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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3】洛州陶驼

    北魏太和二年(公元478年)的冬天,比往年都冷。而据回京复命的刺史州官说,这一年,有二十多个州镇发生水旱灾害。

    民众饥苦。下诏开仓赈恤。

    北魏太和三年(公元479年)春正月十一,坤德六合殿建成。

    三月初一为朔日,日食。初二在京都特赦。而到了这时,南郡王李惠于年前被赐死的消息才在宗亲里流传开来,为太师府四小姐冯清所知。

    南郡王李惠,于北魏王爵里并不打眼,但他是魏天子拓跋宏的外祖父。

    因罪被征到京城。有人告李惠贪贿,反叛。

    一开始,李惠并不肯认罪,但证据确凿。按照律法,李惠及妻子,还有他们的三个儿子,皆被赐死。

    只有一个儿子以出家为僧,得以保存。这时,太师府四小姐冯清才想起去年冬十月,下诏派员外散骑常侍郑羲出使南朝宋帝刘准处。

    十一月下诏说:“朝廷设立官爵,因而有功之人一定能得到奖赏,颁发刑律于天下,因而有罪之人必然会因罪而受到应有惩治,这是古今的规律,治国安邦之道的紧要之理。各州刺史,管理民众的官吏,近来就各有怠慢,纵奸纳贿,背公徇私,致使盗贼横兴,侵扰劫掠十分严重;反映奸佞犯法问题的奏书时常到达我这里,我继续太平之运数,属意于千年之期待,希望光大祖宗之业,创造新的业债,也希望朝廷地方各级官员广泛施德,辅助我,共成美举。期待你们克己复礼,思错改过,使我的愚昧不致愧对祖先,百姓能见到德政于当世之时。有关官员要明令条文禁止恶行,以符合我的意愿啊。”

    魏宫原是在说南郡王李惠的过错。而北魏太和三年(公元479年),注定是南北朝对抗加剧的一年。

    太和三年(公元479年),齐高帝萧道成篡宋称帝,建立南齐。

    话说,宋顺帝刘凖任命太傅萧道成为相国,统领百官,封给他十个郡,号齐公,赐九锡。

    南齐建元元年(公元479年)四月初一,刘凖晋封齐公萧道成的爵位为王,加封十个郡。

    二十日,刘凖下诏,将帝位禅让给齐王。

    当天,百官陪坐,参加典礼。侍中谢朏值班,应该由他解下刘凖身上的玺绶,然而他却假装不知,说:“有什么公事吗?”

    有人传诏说:“解下印绶,交给齐王。”

    谢朏说:“齐王应该有自己的侍中。”然后拉过枕头睡觉。

    传诏的官员害怕,就让谢朏自称病了,准备另找一个临时担任的人。

    谢朏说:“我没有生病,为什么要这么说?”于是穿上官服,走出东掖门,上车回家。

    最后让王俭担任侍中,解下皇帝玺绶。

    典礼结束后,刘凖坐着画轮车,从东掖门出去,前往太子的府第。

    刘凖问:“为什么今天没有演奏音乐?”左右没有人回答。

    右光禄大夫王琨,在晋朝时已担任郎中,曾目睹晋末帝禅让皇位给刘裕。此时,他抓着车上挂着的獭尾失声恸哭,说:“人都为长寿而欣喜,老臣却为长寿悲哀。就是不能早死,才频频看见这样的事情!”哽咽不能自已。

    百官都泪如雨下。

    司空兼太保褚渊等人捧上玺绶,率领百官前往齐王宫殿,请萧道成即位,萧道成谦让推辞。

    褚渊的堂弟、前任安成太守褚炤对褚渊的儿子褚贲说:“今天司空在哪里?”

    褚贲说:“在齐宫大司马门奉玺绶。”

    褚炤说:“我真不明白,你家司空把一家的东西给另一家,到底算什么!”

