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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爱和职场无关

    夏夕颜在被PMS录用后,通过田阿姨通知了郑太她辞去女佣职务的事情,之后再也没有收到过郑墨寒的钱。她以为自己真的已和关于郑墨寒的一切都再见了,却没有想到会在这种状况下意外地遇见他。

    郑墨寒感觉到夏夕颜目光中的变化,有些迷惑,也有一丝不安。苏淡云打破沉默说:“您就是郑墨寒先生啊,我是PMS超市家电部采购经理,我叫苏淡云。”

    “苏经理,您好。我为我的女佣给你们增添的麻烦表示歉意。”

    “哪里哪里,是我们做得不够。您希望这件事情怎么处理呢?”

    郑墨寒的目光转到黄燕身上,语气严厉地问:“你就是黄燕?”

    黄燕被他的目光逼得打了个冷战,完全没有了刚才那种气焰,胆怯地回答:“是的。”

    “我好像不记得委托你为我处理什么事情,也没有说过要你代表我去和超市谈赔偿,更不会为了你把夏夕颜小姐炒掉。如果不是我得了健忘症的话,那么请你为你的无理言语向夏小姐道歉。”

    “我……”黄燕转头看着夏夕颜,不知道如何开口道歉。

    苏淡云惊讶地看着郑墨寒问道:“原来郑先生和我们夕颜认识啊。”

    郑墨寒刚想回答,夏夕颜冷冷地说:“不认识。”夏夕颜看到了郑墨寒倏然住口的尴尬,他惊异地看向她,目光中充满了疑惑,还有一些受伤的痕迹。她只觉得眼中越来越热,拼命地压抑着泪水以及在心里不断翻腾的怨恨和思念。

    苏淡云奇怪地看着郑墨寒。郑墨寒很快镇定下来,顺着夏夕颜的话说:“哦,可能是你们刚才有提到夏小姐的名字吧,难道是我听错了?”苏淡云努力回想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什么时候有说过夏夕颜的名字。不过她想尽快结束这里的事,对郑墨寒说:“哦,那郑先生,您能提一下您的要求吗?”

    “就按你们超市的规矩办吧,我没有更多的要求。”

    “那太谢谢您了。这样的话明天就请黄燕小姐去古北店办理换货手续,我会安排人员接待她的。夕颜,请郑先生在服务单上签字吧。”

    夏夕颜“哦”了一声,从包里拿出服务单和笔,走到郑墨寒面前,“郑先生,请签字。”

    郑墨寒一直看着她,慢慢地接过纸和笔,很快签了字,交还给她。他再次将目光停留在她脸上,似乎希望她也能用目光向他作出一种热情的回应,但她坚定地回避着他的目光,收起东西,走回苏淡云身边。

    夏夕颜跟在苏淡云和维修人员身后向门外走去,在玄关处看到那里摆了一束百合花,花儿还没有完全打开,叶瓣上留着水珠,应该是今天刚买的。她转过身看了一眼站在郑墨寒身旁的黄燕,淡淡地笑了笑说:“黄小姐,记住你家主人不喜欢鲜花的。”黄燕迷惑地看看她,又看看郑墨寒,郑墨寒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定定地凝望着相隔几步的她。

    自从在御翠豪庭见到郑墨寒后,整个下午,夏夕颜都心神不定。她希望郑墨寒会来找她,解释他的突然消失,却又害怕他出现在她面前,说着一些她不想听到的话。

    她就在这样的矛盾挣扎中耗费着时间,直到下班才发现有太多工作没有做,而不得不留下来加班。那天晚上,她是最后一个离开办公室的,苏淡云走过她身旁的时候笑着说还是第一次有人比她走得晚。

    走到大路上时,夜已很深,她觉得肚子很饿,但又怕吃完饭会赶不上最后一班地铁,正犹豫着,一辆汽车在她身旁停下,车窗徐徐摇下来,她看到郑墨寒坐在驾驶位置上,侧过头正看着她。她不得不走到他车子旁,内心一阵慌乱。

    郑墨寒说:“上车。”

    她站着没有动,他再次说:“上车。”她注意到他声音中的怒气和不容抗拒的力量。

    她打开车门,坐进车里,侧过身面向着他问:“有事吗?”

