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画饼
离火宗宗主李木心向来严肃少言，却对宗门弟子司空悦尤为溺爱，此时看着弟子脸上的伤痕，沉默不语。
掌门又说：“李木心，都说你为人公正，陈柳不久前也是你的弟子，今天这事儿你如何说？”
李木心这才慢慢开口：“陈柳修为平平，心性懒散，火宗术法尚不熟练，并不会风雷震。”
“师父……”他身侧的司空悦小声嘀咕。
“既然陈柳火宗术法学的不行，说不定是在风雷系术法上更有天赋，所以才在你手下表现平平呢？”掌门慢条斯理地说。
李木心低头不语。
“李宗主啊，当年陈柳初到仙居时，前任火宗宗主跟我盛赞她年纪虽小却天资不俗、灵动非常。怎么你任宗主后，她反倒成了锯了嘴的葫芦，成日里也没个动静？”掌门面上还笑着，但说出口的话却意在指责李木心能力不行、误人子弟。
李宗主闻言躬身拱手行礼，沉声说：“李木心只懂钻研术法和天书，也只如此教导弟子。”
掌门冷笑，一时殿内安静无声。
恰这时又有二人进来，是听涛道长和负责天工堂的长礼长老。
长礼长老常年经手仙居庶务，言行举止都极为妥帖，进殿后轻声走到掌门旁边，耳语数句。
掌门便说：“你去安排吧。”
长礼长老便依言退下，路过陈柳时悄然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听涛道长上前，含笑开口说：“小姑娘们，一时闹着玩，怎么还折腾到掌门跟前来了？”
掌门这才挥手让李木心起身。
听涛道长又满脸慈爱地上前细看司空悦的脸，亲切地说：“无妨，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不行我给你拿点儿治烫伤的药膏来。”
当着师长们的面，司空悦不好发作，只满脸委屈戚戚的可怜。
“这可不行。”少君长老又说：“道长，你对这女儿家的事情怎么明白，我瞧着悦儿的脸应该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落了风，春日里柳絮花粉又多，悦儿从小金尊玉贵的，一时不适才泛红，只要小心忌口几天便好了。”
这是说的离仙居术法所伤越来越远了，陈柳知道这两位长辈都在不动声色地维护自己，听涛道长尚好，想不到少君长老也这般有心。
李木心宗主却突然开口说：“早听闻听涛道长所学渊博，博采众长，想来也精通雷系术法。”
“我那点儿雕虫小技可不敢班门弄斧。”道长这一句语调严肃冷冽，全然不像对年轻弟子那般。但他并非仙居本门出身，所学所用也并非仙居术法，此事众人皆知。
“行了。”掌门开口。“司空悦，我问你，你会风雷震吗？”
司空悦被掌门点到，惊讶开口：“啊？弟子……不会。”
“司空家举荐你入内门时，说你天纵奇才，惊才绝艳，三卷天书倒背如流，是吧？”掌门虽还笑，语气中已现不满。
“弟子……确实是对三卷天书……”司空悦勉强镇定回答。
“你既对天书如此熟知，却怎么不会这雷系的看家术法？你如此天资，不会只想呆在离火宗吧？日后在国师前学习侍奉，可不能只靠火宗那些躲在战场后方的招数。”
掌门一番话说得和颜悦色，司空悦却愈加不敢辩驳。
“你虽然不会，但也该明白雷系术法的渊源，我再问你，你确定今天陈柳是用风雷震劈了你，烧了你的脸吗？”
司空悦一时不甘心否认，更不甘心承认。若此时还坚称陈柳会用风雷震，岂不是在掌门和仙居师长前承认自己的天资还不如这个公认的仙居废物？
“行了，你们小孩子闹归闹，便散了吧，别耽误了修炼才是正经。”掌门一挥手，示意此事到此为止，让众人都退下。
