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仙丹
雪，铺天盖地的雪，他不知道走了多久，走过了草原、戈壁、荒漠，最后到达雪山。
他到了很久，等了很久。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纯白的茶杯，今天他终于不用等了。
不知何时，一个暗卫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男子机械般地禀告道：“世子，成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或是开心的样子，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
他冷冷地吩咐道：“告诉白了，云烟初死了。”
“是。”暗卫说完，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原地。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远处的雪山此刻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暖。
“母亲，您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帮到儿子，真是我的福气。”他像是闲聊般说道，仿佛话中的人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婢女走上前来，禀告道：“世子，帝君派人来接你了。”
暗卫再次跪在地上，只不过这一次，上面的人换成了白了。世子的话被一直不差地传到了白了耳朵里。
白了再也忍不住，脸上的欣喜之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烦请转告世子，小仙一定惟世子马首是瞻。”
暗卫没有回答，再次化作一团黑雾。
白了没有久待，她几乎是跑回了云烟初房间。
今日是云烟初生辰，白了费尽了力气才将云烟初治好，其中世子也出力不少。不过说到最该谢的人，或许是帝君。
白了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帝君的执著，云烟初早死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和纱帐落在云烟初脸上，此时，床上的人儿，睫毛动了动。
白了马上发觉了。担心云烟初被晒着，他赶紧伸手挡住了阳光。
可这一明一暗的，倒把云烟初给彻底弄醒了。
她睁开眼，身上的酸痛感瞬间袭来，云烟初不由得轻呼出声。白了此时手忙脚乱，云烟初愣是靠着自己艰难地慢慢坐起来。
白了缓过神来，忙帮云烟初垫好枕头，云烟初还没缓过神来，见着白了，先是松了一口气，道：“这是哪儿？”
“这是我在东海的宅子。”白了回道，“师傅放心很安全。”
自己没在云氏，反而被白了带走，云平致是何情况云烟初已经有了答案，但此刻她很平静，想到那个生死未明的弟弟，她甚至连对普通朋友的担心都没有。
她问道：“小八还好吧？”
“元神脱离后，虞姑娘就晕了过去，但您放心，她没受伤。”白了回答道。
虽然尽量没表现出在意的样子，但在心里，白了还是暗戳戳地想：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至于这样担心吗？
“你呢？”云烟初又问道。
白了一愣，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弟·····我没事。”原本想自称“弟子”但又想都到了这一步了，再这样显得虚伪。
云烟初看着白了的样子，心里突然想到：这小崽子不会对我存了那方面的心思吧？
她不由得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白了，面容还算俊朗，长得也还算高大，这样的样貌算中上水平，但自己是真的没往那头想过啊。
她移开视线，分外想找个人问问：弟弟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我要回去。”云烟初说道。
“不行！”白了斩钉截铁地说道。
云烟初惊讶地看向白了，他从未这样同自己说话。
“师傅，你已经死了。”白了接着说道。
“我知道。”云烟初淡淡回答道。白了反而一愣，随后又冷静下来，云烟初知道很正常，毕竟自己做了这么多，云烟初再看不出来，就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云烟初了。
白了解释道：“云氏还在找你，而且我费了这么大劲，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拿吧。”
