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刹那
覆雪般的长枪被小小的身影握在手中，纹银色泽的枪头变化成锯齿状，交错的铁棘宛如真龙吞饮天地时的龙牙，尽情彰显金铁之锋锐。
这杆足以传世的仿制品此刻再度复苏，它以在李书文手中不曾展现、更加鲜活完整的姿态醒来，囚困于间的活灵咆哮着显化出游龙清影，环绕盘旋在羸弱身影的四周。
凛冽如水的清光里，女孩握住自己身长数倍有余的龙胆，沉默着疾速冲向高空之上的一人一龙，地面众人的视线都被她甩在身后，即便是岚切的青光也不例外，所过之处气流尽在刹那间被抽空，又在呼吸间恢复，众人的惊怒惊吼在传播路上被这样的手段切成无数截，而后消散在天地之间。
女孩没有去管身后惊怒的少年，燃起金色火焰的一双眸子里此刻唯有奄奄一息的龙类。
息流化作的针在浩瀚天象面前终究如螳臂当车，天雷之剑落下，深深斩入飞廉的后颈。
青蓝色的电弧雷光像无数散开的火星子，在龙类的伤口处燃烧爆炸，将喷涌出的鲜血蒸发。
巨大的热能在瞬间迸发开来，殷红色的雾气自焦黑的鳞片间弥漫出，这一刻，飞廉甚至停止了凄厉的鸣叫，它浑身的神经在这一刻都被雷电彻底破坏。
龙类用于控制庞大身躯的第二颗“大脑”藏在后颈处的脊柱之内，它们像蜘蛛一样攀爬在脊骨的外侧，将细长如蛛腿关节的外置突触伸进关节的缝隙里，试图躲过毁灭的一击，但这样的举动在煊赫无匹的天威之下，也只是徒劳。
“神霄……”
女孩低声轻呼，她猛地递出长枪，于是活灵便像蛇一般爬行缠缚在膨胀的枪头上，白色的清影覆在枪头上狰狞的龙牙处，就像摄魂的森森白骨。
凌冽的锋刃划过雷霆牢狱的表面，砍瓜切菜般撕开一个硕大的缺口，女孩卷起呼啸的狂风，稳稳当当地落在龙类的尾部，金色的眸子盯着龙背之上的张仁晸。
“呵……张家……”
她嗤笑了一声，眼眶里似有堪堪溢出的泪，含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悲情。
下一个刹那，她的身形暴退，裹着道袍的瘦小身子猛然拱腰，左脚踩在凹凸不平的青黑鳞片上，而后一个箭步跃出，高高跳起数十丈之高，像是羚羊在悬崖边纵身一跃，又似惊鸿长戾展翅飞天！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女孩所能做出的动作，她比离弦的箭矢更快，比呼啸的飓风更迅烈！音爆的响声在这一瞬间炸响，绵长的气流似拖尾般跟在女孩的身后，拉出长长的白色轨迹。
“旧恨新仇，以你命还！”
女孩对着老人奋力刺出手中长枪！
“噗嗤……”
血肉绽开的声音响起。
龙胆刺穿轰鸣着的神霄领域，青蓝色的光亮熄灭，暴躁狂乱的电荷被活灵的虚影穿透，而后归于平静。尽管张仁晸向遍布浑身上下的雷霆倾注了无尽神意，但躯体依旧被足以击穿精神的炼金武器洞穿。
天师道袍“刺啦”一声破裂开，老人的胸膛在刹那间多出一杆长枪，银白色的金属枪头折射出雷海的明灭光亮。
猩红的血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溅出，碎裂的道袍被染红，滴滴血珠混着雨水顺着木制的枪杆流淌至清影幻变的枪头龙牙处，最后缓缓滴落在老人脚下的鳞片之上。
青与黑，白与红，晦暗的世界里，诸色于一念间汇聚，一切又在刹那间完成，更快过地面众人的思绪！
“老头子！”
直到此时，李书文才在先前女孩的极速之下反应过来，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恍如大梦惊觉，猛地抬头望向龙背之上的张仁晸，惊怒交加。