于是一干人依言离去，陈柳走在后面最后出门，却又被少君长老示意稍等。
“陈柳。”少君长老低声说，“为人行事，上策是不结怨也不吃亏受气，你应当明白。”
陈柳正色答：“弟子明白，感谢长老教诲。”
长老又说，“你青葵殿的掌事师兄，要下放去分坛管事了，这段时间你好好表现。”
青葵殿负责仙居年轻弟子日常任务安排、外门弟子考察等事宜，向来都是委任行事端方、术法修为俱佳的弟子，有此经历者，日后或在各地分坛掌事，或在仙居内晋为宗主、长老，甚至可入朝侍奉国师，北凉现任萧国师，便是早年在青葵殿历练过。
但陈柳胸无大志，可若是直接表示谢绝不免要费一番口舌功夫，反正就算不开口明示，这等好差事也大抵轮不到自己，这少君长老十有八九是搁这儿画大饼呢，何必认真。
于是她点头谢道：“感谢长老栽培，弟子尽力。”
长老笑的温柔和煦，柔声说：“去吧。”
李宗主和司空悦已先行离去，听涛道长却还在不远处等着，身旁还有管辖天工堂的长礼长老。
“我就不与你一起回藏书阁了。”道长含笑说：“我随长礼长老一同下山去驿馆。”
“又有酒喝？”陈柳也笑问。
“今天可是没有听涛不行。”长礼长老开口说，显然是把陈柳也当做自己派系这边的人了。
“哎？今天是什么来头的？还必须道长出马？”陈柳问。
“是薛家的公子，他的酒量，说真的，我平生所见，也就听涛能和他比一比。”长礼长老说。
这话一出，陈柳显然不信，道长也是一脸竖子合足惧，今日就让我教他做人的表情。三人又说笑几句，便要散去。
“道长。”陈柳在离开前，正色说：“你放心，我下手的时候有轻重，司空悦脸上的红痕三日就会消去，绝不损她颜面。”
听涛道长和一旁的长礼长老都笑了。
道长沉吟道：“司空悦那小姑娘其实不错，就是被李木心带坏了。”
长礼长老却说：“不不，这我得说说，论人品、论才貌，论天资，她都比咱们小柳差远了。”
此话一出，陈柳万分意外，忙笑说不敢不敢。
掌门又说：“李木心，都说你为人公正，陈柳不久前也是你的弟子，今天这事儿你如何说？”
李木心这才慢慢开口：“陈柳修为平平，心性懒散，火宗术法尚不熟练，并不会风雷震。”
“师父……”他身侧的司空悦小声嘀咕。
“既然陈柳火宗术法学的不行，说不定是在风雷系术法上更有天赋，所以才在你手下表现平平呢？”掌门慢条斯理地说。
李木心低头不语。
“李宗主啊，当年陈柳初到仙居时，前任火宗宗主跟我盛赞她年纪虽小却天资不俗、灵动非常。怎么你任宗主后，她反倒成了锯了嘴的葫芦，成日里也没个动静？”掌门面上还笑着，但说出口的话却意在指责李木心能力不行、误人子弟。
李宗主闻言躬身拱手行礼，沉声说：“李木心只懂钻研术法和天书，也只如此教导弟子。”
掌门冷笑，一时殿内安静无声。
恰这时又有二人进来，是听涛道长和负责天工堂的长礼长老。
长礼长老常年经手仙居庶务，言行举止都极为妥帖，进殿后轻声走到掌门旁边，耳语数句。
掌门便说：“你去安排吧。”
长礼长老便依言退下，路过陈柳时悄然递来一个安抚的眼神。
听涛道长上前，含笑开口说：“小姑娘们，一时闹着玩，怎么还折腾到掌门跟前来了？”
掌门这才挥手让李木心起身。
听涛道长又满脸慈爱地上前细看司空悦的脸，亲切地说：“无妨，放心吧，过两天就好了，不行我给你拿点儿治烫伤的药膏来。”
当着师长们的面，司空悦不好发作，只满脸委屈戚戚的可怜。
“这可不行。”少君长老又说：“道长，你对这女儿家的事情怎么明白，我瞧着悦儿的脸应该是碰了不干净的东西落了风，春日里柳絮花粉又多，悦儿从小金尊玉贵的，一时不适才泛红，只要小心忌口几天便好了。”
