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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三十九章·孔子世家

    孔丘这半生活的太压抑了,尽管他不承认,尽管他表现出来的都是对人的温文尔雅,笑口常开,清风淡然,君子玉暖,但他真是太压抑了。

    压抑不是因为自己的政治抱负没有实现,而是因为人心的丧乱。

    丧乱的让他孔丘看不到世人未来的希望。

    每到深夜里,他总会披衣坐起,望着天上的寒星,长叹哀愁,久久不语。

    他可以为自己看的开,为自己放的下,可是要让他学着老子为世人的未来“看开与放下”,他孔丘做不到啊,真的做不到!

    本以为在卫国他会得到卫灵公的重用,可卫灵公不仅没有重用他,就连现任卫君都未曾重用他。

    孔丘发须鬓白,他已经感觉到自己的时光和生命在流逝,他的理想还没有得到实现,却已经老了。

    所以当故友来访时,孔丘心中是极为高兴的。

    在匆匆赶回庄园后,孔丘甚至来不及更衣,面见正常,公冶长、姬龄等一众弟子作陪。

    两人相互见礼。

    “仲尼,好久不见了!”

    “是啊,伯凭你我自上次分别以后已有十年没有见过了吧!”

    “想我与仲尼相识时,那时的仲尼还是一个少年,虽然学识名声不如现在,但仲尼却是那样引人注目。”

    “当年,我母亲刚刚过世,我听闻季氏飨士(邀请士人赴宴,赐予酒肉,其主要目的为选士),欲赴,结果被阳虎阻拦。”

    “阳虎此贼,妒忌贤能,谄媚献上,当年若不是他阻拦,仲尼可能早已成为鲁国执政了,鲁国也得到了有效治理。”

    姬龄在一旁默默听着,不由好奇当年阳虎阻拦夫子赴宴之事。

    姬龄向公冶长询问道:“子长师兄,夫子当年还被阳虎阻拦过吗?”

    公冶长点了点头,对姬龄道:“此事说来话长,那时的季氏还是季平子主管季氏,夫子当年在守孝时,听闻季氏光邀鲁国贵族,就连士人也在此列,可夫子当时才刚刚继承士的爵位,所以季氏没有邀请夫子,夫子听闻后,很是生气,自行以士的名义赴宴,结果在来到季氏府门,被阳虎拦了下来。

    阳虎言,你没有邀请,也非士人,不能赴宴,季氏邀请的是士人,不是低贱的吹鼓手。

    后来夫子据理抗争言,我非贱人,我父乃勇力闻名于世的士人,我继承了父亲的士人爵位,所以我也是堂堂正正的士人!今天季氏广邀士人赴宴,如果我不来即为不礼,可我来了,却被你拒之于门外,这便是你不知礼!说完,夫子愤然离去。”

    这件事情姬龄倒是第一次听说,不过想来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所以被后世的儒家弟子隐去了

    孔丘与老友正常,开始不断回忆过去,二人相谈甚欢,姬龄和公冶长甚至觉得夫子今天极为高兴。

    说来,正常也是在阳虎阻拦孔丘入府,见识了孔丘的风采,认为他虽身处落魄,可士大夫不屈的精神却在他的身上得到了继承。

    此后正常数次曾来拜访,两人一来二去,也就相熟。

    后来孔丘跟随鲁国太师、师襄求学,到了孔丘二十六岁时,他已经子鲁国很有名了。

    而正常也在季氏开始展露头角,后来到了季桓子时期,正常深受季桓子信任,甚至托孤于他。

    季氏是鲁国最大的贵族,他家要举办一场盛大的宴会。想必鲁国所有贵族都收到了邀请,包括等级最低的“士”,都可以去参加。

    要知道,这季氏,可是世世代代掌控鲁国朝廷的贵族。

    它的地位,就跟“挟天子以令诸侯”的曹操的地位差不多。

    所以,对鲁国的小贵族们来说,能参加季孙氏的宴会,是件很荣幸的事,更别说孔子这种贵族新人了。

    收到邀请,就意味着季氏承认了孔子的贵族身份,这很重要。

    同时呢,这也给了他第一次参加贵族社交的好机会,孔子自然非常珍惜。

    《孔子世家》记载,孔子这次去参加宴会的时候,身上还穿着丧服。

    但不是所谓披麻戴孝的、那种很隆重的丧服,而是最低级的,只在腰里系着一条白布带子。

    或许是因为孔丘穿得很寒酸,所以被阳虎鄙视了!

    此事之后,孔子一直在思考自己为何遭拒?

    阳虎的行为,无异于挫伤了少年孔丘的自尊心,他认为自己是士,可别人不认可他这个士!

    因此孔丘一辈子都极为希望自己这个士,很受到认可!

    看来夫子,对于周礼的执着,原因来自于阳虎早年的刺激。

    孔子祖上不是鲁人,而是宋国的第五任国君宋湣公的五世孙,孔父嘉,位至大司马;宋国的始封君是商纣王的长兄微子启。

    一日,宋国太宰华督心情不错也去郊外游玩了,忽然对面驶来一辆车,那车中女子恰巧掀起了车幔,只是这一眼,华督彻底惊呆了,回去之后日思夜想,茶饭不香。究竟这车里坐的是哪家的女子,她就是当时宋国大司马孔父嘉的继室——魏氏。

    太宰华督贪念魏氏的美貌,他终于想到了一个办法,那就是在国中制造舆论说:国君都是因为听了大司马的话才会频繁发动战争,昨天的会议已经决定起兵伐郑,所以孔父嘉又在检阅兵车了。

    士兵们一听又要打仗,人人恐惧,三三两两不一会儿都聚集在太宰门前诉苦,华督故意将门紧闭,等待时机。

    眼见人是越聚越多,气氛越来越紧张,华督知时机已到,便佩剑而出,清清嗓子开始演讲:大司马主张用兵,劳民伤财,国君偏信于他,三日之内又要伐郑了,宋国百姓有什么罪,要受如此劳苦……一番激动人心的演讲结束,激得众军士人人高喊“杀”“杀”“杀”,拥着华督就冲向了孔父嘉的私宅。

    黄昏将尽,孔父嘉正在室内饮酒,忽报太宰到门有要事相商,于是忙整衣冠出堂迎接,刚一开门,军士蜂拥而入,可怜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已人头落地。

    孔氏家财被众军士掳掠一空,孔父嘉只有一个儿子,名叫木金父,当时还小,由家臣抱走逃奔到了鲁国,后来就以字为氏,曰孔氏,孔子便是孔父嘉的后代。

    华督终于抢到了魏氏,登车而去,然而魏氏是一位刚烈的女子,在车中自杀了。

    真是白忙乎一通,为此更是激怒了国君,华督索性一不做二不休,连殇公也杀了,从郑国迎回了公子冯继位,是为宋庄公。

    随后孔氏在鲁国不断衰弱,甚至有四代人沦为庶民,到了孔父,叔梁纥因立有军功,被封为大夫,重回士这个阶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