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夏侯毅的招揽
“紫日佣兵团的佣金我已经准备好了，是按照哀痛山脉标准的等价物黄金计算的，一共三百六十二枚神龙金币。”
夏侯毅拍了拍手，随后一名侍卫便从帐篷外进入，将一个木箱放在了多尔玛面前的木桌上，并将其打开。
三百六十二枚金币，放在震旦帝国富庶的中南部地区或许算不上什么大生意，
但是在三大西域行省中却已经能够抵得上某些贫穷的小镇两个月的税收了，甚至赶得上雷萨斯影刃的一个郡级分舵小半年的业务收益了。
如果更形象一点，那便是能够满足一个生活在县城中的小家庭，潇潇洒洒生活五十年。
但是此刻，箱子中的金币在多尔玛看来却如同一份来自恶魔的催命钱。
金币在篝火的折射下发出灿烂的耀光，将多尔玛隐藏在阴影中那无比难看的脸色照显在众人眼中。
人类作为哀痛山脉的外来户，从来没有势力打算在这里扎根发展，所以金银财宝在这里的价值可以说远远比不上等价的资源和武器。
最重要的是，在哀痛山脉，出门在外带着这么多现成财宝，不是等着被人来抢吗？
夏侯毅明明可以将这次雇佣报酬，以震旦帝国商会黑户的形式交给自己的，但是却拿现金出来恶心自己！
多尔玛深吸一口气，瞬间也明白了。
这就是夏侯毅的报复，报复自己在这次任务中坑了他！
想到这里，多尔玛轻轻地将宝箱盖上，再度潜入阴影中，尽量保持着平淡语气朝着夏侯毅说道：“夏侯首领，请你帮我换算成金沙商会的银票契约账户。”
“可以，但是我得收你们四成五分的手续费。”
听到夏侯毅狮子大开口的换算比例，多尔玛顿时怒极而笑，“夏侯首领，你是觉得吃定我们了？”
“不敢，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对于自己有何能耐可是非常清楚。”
听到夏侯毅讥讽言语中拐弯抹角的讥讽，多尔玛也终于为自己的鲁莽行事后的失败后果感到了后悔，气势一泄，接着以商量的语气，讨价还价起来。
“夏侯首领，做人留一线！两成的手续费，给我们换算成银票契约，这次合作就算结束！”
“不行！最少得收四成手续费。”
夏侯毅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
谈到这里，多尔玛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也知道自己拿夏侯毅根本没有办法。
本来他这次将阴山地区的杀手们整合成雇佣兵团，并加入夏侯毅的商队，便是被发配至此后的一步险棋，
目的除了是为了清除在阴山地区不听话的异己外，另一方面多玛斯也是希望通过这次护卫任务后与震旦官方的商队进行接触，在阴山地区另辟蹊径，寻找重返组织在南部西域行省总部的机会。
所以作为新建雇佣兵团的紫日佣兵团，这次能够接下夏侯毅商队的护卫任务，除了多玛斯的毛遂自荐外，还因为在雇佣契约上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就比如当下夏侯毅将他的酬劳以现成的金银财宝给予他，也是完全符合契约内容的。
多玛斯非常清楚，自己再纠结下去只是自取其辱，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面临这次失败。
“将这些金币分下去收买人心？”
这个想法刚形成，便被他否定。
紫日佣兵团背后的势力——雷萨斯影刃，之所以能够成为在震旦帝国三大西域行省中都凶名赫赫的杀手组织，除了拥有着极其优质的订单完成效率外，还与其严格的组织约束有关。
也正因如此，雷萨斯影刃内部的派系也是泾渭分明，并且斗争激烈。
多玛斯之前便是因为在组织内部的站队中摇摆不定，才被发配至此，如果现在再加上‘私自动用公款’的罪名，那么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回震旦，重返组织内部的权力中心了，甚至还有可能遭到清算。
阴影中，多玛斯怀着沉重的心境从座位上站起，紧接着示意身后的护卫将报酬拿起，二话不说离开此地。
离开帐篷，来到更为广阔的阴影中，之前佝偻着身躯的多尔玛此刻也终于站直。