在他身旁的路山彦伸出手轻轻抹去脸上自高空滴落的血珠，望着身前扭头挥剑的敖兴。
“那是言灵·刹那……”
“她不是人……”
路山彦怔怔地低声说，他见过夏洛子爵施展这个言灵，那对需要单独灌注火药和弹丸的燧发枪在这样的言灵加持之下弹无虚发，横扫整个欧洲，杀得堕落之人敬畏地称呼其为“银翼的夏洛”。
可即便是夏洛子爵，也只是七阶刹那。128倍的神速依旧远远不如方才那个女孩的速度，可夏洛子爵已经是路山彦所见过速度最快的人类了，或许以昂热的天赋，将来有一天可以在“神速”这个领域更进一步，胜过夏洛子爵，但他仍旧不知道什么样的速度才能快过刚刚那个女孩。
八阶刹那？还是传说中的九阶刹那？
这些过去超出路山彦想象的速度，如今竟成真！
“是啊，她不是人，藏得可真深啊……”
敖兴轻声念叨，他望着不远处死相凄惨的张百忍，对方浑身骨骼都断裂开来，真空里失衡的气压将一切都折断，这具身体之所以还能有个人形完全是因为皮肤和筋膜还连在一起，内里的脊柱与脏器只怕已经尽数碎裂。
这是故意为之、残忍到极致的手段，女孩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死那个道士，但却选择了对于对方来说最痛苦的一种，就像一场赤裸裸的报复与虐杀。
少年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股火，他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救了那青年道士还是害了对方。
他举起长剑，戒备着冷眼望向天穹。
在地下陵寝短短时间内勉强算是共患难的情谊在瞬间被他抛之脑后，对方不是碰到一头死侍都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拥有快过自己的神速、暴虐凶残的杀心，深藏不露隐忍多年才对仇敌痛下杀手的龙类！
“你跟张继先真像啊……”
女孩素白的手依旧握着龙胆，在洞穿张仁晸的胸膛后，她不仅没有卸了力气，反而以更大的劲道转动手中长枪，像是余恨未泄一般。
“他杀了王，你杀了飞廉……”
泪珠从女孩的眼眶滑落，原本白净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色鳞片，锋利的骨刺从眉间生出，蜿蜒着伸向两侧，像是魔鬼探出的触角。
金色的眸子里，滔天的怒火仿佛能熔化一切，但依旧可以自其间看到化不开的悲恨离仇。
“咳咳……”
老人止不住地咯血，长枪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现在还能说出话全靠强横的血统吊着命。
龙胆是天师府当年委托炼器名门公输家族锻造的，一般来说这种足以传世的炼金武器表面通常都含有大量的“精神元素”，目的是让混血种在屠龙时拥有更强的杀力，白家的信物纯阳剑就是个中翘楚。
但龙胆并未在“回火”那一步接受这样的工艺，当时的公输族长想要探索某种囚禁龙族精神的炼金术，他认为过量的“精神元素”可能会导致这杆仿制品失去类似的功效。
龙胆与纯阳在“回火”这一步的差异给了老人吊着命的机会。
“你在张家藏了这么久……不也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么？”
张仁晸吐着血，断断续续地说：“就像飞廉一样，当初亦是自虚靖祖师手下逃走……”
“闭嘴！”
