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
艾萨克的小艇就在前面的洼地，他之前说发现了一处亮着灯火的食物处理厂，这会儿正在这里等着卡尔他们。
“艾萨克，你具体有什么发现没有？”卡尔问。
“那里灯火通明，闹哄哄的，看上去正在设宴，或者是在搞什么庆祝活动。”艾萨克回答。
“那就让我们去好好瞧瞧。这次行动不希望能有什么实质成果，但至少要搞到点这里的信息。”
尽管一路上不紧不慢，可这不意味着能有时间在此消歇。西蒙还不知所踪，营地的众人还等待着消息，轨道上的沉舟号还在嗷嗷待哺，他们深知自己背负着沉舟的命运。因此三人会合后，没做停留，直接向食物处理设施方向出发。他们三个前后排成了一队，艾萨克在前方带路，卡尔紧随其后，泽维尔则跟在最后。
“苏涛怎么样了？”艾萨克问。
“啊，和小安妮一样，也没撑过去。”卡尔说，他好像一直忘记把这消息告知艾萨克了。。
“太糟心了，苏涛是条好汉子。苏家的两个男人都不赖，呃……或者说……曾经不赖。”艾萨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虚情假意，“那杰克和瑟沃呢，有消息吗？”
“还不好说。”
“真是祸不单行啊……”
“艾萨克，我很高兴你还没事。”卡尔接着说。
“当然，我总是没事。”艾萨克说，“至少现在还没事。”
复杂的电磁环境下，如此近的距离，泽维尔与艾萨克的通信也中断了。
泽维尔对卡尔说：“问问他，等我们来的这段时间，联系到西蒙没有。”
一段时间后，泽维尔等来了否定的回复。
“他不会有事的，那小子总是可以逢凶化吉。”卡尔说，“但愿杰克和瑟沃也还活着。嘿，亚瑟，我来殿后，你到前面去。”
泽维尔与卡尔互换了位置，继续缓缓前进。
“你见到这里的人了吗？”泽维尔问艾萨克。
“我想只有我们才这么疯狂，敢在冰天雪地出门。”艾萨克说。
“是吗？别跟我扯什么疯狂。”
“哦？这就是我听不到‘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我很担心你，艾萨克’的原因？”艾萨克说，“听着，泽维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失去了一些人，但有时这是在所难免的。”
“我很‘高兴’你对这种景况感觉还这么好，我很担心你，艾萨克。“泽维尔模仿着艾萨克的语调。
“好吧，好吧，其他人呢？“
“在山上那个老采矿营地的生活区。虽然不怎么样，但能遮风挡雪。”泽维尔飞得离艾萨克更近了，“那么，关于那个食物处理厂……你跟那边的人谈过了？”
“没有，就像卡尔说的，‘看看就好，不要跟别人说话’。所以我只是贯彻领导的指示，坚决执行命令，你是知道我的。”
“可以的……”在雪夜中缓缓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泽维尔问，“还有多远？”
“不远了。”
“不远是多远？”
“不远了。”
“你就不能在那设施的定位点附近等我们吗？”
“那里干扰太大，联系不到你们，而且靠得太近我还怕被扫描到。”艾萨克盯着窗外，“这该死的雪，冷到骨头里了，我的飞艇已经报了十几项警报了。好了，先生们，同志们，伙计们，准备降落，就在前面了。”
“先把那些灯光熄灭，这时候可别引起注意。”卡尔驾驶穿梭艇到了最前面。透过满天雪雾，能看到前方的地面隐约有光亮。
“好了……我们下去吧。”卡尔在亮光的食物处理设施附近盘旋，找到了一处工厂外围的低谷，“我们把穿梭艇停在这里。”
三人把穿梭机降落在洼地，检查好个人防护套装，带上多用途工具，各自钻出驾驶舱。他们的个人套装是沉舟中最好的一批，是在北落空间站用缴获的货船上的五罐氘换来的。其维生系统与危险防护足够他们在这种低温环境下活动数个小时，如果加上额外携带的电池可以达到十几个小时。而多用途工具是一种整合装备，沉舟帮的人一般也只会用到其作为动能武器的功能。