这话摆明了是在耍流氓，虽然白了说得轻松无比，但此刻他的心差点就跳出来了。
云烟初闻言，微微一笑。耍流氓，是不会啊。云烟初伸手，抬起白了的下巴，笑道：“好啊，你要如何？”
白了此刻像个木头似的，动都不敢动，脸红的跟刚被烧过似的。他呆呆地看着云烟初，又结巴地说道：“师傅受伤了，先好好休养吧。”
云烟初松开手，白了还没缓过神，又结巴着说道：“今日是您生辰，我给您·····你带了些东西，还有虞姑娘的手迹。”说完，他走向桌子，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条鱼。
鱼，虞·····。
云烟初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白了摆明了是在提醒自己，就算云平致不足以威胁她，还有个小八呢。
虽然小八是上仙，可白了真要下手只怕还是凶多吉少。
云烟初头一次感觉到了被要挟的不快。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了其实没想用小八要挟云烟初，云烟初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这次娘娘元神归位虞限是出了大力的。
现在整个东海谁敢动小八，那就是找死。
在他看见云烟初脸上的不悦之色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云烟初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没想用她要挟你，我不想在你我之间插入其他人。”
云烟初楞了楞，看着桌前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说道：“我试试。”
她不是神族那些名节重于命的小姐，正是的话被送回云氏的时候她就该自刎了。
离开云氏的这些年，云烟初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如果连自在都做不到，成日里守着规矩体面有什么用？那些东西是给外人看的。
自己的人生，当然自己过得舒坦最重要。
以前她还会担心云氏，担心自己给云氏蒙羞。一个人当然可以肆意妄为，但如果背后有了家族就必须要忍让。
可是，当小八扑过来的时候，云烟初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的时候，
她才知道自己早就对云氏没了亏欠之心了。要知道，挡劫之人离开引雷阵范围的话，天雷有一半可能会直接冲向历劫的人，也就是云平致。
她知道这些，也知道家族养大了自己，自己理应回报。但在白氏的许多年加上为云平致挡天劫，自己已经偿还完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她现在不再在乎云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想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
白了呆住。
试试？
她说想要试试。
白了明白，云烟初是说她想试着接受自己，自己有机会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在原地，和以往不同的事，他手也开始抖了。
云烟初看着白了，不免苦笑。
我个女人没紧张，你个男的倒紧张到抖起来了！
“你打算端着那盘鱼站多久？”
白了回过神来，赶紧把鱼和桌子一并移过去······
小八在外面晃了一圈，把所有云烟初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人影了，一丝气息都没有，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客栈。
因大堂人多，小八便从后门进去，爬山虎见小八回来，忙用传音术叫住了。
小八走过去，道：“我正好有事要问你，上次让你打听的晚娘，打听得如何了？”
爬山虎道：“仙上有消息了，在宁朔将军府的妖精传来消息，晚小娘被接到前将军夫人院里悉心照料，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小八松了口气，方才她想过去看晚娘，但又怕晚娘已经被李倪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只好先回来，等爬山虎的消息，好在爬山虎也没让她失望。
“好，那就好。”小八喃喃说道，“你辛苦了。”
“没有的事，”爬山虎道，“不过是同好友们唠嗑两句而已，至于掌柜，有一个城门口的兄弟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男子把掌柜抱进了一辆马车里，男子也是仙，修为还挺高，那兄弟怕暴露就没跟上去。”
