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七十八章·狂士
不适合的时间，不合适的地点。
宿醉醒来之后，姬龄没有吃饭，告诉姬龄他准备去找章恪，然后就骑马走了。
姬龄的脑袋变得更加疼痛，不过，在喝了一碗醒酒汤之后就变得好多了，视野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主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鱼忐忑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姬龄瞅着青鱼道：“昨夜我喝多了，发生一些事情，现在只好想些办法善后，昨夜你不在府上吗？”
青鱼抬起头看着姬龄道：“没在！”
姬龄又喝了一口醒酒汤苦笑道：“看来有人支开了府上的人，青鱼你去查查，昨夜是值守，将他贬出府，此生不得录用。”
“谁敢算计主上？”青鱼的声音有些尖。
姬龄摇头道：“不敢确定，不过不紧，将昨夜值守的人，赶出府旨在警告别有用心之人。”
“主上，这么做是否会牵连让无辜之人？”
姬龄皱眉道：“不要紧，按照玄麟府律法，昨夜值守的人，无故放人进来，已经是违反我定下的规矩了，哪怕是依照律法，也可以治他们的罪，介时就不是罢黜官职就能解决的了。”
青鱼低俗应诺，虽然她很想问到底昨天晚上出了何事，但在看见主上低沉着脸，也不敢开口，以免惹得主上不高兴。
姬龄出门找到章恪，让章恪去打探楚国淑女的态度和他家臣的态度，章恪虽然不知道姬龄其中的深意，但他还是会按照姬龄吩咐的去做。
青鱼按照姬龄的吩咐，将昨夜值守的侍卫、家仆、侍女通通赶了出去，并且还叫了其他家仆围观，以此来达到威慑的作用。
虽然姬龄只是将这些侍卫、家仆赶出去，但在这个贵贱有别、尊卑有序的时代，这无异于在告诉外人，这些家仆有背主之举，无论他们到底做没有做，他们都不可能被其他士卿贵族接受了。
他们会被这个时代吞没，最终死在荒野里、奴隶市集上。
虽说这是不仁道的，但在他们选择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接受背叛主人的代价。
这是公平的，这也是这个时代运行的规则。
五月初，姬龄许是做了亏心事，姬龄一连七日，都在郡内巡游农事，终于在五月中旬，他方才返回府中，还未洗净一身戎马疲惫，来自四面八方的使者就挤满了长垣郡府。
本月夏雨断断续续的，黄河水位不断下降平复，来自墨麒麟的消息终于汇集到姬龄手中。
传来消息有，晋国六卿已经开始发生流血事件，齐国晏婴病逝，秦国秦伯薨，秦国几位公子，未争夺国君之位，已经在相互征伐，甚至在宗庙差点动起了刀兵，鲁国季氏已经彻底主政鲁国。
天下越来越乱了，宋国、曹国、卫国等小国，虽然看似和平，但实则也是内有隐患。
各国诸侯、国内士卿大夫，无需远行，就望晋国，无需看烽火狼烟，仅通过六卿之争，便可知晓腐朽的周礼已经无法制约诸侯、贵族，大周气运将尽。
而面对无能的天子、国君，士卿们又怎会对周礼保留敬畏之心？
天下大乱，天子、诸侯的世袭罔替的权威正在被野心勃勃的士卿们挑战着，面对朝堂乱象丛生，庸者凭借着巴结当权谋得高位，各国士子纷纷逃往他国，只求能一展胸中的抱负。
其中挤满玄麟府、司寇府的宾客有的来自秦国，有的来自晋国，还有人来自燕国、齐国、楚国，难以胜数。
张瑞首先接见了来自秦国的士子，即西鄙之秦。
来人是甘氏族人，是甘氏之中，声名、才学杰出的士子。
姬龄很郑重的请其入座，随后率先说道：“自秦伯襄护送周王室东迁以来，