    二十三日,萧道成在建康南郊即帝位。萧道成回宫以后,大赦天下,改年号为建元。

    尊奉刘凖为汝阴王。优待他的礼仪,都仿照刘宋初年对待晋恭帝那样。

    史称南齐。

    据说,萧道成即位之后,封刘准为汝阴王,不行君臣之礼,上书不称为上表,答表不称为下诏。迁居丹阳(一说丹阳宫)并派兵监管。

    建元元年(公元479年)五月六日,监视刘准的兵士听得门外马蹄声杂乱,以为发生了变乱,便杀害刘准。

    刘准时年十三岁,谥为顺皇帝。同年六月八日(公历6月15日),葬刘准于遂宁陵(今南京江宁)。

    而刘准的族人,刘宋宗亲,据说都被南齐帝萧道成幽拘,也就是要软禁到死。

    而“幽”字,最早见于甲骨文。本义是指物体的色度,又表黑色。由此引申出昏暗等义,又引申出隐蔽的意义,后由隐蔽义引申出囚禁等义。在南北朝时期,便是引申出囚禁的隐蔽意思的历史时期。

    改朝换代到了这时。在南朝南齐代宋的时候,终于有了让各方都接受的做法,幽居软禁,也就是如北魏南郡王李惠家独子似的,出家为僧道,于俗世再无争。

    但当时,流传到北朝民间,却是说齐帝萧道成屠杀前朝刘宋宗亲,如刘宋开国皇帝刘裕灭晋。

    事实上,刘裕也只赐死了晋末帝。永初元年(公元420年),刘裕代晋自立,定都建康,国号“宋”。史称南朝宋,或刘宋。

    刘裕建宋后,册封长子刘义符为皇太子,太子妃司马茂英。司马茂英是晋恭帝司马德文的女儿海盐公主。

    晋恭帝司马德文禅让天下。永初三年(公元422年),刘裕在西殿崩逝,享年六十岁。

    七月,葬于丹阳建康县蒋山的初宁陵,庙号高祖,谥号武皇帝。

    同年,皇太子刘义符继位,时年17岁,下令大赦。次年改年号为景平。

    尊皇太后萧文寿为太皇太后;尊生母张夫人为皇太后;封太子妃司马茂英为皇后。

    景平二年(公元424年6月),辅政的权臣以政变废刘义符为营阳王。不久被杀,时年仅19岁。

    又派人杀刘义真于新安(今安徽省徽州市),后立刘裕三子刘义隆为帝。

    也就是,宋文帝刘义隆。

    魏天子拓跋宏便打着为宋的王刘昶复仇的旗号,于当年十一月命梁郡王拓跋嘉、陇西公拓跋琛、河东公薛虎子分兵三路,征讨南齐。

    当时,拓跋宏还允诺刘昶,灭齐之后让他在江南复兴祖宗基业。刘昶遂以征南将军之职,随魏军一同南征。

    太和四年(公元480年),魏军攻至寿阳(齐豫州州治,在今安徽寿县)城下。刘昶在阵前对将士们屈身下拜,自陈家国之仇。

    他言辞恳切,声气激昂,说到激动之处更是涕泗横流,哀感三军。

    但豫州刺史垣崇祖早已做好迎战准备,掘开了淝水堤坝,用水淹之法大破魏军。

    一如当年淝水之战。刘昶见战事不利,遂以雨季将至为由,于同年三月奏请班师。

    太和三年(公元479年),北魏南侵遂无功而返。

    太和六年(公元482年),萧道成病逝,齐武帝萧赜即位,并遣使与北魏通好。

    魏齐两国自此进入十余年的和平期,各自息兵养民,基本没有发生大规模的战争。

    刘昶在此期间,被进拜为仪同三司,领仪曹尚书。他始终不忘灭国亡家之仇,声称“大耻未雪,痛愧缠心”,数次请求出镇边州召集遗民,但都被魏天子拓跋宏婉拒。后来,刘昶又升任中书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