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灭门
众人皆沉默。
就在这时，后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白云峰弟子快步走到玄叶真人身旁。
“师父，不好了。”这名弟子有些惊慌：“长明祠有两盏命灯熄灭了。”
“吴波，怎么回事？”玄叶真人急忙问，众人目光也都聚集过去，人人脸上都带着惊诧紧张之色。
先有浩劫气息，再有佛魔出世，接着云瑶真人窥命受伤，现在又有命灯熄灭，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众人心生无力。
长明祠是存放门人命灯的地方，命灯灭，则意味着有门人已入轮回。
白云观上下千余门人，每一个门人逝去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修道者修为再低，活个百年也不是问题。
吴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欧阳庚：“是玉阳峰弟子。”
“咔擦！”欧阳庚生生掰断紫檀大椅扶手，面色阴沉。
这么弟子迅速收回目光，继续说：“云旭长老追溯出这两名门人是凌晨在山脚遇害。”
“怎么这时候才通报？”欧阳庚语气不善。
欧阳庚执掌门规刑罚，位高权重，为人更是不苟言笑，在白云观弟子威严极高，连玄叶真人也有所不及，这一怒就让吴波畏惧。
“欧阳师叔见谅，”吴波面露惶恐：“长明祠常年无事，只有两名外事门人常年值守。他们年事已高，这差事本也是门里安排的养老活。谁也没想到这么些年没出事，一出事就有两人灯熄。”
“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外事门人。”欧阳庚铁青着脸：“掌门师兄，你门下弟子也未免太懒惰了些。”
吴波讪讪不语。
“好了，”玄叶真人皱眉：“长明祠重要归重要，但诸位也清楚，那地方仅仅只是存放门人命灯所在，位置偏僻不说，命灯之术也未必能及时传信，没必要苛责门人。”
欧阳庚重重的哼一声，不再说话。
“吴波，你继续说。”玄叶真人吩咐道。
“是。”吴波停顿一下：“弟子一接到消息，就去通知云旭长老。”
说着又忍不住看一眼欧阳庚：“长老用窥命之法追溯后，猜测命灯是被昨晚那魔气影响，没有及时呼应门人命数。虽然昨晚魔气很快消散，但蕴含其中的魔意却扰乱命灯感应，直到方才，值守的另一名门人去交接才发现此事。”
“那就不是门人玩忽职守，”玄叶真人轻轻颔首：“就在山脚出事的吗？难道跟昨晚之事有关？”。
“不好！”欧阳庚猛的站起来，转头死死望着身旁弟子许秉：“张全敬和周刚回山没？”
许秉也想到什么，脸上蓦然煞白。
欧阳庚顿时心知肚明，蓦然回首，满脸青红，双目泛出血丝，几乎将牙齿咬碎：“是昨晚我回山后派去给江小宁父母告平安的弟子！”
“嘶~”
即使九脉首座见惯风风雨雨，此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云瑶真人右手往空中一指，如同点在水面上，一点水光涟漪迅速扩散，化为一面水盘，竖立稳固在她前方。
水盘上刻满周天易数，云瑶真人双手交替拨动水盘，双目紧紧盯着盘面。
云瑶真人神情越来越不敢置信，一双丹凤眼几乎瞪圆。直到又过了片刻，这才收回双手，水盘也应时涣散。
此时她整个人颓坐，腰身都不由弯了几分，双目茫然，怔怔不说话。
“师妹，你算出来什么？”一见到她这样子，在场众人不由得心都往上提，欧阳更是紧张的问。
云瑶真人这时如梦初醒，姣好的容颜上几乎看不见一分生气，整个人怔怔的说：“涌泉村，被灭了。上下百余人，被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震住。
整座大殿，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半响，才有人涩声道：“师妹，你会不会算错了？”
“我倒宁愿我算错。”云瑶真人声音空洞，了无生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欧阳庚第一个反驳，神情激动：“白云十峰有诛仙剑阵守护，神剑有灵，绝不可能出现屠村之事。”
“神剑既然有灵，又怎么会允许佛魔出世？”季怡真人喃喃说道。她现在的状态不比云瑶真人好多少，双目里尽是茫然。
