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再出门
忘了吧？那也得我先知道到底是些什么事才能有所遗忘啊，金刻羽暗自苦笑，却也只得“嗯”了声。
之后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金刻羽翻身朝里，开始试着整理沈家这团乱麻。
整理来整理去，最终也只得了“周、谢、沈三家肯定是亲戚”以及“沈家祖宗既然是当初扶持年幼成帝上位的昭帝，如今他的后人又还在西北掌着兵权，想来是功高震主犯了忌讳”这两个没什么新意且还有待验证的想法。
“还是回头想办法去找点资料来看看吧！”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又不禁觉得，与其找不知到哪里能看到的史书资料，还不如趁着皇帝过来当面问他比较清楚。
只是不知皇帝何时过来，沈家既然让人忌讳，说不定这几天都要应付他们…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刚起来，春草便欢欢喜喜地进来禀报：
“娘娘，徐公公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等您用了早饭，便有人来接您去见陛下呢！”
“哦？”这话听得金刻羽下床的动作都一顿，随后赶紧问关键性的事：
“有说是因为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去见陛下吗？”小丫头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陛下可是好些天没来咱们宫里了呢！”
这话说得，不过也难怪，宫女们自然是盼着自家主子受宠的吧？可惜自己不是宫里主子，金刻羽一笑不再说话。
春草自然当她是默认了，为此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兴奋地讨论起了等下的穿着打扮，说着说着还莫名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嫌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服饰，金刻羽一边擦干净手上的水，一边逗她：
“别愁了，说不定还是让穿着上次那套去太液池的宫女衣裙呢。”
“不是的，”小丫头却一脸认真，刚好这时云姑姑提了食盒进来，赶紧跟她扬声确认：
“姑姑，刚才那位公公是说等下来接‘贵人娘娘’吧？”
云姑姑给她问得一头雾水，对此一边放食盒一边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小丫头，嘴里倒是立马做了回应：
“娘娘，刚才徐公公遣了人来传话，说是等下辰时中会派人过来接您。”
“春草刚才跟我说了，”金刻羽笑着起身过去在桌边坐下，问她道：
“有说让我过去干什么吗？也好有个准备。春草在替我发愁等下出门的打扮呢！”
“这个倒没说，”云姑姑放餐碟的手一顿，想了想，随之说道：
“不过…刚才那位小庄公公是跟着徐公公的，传话时也是称呼您为‘贵人娘娘’，且如今宫里上下应该也都知道陛下新封了位‘金贵人’，奴婢想着，您就—”
说到这儿一愣，想起来，虽说寒食节那日陛下金口玉言封了眼前的主子为贵人，可除了当日让徐公公陪着做了软轿回来之外，别说一应仪式赏赐了，连那规制的内命妇服饰都没送来。
当时自己还以为陛下第二天去了皇陵祭拜的缘故，只是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就算陛下忘记，他身边掌管内务府的徐公公也不可能、更不应该忘记。
罢了，反正从自己被遣了到这偏远的章台殿伺候那日起，从沈姑娘到金贵人，哪一件事又是应该的呢？
徐公公就是陛下的口舌，他既然说得含糊，那自己也就稀里糊涂地应对吧。
想到此，云姑姑便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接着说了句：
“穿寒食节那日的宫装吧，很衬您！”
横竖是陛下面前过了眼的，且如今也只有那一套还算过得去。
“对呀！”旁边的小丫头一听，倒是立马开心地拍手附和道：
“陛下见了您，定然一下就想起了那天封您作贵人娘娘时候的情形！”
行吧，你们要觉得好就好，金刻羽觉得无所谓，便又问起另一桩事：
“那你们俩谁陪我去？还是小宋子小李子他们？”
云姑姑一听，不禁又迟疑了下：
