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富时一杯酒，贫处两嘴毛
这一天，梨山派的弟子华半山和水从一像往常那样来到了尤家镇。
他们资质平庸，又是一起入的门，所以交情深厚，默契非凡。比如这几年来，外出采购门派所需的物资时，他俩就总是形影不离。
而这一次，他们来到尤家镇除了完成门派的任务，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和唐家堡的二公子交易妖兽。
第一次见面时，其实华半山就看出那位二公子气宇轩昂，定非普通人家。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论你多么得达官显贵，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
而他华半山就不一样了，他是修炼者！是仙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
虽然师父说，他二人资质平庸，可能也没有什么的大的成就，但华半山对此并不在乎。因为自己有了修炼地资质，总比那些没有的人强吧？
接着两人就骗那个二公子交出妖兽，可是这家伙居然手上没东西。没东西也就算了，他还口出狂言，要把妖兽抓了，今天带过来！
当时华半山的心中是冷笑连连。
妖兽岂是那么好抓的？他也是跟在师叔后面见识过的，当时那头妖兽山猪，力气大的惊人，一下子就把一人粗的大树给撞断了！
所以他是不相信这二公子能把东西带过来的。
想着想着，华半山喝了一口酒，但随即“呸呸呸”地吐出了来：“这什么玩意？这也能配叫酒？”
伙计连忙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真对不住啊，二位老爷，咱们这酒哪有你们山里的好呢？”
然而这话像是踩到了水从一的尾巴，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知道我们喝不惯，你还敢给我们上这东西？”
水从一猛地一踹，那伙计就倒飞出去，砸倒了好几张桌椅。
看着伙计“哎哟哎哟”地吸着凉气，腿脚极不利索地爬了起来给自己这边磕头，华半山开心极了。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兄弟这么生气。就在昨天，水从一在冥想的时候睡着了，人虽然盘坐在蒲团上有模有样的，但实际上头已经止不住地向下磕了。
而华半山就这么看着，他想看看什么时候师父会发现。
结果“噗通”一声，水从一栽在了地上。众弟子哈哈大笑，唯有师父气得不行，最后罚走了他这个月的所有灵石。
没了灵石，水从一也就买不起酒了，买不起酒他的唯一乐趣就没了。
华半山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水从一，笑着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哎呀，水兄何必如此动怒呢？坐下吧，坐下吧，这钱都花了，酒不喝完岂不是白买了？再说了，这酒还是我买的呢，水兄给个面子吧？”
说着，华半山托起酒坛，在水从一面前晃了晃。
下一刻，水从一就接过酒坛，狠狠地朝那和伙计头上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酒坛破碎，伙计趴在地上没了声。
华半山笑了，他怎会不了解自己兄弟的脾气呢？他当然是故意的。但是他非常喜欢看到这些蝼蚁被碾进土里的画面……
“哼。”水从一仍不解气，目光凶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你们也想像他那样吗？还不快滚！”
四座惊醒，纷纷逃走了。但有一个人却走了进来，那就是赵之遥。
“哦？你是那个谁来着？都准备好了吗？”水从一眉毛挑了挑，问道。
