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陪伴
“师兄，如何？”欧阳庚一直守在外面，见玄叶真人出来，连忙开口问。
玄叶真人摇头：“什么都没看出来。”
欧阳庚皱眉：“连师兄你也看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觉明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说着说着欧阳庚有些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云瑶师妹专修窥命之术，本想让她见见江小宁，没想到她见字重伤。难道我们只能去找瞎婆婆？”
“不行，师尊生前曾明令任何人不得去打扰瞎婆婆。”
“师兄，我知道你尊师重道，可是现在浩劫将至，容不得我等耽搁。”欧阳庚劝道。
“再说吧，子枫和文阳已经带着我的手信分别去往菩提寺和幻谷。这两家门派不逊色我等，或许能看出佛魔现在状态。”玄叶真人还是不想违背师尊遗令。
欧阳庚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佛魔清醒后，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老秃驴。”
“涌泉村善后如何？”玄叶真人问道。
“已经派许秉去处理了。”
“让许秉去官府报案，世俗之事让官府处理，我们需要尽快找出那魔头，不可再出祸事。前峰轮值一切照旧，各峰抽调些人手出来，派往各个村落稳定人心，配合官府行动。”玄叶真人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不行，儒家深入朝堂，那群老穷酸一向跟我道门不对付，定会借机生事。”
“儒，以文乱法。那些儒生，净干些春秋笔法的下作事。”玄叶真人被这些儒生纠缠几百年，早对他们嗤之以鼻：“不用管他们，一群被世俗财富权力蒙蔽双眼的跳梁小丑，多少年了，儒家还有几个真君子？”
“那江小宁这里？”
“这里离长明祠不远，就交给云旭长老照看。水月峰云字辈中，他的窥命之术造诣极深，或许他能看出佛魔底细。”
两人商议着事务，渐行渐远。
过不久，有一皓首苍颜的老道来到洞府外。
“七七师姐，在吗？”老道轻叩木门。
“来了。”七七踮脚打开门，小僵尸探出头：“你，是谁？”
“我是云旭啊。”云旭道长苦笑。
“云旭？谁？我忘了。”七七摸着小脑袋瓜想不起这是谁。
云旭道长真心认为七七是故意的。
云旭咳嗽一声，招呼过江小宁：“孩子，过来。”
他掏出一块火红玉佩：“这是阳炎暖玉，戴上它，你就不会觉得冷。”
“阳炎暖玉可以护住你肉体不被寒气侵袭，而寒冰玉床主要作用在精神念头上，掌门师兄说你体内心魔已稳，可以稍微放开寒冰玉床对你肉身的作用，好好收着。”
云旭道长拉过江小宁的小手，将玉佩轻轻的放在江小宁手中：“有七七师姐守在你身旁，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在长明祠那边，有事过来叫我，饭菜会派人按时送来。”
“有椰奶喝吗？”江小宁一直惦记着这事。
云旭道长神色有点古怪，往七七那边瞥了眼然后迅速收回。
“这个，”云旭道长轻咳一声：“这是七七师姐每六个时辰必喝一次的灵药，我们都不能喝。”
“啊？为什么啊？”江小宁垮着脸蛋，神色失望。
“那药是调和七七师姐肉身的。”云旭道长无奈：“七七师姐是僵尸，需要至阳阳力调和她自身至阴阴力，不然时间久了，会引发大灾难，这比涌……”
说到这儿，云旭道长忽然稍稍停下片刻，接着说：“总之，那东西阳力太盛，凡人喝上一口只怕会被熔化，再烧成水汽。”
“这么恐怖？”江小宁吓一跳。
“你还想不想喝？”云旭道长故意问一句。
“不了不了。”江小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看向七七：“七七，那东西这么厉害，你真能喝啊？”
“嗯。”七七用力点一下头。
“七七你好厉害！”江小宁惊叹，小男孩止不住的上下打量七七。
七七心里高兴，面上挺忸怩的。
“这些天你就先待在七七师姐这里，贫道先走了。”云旭道长见两人呆着挺合适，适时离开。
云旭道长离开后还回头看看洞口，心想七七师姐这么多年对谁都冷淡，永远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感觉跟这小孩在一起很开心？古怪，有古怪，僵尸的心思还是别猜。
