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蓝白色椭圆（2）
铁青色的门扉再度开启。
“其实亚魔卓很厉害。”大门缓缓向两侧收入，王坤志在语音系统内说着，词句传达出落寞的情绪。
一道干净整洁的走廊映入视线，当然，金属怪物交战遗留的残骸除外，它们几乎使地面化作灰与黑的乱石滩。
亚魔卓们四分五裂，色彩鲜艳招摇，在遍地灰黑色的金属残骸间无比醒目。张智宇随着王坤志，在机器怪物们焦灼的碎片中跋涉。
密封的空间，没有窗子，光洁的墙壁甚至不存在任何缝隙，走廊左侧，一扇扇门扉整齐地间隔开来，向右是宽敞明亮的矩形大厅。焦黑破败的金属掩埋中，隐约看得到大厅中央，一面蓝白交织晶莹剔透的椭圆形琉璃，每一个碎片内部都映射而出凄美的色泽。
全然密封的空间，来源不明的光亮，影子在脚下缩聚成很小的一团，除了左侧一排罗列的房门，看不到任何路径可供出入。
“其中一扇门通往你的房间？”
张智宇在语音系统中将疑问编辑，随后转达。
王坤志随口解释了一通，大意说明双方的视觉处于同步状态，那扇门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门，只是因为自己的偏好，加上传输的数据相同，制造了相同的拟态视觉。
他的声音心不在焉。
第一具亚魔卓的尸身出现在了残骸的遮掩中，身躯所剩无几，可塑式流体金属的硬度和韧性都远远超出了饱和点，裂痕满布，从第一根肋骨向下便空空如也了。它的双臂也被活生生地扯断，截面处扭成了螺母的形状，背鳍连带着机械椎骨，以及半个头颅不复存在，残留下漆黑的焦痕。
唯独如故的是，机械守卫视死如归的面庞，眉宇投下的阴影荫蔽了坚毅的电子眼。
它奋战到了最后一刻，直至粉身碎骨。
王坤志怔怔地看向昔日守卫的残躯，七零八落，一部亚魔卓机器人的尸身倚在墙角，头颅断开，另有一部亚魔卓不知所踪，它由内至外被炸得粉碎。
与此同时，张智宇观察着眼前怪异的情景，尝试追溯爆炸的源头，嵌入皮带上的十几个磁性炸弹，不容小窥的爆炸威力，但他无法找到源头。肉眼看去，甚至找不到爆炸半径，破碎的金属似乎均匀地铺满了地面。
很怪异。
余光中，张智宇猛然发觉一扇门扉正缓缓开启，而王坤志，正俯在房门的正前方，浑然不知。
“趴下！”张智宇嘶声大喊，他看着一只枪口探出门缝，端口凝聚着璀璨的光辉。
他飞身跃起，试图扑倒王坤志。
刹那间，胸口传来沉闷的焦灼与剧痛，仿佛滚烫的铁块狠狠砸向胸膛，整只左臂顿时灰飞烟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抛起，直直撞向封闭空间的另一侧，剧痛迅速扩散到整个身躯，眼球仿佛即可爆裂而出，浸透猩红的黑幕鼓动着转瞬间荫蔽了整个世界。
王坤志踉跄了几步，跌倒在满地坚硬的残骸间。在听到那声嘶吼的第一时间，他将手中的微型装置聚能，跌倒时，装置的端口却掠过面颊，他呛了一口热浪。
热浪袭来，强光闪耀，高能粒子束使张智宇的外衣灰飞烟灭，接着同崭新的防弹衣相触，震荡出的能量几乎撕裂了整个空间。
王坤志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敢懈怠，他发疯似的顺势滚动，幸运地躲过了第二道聚能束。原先的位置，在光芒之下已空无一物，四周的金属残骸于蓬勃的热能下融成各色的液体。
他感受不到右半张脸的知觉，剧痛飞速扩散到了脖子，还在往胸膛双臂上蔓延。右眼中已是一片血雾，左眼也被忽明忽暗的紫黑薄层侵占。他本能地护住面颊，却透过碎肉摸到了牙齿。怒火四溢，他向着大致的位置死力戳过简易的拨杆，那是装置的扳机。
蜥蜴人及时缩回了身子，手中的改装粒子加速器哐当一声落上了地面。