“那是自然，二位大人，请随我来。”赵之遥瞟了一眼二人身后的一片狼藉，站在阳光下淡淡回道。
华半山一开始还有点扫兴，但听到这个狗屁二公子居然真的准备好了，不仅又来了兴致。
三人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的正中央放着一辆板车，车上盖着一层黑色的布，但尽管如此，华半山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凶煞的妖力。
“这是什么妖兽？”水从一率先开口问道。
“回大人，这是一只妖虎。”
华半山半信半疑，他刚想走上前去掀开黑布，但却被水从一用手拦了下来。他看着赵之遥，抬了抬下巴，示意赵之遥去掀开黑布。
赵之遥面无表情，走到了板车前，缓缓地掀开了黑布。
于是，华半山和水从一的眼睛瞪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老虎——当然应该说是妖虎，它那健壮的四肢线条即便是死了也依然清晰可见。
“你……你一个人弄死的？”华半山有些不可置信。
水从一见兄弟有些“失态”，赶忙假装咳嗽了两声，道：“作为一个凡人，你还有点本事。但这妖虎的血流失了很多，而且也不新鲜了，这样可换不了几个灵石啊。”
他故意流露出很是可惜的语气。
华半山顿时领会了好兄弟的意思，也跟着说道：“是啊，而且皮毛还被割破了，真是可惜了，不然我们可以给你换五块灵石的，现在的话……”
水从一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一个“三”的样式。
“……只能给你三块灵石了。”
赵之遥确实不清楚这妖虎能换多少灵石，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来眼前两人的诡计。于是他按照计划好的，给妖虎重新披上了黑布，并从妖虎的身下抽出了佩剑。
这个动作瞬间给华水两兄弟吓了一激灵。
他俩紧紧盯着赵之遥，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但想象中的战斗并没有发生，赵之遥只是笑着抱拳道：“小子多谢二位大人宽宏大量，三块灵石足够了！”
华半山从怀中掏出了三枚灵石，扔向了赵之遥。那是三枚鸽子蛋大小的蓝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赵之遥接住了其中的两枚，还有一枚掉到了地上。他赶紧弯腰寻找，却发现那灵石掉到了板车下面。于是没有丝毫犹豫，赵之遥伏下身来，爬进了板车下面，弄得灰头土脸的才捡到了那枚灵石。
钻出板车底下后，赵之遥把那枚灵石狠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最后一脸感激地揣进了怀里。
看到这个所谓的唐家二公子这般德行，华水二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他们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刚刚是自己多虑了。”
“多谢二位大人，多谢！”赵之遥道完谢作势要走。
但水从一伸手拦住了他：“慢着，你这就想走了？”
赵之遥一脸疑惑：“额，是啊……哦，瞧我，我还没给二位大人把东西送到位呢！”
水从一翻了个白眼，收回了手：“下回长点记性。”然后带头走出了巷子。
华半山也冷哼一声，像是在发泄方才自己的怯意：“快跟上来。”
随后两人就依次走出了巷子，留下了面无表情的赵之遥推着板车。
由于二人是带着采购任务的，所以让赵之遥把妖虎推到了采购物资的旁边并绑好黑布后，就让赵之遥离开了。
当然，赵之遥并非真的离开了，而是秘密地跟在了华水二人的身后，来到了一片丛林中。
“这妖虎的血可以配成灵药，这妖虎的肉可以制成灵餐，还有这皮，这骨头，哈哈哈哈！”
“嘿嘿，瞧给你乐的。”