这是说的离仙居术法所伤越来越远了，陈柳知道这两位长辈都在不动声色地维护自己，听涛道长尚好，想不到少君长老也这般有心。
李木心宗主却突然开口说：“早听闻听涛道长所学渊博，博采众长，想来也精通雷系术法。”
“我那点儿雕虫小技可不敢班门弄斧。”道长这一句语调严肃冷冽，全然不像对年轻弟子那般。但他并非仙居本门出身，所学所用也并非仙居术法，此事众人皆知。
“行了。”掌门开口。“司空悦，我问你，你会风雷震吗？”
司空悦被掌门点到，惊讶开口：“啊？弟子……不会。”
“司空家举荐你入内门时，说你天纵奇才，惊才绝艳，三卷天书倒背如流，是吧？”掌门虽还笑，语气中已现不满。
“弟子……确实是对三卷天书……”司空悦勉强镇定回答。
“你既对天书如此熟知，却怎么不会这雷系的看家术法？你如此天资，不会只想呆在离火宗吧？日后在国师前学习侍奉，可不能只靠火宗那些躲在战场后方的招数。”
掌门一番话说得和颜悦色，司空悦却愈加不敢辩驳。
“你虽然不会，但也该明白雷系术法的渊源，我再问你，你确定今天陈柳是用风雷震劈了你，烧了你的脸吗？”
司空悦一时不甘心否认，更不甘心承认。若此时还坚称陈柳会用风雷震，岂不是在掌门和仙居师长前承认自己的天资还不如这个公认的仙居废物？
“行了，你们小孩子闹归闹，便散了吧，别耽误了修炼才是正经。”掌门一挥手，示意此事到此为止，让众人都退下。
于是一干人依言离去，陈柳走在后面最后出门，却又被少君长老示意稍等。
“陈柳。”少君长老低声说，“为人行事，上策是不结怨也不吃亏受气，你应当明白。”
陈柳正色答：“弟子明白，感谢长老教诲。”
长老又说，“你青葵殿的掌事师兄，要下放去分坛管事了，这段时间你好好表现。”
青葵殿负责仙居年轻弟子日常任务安排、外门弟子考察等事宜，向来都是委任行事端方、术法修为俱佳的弟子，有此经历者，日后或在各地分坛掌事，或在仙居内晋为宗主、长老，甚至可入朝侍奉国师，北凉现任萧国师，便是早年在青葵殿历练过。
但陈柳胸无大志，可若是直接表示谢绝不免要费一番口舌功夫，反正就算不开口明示，这等好差事也大抵轮不到自己，这少君长老十有八九是搁这儿画大饼呢，何必认真。
于是她点头谢道：“感谢长老栽培，弟子尽力。”
长老笑的温柔和煦，柔声说：“去吧。”
李宗主和司空悦已先行离去，听涛道长却还在不远处等着，身旁还有管辖天工堂的长礼长老。
“我就不与你一起回藏书阁了。”道长含笑说：“我随长礼长老一同下山去驿馆。”
“又有酒喝？”陈柳也笑问。
“今天可是没有听涛不行。”长礼长老开口说，显然是把陈柳也当做自己派系这边的人了。
“哎？今天是什么来头的？还必须道长出马？”陈柳问。
“是薛家的公子，他的酒量，说真的，我平生所见，也就听涛能和他比一比。”长礼长老说。
这话一出，陈柳显然不信，道长也是一脸竖子合足惧，今日就让我教他做人的表情。三人又说笑几句，便要散去。
“道长。”陈柳在离开前，正色说：“你放心，我下手的时候有轻重，司空悦脸上的红痕三日就会消去，绝不损她颜面。”
听涛道长和一旁的长礼长老都笑了。
道长沉吟道：“司空悦那小姑娘其实不错，就是被李木心带坏了。”
长礼长老却说：“不不，这我得说说，论人品、论才貌，论天资，她都比咱们小柳差远了。”
此话一出，陈柳万分意外，忙笑说不敢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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