密封空间内的气流环流般阵阵震荡。
张智宇睁开双眼，整个身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因痛苦而挣扎。仿佛BN的第一股药效涌上浪尖，四壁开始了癫狂的舞蹈，地面波光粼粼，笔直的墙壁摇曳起腰肢，天花板透镜似的下坠。张智宇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踉踉跄跄地失去了平衡。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失去了左臂，向下望去，只见惨白的骨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血肉缓缓缠绕着拥覆其上。
张智宇试着靠墙坐稳，头晕目眩，血水喷涌而出，看得到青紫色破碎动脉的抽搐，活像一条出水挣扎的鳗鱼。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一个怪异的情况，大摊的残骸拥簇在墙壁的角落，粉碎得不可辨识，焦黑色几近遮掩了残骸外壳的本色。
王坤志不顾一切地向左侧冲刺，直到左手手指同墙壁碰撞，传来错位似的刺痛。他立刻紧贴着墙壁蹲下，仿佛贴近了救命的稻草，武器充能，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间浓郁的色彩却久久没有消散的迹象。
突击武器落到了远处，很远，张智宇摸索到了腰间的手枪，努力忽略膝盖处撕心裂肺的痛苦，向那柄武器挪动，遍地尖刀般的碎片几乎剐碎了另一只膝骨。
十几秒钟前，坠地的瞬间，右膝承担了全身的重量，不幸地撞上了金属的棱角，根据痛觉和肿胀感来讲，它或许真的碎裂了。
张智宇注意到了另一扇门扉的开启，他精准地将子弹送入门缝内，嘶哑的惨叫声，霎时汇入四面八方凝结的气浪内。
瞬时，他瞥见了细碎的血光，交叠着向外喷溅，猩红的血滴，仿佛墙壁猛然横向绽开一道猩红的血痕。
血色转瞬间消逝无踪，血滴飞速蒸腾作虚无的蒸汽，仿佛一切只是短暂的臆想。
“滚开，去墙角！”
张智宇强忍剧痛，尽管万物都像是磕了药一般翻滚飘舞，他在语音系统内大吼着，丢开手枪，用完好的右臂拾起突击武器，枪口连同整个世界一同颤抖。
“他知道你的位置！”痛苦将声音掩埋，透过颅内阵阵轰鸣，他听到了，自己同在现实中嘶喊出声。
“它看得到我们！”
王坤志摸索着，手中的武器蓬勃出滚烫的热浪，烧灼着密闭空间内的气体。
是亚魔卓的头！
张智宇终于意识到了，那大概是整个空间里唯一能够提供视线的物体。
“毁掉亚魔卓的脑袋！”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尘埃落定了，张智宇非常确信。
亚魔卓的头颅在粒子束下灰飞烟灭，他确信失去了与走廊的联系，无论是谁在操纵那柄武器，它都不胆敢发动新一轮突袭了。
“这件衣服，”左臂壮硕的肌肉裸露而出，他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膛，那件很不起眼的防弹衣居然抵挡住了高能粒子束，“到底是什么？”
“是禁区。”王坤志神情变得有些低落，他莫名其妙地闷闷不乐，“我们把禁区穿在身上。”
张智宇一头雾水，但他发觉王坤志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只见他快步冲向大厅中央，肩膀直直撞开了自己，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他用脚使劲清除了地面上的金属残骸，直到椭圆形的装饰完完全全地暴露于外。
