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三章 坑杀
景纲的话让小鸣人彻底信服，他意识到这个人的心态已经发生了转变，不必怀疑他内心真实情感的流露。况且，和平藏的际遇是无心之举，他不必过多掺合这对师兄弟之间的恩怨，让他更感兴趣的是景纲话中提到的另一部分特别的内容。
“你刚才说你协助你师父一次性屠杀上千名友军忍者？这事可以详说一下不？”小鸣人问。
景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好像从人转移到猎奇话题上了。
“那些忍者应该和你不是同一势力的吧？”景纲警惕地发出试探。
“不是，他们应该是黑胫巾众，我们是风魔众。”小鸣人笑着说，“两家目前算是敌对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之所以想向你详细了解，一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一次性灭掉一千多忍者，可是大手笔啊。二是探探你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景纲听完这话，知道这两个忍者没有向自己吐露询问的真实意图，他们的理由明显有些苍白，这或许是他们一贯的话术作风，不过无论怎样，他还是愿意向他们讲述那场离奇的猎杀计划。因为每吐露一次，他都会消弥一点心中的凄惶和不安。
“十天前，我们接到攻打相马家的指示。”景纲开始讲述。
“出征的部队一共是五千足轻，总大将是伊达实元，军师是我师父十八天魔王，我率部下一千人作为分备队的一支。出征后的第二日，师父向我传达总大将的命令——将我的分备队改编成别动队，并交给我一个特别的任务：到小高城西北的山道中挖五座陷坑。师父指示的内容很详细，在哪里挖，挖多深，他都绘在一张图纸上交付予我，我带着别动队到了他指定的地点，发现那里的地形还真是复杂无比，是个设伏挖坑的好地方，看来师父是提前勘察测定过，才会如此有把握地绘出那张图纸。我当时没有多问，我是徒弟，也是下属，师父的命令我一贯认真执行，绝不多问。但是我想不到那几个方圆不到十丈的陷坑最后会成为千人埋尸的坟冢！我挖好那些坟冢的第二天，伊达军召开了军议，决定请求黑胫巾众的忍军相助攻打小高城，派出求援的忍者共有三名，他们很快带回了黑胫巾众同意出援的消息。第三天的时候，师父在军议上建议伊达实元不要轻易出击，等待忍者援军到来后一同出击。之后，他提出自己前往接应援军到来。当时我提出一同前往，师父却笑着说‘用不着，后边还有你忙的’，他就一个人带着几个随从去了。那天晚上，我呆在军帐内，躺在榻上，做着建功扬名的美梦，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外边一片哄乱声，人人喊叫着‘地动了，地动了’。我从榻上爬起来，跑到帐外，看到部下到处乱窜，我还没来得及喝止他们，那地动竟突然消停了，没有造成士兵伤亡，损失不大，虚惊一场，我心里却莫名不安起来。那晚没怎么睡好觉，到第四日早上，我迷迷糊糊躺在榻上，突然被值门的卫士叫醒，一名忍者送来师父的手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夜二更带一百军士前往陷坑处，收尸。后面两个字让我立刻睡意全无，我把那手令揉作一团，愣了半天，才出帐门，先点了本部一百名心腹兵士，整装待命，捱到中午，饱食足饮之后，就往那埋了陷坑的山地里去。”
“二更天的时候，恰好如师父所愿，抵达目的地。我借着月光一看，那里已经没有陷坑了，只有一片广阔的凹坑，好像是被天外飞来的巨石砸过一般，那巨坑里面躺满了死人，都是穿着黑衣的忍者。我瞬间就感到骨子里发冷，身子跟着发颤，我上过战场，见过死人，但没见过上千名死在一处的死人。他们好像是一齐跳进了这块地狱，死得干净利落，死得无声无息。我又看到这块凹坑旁边角落里的一块大石上，站着一个人影，那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十八天魔王，他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只有他那种人在面对眼前这骇人景象之时，才会有如此定力。我带着一百名心腹军士，打着火把，沿着那凹地的一边，缓缓向那人影走去。师父见我到了，呼唤道‘来了啊，果然守时’，我问师父，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师父笑着答道‘你挖的五座陷坑，撞上了昨夜的那场地动，埋葬了援助我们的友军’。他说得轻松写意，说得我不寒而栗。我颤抖着问‘师父，陷坑不是你让我挖的吗？’师父说‘是啊，现在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我马上意识到，原来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在师父的筹划之中，那五个平平无奇的杀人陷坑，军议上的呼援计划，加上昨夜那场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的地动，这些空间和时间上的巧合，被他玩弄得恰到好处，才做出了这场千人屠的大手笔。我又问师父，他们是黑胫巾的忍者吗？师父说是，他说得是那样轻松，那样果决，我知道我不该再多问什么了。”