而之前跟着他一同进入帐篷的护卫，也是他的亲弟弟却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营地疾步走去。
“奥姆，给我回来！”
多尔玛一声低喝，立即追赶上自家弟弟，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脾性，也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多尔玛何尝不想现在就将那群向自己隐瞒了“食人魔埋伏”的斥候背叛者们千刀万剐，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统一战线，并说服紫日佣兵团剩下的人在关于这次任务的得失方面站在自己这边。
“那群背叛我们的杂碎会受到惩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去拷问剩下的人只是适得其反！
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安全的带着这箱金币回去，以及说服佣兵团中剩下的人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和那群叛徒沆瀣一气，向上面举报我们！”
想到这里，多尔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他敢说，自己新建的紫日雇佣兵团拿到一箱金币作为报酬的消息，天一亮必然就是满城皆知。
在这种潜规则的暗示下，所有人必然都将知道紫日佣兵团，是一个被雇佣他的商队所厌恶且瞧不起的垃圾雇佣兵团。
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大群人会来试探紫日佣兵团的成色，或者直接对自己出手，讨好夏侯毅的商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还要想着人财皆保，属实非常有难度。
沉默了片刻后，多尔玛也向自己的弟弟下达了命令。
“奥姆，等会你先将这箱金币带回营地，先拿十分之一出来分了，稳定住他们的情绪。明天我再去镇上的集市逛逛，看能不能买到战马...或者和其它佣兵团同行。”
就在紫日佣兵团的两兄弟正为自己的前途，和即将面临的危机而发愁时。
帐篷中，夏侯毅正和拓跋慧进行着友好的商谈。
“拓跋团长，铁山佣兵团的实力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阁下麾下的骑士们，完全可以与我震旦天朝，五行军锋中的玉勇军常规骑兵部队相媲美。
如果接下来的旅途中，阁下能够继续充当商队的侧翼骑兵，想必这次商队穿越泰坦古国，前往矮人地区的岩须氏族的领地也会顺利许多。”
面对夏侯毅的恭维和邀请，拓跋慧那满是刀疤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夏侯首领，您过奖了，我们只是一群在马背上讨生活的游骑而已，可不敢和威压震旦的玉勇军骑兵相提并论。”
“所以，您应该也清楚我们的作风，我们不喜欢这种城镇，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三天以上，最重要的是铁山佣兵团的人数也支撑不起长途护卫的消耗，
所以，还请您见谅。”
“哦？那真是可惜了。”
拓跋慧的拒绝其实也是预料之中的，夏侯毅只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后从贴身的袖袍中拿出一份印着魔法印记的契约。
“这是你们的报酬，一个金沙商会的契约账户，里面有三百三十枚神龙币。”
拓跋慧闻言，挑了挑眉头，手也僵持在半空。
“您给多了，夏侯首领。”
在哀痛山脉中刀口舔血了这么多年，拓跋慧非常明白，单纯的利益交换是不可能产生出多余且无缘无故的善意和好处的。
似乎看出了拓跋慧的担忧，夏侯毅笑了笑，“不必担心，拓跋团长。