秦人受封于西原，历代秦伯皆奋力拼搏，励精图治，方才有了穆公之业，只是后人无德，却妄行废立之事，使得后人不断效仿，更有甚至者言行激烈……
如今更是不顾手足亲情，自相残杀，使得秦国内有倾覆社稷之危，外有亡国灭族之险，实乃令人惋惜穆公之业，竟毁于此！”
甘傧立即起身，恭敬的向张姬龄行礼，问道：“傧久闻司寇义气振奋，志节高远。如今礼制崩坏，大夫不以事君为荣，而以窃权为喜，如此下去，天下势必只会陷入更加混乱之中，傧久久思之，唯辅佐明主，整顿兵车，广施善政，尊王讨贼！陈兵待发，以挽将倾，并匡社稷！”
姬龄惊呆原地！
尊王讨贼！整顿兵车！
听起来大义凛然，然事实上却是以下叛上，公然践踏周礼！
这甘傧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啊！
就连此时的六卿、季氏，也不敢公然废除国君，叫嚣着要‘尊王攘夷’，这甘傧竟然敢当众所有人的面，唆使姬龄行使君权。
果然此话一出，不止姬龄的家臣们纷纷指着甘傧的鼻子谩骂，更有儒生当即准备拔剑，当场斩杀甘傧。
姬龄连忙拦着拔剑的儒生，并对他道：“先生此言，太多激烈，龄不敢受，也不敢采纳。”
卫傧一伸手，制止了姬龄说话。
“司寇！诸位！且听我说完，当今之世，且不闻鲁国三桓三分公室、四分公室，季氏以臣逐君，鲁昭公奔逃国外，死不能归乡；这之后邑宰坐大割据，阳虎以陪臣执国命，为政者见识浅薄，苛政遍布全鲁，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肉食者鄙，礼乐在朝堂上、在钟鸣鼎食之家已经崩坏殆尽，是时候在四野复兴了。
世卿世禄也该结束了，世袭的士卿们，并不会忠于国君，他们只求自己的私利，和子孙依旧位居高位，掌国家社稷之权柄。在我看来，天下大乱，即是危机，也是机遇，若一国君臣能善待民众，振兴邦国者，无论其最初身份是卿、士大夫、还是士，人人皆可登庙堂，立鼎簋，奏雅乐！
有道是：天下神器，唯有德者居之！”
此话一出，儒生们更是用一种看乱臣贼子的眼神盯着甘傧，而后悄悄打量着姬龄。
宿醉醒来之后，姬龄没有吃饭，告诉姬龄他准备去找章恪，然后就骑马走了。
姬龄的脑袋变得更加疼痛，不过，在喝了一碗醒酒汤之后就变得好多了，视野似乎都变得清晰起来。
“主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青鱼忐忑良久还是问了出来。
姬龄瞅着青鱼道：“昨夜我喝多了，发生一些事情，现在只好想些办法善后，昨夜你不在府上吗？”
青鱼抬起头看着姬龄道：“没在！”
姬龄又喝了一口醒酒汤苦笑道：“看来有人支开了府上的人，青鱼你去查查，昨夜是值守，将他贬出府，此生不得录用。”
“谁敢算计主上？”青鱼的声音有些尖。
姬龄摇头道：“不敢确定，不过不紧，将昨夜值守的人，赶出府旨在警告别有用心之人。”
“主上，这么做是否会牵连让无辜之人？”
姬龄皱眉道：“不要紧，按照玄麟府律法，昨夜值守的人，无故放人进来，已经是违反我定下的规矩了，哪怕是依照律法，也可以治他们的罪，介时就不是罢黜官职就能解决的了。”
青鱼低俗应诺，虽然她很想问到底昨天晚上出了何事，但在看见主上低沉着脸，也不敢开口，以免惹得主上不高兴。
姬龄出门找到章恪，让章恪去打探楚国淑女的态度和他家臣的态度，章恪虽然不知道姬龄其中的深意，但他还是会按照姬龄吩咐的去做。
青鱼按照姬龄的吩咐，将昨夜值守的侍卫、家仆、侍女通通赶了出去，并且还叫了其他家仆围观，以此来达到威慑的作用。
虽然姬龄只是将这些侍卫、家仆赶出去，但在这个贵贱有别、尊卑有序的时代，这无异于在告诉外人，这些家仆有背主之举，无论他们到底做没有做，他们都不可能被其他士卿贵族接受了。