华半山不屑地嘲笑了一句身旁高呼的水从一。不过实际上他内心的激动，有过之而不及！
他非常清楚，这头妖虎将会换来巨大的财富！光是妖血就可以卖上数百灵石，更别提其他的部分了……想着想着他也乐了起来，这可是几百灵石的财富啊！
看看以前的自己，节衣缩食，简直是太失败了！
等自己以后有了这么些灵石，完全可以大手大脚的过日子了！
比如说，门派里的梨花酿，半枚灵石一坛，实在是贵的出奇！他辛辛苦苦跑这一趟，也不过只能领到五枚灵石。所以每次喝梨花酿，那都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品尝。
现在就不用了，他可以开怀畅饮，喝到爽，喝到吐！
想到这，华半山不禁开口道：“水兄啊，等回去之后，我请你喝梨花酿喝到吐，哈哈哈哈！”
水从一也哈哈大笑：“好啊好啊！等我回去了，我请你吃这虎肉，还能和杨师姐美美地睡上一觉！”
两个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声突然断了。
声音戛然而止了。
马车的车轮也停下了。
“我请水从一喝酒，是因为卖了妖虎之后我就有钱了呀，他为什么要请我呢？”
“我请华半山吃肉，是因为卖了妖虎之后我就有钱了呀，他为什么要请我呢？”
华半山和水从一，你看我我看你。
“你请我吃肉？你哪来的钱？”华半山皱起了眉头。
“你请我喝酒？你又是哪来的钱？”水从一伸直了脖子。
猛然间，二人都明白了。
他俩几乎同时叫道：“你想卖了妖虎，把钱私吞了？！这明明是我的妖虎！”
华半山眉毛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你好意思私吞？没有我，你今天还有酒喝？”
水从一的脖子涨得通红：“你好意思私吞？没有我，你能把妖虎压到三颗灵石？”
“你……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华半山，老子现在没了灵石，你这个做兄弟的不得让着点给我吗？”
“好一个兄弟，好一个让着你！你没了灵石，难道是我的问题吗？凭什么我要让给你几百灵石？”
“就凭我帮你帮了这么些年！哪次外出采购我们的评价不是优？还不都是我砍价砍出来的？”
“就你？还砍价？那你知不道你每次砍价砸坏了多少东西，打伤了多少人？我回头还要重新找店家商量，你知道我低声下气的难处吗？”
“不过是些凡人，有什么好难处的？而且为什么不能打了？我可是修炼之人！”
“哼，总之，你就是要独吞呗？！”
“你想怎么样？！”
华半山越想越气不过，站起身来对着水从一就是一脚，把他蹬下了马车。水从一也没料到这个家伙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所以刚才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直到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
“我跟你拼了！”水从一怒火中烧，他拔出佩剑就是一通乱砍。
关键时刻，华半山也掏出佩剑，却并不躲闪。他知道水从一这个人经常在修炼上半途而废，难以坚持到底，所以不论是修行还是剑术，那都是半吊子。而反观自己，则每次修炼都不会落下，虽然有时候对师叔说的东西一知半解，但起码他在梨山派里也算是个实力中等的弟子。
所以要论打架他还真没怕过水从一！
华半山找准机会，对着水从一胡乱挥舞的剑就是一挑，就把那柄剑挑飞了出去。水从一顿时惊慌，赶忙后退以防被攻击。
但华半山并没有追击，他只想狠狠地羞辱一番在他看来不自量力的水从一，于是道：“水从一啊水从一，你平时练剑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恐怕师父身边的仙鹤都要比你会使剑吧哈哈哈哈！”
他边嘲笑边走下马车，朝着对方步步逼近。