女孩勃然呵斥，她猛地拔出龙胆，带出的血柱在雨中画出一道殷红的线，而后这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便被她像丢垃圾一样随意扔在一旁，老人在这样的力道下一个踉跄，跌落在龙背之上，鲜红的血一时间浸染了青黑色泽的鳞片。
“我说错了么？你本可以早些出手的。”
“不过那样可能就达不到现在这般致命一击了吧。”
老人捂着胸口，拄着纯阳剑半蹲在龙背之上，这个动作能让身受重创的他在天旋地转之下勉强保持平衡——飞廉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它的双翼不再扑打，即便有言灵之力唤出的气流托着，但重达数吨的身躯依旧在缓缓下落。
“我说闭嘴！你们人类根本什么都不懂！”
女孩昂起脸仰天咆哮，任凭雨水浇在她的脸颊，水珠顺着面部的骨刺流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一千年一万年的黑暗！无穷的永恒的梦魇！整个世界就像一场永夜，唯一的光亮就是你的同伴，你怎么可能做到眼睁睁看他去死！”
凄厉的吼声中，飞廉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成千上万的死侍像是闻着味的豺狼一样盘绕在龙类四周，纯血次代种的身体对这种由本能驱使的生物来说无异于“进化”的良药。
“滚！”
鳞片堆叠成的面甲之下，女孩怒斥，黄金瞳射出炽烈的光亮，面骨都在这样宏大的音色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越过张仁晸跳至地面，无视众人走到飞廉身前。
“我……回来了……”
女孩踮起脚尖，闭上双眼轻吻龙类的额头。
“……”
飞廉虚弱地张开嘴，像是想要安慰女孩，但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神霄雷霆化作的巨剑从后颈处斩灭了这具身体的一切，声带也在那样的天威下荡然无存。
“飞廉……”女孩痛苦地低吟。
龙瞳里的光亮渐渐变淡，飞廉像是在女孩身旁睡着一样，双目缓缓失去神采。
缘起为生，缘尽为灭，《仁王经》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所以刹那般的神速也追不回尽灭的缘。
泪水从女孩的眼中不停地流下，她轻轻抚摸龙类已然焦黑的脖颈，然后将脸庞贴在漆黑的裂口处。
恍惚间，她仿佛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了……”
这杆足以传世的仿制品此刻再度复苏，它以在李书文手中不曾展现、更加鲜活完整的姿态醒来，囚困于间的活灵咆哮着显化出游龙清影，环绕盘旋在羸弱身影的四周。
凛冽如水的清光里，女孩握住自己身长数倍有余的龙胆，沉默着疾速冲向高空之上的一人一龙，地面众人的视线都被她甩在身后，即便是岚切的青光也不例外，所过之处气流尽在刹那间被抽空，又在呼吸间恢复，众人的惊怒惊吼在传播路上被这样的手段切成无数截，而后消散在天地之间。
女孩没有去管身后惊怒的少年，燃起金色火焰的一双眸子里此刻唯有奄奄一息的龙类。
息流化作的针在浩瀚天象面前终究如螳臂当车，天雷之剑落下，深深斩入飞廉的后颈。
青蓝色的电弧雷光像无数散开的火星子，在龙类的伤口处燃烧爆炸，将喷涌出的鲜血蒸发。
巨大的热能在瞬间迸发开来，殷红色的雾气自焦黑的鳞片间弥漫出，这一刻，飞廉甚至停止了凄厉的鸣叫，它浑身的神经在这一刻都被雷电彻底破坏。
