张百忍的意志，他喘息着匍匐在地上，视线被口腔里涌出的鲜血模糊，他看到青衫胖子愕然停下阵法，小麦肤色的女孩瞪大双眼冲向他。
炮弹一样的身影借着踩他的那一脚弹射出去，掠过往回走的路山彦等人，纤弱瘦小的身子快若惊鸿，一个照面就夺走了枪王手里的“龙胆”，虚弱的路山彦尚未反应过来，握剑的少年已经惊怒着斩出青光。
但是都太迟了。
一切的一切都在瞬间发生，又在瞬间结束，被抽空的气流恢复，真空区域消失。
于是女声再次流淌。
“我看到了，‘神霄’的神意。”
这是他在这个世界听到的最后话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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