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2 薛定谔的椰子
“都有椰子了，还要橘子干嘛？”
江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和瞎子的谈话都被她给听到了。色迷心窍啊……他在心里扇自己一巴掌后转身看着她：“在下与女侠素不相识，为何要给你买橘子？”
女子轻哼一声：“你就只会用橘子去骗瞎子，不会用橘子骗女人吗？”
江暄缓步走回女子身前，看她一副受伤后面色发白、甚至轻微颤抖的可怜姿态，心中默叹一口气，温柔开口道：“我何时骗他了？”
女子抿抿嘴：“没错，我后来见你竟真拿着橘子返回此地时，的确很惊讶。”
“你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江暄试探道：“那女侠为何说我欺骗他？”
“我看到你笑了。”
江暄点点头，心中再无疑虑：“哦。”
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好在此女子虽直觉敏锐，智商却不高。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还没迈步，便听身后仓啷一声清响，一柄锋利短剑已横在他喉前。
他连忙举起双手：“女侠，在下手无缚鸡之力。”
“你方才‘哦’什么？”
“哦，表示在下已经知晓事情的原委。”
女子因负伤而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
“奇怪，椰子呢？”他很想回头，但他根本就不敢动。
“那你转身做什么？”
“……”
“你认为你自己宽宏大量，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你的看法，甚至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
“你认定我误会你，而且认定我是一个不听解释的粗浅之人？”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不想多解释，是因为我知道女侠其实深明大义，完全不需要在下多费唇舌？”
剑刃距离喉咙越来越近了。
“别以为我受伤就杀不了你。”
“……”江暄叹口气：“女侠，你知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女子冷哼一声：“不滥杀无辜？”
江暄下意识想摇头，旋即意识到脖子前面就是利刃，于是只能干咽一下，悄悄向后退了退。
女子左手轻轻抵住他：“别乱动。”他刚刚差点碰到自己。
女子受伤不轻，不过目前看起来并无大碍，想来调息几日便能恢复正常。不幸的是她此时根本来不及调息，因此就连推搡都有一股撒娇的韵味。
江暄见剑刃离自己远了一些，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
江暄没有正面回答：“我以前一直认为运气这个东西最不可信，毕竟机会都是可以人造的。”
“现在呢？”
女侠娴熟的捧哏技术让江暄有些走神：“这女侠……被人拐了都不知道吧。”
突然就感觉她很可爱？
女侠见他走神，轻轻推了他一下：“快说呀。”
“哦，现在我相信了。”
“为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女侠你啊。请允许我转个身，多谢。”江暄眼神认真地与她对视，语气温柔而坚定：“有些事情的发生就很不讲理，机缘巧合着实难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跳进去看个清楚，留恋而忘返。”
女子警惕地看着他，听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他认为我不讲理？”她想了想：“但是他这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这眼神太过真挚，看着就像是在告白，女子移开视线不敢细看，连忙开口道：“所以，你认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气运？”
江暄嘴角一抽，“是智商”。