泽维尔是最后一个出舱的，吹来的风夹杂着一股浓厚到几乎能被品尝到的味道，是原油、工业废液、轮胎、重金属的味道。此时此地日月照之不及，惟风号怒天上来，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在三盏微弱的提灯前，在蓬勃肆虐的狂风中，旋转而且升腾。
“这样，我们先进去，一会儿我自己去谈，我可不想吓到这些人。”卡尔对泽维尔和艾萨克说。
卡尔三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发现这处食物处理设施并不大，仅包含一个被一圈两三层高的矮房包围的小院落。院落内的露天种植箱、搅拌器等各种设备都处于停车状态，但上面没什么积雪，只有薄薄一层坚冰，能够判断出它们不久前还运行过。亮灯的其实只有几间两层高的屋子，虽说没有想象中的宴会盛况，不过里面确实人影攒动，喊叫与欢呼不绝于耳。
“听上去挺热闹的。”泽维尔说，“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们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样才不会引起敌意。我们也只是来收集些情报，探探虚实。你们两个，先去找地方藏起来。”卡尔看了看四周，“泽维尔，去左边的水培房。艾萨克，你去前面的装卸机背后。”
泽维尔进入了水培房，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排排指示灯闪烁着微光，或许这里的作物不需要常亮的日光。环顾左右，窗外的极光、其他屋子的灯光、指示灯的闪光，一起勾勒出房间里植物的轮廓，张牙舞爪的，连同几排格子状的三层架子，在墙上映照出充满折线与锐角的抽象而不自然的影子。泽维尔来到窗边，这里视野开阔，整个院落尽收眼底。他看到此时艾萨克已经在离自己不远的装卸机后面就定位，卡尔正走向亮灯的房门。
“有人吗？”卡尔没有敲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屋内传来了急促而低沉的人声，泽维尔通过套装中的强指向拾音器能够听个大概：“比尔，莫出声！嘘，嘘，嘘！”
“艾萨克，你具体有什么发现没有？”卡尔问。
“那里灯火通明，闹哄哄的，看上去正在设宴，或者是在搞什么庆祝活动。”艾萨克回答。
“那就让我们去好好瞧瞧。这次行动不希望能有什么实质成果，但至少要搞到点这里的信息。”
尽管一路上不紧不慢，可这不意味着能有时间在此消歇。西蒙还不知所踪，营地的众人还等待着消息，轨道上的沉舟号还在嗷嗷待哺，他们深知自己背负着沉舟的命运。因此三人会合后，没做停留，直接向食物处理设施方向出发。他们三个前后排成了一队，艾萨克在前方带路，卡尔紧随其后，泽维尔则跟在最后。
“苏涛怎么样了？”艾萨克问。
“啊，和小安妮一样，也没撑过去。”卡尔说，他好像一直忘记把这消息告知艾萨克了。。
“太糟心了，苏涛是条好汉子。苏家的两个男人都不赖，呃……或者说……曾经不赖。”艾萨克丝毫不掩饰自己的虚情假意，“那杰克和瑟沃呢，有消息吗？”
“还不好说。”
“真是祸不单行啊……”
“艾萨克，我很高兴你还没事。”卡尔接着说。
“当然，我总是没事。”艾萨克说，“至少现在还没事。”
复杂的电磁环境下，如此近的距离，泽维尔与艾萨克的通信也中断了。
泽维尔对卡尔说：“问问他，等我们来的这段时间，联系到西蒙没有。”
一段时间后，泽维尔等来了否定的回复。
“他不会有事的，那小子总是可以逢凶化吉。”卡尔说，“但愿杰克和瑟沃也还活着。嘿，亚瑟，我来殿后，你到前面去。”
泽维尔与卡尔互换了位置，继续缓缓前进。