既然爹娘同意拜师，那么玄叶真人的话，江小宁就不敢不听。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洞府里，与七七一起坐在玉床床沿，跟七七聊天。
“七七，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江小龙双腿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
“真的，他们问过，好多次。我的记性，很差。”七七的声音还是那么呕哑嘲哳，只不过听多了，江小宁能听出这声音的稚嫩。
“那你怎么记得玄叶真人和椰奶的？”江小宁还记得之前七七阻止他离开洞府的事。
“唔，锻炼一下，记忆力，还是，记得一些。”
“那你会记得我吗？”江小宁脸凑到七七面前，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生时年幼的女童愣愣看着小男孩期待的模样，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仿佛与他重叠。很多年前，是不是也有人这么问过我？是谁呢？
“会。”七七认认真真的，似乎是在对那到模糊身影说。即使过去再多年，忘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样子，哪怕就剩下那么一点轮廓与颜色，她也绝对会记得那个人。
但是，他是谁呢？七七不知道，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记住他。
“七七，那你出去玩过吗？”
“出去……玩？”
“对啊，外面可好玩了。”
“我没有，也不想出去，他们，都怕我。”七七低头，学着江小宁晃腿。她的身体僵硬，晃起来像半折的树枝，一卡一卡。
“怎么会？我就不怕七七啊。”小男孩挺起小胸膛，用力拍拍。
“谢谢，但是，我不能离开。”七七声音平淡：“白云峰上，挺好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忘记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人。在这里，等他。”
“他是谁？”说完江小宁一拍自己脑袋：“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没事。”七七摇头：“他的一切，我都忘了。他的容貌也好，声音也好，与他在一起的事也好，忘了。”
“七七。。”小男孩想安慰她，叫声七七，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事的，放心，我不难过。”七七反而宽慰这年幼的孩子。
是因为，已经把难过都忘了吧。江小宁想。
“七七，放心，我会陪着你。”
寂静清冷的洞府里，男孩女孩并肩而坐。
玄叶真人摇头：“什么都没看出来。”
欧阳庚皱眉：“连师兄你也看不出来？这可如何是好？觉明的执念到底是什么？”
说着说着欧阳庚有些焦躁不安的来回踱步：“云瑶师妹专修窥命之术，本想让她见见江小宁，没想到她见字重伤。难道我们只能去找瞎婆婆？”
“不行，师尊生前曾明令任何人不得去打扰瞎婆婆。”
“师兄，我知道你尊师重道，可是现在浩劫将至，容不得我等耽搁。”欧阳庚劝道。
“再说吧，子枫和文阳已经带着我的手信分别去往菩提寺和幻谷。这两家门派不逊色我等，或许能看出佛魔现在状态。”玄叶真人还是不想违背师尊遗令。
欧阳庚叹口气：“也只能这样了，希望佛魔清醒后，还是我们认识的那个老秃驴。”
“涌泉村善后如何？”玄叶真人问道。
“已经派许秉去处理了。”
“让许秉去官府报案，世俗之事让官府处理，我们需要尽快找出那魔头，不可再出祸事。前峰轮值一切照旧，各峰抽调些人手出来，派往各个村落稳定人心，配合官府行动。”玄叶真人有条不紊的吩咐道。
“不行，儒家深入朝堂，那群老穷酸一向跟我道门不对付，定会借机生事。”
“儒，以文乱法。那些儒生，净干些春秋笔法的下作事。”玄叶真人被这些儒生纠缠几百年，早对他们嗤之以鼻：“不用管他们，一群被世俗财富权力蒙蔽双眼的跳梁小丑，多少年了，儒家还有几个真君子？”
“那江小宁这里？”
“这里离长明祠不远，就交给云旭长老照看。水月峰云字辈中，他的窥命之术造诣极深，或许他能看出佛魔底细。”
两人商议着事务，渐行渐远。