水从一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他也清楚，不拿到剑，自己是没法赢的，而且拿到了剑之后，他还可以用那一招……
想到这里，水从一也不顾身后，径直跑向自己的剑去。华半山见状也不阻拦，因为他觉得水从一这种实力，拿不拿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拿了剑，这家伙胆子变得更大了，还等容易弄伤自己吧哈哈哈哈！”华半山心里大笑。
等水从一背对着华半山从地上拔起了剑，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笑容——一种诡异的笑容。他偷偷并拢了右手两指，念念有词，随即指尖浮现点点荧光！
水从一慢慢地将这荧光朝剑上抹去，这荧光果真像是药膏一样附在了剑上！
他得意极了。
这招名为“梨池洗剑”，是他在师父亲自传授时学会的，那一次他听得意外认真，因为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仿佛自己天生就会这一招，当场就成功了。
但也许是自己的资质太差了，灵力太少了，成功后剑刃上只有浅浅的一层荧光，而不像那些资质好的弟子，成功后剑刃上有一指宽的亮光……
所以他即便是第一个成功的，却没有任何人发现，没有任何人！
“但现在不同了……华半山，你将会是第一个见识到我这剑光的人……”水从一压抑着声音，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他笑着，嗜血，而癫狂……
他们资质平庸，又是一起入的门，所以交情深厚，默契非凡。比如这几年来，外出采购门派所需的物资时，他俩就总是形影不离。
而这一次，他们来到尤家镇除了完成门派的任务，还有一件事——那就是和唐家堡的二公子交易妖兽。
第一次见面时，其实华半山就看出那位二公子气宇轩昂，定非普通人家。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不论你多么得达官显贵，最后还不是一抔黄土？
而他华半山就不一样了，他是修炼者！是仙人！是可以长生不老的！
虽然师父说，他二人资质平庸，可能也没有什么的大的成就，但华半山对此并不在乎。因为自己有了修炼地资质，总比那些没有的人强吧？
接着两人就骗那个二公子交出妖兽，可是这家伙居然手上没东西。没东西也就算了，他还口出狂言，要把妖兽抓了，今天带过来！
当时华半山的心中是冷笑连连。
妖兽岂是那么好抓的？他也是跟在师叔后面见识过的，当时那头妖兽山猪，力气大的惊人，一下子就把一人粗的大树给撞断了！
所以他是不相信这二公子能把东西带过来的。
想着想着，华半山喝了一口酒，但随即“呸呸呸”地吐出了来：“这什么玩意？这也能配叫酒？”
伙计连忙愁眉苦脸地走了过来：“真对不住啊，二位老爷，咱们这酒哪有你们山里的好呢？”
然而这话像是踩到了水从一的尾巴，他腾地一下站了起来：“知道我们喝不惯，你还敢给我们上这东西？”
水从一猛地一踹，那伙计就倒飞出去，砸倒了好几张桌椅。
看着伙计“哎哟哎哟”地吸着凉气，腿脚极不利索地爬了起来给自己这边磕头，华半山开心极了。
他知道为什么自己的好兄弟这么生气。就在昨天，水从一在冥想的时候睡着了，人虽然盘坐在蒲团上有模有样的，但实际上头已经止不住地向下磕了。
而华半山就这么看着，他想看看什么时候师父会发现。
结果“噗通”一声，水从一栽在了地上。众弟子哈哈大笑，唯有师父气得不行，最后罚走了他这个月的所有灵石。
没了灵石，水从一也就买不起酒了，买不起酒他的唯一乐趣就没了。
华半山看着正在气头上的水从一，笑着对他招了招手，示意他坐下：“哎呀，水兄何必如此动怒呢？坐下吧，坐下吧，这钱都花了，酒不喝完岂不是白买了？再说了，这酒还是我买的呢，水兄给个面子吧？”
说着，华半山托起酒坛，在水从一面前晃了晃。
下一刻，水从一就接过酒坛，狠狠地朝那和伙计头上砸了过去。
“哗啦”一声，酒坛破碎，伙计趴在地上没了声。