龙类用于控制庞大身躯的第二颗“大脑”藏在后颈处的脊柱之内，它们像蜘蛛一样攀爬在脊骨的外侧，将细长如蛛腿关节的外置突触伸进关节的缝隙里，试图躲过毁灭的一击，但这样的举动在煊赫无匹的天威之下，也只是徒劳。
“神霄……”
女孩低声轻呼，她猛地递出长枪，于是活灵便像蛇一般爬行缠缚在膨胀的枪头上，白色的清影覆在枪头上狰狞的龙牙处，就像摄魂的森森白骨。
凌冽的锋刃划过雷霆牢狱的表面，砍瓜切菜般撕开一个硕大的缺口，女孩卷起呼啸的狂风，稳稳当当地落在龙类的尾部，金色的眸子盯着龙背之上的张仁晸。
“呵……张家……”
她嗤笑了一声，眼眶里似有堪堪溢出的泪，含着无穷无尽的恨意与悲情。
下一个刹那，她的身形暴退，裹着道袍的瘦小身子猛然拱腰，左脚踩在凹凸不平的青黑鳞片上，而后一个箭步跃出，高高跳起数十丈之高，像是羚羊在悬崖边纵身一跃，又似惊鸿长戾展翅飞天！
很难想象这是一个八九岁模样的女孩所能做出的动作，她比离弦的箭矢更快，比呼啸的飓风更迅烈！音爆的响声在这一瞬间炸响，绵长的气流似拖尾般跟在女孩的身后，拉出长长的白色轨迹。
“旧恨新仇，以你命还！”
女孩对着老人奋力刺出手中长枪！
“噗嗤……”
血肉绽开的声音响起。
龙胆刺穿轰鸣着的神霄领域，青蓝色的光亮熄灭，暴躁狂乱的电荷被活灵的虚影穿透，而后归于平静。尽管张仁晸向遍布浑身上下的雷霆倾注了无尽神意，但躯体依旧被足以击穿精神的炼金武器洞穿。
天师道袍“刺啦”一声破裂开，老人的胸膛在刹那间多出一杆长枪，银白色的金属枪头折射出雷海的明灭光亮。
猩红的血带着温热的气息喷溅出，碎裂的道袍被染红，滴滴血珠混着雨水顺着木制的枪杆流淌至清影幻变的枪头龙牙处，最后缓缓滴落在老人脚下的鳞片之上。
青与黑，白与红，晦暗的世界里，诸色于一念间汇聚，一切又在刹那间完成，更快过地面众人的思绪！
“老头子！”
直到此时，李书文才在先前女孩的极速之下反应过来，他望着空空如也的右手，恍如大梦惊觉，猛地抬头望向龙背之上的张仁晸，惊怒交加。
在他身旁的路山彦伸出手轻轻抹去脸上自高空滴落的血珠，望着身前扭头挥剑的敖兴。
“那是言灵·刹那……”
“她不是人……”
路山彦怔怔地低声说，他见过夏洛子爵施展这个言灵，那对需要单独灌注火药和弹丸的燧发枪在这样的言灵加持之下弹无虚发，横扫整个欧洲，杀得堕落之人敬畏地称呼其为“银翼的夏洛”。
可即便是夏洛子爵，也只是七阶刹那。128倍的神速依旧远远不如方才那个女孩的速度，可夏洛子爵已经是路山彦所见过速度最快的人类了，或许以昂热的天赋，将来有一天可以在“神速”这个领域更进一步，胜过夏洛子爵，但他仍旧不知道什么样的速度才能快过刚刚那个女孩。
八阶刹那？还是传说中的九阶刹那？
这些过去超出路山彦想象的速度，如今竟成真！
“是啊，她不是人，藏得可真深啊……”
敖兴轻声念叨，他望着不远处死相凄惨的张百忍，对方浑身骨骼都断裂开来，真空里失衡的气压将一切都折断，这具身体之所以还能有个人形完全是因为皮肤和筋膜还连在一起，内里的脊柱与脏器只怕已经尽数碎裂。
这是故意为之、残忍到极致的手段，女孩有无数种方法可以杀死那个道士，但却选择了对于对方来说最痛苦的一种，就像一场赤裸裸的报复与虐杀。
少年心中没来由的生起一股火，他一时间竟不知自己是救了那青年道士还是害了对方。
他举起长剑，戒备着冷眼望向天穹。
在地下陵寝短短时间内勉强算是共患难的情谊在瞬间被他抛之脑后，对方不是碰到一头死侍都需要自己保护的小女孩，而是一个拥有快过自己的神速、暴虐凶残的杀心，深藏不露隐忍多年才对仇敌痛下杀手的龙类！
“你跟张继先真像啊……”