“这个奴婢还真不知，小庄公公只说到时派人过来接您，想来陛下那边自有安排，奴婢们听吩咐便是。”
行吧，反正等下也就知道了，金刻羽不以为意，吩咐春草：
“那咱们早点吃饭吧！”
吃了饭，借着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功夫再次整理了下思路，决定等下见了皇帝，如果对方看着情绪还可以，便趁机问问自己昨晚想到的那两个问题。
“这也说明，我确实是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吧？”金刻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而且在公共场合，又是大白天，旁边定然有一堆人伺候着，他应该不至于再对我怎么样吧？好歹我如今也是个贵人，他更得顾着自己皇帝的形象…”
金刻羽给自己鼓了鼓劲，等到上次一模一样的软轿停在院子里，又看到寒食节那日见过的敏姑姑和另一位宫女，心里更是安定下来，为此眼看只有两个小太监能跟自己出门随行，还笑着安慰努着嘴有些不开心的春草：
“上次到太液池都走了好久，你还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吧！”
脱口而出说了句21世纪随口说的“在家”，金刻羽自己还不觉得，院子里的其余人却听得面面相觑，连春草小丫头也听得怪异，待到目送软轿离开，更是一脸不解地跟云姑姑说起：
“姑姑，娘娘怎的、怎的把这章台殿说成是在家呢？难道以前在王府是这般称呼的么？”
“许是…”云姑姑说了两个字，却没再接下去，拍拍旁边小丫头的胳膊，又莫名说了句：
“咱们就安心等娘娘回来吧！”
“在家…”小丫头虽然懵懂，却也不是个死脑筋，之后一边干活一边又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
“娘娘如今终于成了陛下的人，定是把这宫里头给当成了家。西北王府以前就她一人住着，充其量也就只是‘府里’吧？唉，娘娘对陛下一往情深，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金刻羽浑然不知自己不慎嘴漏招来了两个宫女的一番多思多想，这会儿只管坐在软轿上含笑问旁边随行的敏姑姑：
“姑姑，咱们这次还是去太液池边吗？”
敏姑姑的回答却是：
“回娘娘，今儿是陛下设宴招待不日即将离京回西北的沈将军和夫人，宴席设在风雨楼。”
“风雨楼？”金刻羽回忆了下，这楼的名字有点熟啊，是了，记得跟章台殿一样，也是座两层的小楼，离太液池不算太远。
当时自己还问了小李子，怎的宫中会取这么个名字，风雨飘摇似的，也不怕犯忌讳，可惜没得到回答。
没想到如今竟然要去了，且还要见到那名义上的二哥和二嫂，倒是个意外之喜。
金刻羽便来了精神，为此在后面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暗自揣摩皇帝此番用意。
应该是想让自己这“死而复生之人”亮相，借此看下沈家二公子两夫妻的反应吧？
那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之后两人默契地不再说话，金刻羽翻身朝里，开始试着整理沈家这团乱麻。
整理来整理去，最终也只得了“周、谢、沈三家肯定是亲戚”以及“沈家祖宗既然是当初扶持年幼成帝上位的昭帝，如今他的后人又还在西北掌着兵权，想来是功高震主犯了忌讳”这两个没什么新意且还有待验证的想法。
“还是回头想办法去找点资料来看看吧！”无奈地在心里叹息一声，又不禁觉得，与其找不知到哪里能看到的史书资料，还不如趁着皇帝过来当面问他比较清楚。
只是不知皇帝何时过来，沈家既然让人忌讳，说不定这几天都要应付他们…
结果没想到，第二天早上刚起来，春草便欢欢喜喜地进来禀报：
“娘娘，徐公公那边派人过来传话，说等您用了早饭，便有人来接您去见陛下呢！”
“哦？”这话听得金刻羽下床的动作都一顿，随后赶紧问关键性的事：
“有说是因为什么事么？”
“没事就不能去见陛下吗？”小丫头一副挤眉弄眼的样子：“陛下可是好些天没来咱们宫里了呢！”
这话说得，不过也难怪，宫女们自然是盼着自家主子受宠的吧？可惜自己不是宫里主子，金刻羽一笑不再说话。
春草自然当她是默认了，为此一边伺候她洗漱一边兴奋地讨论起了等下的穿着打扮，说着说着还莫名叹了口气。
看样子是嫌自己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服饰，金刻羽一边擦干净手上的水，一边逗她：