一切都是按照契约规矩进行的，在见识到你们的实力后，那些战亡骑士的抚恤金值得我多支付一枚金币，而多出的三十枚金币，则是为了嘉奖你身后的那名勇士。”
说完，夏侯毅将目光看向了一直轻靠在帐篷支柱上，一言不发的离渊。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叫做‘离渊’吧。”
被夏侯毅唤出名字，离渊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不卑不亢地应付道：“是的，夏侯首领。”
“离渊兄弟，今天如果没有你在最后关头牵制住那群食人魔的统领，让那群食人魔士气崩溃，商队的重装卫队至少还要再死一个什的人，所以，你值得这份嘉奖。”
在夏侯毅赞赏的目光下，离渊只能点头称是。
与离渊同生共死多次的拓跋慧，此刻看到离渊受到夏侯毅这种级别的商队首领亲自嘉奖，心中也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只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拓跋慧顿时收敛起了笑容，甚至有些恼怒。
“离渊兄弟，有没有想过返回天朝？
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蒙尘在这境外无法之地，不仅是天朝的损失，也是我们这些龙帝下臣的失职！
如果你想重返境内，想必就算是黄金元氏这样的高等世家也会以礼相待，解决你的大部分顾虑。”
“以你实力，想必一定能轻松胜任一县之地的统军校尉。”
听到夏侯毅的招揽，离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以及，迷茫。
三年前，年仅十五，刚成年的他离家出走，选择参军。
从震旦天朝的最东边，来到最西边的哀痛山脉外唯一的平原关卡——上阳关外的一座烽火要塞中。
三年的时间，离渊也从一名仅接受过世家武艺训练的毛头小子，成为了一名刚与官职沾上点边的挂名副九品校尉。
然而现在，夏侯毅开口便是正八品的县级校尉用于拉拢自己。
离瑜只觉得曾经自己和战友在边境上与北人拼命，挣取军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天朝境内，获得更好生活的想法，现在是显得多么的可笑。
效忠于被门阀、被世家如此掌控荼害的震旦天朝，到底又有何等意义？
这个念头一起，离渊便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好似被一道无比可怖的目光所注视。
早已与混沌打过交道离渊心头一凛，立即驱散了心中绝望且负面的想法，默念起龙帝授予天下众生用于抵抗混沌侵蚀的《阴阳玉满诀》，压抑住心中的异常情绪。
接着，离渊直直地盯住夏侯毅，一字一句地答复道：“夏侯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不过如今我夙愿未了，也不想成为门阀世家所蓄养的私奴走狗，助纣为虐。”
听到离渊的回答，夏侯毅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身后的年轻侍卫便握住刀柄，怒喝起来，“混账！你是在诋毁我们对于陛下的忠诚吗！诅咒陛下交付于我们...”
“住口！”
夏侯毅闻言立即动用体内的阴阳之力，喝止了身后侍卫兼后辈的话语，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枚精刻着龙蛇的淡黄色玉佩，递给离渊。
“龙帝陛下神隐天宫，神龙子嗣们也是高高在上，而我们，到底也只是凡人。
无论是你口中的世家还是门阀，都是如此。”
“所以，我们会犯错，会迷茫，会腐朽，就像是树木在四季中不停的轮回，无法抵抗，无法停止，只能默默接受。”
说道这里，夏侯毅像是回想起过往，自嘲一笑后将玉佩缓缓放下，“而且蜉蝣撼树至少也得搅起水中的波澜，才能获得前进的力量，而你现在又有什么？”
离渊看着眼前的夏侯毅，没有说话。