“那男子可是上神修为？”小八问道。
“不可能是上神，”爬山虎道，“上神修为强悍，如果是他那狗蛋，怎么可能敢看！”
小八干咳两声，有这么说自己兄弟的吗？
“你们都辛苦了，也不用再打听了，这些就够了，以后还劳烦那位在宁朔将军府的妖精帮忙照看一下晚娘，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他们有需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小八作出这个决定很简单，如果是云平致断然不会带走云烟初——照他的性格应该会把云烟初直接丢在旧宅，带走那人又不是上神，可见不是云平致。
而现在云烟初已经出城，在城内是查不出什么了，只能作罢。
对小八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只要云烟初不是被云平致带走，是谁带走都一样——如果是云平致，小八不好要人，毕竟云烟初是被自家人带走的。
如果是其他家族的人，只要云烟初没回来，惹急了小八，她就回去找虞限，插个队，用虞限的仙师占命把那人找出来。
然后就带着仙师老爹上们要人，神界世家们好歹还是要给虞限几分薄面的。
小八打定了主意，如果不给人，她就一直闹，闹到帝君面前，闹到天君面前。闹到云烟初回来为止。
云烟初一日不回来，小八就一日不让虞限用仙师占命，让整个仙界等着。
或许那些排不上号的世家不在乎虞限是否愿意占命，但五大世家在乎啊！
黑龙帝君等着算娘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漠北帝君等着算自己还有几年可活；白止帝君等着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个儿子；大帝君等着算宓妃娘娘什么时候可以怀孕。
后头还有妖王，鬼王，天君，魔王一个一个的都等着算呢。
小八也不用担心虞限的生命安全问题，仙师老爹曾经满脸自豪地对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说：“除非给他占命之术的人来取他性命，不然他只有应劫这一个死法。”
小八也从雀叔口中见识过了虞限有多命硬，当初虞限干的那些可以算作作死的事足够写满整座山，随便挑一件都够普通人死千百遍了，但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雀叔也对小八说过：“你只管害你爹，能害死他算你有本事·。”
小八也想过，大抵是虞限的占命之术在他自身有危险时会提醒什么的，所以虞限才能多次死里逃生。
从小跟雀叔一起野的小八，渐渐的变得跟雀叔一样，坑起虞限来半分不手软。
小八也曾经问过虞限为什么不教自己占命之术，虞限当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占命之术不是我的，我教不了你。”
小八的家庭十分微妙。
她的父母十分相爱，但一年四季却没几天在一起的，她的母亲胡湖喜欢游历，她可能在东海，在漠北，在青丘就是不在虞氏。
虞限就不一样了，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壶茶，加上一盘棋，一坐一整天。
胡湖也曾对这个她几乎快忘了的女儿说过：“她嫁给虞限就是因为虞限完全不会管她在外面玩多久。”
小八收回思绪，出来了太久，已经有些想家了，母亲在外面的时候也会这样想父亲吗？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灵丹来，这是她出门时从虞氏带出来的，一直没用，没什么特别的效果，只是单纯的能够补充灵力而已。
现在爬山虎重伤，正好用得上这药。
小八递过去，道：“这药你别一次用，这原是仙炼的药，药力很强，你不一定受得住。”
爬山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仙丹这种东西，妖哪里用过，对他们而言这可是实打实的重礼了，他虽害怕小八要害他。
但又想，自己一个妖，最多也就算计个妖丹，可面前这人起码上仙修为，要一个小小百年草妖的妖丹干什么？
他放下戒备，伸出藤蔓，把仙丹裹起来，道：“谢过仙上。”
事实上，小八怕爬山虎不收，特意挑了个没那么珍惜的仙丹，但她没想过，她手上的妖丹不可能是虞限炼的，那只能是别人送的。
求人办事，送的东西哪可能普通。求虞限办事的人虽少，但保底还有要仙师占命的五大世家。
这五个世家，出手哪有不阔绰的。
也是虞限把小八藏得太严实，小八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他到了很久，等了很久。
他无意识地把玩着纯白的茶杯，今天他终于不用等了。
不知何时，一个暗卫出现在了他的身前，男子机械般地禀告道：“世子，成了。”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得意或是开心的样子，一如既往，什么都没有。