是的，诛仙剑阵。
白云观为什么是天下正道之首？诛仙剑阵功不可没。
一尊佛魔，就算是绝世魔头，白云观九脉首座，谁又不是绝世高人？
但是为什么佛魔就在涌泉山顶出世，诛仙剑却毫无反应？这才是九脉首座最关心的问题。
说是来商议佛魔之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最关心也是最重要的事，是诛仙剑有没有出问题。
只不过这事太大，不敢在不合适的场合乱说，只能来三清殿闭门相商。
“还是因为觉明化魔这件事。”云瑶真人接上话，她逐渐回过神，心里升起满腔怒火：“这秃驴化魔，魔意冲天掩盖天机，连神剑也遭受蒙蔽。有魔头悄悄潜进涌泉村，涌泉村几乎……”
说到这，云瑶真人眼中含泪，激动不能自己：“成为人间地狱。”
“无量天尊。”
玄叶真人闭上双眼，轻颂道号。刹那间，身形佝偻，须发尽白，丰神玉润的身姿面容只是眨眼变为鹤发鸡皮。
“师兄！”云瑶真人悲从中来。
“无妨。”玄叶真人声音沧桑：“你继续说，这魔头是谁？”
云瑶真人悲伤的摇摇头：“算不出来，有人掩盖天机，即便是我也看不清。”
“百余人，一夜被屠。”饶是玄叶真人修心数百年，此时也热泪盈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没有收留觉明。。”
说话间，身子不住颤抖，懊恼、悔恨、愤怒交织，身上清静祥和的气息开始莫明不定。
“师兄，切勿入魔！”欧阳庚执掌刑罚多年，性情刚正不阿，最早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大喝一声。
“人能常清静，天地皆悉归。”
欧阳庚口颂道门清静经，声如洪钟大吕，震醒众人。
在场诸人仿佛大梦方醒，一时间皆汗如雨下。
“师兄，事已至此，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让涌泉村百余名枉死民众安息，为他们复仇才对。”欧阳庚虎目含泪。
“欧阳师兄说的对，修道更修心，此仇不报，寝食难安！”季怡真人红肿着眼，这件事上她非常坚定。
“劫数难逃，却不曾想，仅仅只是一天，竟恍如隔世。”玄叶真人微微抬手，看着手臂苍老的皮肤叹到。此时，他的气息已经恢复稳定。
玄叶真人站起身来，扫视众人，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修道修道，我们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修得没了人性，那还不如去当一块石头！”
“我白云观一门，誓要报此血海深仇！”
就在这时，后殿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白云峰弟子快步走到玄叶真人身旁。
“师父，不好了。”这名弟子有些惊慌：“长明祠有两盏命灯熄灭了。”
“吴波，怎么回事？”玄叶真人急忙问，众人目光也都聚集过去，人人脸上都带着惊诧紧张之色。
先有浩劫气息，再有佛魔出世，接着云瑶真人窥命受伤，现在又有命灯熄灭，怎么看都不是好事。这一连串的事情，已经让众人心生无力。
长明祠是存放门人命灯的地方，命灯灭，则意味着有门人已入轮回。
白云观上下千余门人，每一个门人逝去都是了不得的大事。修道者修为再低，活个百年也不是问题。
吴波小心翼翼的看了眼欧阳庚：“是玉阳峰弟子。”
“咔擦！”欧阳庚生生掰断紫檀大椅扶手，面色阴沉。
这么弟子迅速收回目光，继续说：“云旭长老追溯出这两名门人是凌晨在山脚遇害。”
“怎么这时候才通报？”欧阳庚语气不善。
欧阳庚执掌门规刑罚，位高权重，为人更是不苟言笑，在白云观弟子威严极高，连玄叶真人也有所不及，这一怒就让吴波畏惧。
“欧阳师叔见谅，”吴波面露惶恐：“长明祠常年无事，只有两名外事门人常年值守。他们年事已高，这差事本也是门里安排的养老活。谁也没想到这么些年没出事，一出事就有两人灯熄。”
“这么重要的事交给外事门人。”欧阳庚铁青着脸：“掌门师兄，你门下弟子也未免太懒惰了些。”
吴波讪讪不语。
“好了，”玄叶真人皱眉：“长明祠重要归重要，但诸位也清楚，那地方仅仅只是存放门人命灯所在，位置偏僻不说，命灯之术也未必能及时传信，没必要苛责门人。”
欧阳庚重重的哼一声，不再说话。
“吴波，你继续说。”玄叶真人吩咐道。
