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来不及说出口的喜欢
‘噗咚’一声，惊起了满树的飞鸟。
院中立时亮了灯，几声狗叫接连响起。
屋顶的布伽迷糊着翻了个身，睡得安稳。
梁叙扶着自己摔惨的老腰，逃命一般的躲回了屋里，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同样一晚上睡不着觉的，还有柏乡。他躺在床上无声地哭了一宿。
他听他家殿下的话，留在此地安葬舒家，谁知这一别，竟成了永别！他思前想后，若不是那些日子他家殿下疲于奔命的处理布伽的病情，怎会被人制住七寸都毫无察觉？
这一败将先皇的命、数百官员的命、舒家全族的命、大单百姓的命、大单江山全都尽数丢了去！他家殿下舍弃一切拼死守住的布伽，却在冥冥之中成了新皇最好的助力！
他家殿下真是全天下最冤的冤大头，为他人守新妇、为他人定山河！
想到这，谁还能再睡得着？
柏乡恨不能现在去拎着刀将布伽一刀给砍了！可他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家殿下爱了布伽一辈子护了他一辈子，沦为阶下囚时连一句责怪也没说出口，满心满眼地还在为布伽算计着她顺遂的将来。
他家殿下满心的喜欢，到死也没向她表露。他家殿下用命换来了布伽的安稳，他怎么敢就这么轻易地摧毁这份来之不易的赤忱？
说到底，确实也是他们的失察之过，才被先皇后撞见了命门、打到了七寸。也怪不得布伽一人，从头到尾布伽什么都没做。
晨起
梁叙、柏乡的脸色怪异。安置了昨日救下的众人、
布伽在醉酒中被月季唤醒，才刚睁开眼，布伽捡起酒瓶子又喝了起来。
半醒半梦中，布伽迷迷糊糊地跟在柏乡身后，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一路上，柏乡冷哼着，连一个眼神也不肯多给布伽，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开路。
柏乡吹鼻子瞪眼的，月季很是为布伽打抱不平。
当初单商锦或许当真是因布伽才被人算计了去，可这些日子，布伽费尽周折，差点也跟着舍了命去。
阿布这些天本就日日煎熬，备受哀痛，如今柏乡一副布伽是杀人凶手的模样，月季气不过。
“你什么态度？”
柏乡加快了脚步，跑得飞快，索性也不愿跟布伽走在一处了。
梁叙两步就追赶了上去，拎着柏乡新换好的衣襟，气呼呼道。
“你什么意思？摆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柏乡想走，可梁叙不依不饶，他甩开了梁叙的手，气恼地指着布伽大声责问道。
“我什么态度？我家殿下生前拿她当，拿她当亲.......亲妹妹，你们主子呢？忘恩负义！我只是哼她两句，我都算客气的！”
布伽迷迷糊糊地扯住了梁叙，“他说得对，梁叙，你撒手。”
梁叙愤恨不平的撒开了手，待柏乡走远了些，布伽才弯下腰，吐出一口血来。
月季脸色大变，她家将军刚把布伽的一条小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柏乡的话每一句都往布伽的心窝窝上扎，月季怕布伽又经受不住，郁结于心，月季着急的劝着。
“阿布！你别多想了，柏乡瞎说的，你别听他瞎说！”
这些日子布伽身子大好，如今因为柏乡两句话的功夫，又有了从前病重之相。
梁叙在一旁看得心惊，慌忙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布伽吐出的血，随机又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布伽。
他用沾着血的手，拎上了柏乡的后脖襟。“你马上给布伽道歉！”
柏乡梗着脖子，任凭梁叙怎么折磨都不改半句。
“若是给她道歉我家殿下就能活，我现在就道，磕头都行！”
布伽早已习惯了这些，风轻云淡地拂去了嘴角的血，一张脸不喜不悲，宛如行尸走肉。
“放开他...”