    他没有说话,眼中的愤怒却越发明显,他快速地发动汽车,车子笔直地在大路上奔跑起来。她不知道他为什么生气,迟疑地问:“你要带我去哪里?”她发现这个方向离她的家越来越远,同时也不是回御翠豪庭的路。郑墨寒依然没有说话,她只好不再询问,两个人就这样沉默地坐在一起,面前是一处又一处突然终止又不断延伸的夜色。

    终于郑墨寒停了车,夏夕颜不知道这是哪里,只觉得四周很安静,看不到人,也听不到任何声音。

    她看着郑墨寒,等待他说些什么。

    他转过身看着她,有火焰在眼中跳跃,他的声音不再是一贯的平静,带着责备,还有一些痛心,“我说过我不喜欢看到家里有陌生人,可是我一回来你就让我看到那么多人在我房间里吵闹;我说过你永远都不许炒掉我,可是这算什么?”

    郑墨寒从身后拿出一个信封,上面还粘着那张她写的便利贴。她转过头,可是他一把握住她的下巴,逼迫她回过脸,和他对视,他近乎怒吼着说:“看着我,回答我的问题。”她惊诧地看着他,从没见过他发这么大的火,郑墨寒在她的记忆里一直都是温柔而理性的。

    “你先放开我,好不好?”她语带请求,他慢慢松开手,但依然紧盯着她的眼睛回答:“好,不过,不许转过头去。”

    “我答应你就是了。”她已经从惊愕中恢复了平静,想了想回答,“我三月份已经没有为你做事了,不想白拿你的钱,还有那四千元,也不是我应得的,还给你也是应该的。”

    “那么,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我们不认识也是应该的吗?”他恨恨地问道。

    她看着他,想起她当时说那三个字时心中是如何充满着对他的怨恨。他突然离开,突然返回,无所谓承诺,不在乎解释,而她就应该不计前因,不管后果地永远微笑着守候他的任何决定吗?她的痛楚在慢慢扩散。

    “我只不过是给你做过一段时间的女佣,以我那样的身份也不配说认识你,我想说我们不认识对你对我都会比较好。”

    他沉默地看着她,突然用手握住她的肩膀,她意外地抬起头,不明所以。

    “夕颜,你是在怪我没有按时回来,对吗?如果你生气,可以告诉我啊,我会跟你解释的。不要把你的情绪都放在心里,你这个样子让我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她看到他的柔情还有心痛,看得很真切,有一瞬间,她甚至以为那是真的。

    原来郑墨寒和方卓一样,他所想的和他所做的事都和方卓一样。她内心一片冰冷,只觉得已经没有办法再和他坐在一起了,她只想着尽快逃离,否则她怕会沉溺在他的目光里。

    “你想让我告诉你什么?我不知道你说那种话是什么意思,我们的雇佣关系已经结束,现在已经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很感谢你为我介绍工作,如果我的话让你生气,你想让我辞职的话,那我也会接受,不会有任何怨言的。”

    郑墨寒放开了他的手,她从他眼中看到沉重的痛苦,还有一丝恐惧,这让她的心强烈地疼痛起来。她不明白为什么他会恐惧,可是她却很清楚地感觉到她愿意为他疼痛的心意,这让她为自己绝望。

    他的恐惧在眼中蔓延,那么迅疾,那么凶猛,像一场毫无预警的海啸。她听到巨大的风声在心头呼啸而过,爱上他,注定是一场劫难。

    “难道是我误会你了吗,我以为你喜欢我。”他那么软弱地问她,她几乎被他的语气打倒,不断在心里警告自己:夏夕颜,你发过誓的,再不会做第三者,再不会破坏另一个女人的家庭。终于她鼓起所有的勇气,用坚定的,没有一丝动摇的目光看着他说:“没有,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我为你做过的那些事,只不过是我想赚那份工资而已,别的,什么都没有。”

    她发现他在瞬间变得空洞,似乎此刻在她身旁的只是一团空气。他不再看她,所以她看不到他说这些话时的眼神,只感觉他声音中的虚弱,“有个女孩对我说,我伤了那么多人的心,总有一天会有一个人让我为她伤心的,没想到她的话这么快就应验了。我为我的失约道歉,如果你真的如你承诺的等过我的话,我的解释只有一句,那就是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不过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你的辞职,还有这些钱,我都收下了,你放心地在PMS做下去吧,只是那里做事压力很大,注意保护自己。现在,我送你回家吧。”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回去。”

    “既然我在这里已经没事可做,那我明天就回香港了,以后我们见面的机会很少,你连最后这点儿时间都不愿意留在我身边吗?”

