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节 身处光明
晚上九点多，有人打开房门，开了灯，高焕被人叫醒。还是白天跟她对话的人。
“我们送你回家。记得保密！”
“嗯。”
高焕睡的发懵。拿到自己的手机，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未接来电里有赵沐然的名字。蓝少和晨儿也打了两个。退烧药的药效还没退去，她裹着大衣小跑钻进车里，没开出一百米又睡了……
她只记得，车停在单元门口。司机小声说了一句，“这丫头心够大的，叫醒她咱们好回家啊！”
“不用叫我。我没沾枕头就是浅睡眠，能听见别人说坏话。”她从不轻易拿话噎人，也可能是白天对话时受了刺激的后劲返过来。下了车，车里的人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脚油门走了。
“哥…我到家了。”高焕打开门，对着手机那头报平安。
“这么晚？还发烧吗？冰箱里有速冻水饺，掐着时间煮。别煮成一锅馄饨啊！”周强故意逗她，语气中的担心被结结实实的掩盖住。
冯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大笑也就放心了。周强挂了电话，他才问：“你俩比我家那口子还腻歪。表白过吗？”
“您别逗我了。我们一直都这样。她忙起来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冯队把内勤偷偷送进来的零食扔给他一袋，“我这也没什么事了。新办公室地址，回头我让内勤给你发过去。和小高说说。今天的事别生我的气。我这边受限制的地方太多。”
周强仔细一看包装袋的字，熟栗子，他打开尝了两个，递给冯队被婉拒。
“年龄大为了身体健康，老婆禁止我晚上吃零食。”
“何林说师娘的手艺好，每次从你家出来都要捧着肚子。”周强淡淡笑了一下，遗憾的把目光看向窗外。何林的乐观，坚持，睿智，在很长一段时间影响着他。如果没有何林每天无意识的碎碎念，他可能适应不了现在的工作，慢慢产生抵触或厌恶的情绪。
看多了阴暗，会忘记身处光明。
贺峰不是最差劲的那波人。没触及湖底，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黑暗。但是恰巧孙宏在这个时间点死了。加上前面的田蕊。越来越复杂的情况，周强是真担心高焕会出事。
高焕煮好水饺装盘，顺手拍了照片，眼含笑意给他发了过去，下面配了一行字，‘煮饺子进步了。没开天窗！’后面附了一张眯着眼的笑脸。
到了楼下，周强抬头见她屋内只亮了淡黄色的床头灯。
因为是老房子，钥匙扭动锁芯的声音很大。高焕还没吃完就困的精神恍惚。留了一半饺子给周强，她记得他会回来的承诺。倒在床上，打开不刺眼的床头灯，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等他回来。
脚步声从门口走到饭桌边，桌上有高焕留给他的字条，顿了顿后，脚步逐渐靠近床边。周强慢慢蹲下，周身冷气还没转暖，微冷的气息打在高焕的脸上。
“外面很冷吧？”高焕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努力半天也仅仅睁开一条缝。
“嗯。我穿的多。”周强轻抚着她额头的碎发，“睡吧！”
“饺子…趁热吃…”她还想说，冯军为难你了吗？这一句没来得及开口就直接打起呼噜。
周强用拇指一点点摸索着她的眉毛，熬夜与深思，所有忧虑的压力都落在上面。也许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拼。也可以不用多管闲事。但他记得送走何林的第三天，高焕摊开留下的全部信息，她说想帮何林完成伟大的愿望。让坏人无处遁形，让正义向阳而生。
她太要强了。把自己混成男人的性格，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可她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周强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走上不同的路？为什么唐哥会跟钟菲扯上关系？所有的问题，就像此刻昏暗的夜晚，会迷路，会害怕……
第三次手机铃声响起来。
高焕伸手在身边摸了一圈也没找到，睁眼寻找手机位置。“喂。”她没看来电显示。
“我在你家楼下。二十分钟后我带你去见钟老。”赵沐然抬头看了一眼她房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高焕很少有这么快的行动。换了衣服拿起钥匙直接出门。半湿的头发把衣领那块透出一片水痕。赵沐然从包里拿出压缩毛巾递给她。
“你活的够糙的。”
“我不会被你拉出去埋了吧？”
“若是有需求，我会给你埋到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不用瞎想，钟老在茶庄见一个朋友。顺便请你喝茶。”
“我昨天已经被请去喝茶了。蓝少怎么样？回家没挨骂？”
“没有。钟菲被老爷子叫去谈了很长时间。后来晨儿和蓝少被叫过去，说了一会。晨儿说，老爷子叮嘱他们要和睦相处。就这些……”
赵沐然余光瞥了一眼高焕，她直接坐着睡着了。昨晚晨儿和蓝少回房间后，老爷子当着赵沐然的面给律师打了电话，大意是帮高焕解决麻烦早些脱身。
友客茶庄是老爷子很喜欢的地方。店主叫龙青，是钟老多年的朋友。见证了他一无所有到事业辉煌，从一个人变成一大家子的人。他很少带外人过去，年龄大了之后自己也很少去打扰老朋友的生活。