他冷冷地吩咐道：“告诉白了，云烟初死了。”
“是。”暗卫说完，化作一股黑烟消失在原地。
他站起来，走到门口，远处的雪山此刻似乎也变得格外温暖。
“母亲，您都死了这么多年了，还能帮到儿子，真是我的福气。”他像是闲聊般说道，仿佛话中的人不是他的母亲，只是一个陌生人。
一个婢女走上前来，禀告道：“世子，帝君派人来接你了。”
暗卫再次跪在地上，只不过这一次，上面的人换成了白了。世子的话被一直不差地传到了白了耳朵里。
白了再也忍不住，脸上的欣喜之情是个人都看得出来。
“烦请转告世子，小仙一定惟世子马首是瞻。”
暗卫没有回答，再次化作一团黑雾。
白了没有久待，她几乎是跑回了云烟初房间。
今日是云烟初生辰，白了费尽了力气才将云烟初治好，其中世子也出力不少。不过说到最该谢的人，或许是帝君。
白了自嘲地笑了笑，是啊，如果不是帝君的执著，云烟初早死了。
正午的阳光透过窗户和纱帐落在云烟初脸上，此时，床上的人儿，睫毛动了动。
白了马上发觉了。担心云烟初被晒着，他赶紧伸手挡住了阳光。
可这一明一暗的，倒把云烟初给彻底弄醒了。
她睁开眼，身上的酸痛感瞬间袭来，云烟初不由得轻呼出声。白了此时手忙脚乱，云烟初愣是靠着自己艰难地慢慢坐起来。
白了缓过神来，忙帮云烟初垫好枕头，云烟初还没缓过神来，见着白了，先是松了一口气，道：“这是哪儿？”
“这是我在东海的宅子。”白了回道，“师傅放心很安全。”
自己没在云氏，反而被白了带走，云平致是何情况云烟初已经有了答案，但此刻她很平静，想到那个生死未明的弟弟，她甚至连对普通朋友的担心都没有。
她问道：“小八还好吧？”
“元神脱离后，虞姑娘就晕了过去，但您放心，她没受伤。”白了回答道。
虽然尽量没表现出在意的样子，但在心里，白了还是暗戳戳地想：一个认识不到半年的人，至于这样担心吗？
“你呢？”云烟初又问道。
白了一愣，结结巴巴地回答道：“弟·····我没事。”原本想自称“弟子”但又想都到了这一步了，再这样显得虚伪。
云烟初看着白了的样子，心里突然想到：这小崽子不会对我存了那方面的心思吧？
她不由得仔仔细细地看了看白了，面容还算俊朗，长得也还算高大，这样的样貌算中上水平，但自己是真的没往那头想过啊。
她移开视线，分外想找个人问问：弟弟喜欢上我了怎么办？
“我要回去。”云烟初说道。
“不行！”白了斩钉截铁地说道。
云烟初惊讶地看向白了，他从未这样同自己说话。
“师傅，你已经死了。”白了接着说道。
“我知道。”云烟初淡淡回答道。白了反而一愣，随后又冷静下来，云烟初知道很正常，毕竟自己做了这么多，云烟初再看不出来，就不是自己爱的那个云烟初了。
白了解释道：“云氏还在找你，而且我费了这么大劲，总不能什么好处都不拿吧。”
这话摆明了是在耍流氓，虽然白了说得轻松无比，但此刻他的心差点就跳出来了。
云烟初闻言，微微一笑。耍流氓，是不会啊。云烟初伸手，抬起白了的下巴，笑道：“好啊，你要如何？”
白了此刻像个木头似的，动都不敢动，脸红的跟刚被烧过似的。他呆呆地看着云烟初，又结巴地说道：“师傅受伤了，先好好休养吧。”
云烟初松开手，白了还没缓过神，又结巴着说道：“今日是您生辰，我给您·····你带了些东西，还有虞姑娘的手迹。”说完，他走向桌子，把食盒里的东西拿出来。
是一条鱼。
鱼，虞·····。
云烟初眉头微皱，有些不悦，白了摆明了是在提醒自己，就算云平致不足以威胁她，还有个小八呢。
虽然小八是上仙，可白了真要下手只怕还是凶多吉少。
云烟初头一次感觉到了被要挟的不快。
但她没有立即发作，现在是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白了其实没想用小八要挟云烟初，云烟初不知道他可是清楚的，这次娘娘元神归位虞限是出了大力的。
现在整个东海谁敢动小八，那就是找死。
在他看见云烟初脸上的不悦之色之后，他立刻就明白云烟初误会了，忙解释道：“我没想用她要挟你，我不想在你我之间插入其他人。”
云烟初楞了楞，看着桌前的身影，鬼使神差地说道：“我试试。”
她不是神族那些名节重于命的小姐，正是的话被送回云氏的时候她就该自刎了。
离开云氏的这些年，云烟初想明白了，人活一世如果连自在都做不到，成日里守着规矩体面有什么用？那些东西是给外人看的。
自己的人生，当然自己过得舒坦最重要。
以前她还会担心云氏，担心自己给云氏蒙羞。一个人当然可以肆意妄为，但如果背后有了家族就必须要忍让。
可是，当小八扑过来的时候，云烟初毫不犹豫地选择救她的时候，
她才知道自己早就对云氏没了亏欠之心了。要知道，挡劫之人离开引雷阵范围的话，天雷有一半可能会直接冲向历劫的人，也就是云平致。
她知道这些，也知道家族养大了自己，自己理应回报。但在白氏的许多年加上为云平致挡天劫，自己已经偿还完了。至少她自己是这样觉得的。
她现在不再在乎云氏，不在乎别人的看法，只想舒舒服服地过完余生。
白了呆住。
试试？
她说想要试试。