华半山笑了，他怎会不了解自己兄弟的脾气呢？他当然是故意的。但是他非常喜欢看到这些蝼蚁被碾进土里的画面……
“哼。”水从一仍不解气，目光凶恶地扫视了一圈周围的人，“你们也想像他那样吗？还不快滚！”
四座惊醒，纷纷逃走了。但有一个人却走了进来，那就是赵之遥。
“哦？你是那个谁来着？都准备好了吗？”水从一眉毛挑了挑，问道。
“那是自然，二位大人，请随我来。”赵之遥瞟了一眼二人身后的一片狼藉，站在阳光下淡淡回道。
华半山一开始还有点扫兴，但听到这个狗屁二公子居然真的准备好了，不仅又来了兴致。
三人左拐右拐，走到了一处院子里。院子的正中央放着一辆板车，车上盖着一层黑色的布，但尽管如此，华半山还是感受到了一种凶煞的妖力。
“这是什么妖兽？”水从一率先开口问道。
“回大人，这是一只妖虎。”
华半山半信半疑，他刚想走上前去掀开黑布，但却被水从一用手拦了下来。他看着赵之遥，抬了抬下巴，示意赵之遥去掀开黑布。
赵之遥面无表情，走到了板车前，缓缓地掀开了黑布。
于是，华半山和水从一的眼睛瞪圆了，他们从未见过如此之大的老虎——当然应该说是妖虎，它那健壮的四肢线条即便是死了也依然清晰可见。
“你……你一个人弄死的？”华半山有些不可置信。
水从一见兄弟有些“失态”，赶忙假装咳嗽了两声，道：“作为一个凡人，你还有点本事。但这妖虎的血流失了很多，而且也不新鲜了，这样可换不了几个灵石啊。”
他故意流露出很是可惜的语气。
华半山顿时领会了好兄弟的意思，也跟着说道：“是啊，而且皮毛还被割破了，真是可惜了，不然我们可以给你换五块灵石的，现在的话……”
水从一背在身后的手比了一个“三”的样式。
“……只能给你三块灵石了。”
赵之遥确实不清楚这妖虎能换多少灵石，但不代表他听不出来眼前两人的诡计。于是他按照计划好的，给妖虎重新披上了黑布，并从妖虎的身下抽出了佩剑。
这个动作瞬间给华水两兄弟吓了一激灵。
他俩紧紧盯着赵之遥，生怕对方突然发难。
但想象中的战斗并没有发生，赵之遥只是笑着抱拳道：“小子多谢二位大人宽宏大量，三块灵石足够了！”
华半山从怀中掏出了三枚灵石，扔向了赵之遥。那是三枚鸽子蛋大小的蓝色石头，在阳光的照射下晶莹剔透。
赵之遥接住了其中的两枚，还有一枚掉到了地上。他赶紧弯腰寻找，却发现那灵石掉到了板车下面。于是没有丝毫犹豫，赵之遥伏下身来，爬进了板车下面，弄得灰头土脸的才捡到了那枚灵石。
钻出板车底下后，赵之遥把那枚灵石狠狠地在衣服上蹭了蹭，最后一脸感激地揣进了怀里。
看到这个所谓的唐家二公子这般德行，华水二人对视一眼，无声地笑了，他们的心中出现了一个共同的想法：“刚刚是自己多虑了。”
“多谢二位大人，多谢！”赵之遥道完谢作势要走。
但水从一伸手拦住了他：“慢着，你这就想走了？”
赵之遥一脸疑惑：“额，是啊……哦，瞧我，我还没给二位大人把东西送到位呢！”
水从一翻了个白眼，收回了手：“下回长点记性。”然后带头走出了巷子。
华半山也冷哼一声，像是在发泄方才自己的怯意：“快跟上来。”
随后两人就依次走出了巷子，留下了面无表情的赵之遥推着板车。
由于二人是带着采购任务的，所以让赵之遥把妖虎推到了采购物资的旁边并绑好黑布后，就让赵之遥离开了。
当然，赵之遥并非真的离开了，而是秘密地跟在了华水二人的身后，来到了一片丛林中。
“这妖虎的血可以配成灵药，这妖虎的肉可以制成灵餐，还有这皮，这骨头，哈哈哈哈！”
“嘿嘿，瞧给你乐的。”
华半山不屑地嘲笑了一句身旁高呼的水从一。不过实际上他内心的激动，有过之而不及！
他非常清楚，这头妖虎将会换来巨大的财富！光是妖血就可以卖上数百灵石，更别提其他的部分了……想着想着他也乐了起来，这可是几百灵石的财富啊！
看看以前的自己，节衣缩食，简直是太失败了！
等自己以后有了这么些灵石，完全可以大手大脚的过日子了！
比如说，门派里的梨花酿，半枚灵石一坛，实在是贵的出奇！他辛辛苦苦跑这一趟，也不过只能领到五枚灵石。所以每次喝梨花酿，那都是一小勺一小勺的品尝。
现在就不用了，他可以开怀畅饮，喝到爽，喝到吐！