梁叙不听，执意将柏乡提了起来，威胁着。
“你再说一遍，我先打死你！”
柏乡眼泪无声地唰唰往下掉。
他怕死吗？他家殿下身侧之人基本都死绝了，如今他不过只是为二殿下不平罢了，却也不能。
柏乡垂着脑袋痛哭流涕。
“要不是她，我们家殿下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再说一遍也是这样！再说十遍千遍，我都一字不改！你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柏乡的话一字一句地扎在了布伽的心上。
布伽醉意上头，仰头喝下一口酒好冲散嘴角的血腥味儿。
“柏乡，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阿锦，我不想每日活在悔恨里，可我的命是他救的，所以我更得好好活着，哎，只是这一生实在是太长、太难熬了，若是能让你好受些，你以后就日日到我跟前骂我。”
说着说着，布伽摇着头笑了起来，“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又冲上了喉咙，贱了柏乡一脸的血。
柏乡被一脸的血吓得愣神了片刻。
梁叙一把推开了碍事的柏乡，月季也赶紧上前扶住布伽。
布伽推开了吓坏了的梁叙和月季，掂起了酒壶走得踉跄。
柏乡被布伽惊得手足无措。那个骄傲顽劣的驻国府小姐，一夜之间由一个生动活泼的小姑娘，变成了个失魂怨怼的老妇人。
柏乡似是明白了布伽的一腔情谊，言语也变得软了下来，他快步追上布伽。
“你...你...你别这么说，我家殿下...从未怪过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甘殿下就这么死了又无处发泄！”
布伽摇了摇手，又灌了口酒。
天气炎热，乱葬岗上，不少尸体都腐烂了，散发着熏人的恶臭，一个不慎，就不知踩了谁的骨架。
布伽、梁叙、月季、柏乡四个人走着，脚下一脚软，一脚硬的。
软的是尸体，硬的是土地。
残肢漫山，熏人的臭气漫天卷地，很多尸体只是被草草的卷了草席被随意的仍在路边，不时得蹿出硕大的老鼠、蚊虫、野兽。
梁叙、月季捂着肚子干呕了起来，两人徘徊在外面，落脚都不知道往何处踏。
月季哀嚎着。
“咱们花钱找人来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阿布！”
布伽还没回话，梁叙先骂道，“呸呸呸，在这种邪乎的地方，不能叫名字！”
布伽没答应月季，“你们俩先回去吧。”
梁叙、月季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两人说完都恨很嫌弃是看向对方。
一连几天，几人一口饭都吃不下，只有柏乡神色如常，一到天亮便上山收拾。
布伽不曾停歇，好像只有忙着，她才会清醒些。
找了三天，才从乱葬岗中扒出七十三具尸体，柏乡悲痛地一一查看确认。
“无人生还。”
布伽心底一凉，望着黄川的方向目光冷冽。
如今即便为舒家人立碑，也不敢用【舒家】的名号，布伽默默摩擦着写着假名字的墓碑，耳边传来和尚们的诵经超度。
柏乡跪在碑前。
“舒家祖宗在上，小人替舒念之子单商锦立下此碑，还望舒氏祖先在天上勿要怪罪我家殿下。”
柏乡遥遥对着黄川的方向又是一拜。
“殿下，您交代的事，属下办到了，您在下面，可以安息了！”
晚上，几个人在客栈中收理行装，布伽喝的脸色涨红，“柏乡，跟我去黄川吧？”
柏乡刚被救下那天，虽瘦骨嶙峋、面色饥黄，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现下眼神里再没半丝光亮，黄川是单商锦的埋骨之地，他是一定要去的。
柏乡的语气淡淡的，还是应下了布伽的话。“嗯。”
布伽心里一阵庆幸，柏乡自小跟在阿锦身旁，看见柏乡，就好似阿锦还在。
布伽一向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人，连大婚之日都险些睡过了头；她怕苦怕累、骄纵蛮横；自打出了宫之后，却恍若变了个人似的。
布伽日日抱着酒壶，月季见布伽因柏乡面色稍有舒展，在一旁劝着。
“阿布，我们明日赶路，今晚上就少喝些。”
布伽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用来回应。
夜色渐浓
布伽在月季的推诿下洗了个热水澡，床前摆着数不尽的酒瓶子，她拎起了几壶，身子一闪就又落在了房顶。
她从前是个爱喝酒的，可眼下她厌得很，但她还是喝，只有喝多的时候，阿锦才会在她眼前出现，只有喝多的时候，她才能安然入眠。
布伽仰面躺在屋顶，迷糊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醉话。
“阿锦，那个屠戮了舒府满门的人，叫苏太！阿锦，你等着我，我要为你报仇......”
