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3 姑娘何故行此大礼
明月高悬。马车疾速驶到医馆门口，江暄扶女子进入医馆，就见这医馆内早已人满为患，甚至连空气都污浊了两分。倒吸冷气声和压抑的喊痛声时不时响起，当然，大多数人都沉着脸一言不发，只不过紧皱的眉头出卖了他们内心的紧张、急躁和恐惧。
医童递给江暄一块木制号码牌，江暄挥手挡了回去：“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已经濒临死亡，请小大夫快快进屋通知一下谷神医。对了，我叫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
医童闻言连忙答应下来，跑进里屋对谷大夫说道：“师父师父，有名年轻女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对了，带她来的公子说他叫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
“江暄？”谷医师对面前的病人说了句抱歉，身体快速动了起来，心中却纳闷：“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江暄的年轻人。好一个日出而宣，如今年轻人起名都这么大气、不畏人言吗？”
谷医师来到外堂，无视病人们讨好的问候和急切的询问，一眼便看到门口附近站着的江暄。从容不迫的态度使他在这愁云惨淡的医馆里格外显眼。
江暄作揖道：“病情紧急，还请谷神医尽快救治。”他心中叹口气，补充道：“酬劳不是问题。”
谷医师见江暄彬彬有礼颇有教养，心中点头认可，却只是摆了摆手，瞥一眼女子后淡然吩咐道：“将她扶进来。”
左右手脉象都看过后，谷医师沉吟片刻，问江暄道：“可懂穴位？”
江暄摇摇头：“可是要针灸？穴位复杂吗？”
谷医师叹气道：“自然极为复杂。既然不懂，那还是换个法子吧。我看她气息紊乱却依旧厚重，想必自幼便修习高级武学，功底相当不错，因此虽然她依旧昏迷，身体状态却逐渐趋于平稳，这便是最好的迹象。我开几副温养的药方，待她醒后辅以内功自疗，大概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你不用过度担忧。”
“不出三日……究竟是谷医师医术高超，还是她受伤本就不重？应该是后者吧，内伤没那么好治的，严重的话一辈子都会受到影响。”
江暄再次作揖道：“多谢谷神医。”
“神医担不起，莫要再叫了。如果再辅以针灸，她会好得更快一些，不过她毕竟是女子……”谷医师摆摆手，灼灼地盯着江暄：“千万要记得：三日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内力应敌。”
江暄知道这是谷大夫善意的警告，不过事不关己，所以他并没有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依旧淡然施礼道：“小生记住了。”
谷医师提起笔一气呵成，将药方递给江暄：“把药方给医童，他会帮你取药。”
“多谢谷大夫。”
谷医师挥手让他赶紧去取药，江暄背起女子从里屋走出。门口的病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子，直到一个妇人拍着胸口连连说到：“没死没死。”
周围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江暄心中一笑，也不觉得背着她累了。
……
女子轻哼一声，眼皮还没张开，就听江暄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醒了。”
女子猛然惊醒，直直坐起身，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摸索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手臂深深陷在事业线中，面色苍白嘴唇无血，看着十分凄楚可怜。
江暄眼睛一眯，右手轻轻磕了两下桌面：“你没事就好，起来之后自己看纸。”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去。
“哎，别走。”
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探身想拉住江暄，却发现自己依旧浑身无力，于是便失去了平衡，软软趴在床边。
江暄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你怎么了？”
女子见他再次停下脚步，终于放松下来，趴在床边尴尬笑道：“嘿嘿嘿嘿，也没什么……”
江暄点点头：“哦。”
“他又‘哦’了！他又‘哦’我了！”女子内心咬牙切齿，见他又有转身的迹象，于是心中发狠，一个飞扑便牢牢抱住了江暄的小腿。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抓住他的话，他就永远消失了。
当她看到江暄一个人默默吃橘子时便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这种想法，怎么压都压不住。
索性不压了，先抓住他问个清楚。
江暄满头黑线：“女侠……有话好好说。”
“……你的裤子脏了……”女子的羞耻心重新归位，捋了捋他的裤管：“先扶我起来。”
江暄扶起女子，女子指了指椅子：“我要坐那里。”
女子坐好后，迫不及待地拿起桌面上的纸，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纸上都只是一些叮嘱她修养的话而已，可看在女子眼中就像是一封完美的情书。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好，脉脉看着江暄，起身作揖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江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提前预防道：“医师叮嘱，三日内，除非遇到生死之敌，否则万不可使用内力。”
“多谢公子提醒。”女子眉眼含情：“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这可让我如何报恩？”
江暄背部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自我介绍道：“在下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字清浊。”