白了明白，云烟初是说她想试着接受自己，自己有机会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只是呆在原地，和以往不同的事，他手也开始抖了。
云烟初看着白了，不免苦笑。
我个女人没紧张，你个男的倒紧张到抖起来了！
“你打算端着那盘鱼站多久？”
白了回过神来，赶紧把鱼和桌子一并移过去······
小八在外面晃了一圈，把所有云烟初可能去的地方都找遍了，别说人影了，一丝气息都没有，最后只能灰溜溜地回客栈。
因大堂人多，小八便从后门进去，爬山虎见小八回来，忙用传音术叫住了。
小八走过去，道：“我正好有事要问你，上次让你打听的晚娘，打听得如何了？”
爬山虎道：“仙上有消息了，在宁朔将军府的妖精传来消息，晚小娘被接到前将军夫人院里悉心照料，请了宫里的太医来看，应该没什么大事了。”
小八松了口气，方才她想过去看晚娘，但又怕晚娘已经被李倪搬到别的地方去了，只好先回来，等爬山虎的消息，好在爬山虎也没让她失望。
“好，那就好。”小八喃喃说道，“你辛苦了。”
“没有的事，”爬山虎道，“不过是同好友们唠嗑两句而已，至于掌柜，有一个城门口的兄弟说他似乎看到了一个男子把掌柜抱进了一辆马车里，男子也是仙，修为还挺高，那兄弟怕暴露就没跟上去。”
“那男子可是上神修为？”小八问道。
“不可能是上神，”爬山虎道，“上神修为强悍，如果是他那狗蛋，怎么可能敢看！”
小八干咳两声，有这么说自己兄弟的吗？
“你们都辛苦了，也不用再打听了，这些就够了，以后还劳烦那位在宁朔将军府的妖精帮忙照看一下晚娘，大家都是朋友，如果他们有需要，能帮的我一定帮。”
小八作出这个决定很简单，如果是云平致断然不会带走云烟初——照他的性格应该会把云烟初直接丢在旧宅，带走那人又不是上神，可见不是云平致。
而现在云烟初已经出城，在城内是查不出什么了，只能作罢。
对小八而言，这是个好消息，只要云烟初不是被云平致带走，是谁带走都一样——如果是云平致，小八不好要人，毕竟云烟初是被自家人带走的。
如果是其他家族的人，只要云烟初没回来，惹急了小八，她就回去找虞限，插个队，用虞限的仙师占命把那人找出来。
然后就带着仙师老爹上们要人，神界世家们好歹还是要给虞限几分薄面的。
小八打定了主意，如果不给人，她就一直闹，闹到帝君面前，闹到天君面前。闹到云烟初回来为止。
云烟初一日不回来，小八就一日不让虞限用仙师占命，让整个仙界等着。
或许那些排不上号的世家不在乎虞限是否愿意占命，但五大世家在乎啊！
黑龙帝君等着算娘娘什么时候可以回来；漠北帝君等着算自己还有几年可活；白止帝君等着算自己什么时候能有个儿子；大帝君等着算宓妃娘娘什么时候可以怀孕。
后头还有妖王，鬼王，天君，魔王一个一个的都等着算呢。
小八也不用担心虞限的生命安全问题，仙师老爹曾经满脸自豪地对着自己唯一的孩子说：“除非给他占命之术的人来取他性命，不然他只有应劫这一个死法。”
小八也从雀叔口中见识过了虞限有多命硬，当初虞限干的那些可以算作作死的事足够写满整座山，随便挑一件都够普通人死千百遍了，但他依旧活得好好的。
雀叔也对小八说过：“你只管害你爹，能害死他算你有本事·。”
小八也想过，大抵是虞限的占命之术在他自身有危险时会提醒什么的，所以虞限才能多次死里逃生。
从小跟雀叔一起野的小八，渐渐的变得跟雀叔一样，坑起虞限来半分不手软。
小八也曾经问过虞限为什么不教自己占命之术，虞限当时长长地叹了口气，说道：“占命之术不是我的，我教不了你。”
小八的家庭十分微妙。
她的父母十分相爱，但一年四季却没几天在一起的，她的母亲胡湖喜欢游历，她可能在东海，在漠北，在青丘就是不在虞氏。
虞限就不一样了，他平生最大的爱好就是泡壶茶，加上一盘棋，一坐一整天。
胡湖也曾对这个她几乎快忘了的女儿说过：“她嫁给虞限就是因为虞限完全不会管她在外面玩多久。”
小八收回思绪，出来了太久，已经有些想家了，母亲在外面的时候也会这样想父亲吗？
她从乾坤袋里，拿出一颗灵丹来，这是她出门时从虞氏带出来的，一直没用，没什么特别的效果，只是单纯的能够补充灵力而已。
现在爬山虎重伤，正好用得上这药。
小八递过去，道：“这药你别一次用，这原是仙炼的药，药力很强，你不一定受得住。”
爬山虎一时不知道该不该接，仙丹这种东西，妖哪里用过，对他们而言这可是实打实的重礼了，他虽害怕小八要害他。
但又想，自己一个妖，最多也就算计个妖丹，可面前这人起码上仙修为，要一个小小百年草妖的妖丹干什么？
他放下戒备，伸出藤蔓，把仙丹裹起来，道：“谢过仙上。”
事实上，小八怕爬山虎不收，特意挑了个没那么珍惜的仙丹，但她没想过，她手上的妖丹不可能是虞限炼的，那只能是别人送的。
求人办事，送的东西哪可能普通。求虞限办事的人虽少，但保底还有要仙师占命的五大世家。
这五个世家，出手哪有不阔绰的。
也是虞限把小八藏得太严实，小八不知道其中的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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