    夏夕颜震惊地看着他,他的话让她非常悲伤,泪水慢慢地涌了上来。她连忙转过头,不让他发现,她怕如果他看到她的泪,再做一些什么举动出来,那样她所有的伪装都会被撕碎,所有的欲望都会疯狂滋长,最后,她将再次毁灭在一段黑暗的爱情里。

    幸好郑墨寒再也没有看她,直到她下车,站在窗外对他说再见,都再也没有看她一眼,也没有再对她说过任何话。

    第二天下午,夏夕颜接到Andrew的电话,Andrew说他们打电话给黄燕,黄燕回答已经不在那家做了,叫他直接找那家的主人郑先生,但黄燕给的郑先生的电话是个香港号码,他没法联系。夏夕颜想了想说:“那我试着找一下那位郑先生吧。”

    夏夕颜放下电话,随即拨通了郑墨寒上海的手机,其实从昨晚离开郑墨寒后,她一直都想拨这个电话,只是在用理智克制着自己的欲望,而现在Andrew为她找到了一个堂而皇之的借口,所以她再也不管自己的理智了。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好像郑墨寒也一直在等待她的电话一样。郑墨寒在那头轻声地“喂”了一声,夏夕颜刚想说话,听到话筒里传来催促旅客登机的广播,她心里一下子变得很空落,问:“你在机场吗?”

    “是的。”郑墨寒简单地回答,听不出任何的情绪。

    “我们门店的人联系黄燕,她说已经不在你那里做了。”

    “我把她炒了。”

    “那你的榨汁机怎么办?”

    “我都不回来了,还要榨汁机干什么?”

    “也对。”她的泪水又开始往上涌,这让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忧伤,“那祝你一路顺风。”

    他沉默着,她握着话筒静听着他的沉默。

    “夕颜,你没有别的话要对我说了吗?”他收起了冷漠,声音中多了一种期待。

    “我,我不知道还能说什么。”

    “留下我。”他坚定地说,她被他的话吓住了,怯怯地问:“你说什么?”

    “留下我。”他重复着,“如果你说让我不要走,我马上就回来。”

    她用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怕自己一不小心就真的说出那句话,她知道那样她这一天一夜的努力就全部白费了。

    话筒中再次传来催促登机的声音。郑墨寒轻声叹了口气,说:“我走了,你照顾好自己。”郑墨寒说完不等她再说什么就挂断了电话。夏夕颜听着电话中嘟嘟的忙音声,脑子里一片空白,她就那样呆坐着握着话筒,很久很久,连动一下的力气都没有。

    之后的那段时间,夏夕颜自然又是什么事情都做不了,这次她甚至连加班都没有心思。下班后,她站在街边,看着往来的车辆,内心竟然盼望着郑墨寒的汽车会再次在她面前停下。可是她的盼望注定是落空的,她知道郑墨寒现在应该已经到香港了,他再不会出现在她面前。

    她慢慢地向御翠豪庭的方向走去,从办公室走到那里一般需要半个小时的时间,可是这次她只用了二十分钟。一个人走路,没有对照物,所以越走越快。

    她站在公寓门口的台阶上,想起那一次她就是一个人坐在这里等他回来,虽然很害怕他会出事,可是也预感到他很快就会回来,所以那一次她有焦虑,但没有悲伤,和现在的她完全不同。

    夜已经完全黑了,门前只有她一个人傻傻地站在那里看着紧闭的铁门。她无所顾忌地哭泣起来,很多很多的泪滴落下来,多得她来不及擦拭。

    她不知道在那里站了多久,又哭了多久,只觉得全身僵硬,再也没有力气站立。她慢慢地转过身,然后她看见郑墨寒正站在她的身后,一脸震惊地看着她。

    她不敢置信,任由他一步步向她靠近,他伸出手抚摸她的泪水,她不敢动,担心那是一个幻境,是心中太强烈的盼望造就的幻境,只要她一动,他就会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回来过一样。

    她的泪水太多,让她看不清他的脸,但她感觉到他眼中有疼惜,还有巨痛。

    “既然来了,就上去吧。”他拉起她的手向里面走去。她什么意识都没有,任由他拉着坐上电梯,走进房间。

    他让她面对自己站着,仔细地看着她的泪水。

    “为什么把我推开,又一个人躲在这里哭呢,你不知道这样我会心疼吗?”

    真幻之间,她看不清自己,似乎连自己都已紧紧地嵌入了幻境,在那里按照自己的心意任意游走。

    “真的是你吗,你不是已经走了吗?”

    “我等待换登机牌的时候越来越不安,我发现自己很悲伤,这么多年来,我接受的教育一直是要求我用积极的态度对待生活中出现的问题,不能回避,更不能违背自己的本意。我带着行李走出机场,我要回来解决我的问题,我知道我的问题就是你,是你让我不安,让我悲伤,我想消除自己的这些负面情绪,所以,我回来再问你一遍:夏夕颜,你喜欢我吗?”