“接下来，我和一百名军士按照他的指示，给那千余名忍者收尸，方法是我们砍掉整个凹地周围的三十余棵树木，然后那块凹地竟突然又塌陷了下去，四周的土迅速将那些尸体掩埋，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凹地又还原成平整的土地了，简直是奇迹。师父把一切都算计得天衣无缝。最后他淡淡地说‘事办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就问，师父你不一起回去吗？他回答‘我还有事，我还要找一个人’。我没有再多问了，施礼过后，我带着一百多军士踏上返回军营的路。走出四五里后，我发现自己背后竟然早已湿透了……”
景纲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他紧闭着眼睛，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你刚才说你协助你师父一次性屠杀上千名友军忍者？这事可以详说一下不？”小鸣人问。
景纲听到这话，愣了一下，对方的注意力好像从人转移到猎奇话题上了。
“那些忍者应该和你不是同一势力的吧？”景纲警惕地发出试探。
“不是，他们应该是黑胫巾众，我们是风魔众。”小鸣人笑着说，“两家目前算是敌对关系，你不用担心我会报复你。之所以想向你详细了解，一是为了满足一下好奇心，一次性灭掉一千多忍者，可是大手笔啊。二是探探你师父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狠人。”
景纲听完这话，知道这两个忍者没有向自己吐露询问的真实意图，他们的理由明显有些苍白，这或许是他们一贯的话术作风，不过无论怎样，他还是愿意向他们讲述那场离奇的猎杀计划。因为每吐露一次，他都会消弥一点心中的凄惶和不安。
“十天前，我们接到攻打相马家的指示。”景纲开始讲述。
“出征的部队一共是五千足轻，总大将是伊达实元，军师是我师父十八天魔王，我率部下一千人作为分备队的一支。出征后的第二日，师父向我传达总大将的命令——将我的分备队改编成别动队，并交给我一个特别的任务：到小高城西北的山道中挖五座陷坑。师父指示的内容很详细，在哪里挖，挖多深，他都绘在一张图纸上交付予我，我带着别动队到了他指定的地点，发现那里的地形还真是复杂无比，是个设伏挖坑的好地方，看来师父是提前勘察测定过，才会如此有把握地绘出那张图纸。我当时没有多问，我是徒弟，也是下属，师父的命令我一贯认真执行，绝不多问。但是我想不到那几个方圆不到十丈的陷坑最后会成为千人埋尸的坟冢！我挖好那些坟冢的第二天，伊达军召开了军议，决定请求黑胫巾众的忍军相助攻打小高城，派出求援的忍者共有三名，他们很快带回了黑胫巾众同意出援的消息。第三天的时候，师父在军议上建议伊达实元不要轻易出击，等待忍者援军到来后一同出击。之后，他提出自己前往接应援军到来。当时我提出一同前往，师父却笑着说‘用不着，后边还有你忙的’，他就一个人带着几个随从去了。那天晚上，我呆在军帐内，躺在榻上，做着建功扬名的美梦，突然一阵天旋地转，外边一片哄乱声，人人喊叫着‘地动了，地动了’。我从榻上爬起来，跑到帐外，看到部下到处乱窜，我还没来得及喝止他们，那地动竟突然消停了，没有造成士兵伤亡，损失不大，虚惊一场，我心里却莫名不安起来。那晚没怎么睡好觉，到第四日早上，我迷迷糊糊躺在榻上，突然被值门的卫士叫醒，一名忍者送来师父的手令，打开一看，上面写着：今夜二更带一百军士前往陷坑处，收尸。后面两个字让我立刻睡意全无，我把那手令揉作一团，愣了半天，才出帐门，先点了本部一百名心腹兵士，整装待命，捱到中午，饱食足饮之后，就往那埋了陷坑的山地里去。”
“二更天的时候，恰好如师父所愿，抵达目的地。我借着月光一看，那里已经没有陷坑了，只有一片广阔的凹坑，好像是被天外飞来的巨石砸过一般，那巨坑里面躺满了死人，都是穿着黑衣的忍者。我瞬间就感到骨子里发冷，身子跟着发颤，我上过战场，见过死人，但没见过上千名死在一处的死人。他们好像是一齐跳进了这块地狱，死得干净利落，死得无声无息。我又看到这块凹坑旁边角落里的一块大石上，站着一个人影，那不是别人，正是我的师父十八天魔王，他身姿挺拔，一动不动，只有他那种人在面对眼前这骇人景象之时，才会有如此定力。我带着一百名心腹军士，打着火把，沿着那凹地的一边，缓缓向那人影走去。师父见我到了，呼唤道‘来了啊，果然守时’，我问师父，这里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死这么多人？师父笑着答道‘你挖的五座陷坑，撞上了昨夜的那场地动，埋葬了援助我们的友军’。他说得轻松写意，说得我不寒而栗。我颤抖着问‘师父，陷坑不是你让我挖的吗？’师父说‘是啊，现在这正是我要的结果’。我马上意识到，原来一开始，所有的一切就都在师父的筹划之中，那五个平平无奇的杀人陷坑，军议上的呼援计划，加上昨夜那场不知是天意还是人为的地动，这些空间和时间上的巧合，被他玩弄得恰到好处，才做出了这场千人屠的大手笔。我又问师父，他们是黑胫巾的忍者吗？师父说是，他说得是那样轻松，那样果决，我知道我不该再多问什么了。”
“接下来，我和一百名军士按照他的指示，给那千余名忍者收尸，方法是我们砍掉整个凹地周围的三十余棵树木，然后那块凹地竟突然又塌陷了下去，四周的土迅速将那些尸体掩埋，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凹地又还原成平整的土地了，简直是奇迹。师父把一切都算计得天衣无缝。最后他淡淡地说‘事办完了，你们可以走了’，我就问，师父你不一起回去吗？他回答‘我还有事，我还要找一个人’。我没有再多问了，施礼过后，我带着一百多军士踏上返回军营的路。走出四五里后，我发现自己背后竟然早已湿透了……”
景纲说到这里，突然觉得背后一寒，他紧闭着眼睛，身子跟着哆嗦了一下，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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