“别愁了，说不定还是让穿着上次那套去太液池的宫女衣裙呢。”
“不是的，”小丫头却一脸认真，刚好这时云姑姑提了食盒进来，赶紧跟她扬声确认：
“姑姑，刚才那位公公是说等下来接‘贵人娘娘’吧？”
云姑姑给她问得一头雾水，对此一边放食盒一边有些狐疑地看了看小丫头，嘴里倒是立马做了回应：
“娘娘，刚才徐公公遣了人来传话，说是等下辰时中会派人过来接您。”
“春草刚才跟我说了，”金刻羽笑着起身过去在桌边坐下，问她道：
“有说让我过去干什么吗？也好有个准备。春草在替我发愁等下出门的打扮呢！”
“这个倒没说，”云姑姑放餐碟的手一顿，想了想，随之说道：
“不过…刚才那位小庄公公是跟着徐公公的，传话时也是称呼您为‘贵人娘娘’，且如今宫里上下应该也都知道陛下新封了位‘金贵人’，奴婢想着，您就—”
说到这儿一愣，想起来，虽说寒食节那日陛下金口玉言封了眼前的主子为贵人，可除了当日让徐公公陪着做了软轿回来之外，别说一应仪式赏赐了，连那规制的内命妇服饰都没送来。
当时自己还以为陛下第二天去了皇陵祭拜的缘故，只是这都已经过了好几天了，就算陛下忘记，他身边掌管内务府的徐公公也不可能、更不应该忘记。
罢了，反正从自己被遣了到这偏远的章台殿伺候那日起，从沈姑娘到金贵人，哪一件事又是应该的呢？
徐公公就是陛下的口舌，他既然说得含糊，那自己也就稀里糊涂地应对吧。
想到此，云姑姑便一副不以为意的语气接着说了句：
“穿寒食节那日的宫装吧，很衬您！”
横竖是陛下面前过了眼的，且如今也只有那一套还算过得去。
“对呀！”旁边的小丫头一听，倒是立马开心地拍手附和道：
“陛下见了您，定然一下就想起了那天封您作贵人娘娘时候的情形！”
行吧，你们要觉得好就好，金刻羽觉得无所谓，便又问起另一桩事：
“那你们俩谁陪我去？还是小宋子小李子他们？”
云姑姑一听，不禁又迟疑了下：
“这个奴婢还真不知，小庄公公只说到时派人过来接您，想来陛下那边自有安排，奴婢们听吩咐便是。”
行吧，反正等下也就知道了，金刻羽不以为意，吩咐春草：
“那咱们早点吃饭吧！”
吃了饭，借着在院子里散步消食的功夫再次整理了下思路，决定等下见了皇帝，如果对方看着情绪还可以，便趁机问问自己昨晚想到的那两个问题。
“这也说明，我确实是个一无所知的局外人吧？”金刻羽在心里安慰自己说：“而且在公共场合，又是大白天，旁边定然有一堆人伺候着，他应该不至于再对我怎么样吧？好歹我如今也是个贵人，他更得顾着自己皇帝的形象…”
金刻羽给自己鼓了鼓劲，等到上次一模一样的软轿停在院子里，又看到寒食节那日见过的敏姑姑和另一位宫女，心里更是安定下来，为此眼看只有两个小太监能跟自己出门随行，还笑着安慰努着嘴有些不开心的春草：
“上次到太液池都走了好久，你还是乖乖在家等我回来吧！”
脱口而出说了句21世纪随口说的“在家”，金刻羽自己还不觉得，院子里的其余人却听得面面相觑，连春草小丫头也听得怪异，待到目送软轿离开，更是一脸不解地跟云姑姑说起：
“姑姑，娘娘怎的、怎的把这章台殿说成是在家呢？难道以前在王府是这般称呼的么？”
“许是…”云姑姑说了两个字，却没再接下去，拍拍旁边小丫头的胳膊，又莫名说了句：
“咱们就安心等娘娘回来吧！”
“在家…”小丫头虽然懵懂，却也不是个死脑筋，之后一边干活一边又想了想，最终还是觉得：
“娘娘如今终于成了陛下的人，定是把这宫里头给当成了家。西北王府以前就她一人住着，充其量也就只是‘府里’吧？唉，娘娘对陛下一往情深，如今也算苦尽甘来了…”
金刻羽浑然不知自己不慎嘴漏招来了两个宫女的一番多思多想，这会儿只管坐在软轿上含笑问旁边随行的敏姑姑：
“姑姑，咱们这次还是去太液池边吗？”
敏姑姑的回答却是：
“回娘娘，今儿是陛下设宴招待不日即将离京回西北的沈将军和夫人，宴席设在风雨楼。”
“风雨楼？”金刻羽回忆了下，这楼的名字有点熟啊，是了，记得跟章台殿一样，也是座两层的小楼，离太液池不算太远。
当时自己还问了小李子，怎的宫中会取这么个名字，风雨飘摇似的，也不怕犯忌讳，可惜没得到回答。
没想到如今竟然要去了，且还要见到那名义上的二哥和二嫂，倒是个意外之喜。
金刻羽便来了精神，为此在后面的路上都没怎么说话，暗自揣摩皇帝此番用意。
应该是想让自己这“死而复生之人”亮相，借此看下沈家二公子两夫妻的反应吧？
那自己该如何面对他们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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