布伽话还没说话，有个轻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阿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放松些，只要你开心，便什么都好。”
布伽心里模糊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可她听到这熟悉的话，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布伽湿了眼眶，“你死了，我不开心，待在那个害死你的皇宫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那便不待，阿布，天下无你不可去之处。将士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你代我去看看好吗？”
听了这话，布伽的眉头才算舒展开来。
直到布伽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梁叙才将早已拿上来的被子盖在了布伽身上。
他躺在布伽身侧，将手背在脑后，望着漫天星河。这些日子，他有些想明白了。
院中立时亮了灯，几声狗叫接连响起。
屋顶的布伽迷糊着翻了个身，睡得安稳。
梁叙扶着自己摔惨的老腰，逃命一般的躲回了屋里，辗转反侧，翻来覆去，一夜无眠。
同样一晚上睡不着觉的，还有柏乡。他躺在床上无声地哭了一宿。
他听他家殿下的话，留在此地安葬舒家，谁知这一别，竟成了永别！他思前想后，若不是那些日子他家殿下疲于奔命的处理布伽的病情，怎会被人制住七寸都毫无察觉？
这一败将先皇的命、数百官员的命、舒家全族的命、大单百姓的命、大单江山全都尽数丢了去！他家殿下舍弃一切拼死守住的布伽，却在冥冥之中成了新皇最好的助力！
他家殿下真是全天下最冤的冤大头，为他人守新妇、为他人定山河！
想到这，谁还能再睡得着？
柏乡恨不能现在去拎着刀将布伽一刀给砍了！可他步子怎么也迈不出去。
他家殿下爱了布伽一辈子护了他一辈子，沦为阶下囚时连一句责怪也没说出口，满心满眼地还在为布伽算计着她顺遂的将来。
他家殿下满心的喜欢，到死也没向她表露。他家殿下用命换来了布伽的安稳，他怎么敢就这么轻易地摧毁这份来之不易的赤忱？
说到底，确实也是他们的失察之过，才被先皇后撞见了命门、打到了七寸。也怪不得布伽一人，从头到尾布伽什么都没做。
晨起
梁叙、柏乡的脸色怪异。安置了昨日救下的众人、
布伽在醉酒中被月季唤醒，才刚睁开眼，布伽捡起酒瓶子又喝了起来。
半醒半梦中，布伽迷迷糊糊地跟在柏乡身后，到了城外的乱葬岗。
一路上，柏乡冷哼着，连一个眼神也不肯多给布伽，只是默默地在前面开路。
柏乡吹鼻子瞪眼的，月季很是为布伽打抱不平。
当初单商锦或许当真是因布伽才被人算计了去，可这些日子，布伽费尽周折，差点也跟着舍了命去。
阿布这些天本就日日煎熬，备受哀痛，如今柏乡一副布伽是杀人凶手的模样，月季气不过。
“你什么态度？”
柏乡加快了脚步，跑得飞快，索性也不愿跟布伽走在一处了。
梁叙两步就追赶了上去，拎着柏乡新换好的衣襟，气呼呼道。
“你什么意思？摆这副样子给谁看呢？”
柏乡想走，可梁叙不依不饶，他甩开了梁叙的手，气恼地指着布伽大声责问道。
“我什么态度？我家殿下生前拿她当，拿她当亲.......亲妹妹，你们主子呢？忘恩负义！我只是哼她两句，我都算客气的！”
布伽迷迷糊糊地扯住了梁叙，“他说得对，梁叙，你撒手。”
梁叙愤恨不平的撒开了手，待柏乡走远了些，布伽才弯下腰，吐出一口血来。
月季脸色大变，她家将军刚把布伽的一条小命从鬼门关拉回来。
柏乡的话每一句都往布伽的心窝窝上扎，月季怕布伽又经受不住，郁结于心，月季着急的劝着。
“阿布！你别多想了，柏乡瞎说的，你别听他瞎说！”
这些日子布伽身子大好，如今因为柏乡两句话的功夫，又有了从前病重之相。
梁叙在一旁看得心惊，慌忙中他下意识地伸手去接布伽吐出的血，随机又从怀里掏出手帕递给布伽。
他用沾着血的手，拎上了柏乡的后脖襟。“你马上给布伽道歉！”
柏乡梗着脖子，任凭梁叙怎么折磨都不改半句。
“若是给她道歉我家殿下就能活，我现在就道，磕头都行！”
布伽早已习惯了这些，风轻云淡地拂去了嘴角的血，一张脸不喜不悲，宛如行尸走肉。
“放开他...”
梁叙不听，执意将柏乡提了起来，威胁着。
“你再说一遍，我先打死你！”
柏乡眼泪无声地唰唰往下掉。
他怕死吗？他家殿下身侧之人基本都死绝了，如今他不过只是为二殿下不平罢了，却也不能。
柏乡垂着脑袋痛哭流涕。
“要不是她，我们家殿下怎么会落得这样的下场？我再说一遍也是这样！再说十遍千遍，我都一字不改！你要打便打、要杀便杀！”
柏乡的话一字一句地扎在了布伽的心上。
布伽醉意上头，仰头喝下一口酒好冲散嘴角的血腥味儿。
“柏乡，我对不住你，更对不住阿锦，我不想每日活在悔恨里，可我的命是他救的，所以我更得好好活着，哎，只是这一生实在是太长、太难熬了，若是能让你好受些，你以后就日日到我跟前骂我。”
说着说着，布伽摇着头笑了起来，“要不是我，他也不会死......”