“你见到这里的人了吗？”泽维尔问艾萨克。
“我想只有我们才这么疯狂，敢在冰天雪地出门。”艾萨克说。
“是吗？别跟我扯什么疯狂。”
“哦？这就是我听不到‘看到你没事我很高兴，我很担心你，艾萨克’的原因？”艾萨克说，“听着，泽维尔，一切都会好起来的。我们失去了一些人，但有时这是在所难免的。”
“我很‘高兴’你对这种景况感觉还这么好，我很担心你，艾萨克。“泽维尔模仿着艾萨克的语调。
“好吧，好吧，其他人呢？“
“在山上那个老采矿营地的生活区。虽然不怎么样，但能遮风挡雪。”泽维尔飞得离艾萨克更近了，“那么，关于那个食物处理厂……你跟那边的人谈过了？”
“没有，就像卡尔说的，‘看看就好，不要跟别人说话’。所以我只是贯彻领导的指示，坚决执行命令，你是知道我的。”
“可以的……”在雪夜中缓缓行进了一段时间后，泽维尔问，“还有多远？”
“不远了。”
“不远是多远？”
“不远了。”
“你就不能在那设施的定位点附近等我们吗？”
“那里干扰太大，联系不到你们，而且靠得太近我还怕被扫描到。”艾萨克盯着窗外，“这该死的雪，冷到骨头里了，我的飞艇已经报了十几项警报了。好了，先生们，同志们，伙计们，准备降落，就在前面了。”
“先把那些灯光熄灭，这时候可别引起注意。”卡尔驾驶穿梭艇到了最前面。透过满天雪雾，能看到前方的地面隐约有光亮。
“好了……我们下去吧。”卡尔在亮光的食物处理设施附近盘旋，找到了一处工厂外围的低谷，“我们把穿梭艇停在这里。”
三人把穿梭机降落在洼地，检查好个人防护套装，带上多用途工具，各自钻出驾驶舱。他们的个人套装是沉舟中最好的一批，是在北落空间站用缴获的货船上的五罐氘换来的。其维生系统与危险防护足够他们在这种低温环境下活动数个小时，如果加上额外携带的电池可以达到十几个小时。而多用途工具是一种整合装备，沉舟帮的人一般也只会用到其作为动能武器的功能。
泽维尔是最后一个出舱的，吹来的风夹杂着一股浓厚到几乎能被品尝到的味道，是原油、工业废液、轮胎、重金属的味道。此时此地日月照之不及，惟风号怒天上来，冰冷的坚硬的灿烂的雪花，在三盏微弱的提灯前，在蓬勃肆虐的狂风中，旋转而且升腾。
“这样，我们先进去，一会儿我自己去谈，我可不想吓到这些人。”卡尔对泽维尔和艾萨克说。
卡尔三人趁着夜色悄悄潜入，发现这处食物处理设施并不大，仅包含一个被一圈两三层高的矮房包围的小院落。院落内的露天种植箱、搅拌器等各种设备都处于停车状态，但上面没什么积雪，只有薄薄一层坚冰，能够判断出它们不久前还运行过。亮灯的其实只有几间两层高的屋子，虽说没有想象中的宴会盛况，不过里面确实人影攒动，喊叫与欢呼不绝于耳。
“听上去挺热闹的。”泽维尔说，“我们一起过去吧。”
“我们三个一看就不是什么善类，还是我一个人去吧，这样才不会引起敌意。我们也只是来收集些情报，探探虚实。你们两个，先去找地方藏起来。”卡尔看了看四周，“泽维尔，去左边的水培房。艾萨克，你去前面的装卸机背后。”
泽维尔进入了水培房，里面黑漆漆的，只有一排排指示灯闪烁着微光，或许这里的作物不需要常亮的日光。环顾左右，窗外的极光、其他屋子的灯光、指示灯的闪光，一起勾勒出房间里植物的轮廓，张牙舞爪的，连同几排格子状的三层架子，在墙上映照出充满折线与锐角的抽象而不自然的影子。泽维尔来到窗边，这里视野开阔，整个院落尽收眼底。他看到此时艾萨克已经在离自己不远的装卸机后面就定位，卡尔正走向亮灯的房门。
“有人吗？”卡尔没有敲门，扯着嗓子喊了一句。
屋内传来了急促而低沉的人声，泽维尔通过套装中的强指向拾音器能够听个大概：“比尔，莫出声！嘘，嘘，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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