虽然他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不甘，以及忍耐与释然，不过，对于夏侯毅刚才的言语，离渊实在不敢苟同。
在他看来，龙帝之所以将权柄放于凡人，并不是因为他随时能够纠正凡人的过错，而是真心希望凡人们能够成为祂的助力，能够抵抗混沌住的侵蚀。
世家门阀们宿命论般的按部就班，从诞生那一刻起便为了等待神罚降临这种想法，完全是本末倒置，也是他们以烂为烂的根源。
离渊似乎理解了其中的逻辑，却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些凡人统治阶级的想法。但是，最后他还是拿起桌上的玉佩，朝着对方拱手行礼后，便退回拓跋慧身后。
对于离渊刚才不识好歹的冒犯言语引起的冲突，夏侯毅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揭了过去，随后看向拓跋慧。
“拓跋首领，非常抱歉，是我求才若渴，让你见笑了。”
经历了刚才的冲突，拓跋慧也没有底气追究对方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墙脚的行为了。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憋屈，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和对方各方面的差距，身为铁山团团长的他，此刻也只能选择咽下了这口气。
朝着夏侯毅拱了拱手，拓跋慧也起身，“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告退了。”
夏侯毅拍了拍手，随后一名侍卫便从帐篷外进入，将一个木箱放在了多尔玛面前的木桌上，并将其打开。
三百六十二枚金币，放在震旦帝国富庶的中南部地区或许算不上什么大生意，
但是在三大西域行省中却已经能够抵得上某些贫穷的小镇两个月的税收了，甚至赶得上雷萨斯影刃的一个郡级分舵小半年的业务收益了。
如果更形象一点，那便是能够满足一个生活在县城中的小家庭，潇潇洒洒生活五十年。
但是此刻，箱子中的金币在多尔玛看来却如同一份来自恶魔的催命钱。
金币在篝火的折射下发出灿烂的耀光，将多尔玛隐藏在阴影中那无比难看的脸色照显在众人眼中。
人类作为哀痛山脉的外来户，从来没有势力打算在这里扎根发展，所以金银财宝在这里的价值可以说远远比不上等价的资源和武器。
最重要的是，在哀痛山脉，出门在外带着这么多现成财宝，不是等着被人来抢吗？
夏侯毅明明可以将这次雇佣报酬，以震旦帝国商会黑户的形式交给自己的，但是却拿现金出来恶心自己！
多尔玛深吸一口气，瞬间也明白了。
这就是夏侯毅的报复，报复自己在这次任务中坑了他！
想到这里，多尔玛轻轻地将宝箱盖上，再度潜入阴影中，尽量保持着平淡语气朝着夏侯毅说道：“夏侯首领，请你帮我换算成金沙商会的银票契约账户。”
“可以，但是我得收你们四成五分的手续费。”
听到夏侯毅狮子大开口的换算比例，多尔玛顿时怒极而笑，“夏侯首领，你是觉得吃定我们了？”
“不敢，在下只是一介商人，对于自己有何能耐可是非常清楚。”
听到夏侯毅讥讽言语中拐弯抹角的讥讽，多尔玛也终于为自己的鲁莽行事后的失败后果感到了后悔，气势一泄，接着以商量的语气，讨价还价起来。
“夏侯首领，做人留一线！两成的手续费，给我们换算成银票契约，这次合作就算结束！”
“不行！最少得收四成手续费。”
夏侯毅想都不想便一口回绝。
谈到这里，多尔玛知道自己这次算是栽了，也知道自己拿夏侯毅根本没有办法。
本来他这次将阴山地区的杀手们整合成雇佣兵团，并加入夏侯毅的商队，便是被发配至此后的一步险棋，
目的除了是为了清除在阴山地区不听话的异己外，另一方面多玛斯也是希望通过这次护卫任务后与震旦官方的商队进行接触，在阴山地区另辟蹊径，寻找重返组织在南部西域行省总部的机会。
所以作为新建雇佣兵团的紫日佣兵团，这次能够接下夏侯毅商队的护卫任务，除了多玛斯的毛遂自荐外，还因为在雇佣契约上做出了极大的让步。
就比如当下夏侯毅将他的酬劳以现成的金银财宝给予他，也是完全符合契约内容的。