想到这，华半山不禁开口道：“水兄啊，等回去之后，我请你喝梨花酿喝到吐，哈哈哈哈！”
水从一也哈哈大笑：“好啊好啊！等我回去了，我请你吃这虎肉，还能和杨师姐美美地睡上一觉！”
两个人就这样，勾肩搭背笑了起来。
可是，这笑声突然断了。
声音戛然而止了。
马车的车轮也停下了。
“我请水从一喝酒，是因为卖了妖虎之后我就有钱了呀，他为什么要请我呢？”
“我请华半山吃肉，是因为卖了妖虎之后我就有钱了呀，他为什么要请我呢？”
华半山和水从一，你看我我看你。
“你请我吃肉？你哪来的钱？”华半山皱起了眉头。
“你请我喝酒？你又是哪来的钱？”水从一伸直了脖子。
猛然间，二人都明白了。
他俩几乎同时叫道：“你想卖了妖虎，把钱私吞了？！这明明是我的妖虎！”
华半山眉毛皱成了一个大疙瘩：“你好意思私吞？没有我，你今天还有酒喝？”
水从一的脖子涨得通红：“你好意思私吞？没有我，你能把妖虎压到三颗灵石？”
“你……你……”
“你什么你？！我告诉你华半山，老子现在没了灵石，你这个做兄弟的不得让着点给我吗？”
“好一个兄弟，好一个让着你！你没了灵石，难道是我的问题吗？凭什么我要让给你几百灵石？”
“就凭我帮你帮了这么些年！哪次外出采购我们的评价不是优？还不都是我砍价砍出来的？”
“就你？还砍价？那你知不道你每次砍价砸坏了多少东西，打伤了多少人？我回头还要重新找店家商量，你知道我低声下气的难处吗？”
“不过是些凡人，有什么好难处的？而且为什么不能打了？我可是修炼之人！”
“哼，总之，你就是要独吞呗？！”
“你想怎么样？！”
华半山越想越气不过，站起身来对着水从一就是一脚，把他蹬下了马车。水从一也没料到这个家伙真的会对自己动手，所以刚才以为他只是吓唬自己。直到被狠狠地踹了一脚，整个人都躺在地上的时候，他才醒悟过来。
“我跟你拼了！”水从一怒火中烧，他拔出佩剑就是一通乱砍。
关键时刻，华半山也掏出佩剑，却并不躲闪。他知道水从一这个人经常在修炼上半途而废，难以坚持到底，所以不论是修行还是剑术，那都是半吊子。而反观自己，则每次修炼都不会落下，虽然有时候对师叔说的东西一知半解，但起码他在梨山派里也算是个实力中等的弟子。
所以要论打架他还真没怕过水从一！
华半山找准机会，对着水从一胡乱挥舞的剑就是一挑，就把那柄剑挑飞了出去。水从一顿时惊慌，赶忙后退以防被攻击。
但华半山并没有追击，他只想狠狠地羞辱一番在他看来不自量力的水从一，于是道：“水从一啊水从一，你平时练剑都练到狗身上去了吗？恐怕师父身边的仙鹤都要比你会使剑吧哈哈哈哈！”
他边嘲笑边走下马车，朝着对方步步逼近。
水从一气得一口牙都要咬碎了，但是他也清楚，不拿到剑，自己是没法赢的，而且拿到了剑之后，他还可以用那一招……
想到这里，水从一也不顾身后，径直跑向自己的剑去。华半山见状也不阻拦，因为他觉得水从一这种实力，拿不拿剑又有什么区别呢？
“也许拿了剑，这家伙胆子变得更大了，还等容易弄伤自己吧哈哈哈哈！”华半山心里大笑。
等水从一背对着华半山从地上拔起了剑，他脸上终于露出了了笑容——一种诡异的笑容。他偷偷并拢了右手两指，念念有词，随即指尖浮现点点荧光！
水从一慢慢地将这荧光朝剑上抹去，这荧光果真像是药膏一样附在了剑上！
他得意极了。
这招名为“梨池洗剑”，是他在师父亲自传授时学会的，那一次他听得意外认真，因为他每一个字都听懂了，仿佛自己天生就会这一招，当场就成功了。
但也许是自己的资质太差了，灵力太少了，成功后剑刃上只有浅浅的一层荧光，而不像那些资质好的弟子，成功后剑刃上有一指宽的亮光……
所以他即便是第一个成功的，却没有任何人发现，没有任何人！
“但现在不同了……华半山，你将会是第一个见识到我这剑光的人……”水从一压抑着声音，低低地自言自语道。
他笑着，嗜血，而癫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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