女子张开口，一个“清”字含而不发，想了想又改口道：“再次感谢江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江暄连忙打断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你已经报过了。”
女子一愣：“公子何出此言？”
江暄侧身轻咳，瞥了她的胸部一眼，随后又瞥了一眼。
女子对这个视线再熟悉不过，面上一红，连忙转身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江暄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眼神一黯：“他连我的名字都没有问……”
此事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江暄除了给人一种“可信”的心理印象外，还常常会给人一种“随时会永远消失”的孤零感觉——即使他很温柔。
而一旦他真的离去，又立即会给人一种“不过如此”的错觉。此时女子就是这样——她讶异于自己竟如此快就平复了心境，却又感觉理所应当、不值一提。
医童递给江暄一块木制号码牌，江暄挥手挡了回去：“她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已经濒临死亡，请小大夫快快进屋通知一下谷神医。对了，我叫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
医童闻言连忙答应下来，跑进里屋对谷大夫说道：“师父师父，有名年轻女子受了很严重的内伤。对了，带她来的公子说他叫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
“江暄？”谷医师对面前的病人说了句抱歉，身体快速动了起来，心中却纳闷：“我不记得自己认识一个叫江暄的年轻人。好一个日出而宣，如今年轻人起名都这么大气、不畏人言吗？”
谷医师来到外堂，无视病人们讨好的问候和急切的询问，一眼便看到门口附近站着的江暄。从容不迫的态度使他在这愁云惨淡的医馆里格外显眼。
江暄作揖道：“病情紧急，还请谷神医尽快救治。”他心中叹口气，补充道：“酬劳不是问题。”
谷医师见江暄彬彬有礼颇有教养，心中点头认可，却只是摆了摆手，瞥一眼女子后淡然吩咐道：“将她扶进来。”
左右手脉象都看过后，谷医师沉吟片刻，问江暄道：“可懂穴位？”
江暄摇摇头：“可是要针灸？穴位复杂吗？”
谷医师叹气道：“自然极为复杂。既然不懂，那还是换个法子吧。我看她气息紊乱却依旧厚重，想必自幼便修习高级武学，功底相当不错，因此虽然她依旧昏迷，身体状态却逐渐趋于平稳，这便是最好的迹象。我开几副温养的药方，待她醒后辅以内功自疗，大概不出三日便可恢复如初。你不用过度担忧。”
“不出三日……究竟是谷医师医术高超，还是她受伤本就不重？应该是后者吧，内伤没那么好治的，严重的话一辈子都会受到影响。”
江暄再次作揖道：“多谢谷神医。”
“神医担不起，莫要再叫了。如果再辅以针灸，她会好得更快一些，不过她毕竟是女子……”谷医师摆摆手，灼灼地盯着江暄：“千万要记得：三日内，不到万不得已，不可使用内力应敌。”
江暄知道这是谷大夫善意的警告，不过事不关己，所以他并没有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表情，依旧淡然施礼道：“小生记住了。”
谷医师提起笔一气呵成，将药方递给江暄：“把药方给医童，他会帮你取药。”
“多谢谷大夫。”
谷医师挥手让他赶紧去取药，江暄背起女子从里屋走出。门口的病人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子，直到一个妇人拍着胸口连连说到：“没死没死。”
周围人几乎同时松了口气。
江暄心中一笑，也不觉得背着她累了。
……
女子轻哼一声，眼皮还没张开，就听江暄温柔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你醒了。”
女子猛然惊醒，直直坐起身，在自己身上不断地摸索着：“你对我做了什么？”
她的手臂深深陷在事业线中，面色苍白嘴唇无血，看着十分凄楚可怜。
江暄眼睛一眯，右手轻轻磕了两下桌面：“你没事就好，起来之后自己看纸。”说着就起身准备离去。
“哎，别走。”
女子像是想起什么一样，连忙探身想拉住江暄，却发现自己依旧浑身无力，于是便失去了平衡，软软趴在床边。
江暄听见声音回头一看：“你怎么了？”
女子见他再次停下脚步，终于放松下来，趴在床边尴尬笑道：“嘿嘿嘿嘿，也没什么……”
江暄点点头：“哦。”
“他又‘哦’了！他又‘哦’我了！”女子内心咬牙切齿，见他又有转身的迹象，于是心中发狠，一个飞扑便牢牢抱住了江暄的小腿。
她有一种预感，如果不抓住他的话，他就永远消失了。
当她看到江暄一个人默默吃橘子时便不可抑制地产生了这种想法，怎么压都压不住。
索性不压了，先抓住他问个清楚。
江暄满头黑线：“女侠……有话好好说。”
“……你的裤子脏了……”女子的羞耻心重新归位，捋了捋他的裤管：“先扶我起来。”
江暄扶起女子，女子指了指椅子：“我要坐那里。”
女子坐好后，迫不及待地拿起桌面上的纸，旁若无人地看了起来，看着看着，她的嘴角就翘了起来。
纸上都只是一些叮嘱她修养的话而已，可看在女子眼中就像是一封完美的情书。
她小心翼翼地将纸折好，脉脉看着江暄，起身作揖道：“多谢公子的救命之恩。”
江暄有一种不详的预感，提前预防道：“医师叮嘱，三日内，除非遇到生死之敌，否则万不可使用内力。”
“多谢公子提醒。”女子眉眼含情：“还不知公子姓甚名谁，这可让我如何报恩？”
江暄背部起了一片鸡皮疙瘩，硬着头皮自我介绍道：“在下江暄，江湖的江，日出而宣的暄，字清浊。”
女子张开口，一个“清”字含而不发，想了想又改口道：“再次感谢江公子的救命之恩。小女子无以为报……”
江暄连忙打断道：“举手之劳，何足挂齿。而且，你已经报过了。”
女子一愣：“公子何出此言？”
江暄侧身轻咳，瞥了她的胸部一眼，随后又瞥了一眼。
女子对这个视线再熟悉不过，面上一红，连忙转身趴在桌子上一言不发。
等她回过神时，发现江暄早已不见了踪影。
她眼神一黯：“他连我的名字都没有问……”
此事说来也奇怪，不知道为什么，江暄除了给人一种“可信”的心理印象外，还常常会给人一种“随时会永远消失”的孤零感觉——即使他很温柔。
而一旦他真的离去，又立即会给人一种“不过如此”的错觉。此时女子就是这样——她讶异于自己竟如此快就平复了心境，却又感觉理所应当、不值一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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