    夏夕颜脑子里一片晕眩,行为已经完全不受意志的控制,她想都没想就点了点头。

    郑墨寒狂喜地看着她,一把将她拥入怀里,用力地拥住她,像是怕她会改变答案。

    “为什么要骗我,折磨我却让你自己这么痛苦,为什么要做这种傻事呢?”

    “你说好只回去两个星期,可是为什么一直都不回来,为什么突然辞职,为什么跑去美国结婚?你不知道我在等你吗?我等得好辛苦,好害怕。”她在他怀里哭出了声,终于将心中的怨恨都告诉了他,再也无力隐瞒。

    他放开她,低下头看着她的脸,迷惑地问:“等一下,你说什么结婚?”

    “你不回来是因为要结婚对不对?”

    “谁告诉你的?”

    “郑太。我打你香港的电话,结果是郑太接的,她说你去美国筹备婚礼了。”

    他嘘了口气,如释重负一般,向她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原来你是因为这个在生气啊。妈妈一直想让我和Mendy尽快订婚,她曾经逼着我去美国求婚,但我没有照她的话去做,这让她非常生气。这次我主动对她说要去美国和Mendy谈一件事,她以为我是去商量订婚的事,而其实我是去和她谈分手。”

    “什么,分手?”

    “我爸爸是离婚后娶的我妈,我上面还有同父异母的哥哥和姐姐,他们都在公司里担任要职,只有我选择了艺术工作,其实我就是不愿意夹杂在家族争斗中,和他们起太多的冲突。但是妈妈一直担心我这么做,以后她和我会什么都得不到。Mendy的爸爸是亚太财团的主席,是我们公司最重要的商业伙伴,所以妈妈想通过我和Mendy的联姻,让我们这一支在家族企业中占有一席之地。我从美国回来后,和妈妈谈了一次,我告诉她我和Mendy分手了,也告诉她我已经辞去音乐学院的工作,我会按照她的意愿回到公司做她希望我做的事。她虽然有些气我没有和她商量就自作主张,不过总算也同意了。”

    她听完他的话,已经完全明白了他为什么会那么做,不过她还是想确认一下,问:“你和Mendy分手,放弃艺术,去做你不喜欢的工作,是为了我吗?”

    他微笑地看着她,回答:“你还不算笨嘛,我说过我需要时间安排一些事情,到我有能力给你承诺的时候,我会回到你身边。现在我要做的事都已经做完,终于可以自由地爱我想爱的人。”

    她大为震惊,原来这些日子,他为了她,竟然做了那么多事情。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难道我在你心里是编故事骗女孩子的色狼吗?”

    “为什么不告诉我,我不想让你牺牲那么多。”

    “如果我为了我妈和不喜欢的人结婚,那对我自己来说才是一种牺牲,是你救了我。”

    夏夕颜感觉依然站在云里,全身轻飘飘的,看不到大地。她迟疑地开口:“郑先生……”

    “你一定要那么叫我吗?”

    “那我叫你什么?”

    “你可以叫我的中文名字墨寒,或者和我妈一样叫我的英文名字Joe。”

    “我干吗要和你妈一样?”

    “因为从现在开始,你和我妈一起成为我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女人。”

    她内心很感动,幸福来得太猛,太快,充满了戏剧性。

    “你确定是我吗?你那么出色,而我那么平凡,你生在富人家,而我几个月前还在担心会不会被饿死。你甚至都没有说过喜欢我,就为我做了那么多事情,你以后会不会后悔?”

    “如果这是你担心的,那么我现在说还不晚吧。夏夕颜,我喜欢你。从小到大,我拒绝过无数的女孩,我以为我就像她们预言的那样根本不会爱,可是遇到你之后,我发现我不仅会爱,而且一旦爱起来,就那么强烈,根本停不下来。所以我非常确定自己的感情,如果你不想再让我痛苦,就忘记你刚才说的话,只管爱我,别的什么都不要去想。”

    她的泪水再次滑落下来,觉得他的声音犹如天籁,而他正是她生命中的天使。

    郑墨寒用手抬起她的脸,凝视着她的泪水,他靠近她,她看到他眼中的深情,和起伏的气息,慢慢闭上眼睛。她感觉到他的唇轻触到她的,像她曾经看过的那种白色的花瓣,柔软,清凉,带着微香。她用手环住他的颈部,回吻着他。

    黯淡的光影中,他们拥吻着,久久不愿分开。夏夕颜拥抱到自己的幸福,她不知道幸福是不是一种可以抱紧的东西,可是只要郑墨寒爱她,那她就一定可以幸福,她相信郑墨寒什么都做得到。