话还没说完，一口血又冲上了喉咙，贱了柏乡一脸的血。
柏乡被一脸的血吓得愣神了片刻。
梁叙一把推开了碍事的柏乡，月季也赶紧上前扶住布伽。
布伽推开了吓坏了的梁叙和月季，掂起了酒壶走得踉跄。
柏乡被布伽惊得手足无措。那个骄傲顽劣的驻国府小姐，一夜之间由一个生动活泼的小姑娘，变成了个失魂怨怼的老妇人。
柏乡似是明白了布伽的一腔情谊，言语也变得软了下来，他快步追上布伽。
“你...你...你别这么说，我家殿下...从未怪过你。我知道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不甘殿下就这么死了又无处发泄！”
布伽摇了摇手，又灌了口酒。
天气炎热，乱葬岗上，不少尸体都腐烂了，散发着熏人的恶臭，一个不慎，就不知踩了谁的骨架。
布伽、梁叙、月季、柏乡四个人走着，脚下一脚软，一脚硬的。
软的是尸体，硬的是土地。
残肢漫山，熏人的臭气漫天卷地，很多尸体只是被草草的卷了草席被随意的仍在路边，不时得蹿出硕大的老鼠、蚊虫、野兽。
梁叙、月季捂着肚子干呕了起来，两人徘徊在外面，落脚都不知道往何处踏。
月季哀嚎着。
“咱们花钱找人来寻吧？我真的受不了了，阿布！”
布伽还没回话，梁叙先骂道，“呸呸呸，在这种邪乎的地方，不能叫名字！”
布伽没答应月季，“你们俩先回去吧。”
梁叙、月季两人异口同声道，“你不回去，我也不回去！”
两人说完都恨很嫌弃是看向对方。
一连几天，几人一口饭都吃不下，只有柏乡神色如常，一到天亮便上山收拾。
布伽不曾停歇，好像只有忙着，她才会清醒些。
找了三天，才从乱葬岗中扒出七十三具尸体，柏乡悲痛地一一查看确认。
“无人生还。”
布伽心底一凉，望着黄川的方向目光冷冽。
如今即便为舒家人立碑，也不敢用【舒家】的名号，布伽默默摩擦着写着假名字的墓碑，耳边传来和尚们的诵经超度。
柏乡跪在碑前。
“舒家祖宗在上，小人替舒念之子单商锦立下此碑，还望舒氏祖先在天上勿要怪罪我家殿下。”
柏乡遥遥对着黄川的方向又是一拜。
“殿下，您交代的事，属下办到了，您在下面，可以安息了！”
晚上，几个人在客栈中收理行装，布伽喝的脸色涨红，“柏乡，跟我去黄川吧？”
柏乡刚被救下那天，虽瘦骨嶙峋、面色饥黄，可一双眼睛炯炯有神，现下眼神里再没半丝光亮，黄川是单商锦的埋骨之地，他是一定要去的。
柏乡的语气淡淡的，还是应下了布伽的话。“嗯。”
布伽心里一阵庆幸，柏乡自小跟在阿锦身旁，看见柏乡，就好似阿锦还在。
布伽一向是睡到日上三竿才醒的人，连大婚之日都险些睡过了头；她怕苦怕累、骄纵蛮横；自打出了宫之后，却恍若变了个人似的。
布伽日日抱着酒壶，月季见布伽因柏乡面色稍有舒展，在一旁劝着。
“阿布，我们明日赶路，今晚上就少喝些。”
布伽自顾自地又喝了一口，用来回应。
夜色渐浓
布伽在月季的推诿下洗了个热水澡，床前摆着数不尽的酒瓶子，她拎起了几壶，身子一闪就又落在了房顶。
她从前是个爱喝酒的，可眼下她厌得很，但她还是喝，只有喝多的时候，阿锦才会在她眼前出现，只有喝多的时候，她才能安然入眠。
布伽仰面躺在屋顶，迷糊着眼睛自言自语的说着醉话。
“阿锦，那个屠戮了舒府满门的人，叫苏太！阿锦，你等着我，我要为你报仇......”
布伽话还没说话，有个轻柔的声音就在耳边响起。
“阿布，你已经做得很好了，你放松些，只要你开心，便什么都好。”
布伽心里模糊的明白，这一切都是她的幻觉。可她听到这熟悉的话，心里所有的委屈都在一瞬间涌上了心头。
布伽湿了眼眶，“你死了，我不开心，待在那个害死你的皇宫里，我一刻都待不下去。”
“那便不待，阿布，天下无你不可去之处。将士们一起打下的江山，你代我去看看好吗？”
听了这话，布伽的眉头才算舒展开来。
直到布伽均匀的呼吸声传出，梁叙才将早已拿上来的被子盖在了布伽身上。
他躺在布伽身侧，将手背在脑后，望着漫天星河。这些日子，他有些想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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