女侠见他默认，垂眸想了片刻，才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不是我怕你欺负老弱病残，也就不会关注你。如果我不关注你，也就不知道你这人其实也还算是个好人。如果我不认为你勉强算是个好人，也就不会回来寻求帮助……如果我不回来找你，也就不会被你扔在地上……”
“……我……手无缚鸡之力……”
女子面色愈加苍白，却一勾嘴角得意仰头：“现在知道辩解了？！”
江暄第一次想名副其实地以手掩面。此女子脑回路略异于常人，关注的点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小心翼翼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
“为什么？”
“你……摔了我一下，得赔。”
江暄恍然点头，熟练地将几枚铜钱放入女子手心，温柔笑道：“下次早点说。”
女子看着手心的铜钱愣住了，随即一把将铜钱砸在江暄脸上：“本女侠要钱？！”
她的动作太大，仿佛牵动了伤处，皱着眉头咳了两下。
江暄也不生气，从容蹲下身捡铜钱：“女侠究竟想要在下做什么？女侠直说就是。”
女子抓着江暄的肩膀：“你认为本女侠在威胁你？”
江暄捡钱的手顿了顿：“没有。”
直到江暄将铜钱全捡起来，女子都没有再开口。江暄起身看着她，就见她轻闭双目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
江暄皱眉道：“你的伤很严重？”
女子微微点头，抓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似乎很难受。
“我扶着你？”
女子闻言将大半重量都倚在江暄身上，仿佛随时会晕厥一样。
江暄胳膊使不上力，于是缓缓背起女子，朝医馆走去。
“内伤啊……希望不会死。”
“我见你生龙活虎、思维清晰，还以为你没有大碍呢。”一路上江暄都用温柔的声音自言自语，女子则半晕半醒，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居然是内伤。内伤比外伤更严重，说不准上一刻人还安然无恙，下一刻就无力回天了。”
“事态很严重、想让我帮忙的话直说就是了，何必强装淡定？真不明白你家人为何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闯荡江湖。江湖里煮的可不是酒，而是血。”
“你先不要睡觉，说不准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提刑人’？你行走江湖，想必是听说过的。这个组织是大尧朝廷仿照‘江湖独立人’创办的官方机构，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最近我听说他们要在这江州城内海选新提刑，你是不是来参与选拔的？”
“呵，天下奇人异士齐聚，这下可热闹了。”
江暄叫了辆马车，见她状态还算稳定，便和车夫一起将女子扶进车厢。
他坐在马车一侧，摸着女子的脉搏柔声安慰道：“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女子再也坚持不住，放心地晕了过去。
江暄恍然大悟，原来自己和瞎子的谈话都被她给听到了。色迷心窍啊……他在心里扇自己一巴掌后转身看着她：“在下与女侠素不相识，为何要给你买橘子？”
女子轻哼一声：“你就只会用橘子去骗瞎子，不会用橘子骗女人吗？”
江暄缓步走回女子身前，看她一副受伤后面色发白、甚至轻微颤抖的可怜姿态，心中默叹一口气，温柔开口道：“我何时骗他了？”
女子抿抿嘴：“没错，我后来见你竟真拿着橘子返回此地时，的确很惊讶。”
“你这不是什么都明白吗？”江暄试探道：“那女侠为何说我欺骗他？”
“我看到你笑了。”
江暄点点头，心中再无疑虑：“哦。”
险些出师未捷身先死，好在此女子虽直觉敏锐，智商却不高。
他转身就准备离开，还没迈步，便听身后仓啷一声清响，一柄锋利短剑已横在他喉前。
他连忙举起双手：“女侠，在下手无缚鸡之力。”
“你方才‘哦’什么？”
“哦，表示在下已经知晓事情的原委。”
女子因负伤而渐渐粗重的呼吸声在他耳边响起。
“奇怪，椰子呢？”他很想回头，但他根本就不敢动。
“那你转身做什么？”
“……”
“你认为你自己宽宏大量，根本就不在乎我对你的看法，甚至连解释的想法都没有？”
“……”
“你认定我误会你，而且认定我是一个不听解释的粗浅之人？”
“有没有这样一种可能：我不想多解释，是因为我知道女侠其实深明大义，完全不需要在下多费唇舌？”
剑刃距离喉咙越来越近了。
“别以为我受伤就杀不了你。”