那道蓝色的圆环幽幽流溢出光彩，裂痕般的纹路错综复杂，每一道裂痕都孕育着凄美的色泽，宛如飘舞在幽蓝中极光的绸带。它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大厅，蓝与白纵横交织间翻涌出缤纷的色彩，宛如支离破碎的琉璃。
“怎么了？”
禁区男子缄默无言，他猛地跪倒在地，疯狂地摸索着每一寸角落，将每一块残骸都甩到远处，直到整个椭圆暴露于外。
“怎么了？”张智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王坤志破口大骂，他抬起一台机械怪物的手臂，疯狂地砸向那个椭圆。
“你才注意到？”张智宇哭笑不得地靠上前来。
一分钟后，王坤志丢下那只手臂，抚了抚头发，长叹一声。
“我猜猜，”张智宇审视着那庞大的椭圆，“这里本该啥都没有？”
“的确。”王坤志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想，你看到的那东西，是个蓝色的椭圆吗？”
椭圆全然曝露在外，张智宇终于可以毫无阻隔地一览那诡异的蓝色椭圆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种大难临头的惶恐感猛地袭上脑髓，冰冷的气息沿着脖颈飞速窜到全身，他打了个寒颤，大吼大叫着逃离这密闭空间的欲望变得异常强烈。
张智宇迅速避过视线，强迫自己拒绝将视线投到那道椭圆之上。
密闭的空间，宽敞明亮，四壁洁白如霜，除了那椭圆形的装饰外，室内并无任何肉眼可见的光源。此时，却明亮得恍如白昼，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的压抑，诡异的战栗转瞬间袭来，几乎将他压垮。
“你知道的，我是看不到禁区真实所在的。但是你能做到，只要你肯摘下眼镜，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我敢肯定你会平安无事......”
张智宇艰难地挪回视线，颤抖的手指解锁了滑块，他照做无误，镜框顺着鼻梁轻轻滑下。
“如何？”王坤志迫切地问道。
他的嘴唇蠕动着，如狂风间腐朽的秋叶一般摇曳，颤动着，他几乎即刻便推上了眼镜。
“没有，真的，没有那蓝色的该死的圆，啥都没有。”肌肤转瞬间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裸露的左臂仿佛浸透了水，冷汗如雨般滑落，他喃喃自语般说着，“只是普通的地面而已。”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其实亚魔卓很厉害。”大门缓缓向两侧收入，王坤志在语音系统内说着，词句传达出落寞的情绪。
一道干净整洁的走廊映入视线，当然，金属怪物交战遗留的残骸除外，它们几乎使地面化作灰与黑的乱石滩。
亚魔卓们四分五裂，色彩鲜艳招摇，在遍地灰黑色的金属残骸间无比醒目。张智宇随着王坤志，在机器怪物们焦灼的碎片中跋涉。
密封的空间，没有窗子，光洁的墙壁甚至不存在任何缝隙，走廊左侧，一扇扇门扉整齐地间隔开来，向右是宽敞明亮的矩形大厅。焦黑破败的金属掩埋中，隐约看得到大厅中央，一面蓝白交织晶莹剔透的椭圆形琉璃，每一个碎片内部都映射而出凄美的色泽。
全然密封的空间，来源不明的光亮，影子在脚下缩聚成很小的一团，除了左侧一排罗列的房门，看不到任何路径可供出入。
“其中一扇门通往你的房间？”
张智宇在语音系统中将疑问编辑，随后转达。