过不久，有一皓首苍颜的老道来到洞府外。
“七七师姐，在吗？”老道轻叩木门。
“来了。”七七踮脚打开门，小僵尸探出头：“你，是谁？”
“我是云旭啊。”云旭道长苦笑。
“云旭？谁？我忘了。”七七摸着小脑袋瓜想不起这是谁。
云旭道长真心认为七七是故意的。
云旭咳嗽一声，招呼过江小宁：“孩子，过来。”
他掏出一块火红玉佩：“这是阳炎暖玉，戴上它，你就不会觉得冷。”
“阳炎暖玉可以护住你肉体不被寒气侵袭，而寒冰玉床主要作用在精神念头上，掌门师兄说你体内心魔已稳，可以稍微放开寒冰玉床对你肉身的作用，好好收着。”
云旭道长拉过江小宁的小手，将玉佩轻轻的放在江小宁手中：“有七七师姐守在你身旁，想必不会出什么问题。我就在长明祠那边，有事过来叫我，饭菜会派人按时送来。”
“有椰奶喝吗？”江小宁一直惦记着这事。
云旭道长神色有点古怪，往七七那边瞥了眼然后迅速收回。
“这个，”云旭道长轻咳一声：“这是七七师姐每六个时辰必喝一次的灵药，我们都不能喝。”
“啊？为什么啊？”江小宁垮着脸蛋，神色失望。
“那药是调和七七师姐肉身的。”云旭道长无奈：“七七师姐是僵尸，需要至阳阳力调和她自身至阴阴力，不然时间久了，会引发大灾难，这比涌……”
说到这儿，云旭道长忽然稍稍停下片刻，接着说：“总之，那东西阳力太盛，凡人喝上一口只怕会被熔化，再烧成水汽。”
“这么恐怖？”江小宁吓一跳。
“你还想不想喝？”云旭道长故意问一句。
“不了不了。”江小宁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又看向七七：“七七，那东西这么厉害，你真能喝啊？”
“嗯。”七七用力点一下头。
“七七你好厉害！”江小宁惊叹，小男孩止不住的上下打量七七。
七七心里高兴，面上挺忸怩的。
“这些天你就先待在七七师姐这里，贫道先走了。”云旭道长见两人呆着挺合适，适时离开。
云旭道长离开后还回头看看洞口，心想七七师姐这么多年对谁都冷淡，永远是生人勿近的样子，怎么感觉跟这小孩在一起很开心？古怪，有古怪，僵尸的心思还是别猜。
既然爹娘同意拜师，那么玄叶真人的话，江小宁就不敢不听。于是他老老实实的待在洞府里，与七七一起坐在玉床床沿，跟七七聊天。
“七七，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吗？”江小龙双腿悬着，有一搭没一搭的摇晃。
“真的，他们问过，好多次。我的记性，很差。”七七的声音还是那么呕哑嘲哳，只不过听多了，江小宁能听出这声音的稚嫩。
“那你怎么记得玄叶真人和椰奶的？”江小宁还记得之前七七阻止他离开洞府的事。
“唔，锻炼一下，记忆力，还是，记得一些。”
“那你会记得我吗？”江小宁脸凑到七七面前，眼睛一眨不眨。
这个生时年幼的女童愣愣看着小男孩期待的模样，记忆中某个模糊的身影仿佛与他重叠。很多年前，是不是也有人这么问过我？是谁呢？
“会。”七七认认真真的，似乎是在对那到模糊身影说。即使过去再多年，忘了他的名字，忘了他的样子，哪怕就剩下那么一点轮廓与颜色，她也绝对会记得那个人。
但是，他是谁呢？七七不知道，她甚至也不知道自己究竟为什么要记住他。
“七七，那你出去玩过吗？”
“出去……玩？”
“对啊，外面可好玩了。”
“我没有，也不想出去，他们，都怕我。”七七低头，学着江小宁晃腿。她的身体僵硬，晃起来像半折的树枝，一卡一卡。
“怎么会？我就不怕七七啊。”小男孩挺起小胸膛，用力拍拍。
“谢谢，但是，我不能离开。”七七声音平淡：“白云峰上，挺好的。”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我，忘记了一个人，很重要的人。在这里，等他。”
“他是谁？”说完江小宁一拍自己脑袋：“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了。”
“没事。”七七摇头：“他的一切，我都忘了。他的容貌也好，声音也好，与他在一起的事也好，忘了。”
“七七。。”小男孩想安慰她，叫声七七，却什么也说不出。
“没事的，放心，我不难过。”七七反而宽慰这年幼的孩子。
是因为，已经把难过都忘了吧。江小宁想。
“七七，放心，我会陪着你。”
寂静清冷的洞府里，男孩女孩并肩而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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