女孩素白的手依旧握着龙胆，在洞穿张仁晸的胸膛后，她不仅没有卸了力气，反而以更大的劲道转动手中长枪，像是余恨未泄一般。
“他杀了王，你杀了飞廉……”
泪珠从女孩的眼眶滑落，原本白净的脸庞不知道什么时候覆上了一层薄薄的青色鳞片，锋利的骨刺从眉间生出，蜿蜒着伸向两侧，像是魔鬼探出的触角。
金色的眸子里，滔天的怒火仿佛能熔化一切，但依旧可以自其间看到化不开的悲恨离仇。
“咳咳……”
老人止不住地咯血，长枪贯穿了他的身体，他现在还能说出话全靠强横的血统吊着命。
龙胆是天师府当年委托炼器名门公输家族锻造的，一般来说这种足以传世的炼金武器表面通常都含有大量的“精神元素”，目的是让混血种在屠龙时拥有更强的杀力，白家的信物纯阳剑就是个中翘楚。
但龙胆并未在“回火”那一步接受这样的工艺，当时的公输族长想要探索某种囚禁龙族精神的炼金术，他认为过量的“精神元素”可能会导致这杆仿制品失去类似的功效。
龙胆与纯阳在“回火”这一步的差异给了老人吊着命的机会。
“你在张家藏了这么久……不也是眼睁睁看着同伴死去么？”
张仁晸吐着血，断断续续地说：“就像飞廉一样，当初亦是自虚靖祖师手下逃走……”
“闭嘴！”
女孩勃然呵斥，她猛地拔出龙胆，带出的血柱在雨中画出一道殷红的线，而后这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神兵利器便被她像丢垃圾一样随意扔在一旁，老人在这样的力道下一个踉跄，跌落在龙背之上，鲜红的血一时间浸染了青黑色泽的鳞片。
“我说错了么？你本可以早些出手的。”
“不过那样可能就达不到现在这般致命一击了吧。”
老人捂着胸口，拄着纯阳剑半蹲在龙背之上，这个动作能让身受重创的他在天旋地转之下勉强保持平衡——飞廉已经快要走到生命的尽头，它的双翼不再扑打，即便有言灵之力唤出的气流托着，但重达数吨的身躯依旧在缓缓下落。
“我说闭嘴！你们人类根本什么都不懂！”
女孩昂起脸仰天咆哮，任凭雨水浇在她的脸颊，水珠顺着面部的骨刺流淌，分不清是雨还是泪。
“一千年一万年的黑暗！无穷的永恒的梦魇！整个世界就像一场永夜，唯一的光亮就是你的同伴，你怎么可能做到眼睁睁看他去死！”
凄厉的吼声中，飞廉的身体重重地砸在地上，成千上万的死侍像是闻着味的豺狼一样盘绕在龙类四周，纯血次代种的身体对这种由本能驱使的生物来说无异于“进化”的良药。
“滚！”
鳞片堆叠成的面甲之下，女孩怒斥，黄金瞳射出炽烈的光亮，面骨都在这样宏大的音色里发出轻微的响声。
她越过张仁晸跳至地面，无视众人走到飞廉身前。
“我……回来了……”
女孩踮起脚尖，闭上双眼轻吻龙类的额头。
“……”
飞廉虚弱地张开嘴，像是想要安慰女孩，但它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神霄雷霆化作的巨剑从后颈处斩灭了这具身体的一切，声带也在那样的天威下荡然无存。
“飞廉……”女孩痛苦地低吟。
龙瞳里的光亮渐渐变淡，飞廉像是在女孩身旁睡着一样，双目缓缓失去神采。
缘起为生，缘尽为灭，《仁王经》说“一弹指六十刹那，一刹那九百生灭”，所以刹那般的神速也追不回尽灭的缘。
泪水从女孩的眼中不停地流下，她轻轻抚摸龙类已然焦黑的脖颈，然后将脸庞贴在漆黑的裂口处。
恍惚间，她仿佛又听到那个熟悉的声音。
“你……回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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