“……”江暄叹口气：“女侠，你知道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什么吗？”
女子冷哼一声：“不滥杀无辜？”
江暄下意识想摇头，旋即意识到脖子前面就是利刃，于是只能干咽一下，悄悄向后退了退。
女子左手轻轻抵住他：“别乱动。”他刚刚差点碰到自己。
女子受伤不轻，不过目前看起来并无大碍，想来调息几日便能恢复正常。不幸的是她此时根本来不及调息，因此就连推搡都有一股撒娇的韵味。
江暄见剑刃离自己远了一些，摇头道：“不是。”
“那是什么？”
江暄没有正面回答：“我以前一直认为运气这个东西最不可信，毕竟机会都是可以人造的。”
“现在呢？”
女侠娴熟的捧哏技术让江暄有些走神：“这女侠……被人拐了都不知道吧。”
突然就感觉她很可爱？
女侠见他走神，轻轻推了他一下：“快说呀。”
“哦，现在我相信了。”
“为什么？”
“因为我遇到了女侠你啊。请允许我转个身，多谢。”江暄眼神认真地与她对视，语气温柔而坚定：“有些事情的发生就很不讲理，机缘巧合着实难猜，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跳进去看个清楚，留恋而忘返。”
女子警惕地看着他，听不懂他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是在夸我还是在贬我？他认为我不讲理？”她想了想：“但是他这眼神又是怎么回事？”
这眼神太过真挚，看着就像是在告白，女子移开视线不敢细看，连忙开口道：“所以，你认为行走江湖最重要的是气运？”
江暄嘴角一抽，“是智商”。
女侠见他默认，垂眸想了片刻，才点头道：“你说的有些道理。如果不是我怕你欺负老弱病残，也就不会关注你。如果我不关注你，也就不知道你这人其实也还算是个好人。如果我不认为你勉强算是个好人，也就不会回来寻求帮助……如果我不回来找你，也就不会被你扔在地上……”
“……我……手无缚鸡之力……”
女子面色愈加苍白，却一勾嘴角得意仰头：“现在知道辩解了？！”
江暄第一次想名副其实地以手掩面。此女子脑回路略异于常人，关注的点都跟正常人不太一样。
他小心翼翼问道：“那，我现在可以走了吗？”
“不行。”
“为什么？”
“你……摔了我一下，得赔。”
江暄恍然点头，熟练地将几枚铜钱放入女子手心，温柔笑道：“下次早点说。”
女子看着手心的铜钱愣住了，随即一把将铜钱砸在江暄脸上：“本女侠要钱？！”
她的动作太大，仿佛牵动了伤处，皱着眉头咳了两下。
江暄也不生气，从容蹲下身捡铜钱：“女侠究竟想要在下做什么？女侠直说就是。”
女子抓着江暄的肩膀：“你认为本女侠在威胁你？”
江暄捡钱的手顿了顿：“没有。”
直到江暄将铜钱全捡起来，女子都没有再开口。江暄起身看着她，就见她轻闭双目一言不发，浑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冷淡气息。
江暄皱眉道：“你的伤很严重？”
女子微微点头，抓着他肩膀的手紧了紧，似乎很难受。
“我扶着你？”
女子闻言将大半重量都倚在江暄身上，仿佛随时会晕厥一样。
江暄胳膊使不上力，于是缓缓背起女子，朝医馆走去。
“内伤啊……希望不会死。”
“我见你生龙活虎、思维清晰，还以为你没有大碍呢。”一路上江暄都用温柔的声音自言自语，女子则半晕半醒，没有任何反应。
“没想到居然是内伤。内伤比外伤更严重，说不准上一刻人还安然无恙，下一刻就无力回天了。”
“事态很严重、想让我帮忙的话直说就是了，何必强装淡定？真不明白你家人为何会放心让你一个人来闯荡江湖。江湖里煮的可不是酒，而是血。”
“你先不要睡觉，说不准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对了，你有没有听说过‘提刑人’？你行走江湖，想必是听说过的。这个组织是大尧朝廷仿照‘江湖独立人’创办的官方机构，里面各个都是人才，说话又好听……最近我听说他们要在这江州城内海选新提刑，你是不是来参与选拔的？”
“呵，天下奇人异士齐聚，这下可热闹了。”
江暄叫了辆马车，见她状态还算稳定，便和车夫一起将女子扶进车厢。
他坐在马车一侧，摸着女子的脉搏柔声安慰道：“坚持一下，就快到了。”
女子再也坚持不住，放心地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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