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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 诈尸

    却说那怪力之人吃左眼中了暗针,一番嘶嚎,又发狂发颠,活啃了只山鸡,一口血气翻涌上来,蓦地倒地不起。

    那勘兵卫把手指去探他鼻息,只觉得似有似无,探不分明,便对两个军汉道:“我探不明白这人鼻息死活,你两个来试试。”两个军汉道:“组头探不明白,我两个更不消说。要不休管这人,只当他犯疯症死了,回去禀过部将交差。”勘兵卫摇摇头,又问:“可有其他法子探他死活?”一个军汉道:“我看那医师替人看诊,都会把指头去切人手腕,有脉搏动便是活的。这法子也不知灵不灵验?”勘兵卫道:“这法子,你会使么?”那军汉道:“只是见过,也不知会不会。”

    勘兵卫便教他来试,那军汉推托不过,俯身过来,翻开那怪人右手腕,把三根指头切上去,轻按了几按。勘兵卫问道:“如何?”那军汉摇摇头道:“不觉着有动静。”勘兵卫叹道:“如此看来,这人怕真是死了。”另一军汉道:“他这一死,算不算在我们头上?”勘兵卫道:“放屁!他自犯颠狂症,又活啃了那只鸡,我们不曾惹他半点,他死了与我们有甚干系?”

    那切脉的军汉站起身来,也附和道:“组头说得是,若说有干系,那只鸡的干系只怕比我们大。”勘兵卫道:“正是。这人既死了,死者为大,眼下总要替他做一番功德。权且捉那只鸡来,先祭这人一祭。”两个军汉道:“鸡都教他吃了,哪里去捉来?”勘兵卫道:“总有些吃剩的骨肉留下,快去寻来。”

    两个军汉便打起火具,四周寻摸了一圈,只寻着些带血渍的鸡毛,两个断爪,鸡冠子头。

    小鸣人伏在不远处的石锁后,听见这三个如此费周章,颇觉好笑,只指望他们早早完了事离去,自己好去查探那怪人死活。正思虑间,又听得一个军汉叫道:“这里有一只鸡,还有一囊水哩。”

    原来小鸣人先前自带了一只鸡、一囊水来,因和那怪人缠斗僵持,不及照拂,撇在不远处,现下被那军汉寻见了。

    勘兵卫和另一军汉便赶将过去,果然看见整只完鸡和一个水囊,那鸡又是死的,都觉诧异。

    勘兵卫道:“这山鸡和我们帐后那堆是一齐的,想来不知是哪个,打开筐笼,偷拿了鸡和水,先来送这军囚。”两个军汉道:“原是利八和组头一齐值夜的,这会儿一直不见他,怕是利八做的。”勘兵卫听了这话,也点点头,道:“也不知那厮又跑去哪里了。”

    三个人提了鸡、水,折回那怪人身旁,见他身体兀自一动不动,都料定是死得通透了,也不惧怕了,把先前鸡的冠子头,两只断爪并一堆鸡毛都拢在一处,又把后寻见的整只死鸡也摆上,两囊水也摆得齐整。

    三个人又整了整衣冠,勘兵卫居中,两个军汉一左一右,一字儿跪开,朝那怪人郑重拜了几拜,胡诌了几口“悼词”,正待起身,忽地刮起一阵怪风,把三个惊得骨子一冷。

    这风不大不小,把那拢鸡毛都吹了起来,在空中打了个旋儿,那风便熄了。三个人只见其中一根鸡毛,悠悠飘下,恰恰落在那怪人的鼻头上。

    那鼻子竟轻哼哼了两声,带动那怪人身体轻弹了两下,猛地坐立了起来。那张血污脸竟活了过来,左眼流着血污,右眼睛瞪得极大,嘴巴突然大张,跟着一个响亮的喷嚏。

    勘兵卫三个先是呆愣住了,都瘫坐着不动,等明白过来,只道这怪人是诈了尸,又都惊叫着往后跌退了几步。

    那怪人一醒,当先看到正中央的一个,正是勘兵卫。张开两臂一挟,早把他挟了过来,旁边两个军汉㤺忙爬起来要跑,那怪人便一手扣住勘兵卫脖子,另一手抓过地上一条锁链,往左一抖,右一抖,打在那两个军汉腿肚子上。两个脚一疼,都跌倒了。

    勘兵卫吃那怪人手扣着脖子,口中低吟怪鸣,含糊发出“饶命”之声,两只手去扳那怪人铁石般硬的指笼,哪里动得了半分!两个军汉又都躺倒在地,抱着腿肚子叫疼。

    那怪人锁喉的手先松了几分力,勘兵卫才觉气顺,听那怪人喝问道:“伤我眼睛的是你们中间哪一个?”

    勘兵卫哑声道:“英雄明鉴。我等只是听你呼唤,来送饭食上山,不曾伤过英雄。”

    那怪人怒道:“不曾伤过?你们一群群,一拨拨,都是变着法儿来骗老爷,暗算老爷!我把你们都杀了!”

    说着,锁喉的指头又加了几分力,勘兵卫闷声怪叫不已,两个军汉都吓得呆了。

    这一番变故,小鸣人早看在眼里,心道:“我若再不现身,只怕他们三个都要死在这怪人身上。”

    当下站了出来,喝道:“伤你眼睛的是我,我一直在这里,你快放了这三个。”

    那怪人听见这话,往小鸣人看了一眼,道:“很好!很好!”便松了锁勘兵卫的手,将他抛开。勘兵卫缓了几口气,偷眼瞧发声之人,借着火具残光,见他装束与己相同,只看不清脸面,只道是利八回了,又觉不大像。

    小鸣人却早踱步过来,只厉声道:“你们三个还不快走?等死么?”

    勘兵卫三个挣扎着起来,才看清眼前之人并非利八,都觉怪讶,相互看了几眼,道:“你是哪个武家部下?”

    小鸣人心道:这三个真是麻烦,偏要多问这些废话。便不去回答,只说:“聒噪!你三个要死是要活?”

    三个人面面相觑,都说不出一句话。小鸣人又道:“我不是哪个武家部下,只是来和这军囚了一段恩怨。你们三个若是要死,尽管留在这里,等那怪人挣破束缚,把你我都挟死。要活,就赶紧带那山腰的军士一齐回营去,不要在这里多事。”

    勘兵卫愣了愣,问道:“我们奉命看守这军囚,此时回营,如何向长官覆命?”

    小鸣人骂道:“你这厮怎恁地偏有这许多心眼屁事?我教你三个逃走,难道还要管你如何回覆上官?你三个是逃也好,回也好,与我只毫不相干。再不走,这怪人就要挣脱锁缚杀人了!”

    三个听小鸣人一番恫吓,想起方才几近送命之情状,又看了眼那怪人,见他兀自挥链狂喝,便都不敢再多言,抱作一团,齐齐下山去了。那些火具、鸡水,都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