王坤志随口解释了一通，大意说明双方的视觉处于同步状态，那扇门并不是真正意义的门，只是因为自己的偏好，加上传输的数据相同，制造了相同的拟态视觉。
他的声音心不在焉。
第一具亚魔卓的尸身出现在了残骸的遮掩中，身躯所剩无几，可塑式流体金属的硬度和韧性都远远超出了饱和点，裂痕满布，从第一根肋骨向下便空空如也了。它的双臂也被活生生地扯断，截面处扭成了螺母的形状，背鳍连带着机械椎骨，以及半个头颅不复存在，残留下漆黑的焦痕。
唯独如故的是，机械守卫视死如归的面庞，眉宇投下的阴影荫蔽了坚毅的电子眼。
它奋战到了最后一刻，直至粉身碎骨。
王坤志怔怔地看向昔日守卫的残躯，七零八落，一部亚魔卓机器人的尸身倚在墙角，头颅断开，另有一部亚魔卓不知所踪，它由内至外被炸得粉碎。
与此同时，张智宇观察着眼前怪异的情景，尝试追溯爆炸的源头，嵌入皮带上的十几个磁性炸弹，不容小窥的爆炸威力，但他无法找到源头。肉眼看去，甚至找不到爆炸半径，破碎的金属似乎均匀地铺满了地面。
很怪异。
余光中，张智宇猛然发觉一扇门扉正缓缓开启，而王坤志，正俯在房门的正前方，浑然不知。
“趴下！”张智宇嘶声大喊，他看着一只枪口探出门缝，端口凝聚着璀璨的光辉。
他飞身跃起，试图扑倒王坤志。
刹那间，胸口传来沉闷的焦灼与剧痛，仿佛滚烫的铁块狠狠砸向胸膛，整只左臂顿时灰飞烟灭，巨大的冲击力将他狠狠抛起，直直撞向封闭空间的另一侧，剧痛迅速扩散到整个身躯，眼球仿佛即可爆裂而出，浸透猩红的黑幕鼓动着转瞬间荫蔽了整个世界。
王坤志踉跄了几步，跌倒在满地坚硬的残骸间。在听到那声嘶吼的第一时间，他将手中的微型装置聚能，跌倒时，装置的端口却掠过面颊，他呛了一口热浪。
热浪袭来，强光闪耀，高能粒子束使张智宇的外衣灰飞烟灭，接着同崭新的防弹衣相触，震荡出的能量几乎撕裂了整个空间。
王坤志剧烈地咳嗽起来，不敢懈怠，他发疯似的顺势滚动，幸运地躲过了第二道聚能束。原先的位置，在光芒之下已空无一物，四周的金属残骸于蓬勃的热能下融成各色的液体。
他感受不到右半张脸的知觉，剧痛飞速扩散到了脖子，还在往胸膛双臂上蔓延。右眼中已是一片血雾，左眼也被忽明忽暗的紫黑薄层侵占。他本能地护住面颊，却透过碎肉摸到了牙齿。怒火四溢，他向着大致的位置死力戳过简易的拨杆，那是装置的扳机。
蜥蜴人及时缩回了身子，手中的改装粒子加速器哐当一声落上了地面。
密封空间内的气流环流般阵阵震荡。
张智宇睁开双眼，整个身体，仿佛每一个细胞都因痛苦而挣扎。仿佛BN的第一股药效涌上浪尖，四壁开始了癫狂的舞蹈，地面波光粼粼，笔直的墙壁摇曳起腰肢，天花板透镜似的下坠。张智宇不由自主地呻吟起来，踉踉跄跄地失去了平衡。
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完全失去了左臂，向下望去，只见惨白的骨骼以不可思议的速度增长，血肉缓缓缠绕着拥覆其上。
张智宇试着靠墙坐稳，头晕目眩，血水喷涌而出，看得到青紫色破碎动脉的抽搐，活像一条出水挣扎的鳗鱼。
与此同时，他注意到一个怪异的情况，大摊的残骸拥簇在墙壁的角落，粉碎得不可辨识，焦黑色几近遮掩了残骸外壳的本色。
王坤志不顾一切地向左侧冲刺，直到左手手指同墙壁碰撞，传来错位似的刺痛。他立刻紧贴着墙壁蹲下，仿佛贴近了救命的稻草，武器充能，他急促地喘息着，视线间浓郁的色彩却久久没有消散的迹象。
突击武器落到了远处，很远，张智宇摸索到了腰间的手枪，努力忽略膝盖处撕心裂肺的痛苦，向那柄武器挪动，遍地尖刀般的碎片几乎剐碎了另一只膝骨。
十几秒钟前，坠地的瞬间，右膝承担了全身的重量，不幸地撞上了金属的棱角，根据痛觉和肿胀感来讲，它或许真的碎裂了。