他们会被这个时代吞没，最终死在荒野里、奴隶市集上。
虽说这是不仁道的，但在他们选择背叛自己的时候，他们就必须要接受背叛主人的代价。
这是公平的，这也是这个时代运行的规则。
五月初，姬龄许是做了亏心事，姬龄一连七日，都在郡内巡游农事，终于在五月中旬，他方才返回府中，还未洗净一身戎马疲惫，来自四面八方的使者就挤满了长垣郡府。
本月夏雨断断续续的，黄河水位不断下降平复，来自墨麒麟的消息终于汇集到姬龄手中。
传来消息有，晋国六卿已经开始发生流血事件，齐国晏婴病逝，秦国秦伯薨，秦国几位公子，未争夺国君之位，已经在相互征伐，甚至在宗庙差点动起了刀兵，鲁国季氏已经彻底主政鲁国。
天下越来越乱了，宋国、曹国、卫国等小国，虽然看似和平，但实则也是内有隐患。
各国诸侯、国内士卿大夫，无需远行，就望晋国，无需看烽火狼烟，仅通过六卿之争，便可知晓腐朽的周礼已经无法制约诸侯、贵族，大周气运将尽。
而面对无能的天子、国君，士卿们又怎会对周礼保留敬畏之心？
天下大乱，天子、诸侯的世袭罔替的权威正在被野心勃勃的士卿们挑战着，面对朝堂乱象丛生，庸者凭借着巴结当权谋得高位，各国士子纷纷逃往他国，只求能一展胸中的抱负。
其中挤满玄麟府、司寇府的宾客有的来自秦国，有的来自晋国，还有人来自燕国、齐国、楚国，难以胜数。
张瑞首先接见了来自秦国的士子，即西鄙之秦。
来人是甘氏族人，是甘氏之中，声名、才学杰出的士子。
姬龄很郑重的请其入座，随后率先说道：“自秦伯襄护送周王室东迁以来，
秦人受封于西原，历代秦伯皆奋力拼搏，励精图治，方才有了穆公之业，只是后人无德，却妄行废立之事，使得后人不断效仿，更有甚至者言行激烈……
如今更是不顾手足亲情，自相残杀，使得秦国内有倾覆社稷之危，外有亡国灭族之险，实乃令人惋惜穆公之业，竟毁于此！”
甘傧立即起身，恭敬的向张姬龄行礼，问道：“傧久闻司寇义气振奋，志节高远。如今礼制崩坏，大夫不以事君为荣，而以窃权为喜，如此下去，天下势必只会陷入更加混乱之中，傧久久思之，唯辅佐明主，整顿兵车，广施善政，尊王讨贼！陈兵待发，以挽将倾，并匡社稷！”
姬龄惊呆原地！
尊王讨贼！整顿兵车！
听起来大义凛然，然事实上却是以下叛上，公然践踏周礼！
这甘傧好大的胆子，好大的野心啊！
就连此时的六卿、季氏，也不敢公然废除国君，叫嚣着要‘尊王攘夷’，这甘傧竟然敢当众所有人的面，唆使姬龄行使君权。
果然此话一出，不止姬龄的家臣们纷纷指着甘傧的鼻子谩骂，更有儒生当即准备拔剑，当场斩杀甘傧。
姬龄连忙拦着拔剑的儒生，并对他道：“先生此言，太多激烈，龄不敢受，也不敢采纳。”
卫傧一伸手，制止了姬龄说话。
“司寇！诸位！且听我说完，当今之世，且不闻鲁国三桓三分公室、四分公室，季氏以臣逐君，鲁昭公奔逃国外，死不能归乡；这之后邑宰坐大割据，阳虎以陪臣执国命，为政者见识浅薄，苛政遍布全鲁，狗彘食人食而不知检，涂有饿莩而不知发。肉食者鄙，礼乐在朝堂上、在钟鸣鼎食之家已经崩坏殆尽，是时候在四野复兴了。
世卿世禄也该结束了，世袭的士卿们，并不会忠于国君，他们只求自己的私利，和子孙依旧位居高位，掌国家社稷之权柄。在我看来，天下大乱，即是危机，也是机遇，若一国君臣能善待民众，振兴邦国者，无论其最初身份是卿、士大夫、还是士，人人皆可登庙堂，立鼎簋，奏雅乐！
有道是：天下神器，唯有德者居之！”
此话一出，儒生们更是用一种看乱臣贼子的眼神盯着甘傧，而后悄悄打量着姬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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