多玛斯非常清楚，自己再纠结下去只是自取其辱，眼下最重要的是如何解决问题，面临这次失败。
“将这些金币分下去收买人心？”
这个想法刚形成，便被他否定。
紫日佣兵团背后的势力——雷萨斯影刃，之所以能够成为在震旦帝国三大西域行省中都凶名赫赫的杀手组织，除了拥有着极其优质的订单完成效率外，还与其严格的组织约束有关。
也正因如此，雷萨斯影刃内部的派系也是泾渭分明，并且斗争激烈。
多玛斯之前便是因为在组织内部的站队中摇摆不定，才被发配至此，如果现在再加上‘私自动用公款’的罪名，那么他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机会再回震旦，重返组织内部的权力中心了，甚至还有可能遭到清算。
阴影中，多玛斯怀着沉重的心境从座位上站起，紧接着示意身后的护卫将报酬拿起，二话不说离开此地。
离开帐篷，来到更为广阔的阴影中，之前佝偻着身躯的多尔玛此刻也终于站直。
而之前跟着他一同进入帐篷的护卫，也是他的亲弟弟却忽然转身，头也不回地朝着自己的营地疾步走去。
“奥姆，给我回来！”
多尔玛一声低喝，立即追赶上自家弟弟，他很清楚自己弟弟的脾性，也知道他现在的想法。
多尔玛何尝不想现在就将那群向自己隐瞒了“食人魔埋伏”的斥候背叛者们千刀万剐，但是现在的当务之急是保存实力，统一战线，并说服紫日佣兵团剩下的人在关于这次任务的得失方面站在自己这边。
“那群背叛我们的杂碎会受到惩罚的，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你现在去拷问剩下的人只是适得其反！
当下最重要的是想办法，安全的带着这箱金币回去，以及说服佣兵团中剩下的人站在我们这边，而不是和那群叛徒沆瀣一气，向上面举报我们！”
想到这里，多尔玛有些头疼地揉了揉脑袋。
他敢说，自己新建的紫日雇佣兵团拿到一箱金币作为报酬的消息，天一亮必然就是满城皆知。
在这种潜规则的暗示下，所有人必然都将知道紫日佣兵团，是一个被雇佣他的商队所厌恶且瞧不起的垃圾雇佣兵团。
接下来，肯定会有一大群人会来试探紫日佣兵团的成色，或者直接对自己出手，讨好夏侯毅的商队，在这种情况下，如果自己还要想着人财皆保，属实非常有难度。
沉默了片刻后，多尔玛也向自己的弟弟下达了命令。
“奥姆，等会你先将这箱金币带回营地，先拿十分之一出来分了，稳定住他们的情绪。明天我再去镇上的集市逛逛，看能不能买到战马...或者和其它佣兵团同行。”
就在紫日佣兵团的两兄弟正为自己的前途，和即将面临的危机而发愁时。
帐篷中，夏侯毅正和拓跋慧进行着友好的商谈。
“拓跋团长，铁山佣兵团的实力这次我算是见识到了，阁下麾下的骑士们，完全可以与我震旦天朝，五行军锋中的玉勇军常规骑兵部队相媲美。
如果接下来的旅途中，阁下能够继续充当商队的侧翼骑兵，想必这次商队穿越泰坦古国，前往矮人地区的岩须氏族的领地也会顺利许多。”
面对夏侯毅的恭维和邀请，拓跋慧那满是刀疤的脸上也挤出了一个难看的笑容，“夏侯首领，您过奖了，我们只是一群在马背上讨生活的游骑而已，可不敢和威压震旦的玉勇军骑兵相提并论。”
“所以，您应该也清楚我们的作风，我们不喜欢这种城镇，也不会在同一个地方待上三天以上，最重要的是铁山佣兵团的人数也支撑不起长途护卫的消耗，
所以，还请您见谅。”
“哦？那真是可惜了。”
拓跋慧的拒绝其实也是预料之中的，夏侯毅只是有些惋惜地摇了摇头，随后从贴身的袖袍中拿出一份印着魔法印记的契约。
“这是你们的报酬，一个金沙商会的契约账户，里面有三百三十枚神龙币。”
拓跋慧闻言，挑了挑眉头，手也僵持在半空。
“您给多了，夏侯首领。”
在哀痛山脉中刀口舔血了这么多年，拓跋慧非常明白，单纯的利益交换是不可能产生出多余且无缘无故的善意和好处的。
似乎看出了拓跋慧的担忧，夏侯毅笑了笑，“不必担心，拓跋团长。
一切都是按照契约规矩进行的，在见识到你们的实力后，那些战亡骑士的抚恤金值得我多支付一枚金币，而多出的三十枚金币，则是为了嘉奖你身后的那名勇士。”
说完，夏侯毅将目光看向了一直轻靠在帐篷支柱上，一言不发的离渊。
“如果我没记错，你的名字叫做‘离渊’吧。”
被夏侯毅唤出名字，离渊也知道自己躲不过去，不卑不亢地应付道：“是的，夏侯首领。”