张智宇注意到了另一扇门扉的开启，他精准地将子弹送入门缝内，嘶哑的惨叫声，霎时汇入四面八方凝结的气浪内。
瞬时，他瞥见了细碎的血光，交叠着向外喷溅，猩红的血滴，仿佛墙壁猛然横向绽开一道猩红的血痕。
血色转瞬间消逝无踪，血滴飞速蒸腾作虚无的蒸汽，仿佛一切只是短暂的臆想。
“滚开，去墙角！”
张智宇强忍剧痛，尽管万物都像是磕了药一般翻滚飘舞，他在语音系统内大吼着，丢开手枪，用完好的右臂拾起突击武器，枪口连同整个世界一同颤抖。
“他知道你的位置！”痛苦将声音掩埋，透过颅内阵阵轰鸣，他听到了，自己同在现实中嘶喊出声。
“它看得到我们！”
王坤志摸索着，手中的武器蓬勃出滚烫的热浪，烧灼着密闭空间内的气体。
是亚魔卓的头！
张智宇终于意识到了，那大概是整个空间里唯一能够提供视线的物体。
“毁掉亚魔卓的脑袋！”他声嘶力竭地大喊出声。
尘埃落定了，张智宇非常确信。
亚魔卓的头颅在粒子束下灰飞烟灭，他确信失去了与走廊的联系，无论是谁在操纵那柄武器，它都不胆敢发动新一轮突袭了。
“这件衣服，”左臂壮硕的肌肉裸露而出，他心有余悸地抚摸着胸膛，那件很不起眼的防弹衣居然抵挡住了高能粒子束，“到底是什么？”
“是禁区。”王坤志神情变得有些低落，他莫名其妙地闷闷不乐，“我们把禁区穿在身上。”
张智宇一头雾水，但他发觉王坤志的神色突然变得凝重，只见他快步冲向大厅中央，肩膀直直撞开了自己，丝毫没有躲闪的意思。
他用脚使劲清除了地面上的金属残骸，直到椭圆形的装饰完完全全地暴露于外。
那道蓝色的圆环幽幽流溢出光彩，裂痕般的纹路错综复杂，每一道裂痕都孕育着凄美的色泽，宛如飘舞在幽蓝中极光的绸带。它几乎占据了大半个大厅，蓝与白纵横交织间翻涌出缤纷的色彩，宛如支离破碎的琉璃。
“怎么了？”
禁区男子缄默无言，他猛地跪倒在地，疯狂地摸索着每一寸角落，将每一块残骸都甩到远处，直到整个椭圆暴露于外。
“怎么了？”张智宇立在原地，不知所措。
“这他妈是个什么东西！”王坤志破口大骂，他抬起一台机械怪物的手臂，疯狂地砸向那个椭圆。
“你才注意到？”张智宇哭笑不得地靠上前来。
一分钟后，王坤志丢下那只手臂，抚了抚头发，长叹一声。
“我猜猜，”张智宇审视着那庞大的椭圆，“这里本该啥都没有？”
“的确。”王坤志轻轻叹了口气，“我在想，你看到的那东西，是个蓝色的椭圆吗？”
椭圆全然曝露在外，张智宇终于可以毫无阻隔地一览那诡异的蓝色椭圆了。
还没来得及回答，一种大难临头的惶恐感猛地袭上脑髓，冰冷的气息沿着脖颈飞速窜到全身，他打了个寒颤，大吼大叫着逃离这密闭空间的欲望变得异常强烈。
张智宇迅速避过视线，强迫自己拒绝将视线投到那道椭圆之上。
密闭的空间，宽敞明亮，四壁洁白如霜，除了那椭圆形的装饰外，室内并无任何肉眼可见的光源。此时，却明亮得恍如白昼，一切都变得莫名其妙的压抑，诡异的战栗转瞬间袭来，几乎将他压垮。
“你知道的，我是看不到禁区真实所在的。但是你能做到，只要你肯摘下眼镜，哪怕只是短暂的一瞥，我敢肯定你会平安无事......”
张智宇艰难地挪回视线，颤抖的手指解锁了滑块，他照做无误，镜框顺着鼻梁轻轻滑下。
“如何？”王坤志迫切地问道。
他的嘴唇蠕动着，如狂风间腐朽的秋叶一般摇曳，颤动着，他几乎即刻便推上了眼镜。
“没有，真的，没有那蓝色的该死的圆，啥都没有。”肌肤转瞬间被一层细密的汗珠覆盖，裸露的左臂仿佛浸透了水，冷汗如雨般滑落，他喃喃自语般说着，“只是普通的地面而已。”
这是他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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