“是。”吴波停顿一下：“弟子一接到消息，就去通知云旭长老。”
说着又忍不住看一眼欧阳庚：“长老用窥命之法追溯后，猜测命灯是被昨晚那魔气影响，没有及时呼应门人命数。虽然昨晚魔气很快消散，但蕴含其中的魔意却扰乱命灯感应，直到方才，值守的另一名门人去交接才发现此事。”
“那就不是门人玩忽职守，”玄叶真人轻轻颔首：“就在山脚出事的吗？难道跟昨晚之事有关？”。
“不好！”欧阳庚猛的站起来，转头死死望着身旁弟子许秉：“张全敬和周刚回山没？”
许秉也想到什么，脸上蓦然煞白。
欧阳庚顿时心知肚明，蓦然回首，满脸青红，双目泛出血丝，几乎将牙齿咬碎：“是昨晚我回山后派去给江小宁父母告平安的弟子！”
“嘶~”
即使九脉首座见惯风风雨雨，此时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
云瑶真人右手往空中一指，如同点在水面上，一点水光涟漪迅速扩散，化为一面水盘，竖立稳固在她前方。
水盘上刻满周天易数，云瑶真人双手交替拨动水盘，双目紧紧盯着盘面。
云瑶真人神情越来越不敢置信，一双丹凤眼几乎瞪圆。直到又过了片刻，这才收回双手，水盘也应时涣散。
此时她整个人颓坐，腰身都不由弯了几分，双目茫然，怔怔不说话。
“师妹，你算出来什么？”一见到她这样子，在场众人不由得心都往上提，欧阳更是紧张的问。
云瑶真人这时如梦初醒，姣好的容颜上几乎看不见一分生气，整个人怔怔的说：“涌泉村，被灭了。上下百余人，被挫骨扬灰，尸骨无存。”
所有人都被这消息震住。
整座大殿，鸦雀无声，针落可闻。
半响，才有人涩声道：“师妹，你会不会算错了？”
“我倒宁愿我算错。”云瑶真人声音空洞，了无生气。
“不可能，这不可能。”欧阳庚第一个反驳，神情激动：“白云十峰有诛仙剑阵守护，神剑有灵，绝不可能出现屠村之事。”
“神剑既然有灵，又怎么会允许佛魔出世？”季怡真人喃喃说道。她现在的状态不比云瑶真人好多少，双目里尽是茫然。
是的，诛仙剑阵。
白云观为什么是天下正道之首？诛仙剑阵功不可没。
一尊佛魔，就算是绝世魔头，白云观九脉首座，谁又不是绝世高人？
但是为什么佛魔就在涌泉山顶出世，诛仙剑却毫无反应？这才是九脉首座最关心的问题。
说是来商议佛魔之事，其实大家心里都清楚，他们最关心也是最重要的事，是诛仙剑有没有出问题。
只不过这事太大，不敢在不合适的场合乱说，只能来三清殿闭门相商。
“还是因为觉明化魔这件事。”云瑶真人接上话，她逐渐回过神，心里升起满腔怒火：“这秃驴化魔，魔意冲天掩盖天机，连神剑也遭受蒙蔽。有魔头悄悄潜进涌泉村，涌泉村几乎……”
说到这，云瑶真人眼中含泪，激动不能自己：“成为人间地狱。”
“无量天尊。”
玄叶真人闭上双眼，轻颂道号。刹那间，身形佝偻，须发尽白，丰神玉润的身姿面容只是眨眼变为鹤发鸡皮。
“师兄！”云瑶真人悲从中来。
“无妨。”玄叶真人声音沧桑：“你继续说，这魔头是谁？”
云瑶真人悲伤的摇摇头：“算不出来，有人掩盖天机，即便是我也看不清。”
“百余人，一夜被屠。”饶是玄叶真人修心数百年，此时也热泪盈眶：“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如果当初没有收留觉明。。”
说话间，身子不住颤抖，懊恼、悔恨、愤怒交织，身上清静祥和的气息开始莫明不定。
“师兄，切勿入魔！”欧阳庚执掌刑罚多年，性情刚正不阿，最早回过神来，第一时间发现异样，大喝一声。
“人能常清静，天地皆悉归。”
欧阳庚口颂道门清静经，声如洪钟大吕，震醒众人。
在场诸人仿佛大梦方醒，一时间皆汗如雨下。
“师兄，事已至此，现在不是后悔的时候，我们要想办法让涌泉村百余名枉死民众安息，为他们复仇才对。”欧阳庚虎目含泪。
“欧阳师兄说的对，修道更修心，此仇不报，寝食难安！”季怡真人红肿着眼，这件事上她非常坚定。
“劫数难逃，却不曾想，仅仅只是一天，竟恍如隔世。”玄叶真人微微抬手，看着手臂苍老的皮肤叹到。此时，他的气息已经恢复稳定。
玄叶真人站起身来，扫视众人，目光前所未有的凌厉：“修道修道，我们修道到底是为了什么？如果修得没了人性，那还不如去当一块石头！”
“我白云观一门，誓要报此血海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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