    郑墨寒和夏夕颜从古北店买了很多食物回家。

    郑墨寒说:“总算把你解决了,我现在肚子好饿哦,你要帮我做晚饭。”

    “郑墨寒先生,我现在已经不是你的女佣了,你不可以那样命令我做事。”她微笑着抗议。

    “说了不准你那么叫我。虽然不是我的女佣,但是我已经升你做我的女朋友了,把女朋友当女佣来用,是每个男人都有的嗜好。”

    她用力打他,他大笑着抓住她的手。

    “快放开我,否则怎么做饭啊?从昨天见到你开始,我都没怎么吃东西,我现在可以吃下十盘番茄炒蛋。”她挣脱出来。

    “傻瓜,以后有问题就直接问我,不许这样虐待自己,记住了没有?”他看着她,目光中充满了宠溺。

    “知道了。”她低下头,心底有柔情蜜意轻轻荡漾。

    吃完饭,她在厨房洗碗,他走过去从背后抱住她,在她的耳边说:“夕颜,我回来只是想看看你,我正在公司接受培训,所以还要马上回香港,不过你放心,这次我决不会让你找不到我。再给我一点儿时间好吗?我答应你,很快我们就会在一起,再也不分开。”

    她回过头看他。

    “墨寒。”她第一次叫他的名字,那两个字一说出口,脸上就泛起一片红晕。

    “怎么了?”他饶有兴趣地看着她的脸。

    她羞涩地低下了头,“没什么,只是不习惯这么叫你。”

    他将她转过来面对着自己。

    “可是我喜欢听你这么叫我,这说明你已经放下了心里的疑惑,准备好做我女朋友了,对吗?”

    “对,虽然不知道你会爱我多久,也不知道如果你不爱我了,我该怎么办。可是不管你以后要不要我,现在我都只想和你在一起,因为经过这一次,发现,我已经不能没有你了。”

    她勇敢地看着他,大胆地说出了内心的感受。

    夏夕颜一直都知道自己是个缺乏安全感的人,而她也不屑于去寻找让自己更安全的方式。曾经有一些东西从她面前消失,不知去向,她假装不在意,其实是无能为力,她早已习惯在颠簸中获取平衡,像个常年漂泊的船夫。

    可是郑墨寒,虽然他经常失踪,但又总是突然出现,他曾让她绝望,但又一直生出盼望。她在两极来回奔波,不知疲倦,因为只要他出现在她面前,她就能获得从未有过的安定,他让她变得乐观,变得更容易相信,虽然路途遥远,却好像他真的可以陪她到最后。

    “这就对了,心里想什么就要告诉我,不可以隐瞒,更不可以骗我,这样我们才不会有误会,我不允许我们之间有误会。”

    郑墨寒静静地看着她,他的宁静像是覆盖在溪水上的浮萍,指向不断流动的路径。

    “我永远都不会不要你,除非你不要我。”他平静又热烈地低语,面容郑重,像是在说一句誓言。

    他突然吻上她,静静的,浅浅的,然后越来越深入,他的舌尖突破她微合的齿缝,寻找着某一处相逢。她用手紧紧抱着他,他太高大,让她觉得即使用尽全力,也无法完成这个拥抱,这成了她心中的一丝缺憾。但她依然可以感受到完整的他,他体内血液的流动,脉搏均匀震颤,有绵密的情感缱捲其间,这让他的身体变得温暖而带着侵略性。

    她再次叫他的名字:“墨寒。”他微微战栗,呼吸急促起来,额头有零星的汗珠渗出。

    他抱起她走进卧室,将她斜放在床上,然后躺在她的身边继续吻她。

    片刻,她听到他低声说:“对不起,我一下子情不自禁,你没有生气吧?”

    她摇摇头,抚摸他深邃的眼睛,英挺的鼻梁,薄薄的双唇。她知道他其实已经尽全力控制住了自己。

    “你累了,睡一会儿吧,我帮你倒杯水。”她走到厨房,从净水龙头上为他倒了一杯水,然后回到房间。

    他从她手中接过杯子,放回桌上。

    “夕颜,今天留在这里好吗?我保证不会再发生什么了,我只是希望明天一醒来就可以看到你。”

    “嗯。”她点点头,他拉起她的手,将她拥入怀中。

    她静静地躺在他怀里听着他的心跳声,那一刻月正明,夜已深,一切清凉如水。时光像一座不容亵渎的雕塑,让人观赏,或者膜拜,心怀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