“离渊兄弟，今天如果没有你在最后关头牵制住那群食人魔的统领，让那群食人魔士气崩溃，商队的重装卫队至少还要再死一个什的人，所以，你值得这份嘉奖。”
在夏侯毅赞赏的目光下，离渊只能点头称是。
与离渊同生共死多次的拓跋慧，此刻看到离渊受到夏侯毅这种级别的商队首领亲自嘉奖，心中也是由衷的为他感到高兴。
只不过对方接下来的话语却让拓跋慧顿时收敛起了笑容，甚至有些恼怒。
“离渊兄弟，有没有想过返回天朝？
像你这样强大的战士，蒙尘在这境外无法之地，不仅是天朝的损失，也是我们这些龙帝下臣的失职！
如果你想重返境内，想必就算是黄金元氏这样的高等世家也会以礼相待，解决你的大部分顾虑。”
“以你实力，想必一定能轻松胜任一县之地的统军校尉。”
听到夏侯毅的招揽，离渊陷入了短暂的沉默以及，迷茫。
三年前，年仅十五，刚成年的他离家出走，选择参军。
从震旦天朝的最东边，来到最西边的哀痛山脉外唯一的平原关卡——上阳关外的一座烽火要塞中。
三年的时间，离渊也从一名仅接受过世家武艺训练的毛头小子，成为了一名刚与官职沾上点边的挂名副九品校尉。
然而现在，夏侯毅开口便是正八品的县级校尉用于拉拢自己。
离瑜只觉得曾经自己和战友在边境上与北人拼命，挣取军功。梦想着有朝一日能够回到天朝境内，获得更好生活的想法，现在是显得多么的可笑。
效忠于被门阀、被世家如此掌控荼害的震旦天朝，到底又有何等意义？
这个念头一起，离渊便觉得冥冥之中，自己好似被一道无比可怖的目光所注视。
早已与混沌打过交道离渊心头一凛，立即驱散了心中绝望且负面的想法，默念起龙帝授予天下众生用于抵抗混沌侵蚀的《阴阳玉满诀》，压抑住心中的异常情绪。
接着，离渊直直地盯住夏侯毅，一字一句地答复道：“夏侯首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只不过如今我夙愿未了，也不想成为门阀世家所蓄养的私奴走狗，助纣为虐。”
听到离渊的回答，夏侯毅还未来得及说话，他身后的年轻侍卫便握住刀柄，怒喝起来，“混账！你是在诋毁我们对于陛下的忠诚吗！诅咒陛下交付于我们...”
“住口！”
夏侯毅闻言立即动用体内的阴阳之力，喝止了身后侍卫兼后辈的话语，随后从怀中摸出一枚精刻着龙蛇的淡黄色玉佩，递给离渊。
“龙帝陛下神隐天宫，神龙子嗣们也是高高在上，而我们，到底也只是凡人。
无论是你口中的世家还是门阀，都是如此。”
“所以，我们会犯错，会迷茫，会腐朽，就像是树木在四季中不停的轮回，无法抵抗，无法停止，只能默默接受。”
说道这里，夏侯毅像是回想起过往，自嘲一笑后将玉佩缓缓放下，“而且蜉蝣撼树至少也得搅起水中的波澜，才能获得前进的力量，而你现在又有什么？”
离渊看着眼前的夏侯毅，没有说话。
虽然他能感受到对方言语中的不甘，以及忍耐与释然，不过，对于夏侯毅刚才的言语，离渊实在不敢苟同。
在他看来，龙帝之所以将权柄放于凡人，并不是因为他随时能够纠正凡人的过错，而是真心希望凡人们能够成为祂的助力，能够抵抗混沌住的侵蚀。
世家门阀们宿命论般的按部就班，从诞生那一刻起便为了等待神罚降临这种想法，完全是本末倒置，也是他们以烂为烂的根源。
离渊似乎理解了其中的逻辑，却怎么也理解不了这些凡人统治阶级的想法。但是，最后他还是拿起桌上的玉佩，朝着对方拱手行礼后，便退回拓跋慧身后。
对于离渊刚才不识好歹的冒犯言语引起的冲突，夏侯毅好似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揭了过去，随后看向拓跋慧。
“拓跋首领，非常抱歉，是我求才若渴，让你见笑了。”
经历了刚才的冲突，拓跋慧也没有底气追究对方当着自己的面，挖自己墙脚的行为了。
虽然心底还是有些憋屈，但是他也明白自己和对方各方面的差距，身为铁山团团长的他，此刻也只能选择咽下了这口气。
朝着夏侯毅拱了拱手，拓跋慧也起身，“既然如此，那么我们便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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