“你还是没变。”龙青喜欢穿孙子们的衣服。年轻时身材就好，到老了也就是有些驼背而已。跟着孙子出门，总会有搞街拍的年轻人跑过来询问是否可以拍照。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是本地最大的茶销会会长。一辈子都跟茶打交道的人。
“老哥，不服老不行啊。差不多一年了，脑袋跟不上。”钟老喝了一口正山小种，咂巴嘴还是摇了摇头，“上火，最近尝不出味了。”身体衰退，反应迟缓，尝不出本味。生命似乎启动了倒计时装置。在家憋太久说不出的话，一股脑的倒给熟悉的朋友，他还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龙青往楼下瞄了一眼，“你的小跟班把人接过来了。”他扶起鼻子上的老花镜仔细看，“小高？这就是你说的钟蓝的秘书？哇！你们家被她盯上可不是好事。别看是个姑娘，面相上有几分豪气。我调查过她，家境普通，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同事关系不是很好。除了工作，也没别的爱好。”
“活的够单调的。听你的意思，她可能骨子里藏着和咱们年龄相当性格？”
“你说的那是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
龙青起身回避慢了一些，还是跟高焕碰见了。他们低声打了招呼，钟老觉得朋友和小高关系好像很融洽，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是装不出来的。
“我们送你回家。记得保密！”
“嗯。”
高焕睡的发懵。拿到自己的手机，看到有十几个未接来电。未接来电里有赵沐然的名字。蓝少和晨儿也打了两个。退烧药的药效还没退去，她裹着大衣小跑钻进车里，没开出一百米又睡了……
她只记得，车停在单元门口。司机小声说了一句，“这丫头心够大的，叫醒她咱们好回家啊！”
“不用叫我。我没沾枕头就是浅睡眠，能听见别人说坏话。”她从不轻易拿话噎人，也可能是白天对话时受了刺激的后劲返过来。下了车，车里的人尴尬的笑了两声，一脚油门走了。
“哥…我到家了。”高焕打开门，对着手机那头报平安。
“这么晚？还发烧吗？冰箱里有速冻水饺，掐着时间煮。别煮成一锅馄饨啊！”周强故意逗她，语气中的担心被结结实实的掩盖住。
冯队听到电话那头传来哈哈大笑也就放心了。周强挂了电话，他才问：“你俩比我家那口子还腻歪。表白过吗？”
“您别逗我了。我们一直都这样。她忙起来也不知道照顾自己。”
冯队把内勤偷偷送进来的零食扔给他一袋，“我这也没什么事了。新办公室地址，回头我让内勤给你发过去。和小高说说。今天的事别生我的气。我这边受限制的地方太多。”
周强仔细一看包装袋的字，熟栗子，他打开尝了两个，递给冯队被婉拒。
“年龄大为了身体健康，老婆禁止我晚上吃零食。”
“何林说师娘的手艺好，每次从你家出来都要捧着肚子。”周强淡淡笑了一下，遗憾的把目光看向窗外。何林的乐观，坚持，睿智，在很长一段时间影响着他。如果没有何林每天无意识的碎碎念，他可能适应不了现在的工作，慢慢产生抵触或厌恶的情绪。
看多了阴暗，会忘记身处光明。
贺峰不是最差劲的那波人。没触及湖底，也看不清楚到底有多黑暗。但是恰巧孙宏在这个时间点死了。加上前面的田蕊。越来越复杂的情况，周强是真担心高焕会出事。
高焕煮好水饺装盘，顺手拍了照片，眼含笑意给他发了过去，下面配了一行字，‘煮饺子进步了。没开天窗！’后面附了一张眯着眼的笑脸。
到了楼下，周强抬头见她屋内只亮了淡黄色的床头灯。
因为是老房子，钥匙扭动锁芯的声音很大。高焕还没吃完就困的精神恍惚。留了一半饺子给周强，她记得他会回来的承诺。倒在床上，打开不刺眼的床头灯，保持着半梦半醒的状态等他回来。
脚步声从门口走到饭桌边，桌上有高焕留给他的字条，顿了顿后，脚步逐渐靠近床边。周强慢慢蹲下，周身冷气还没转暖，微冷的气息打在高焕的脸上。
“外面很冷吧？”高焕想睁开眼睛看看他，努力半天也仅仅睁开一条缝。
“嗯。我穿的多。”周强轻抚着她额头的碎发，“睡吧！”
“饺子…趁热吃…”她还想说，冯军为难你了吗？这一句没来得及开口就直接打起呼噜。
周强用拇指一点点摸索着她的眉毛，熬夜与深思，所有忧虑的压力都落在上面。也许我们可以不用那么拼。也可以不用多管闲事。但他记得送走何林的第三天，高焕摊开留下的全部信息，她说想帮何林完成伟大的愿望。让坏人无处遁形，让正义向阳而生。
她太要强了。把自己混成男人的性格，对什么都毫不在意。可她的内心究竟是什么？周强也不明白，从什么时候开始三个人走上不同的路？为什么唐哥会跟钟菲扯上关系？所有的问题，就像此刻昏暗的夜晚，会迷路，会害怕……
第三次手机铃声响起来。
高焕伸手在身边摸了一圈也没找到，睁眼寻找手机位置。“喂。”她没看来电显示。
“我在你家楼下。二十分钟后我带你去见钟老。”赵沐然抬头看了一眼她房间，被窗帘遮得严严实实。
高焕很少有这么快的行动。换了衣服拿起钥匙直接出门。半湿的头发把衣领那块透出一片水痕。赵沐然从包里拿出压缩毛巾递给她。
“你活的够糙的。”
“我不会被你拉出去埋了吧？”
“若是有需求，我会给你埋到依山傍水的好地方。不用瞎想，钟老在茶庄见一个朋友。顺便请你喝茶。”
“我昨天已经被请去喝茶了。蓝少怎么样？回家没挨骂？”
“没有。钟菲被老爷子叫去谈了很长时间。后来晨儿和蓝少被叫过去，说了一会。晨儿说，老爷子叮嘱他们要和睦相处。就这些……”
赵沐然余光瞥了一眼高焕，她直接坐着睡着了。昨晚晨儿和蓝少回房间后，老爷子当着赵沐然的面给律师打了电话，大意是帮高焕解决麻烦早些脱身。
友客茶庄是老爷子很喜欢的地方。店主叫龙青，是钟老多年的朋友。见证了他一无所有到事业辉煌，从一个人变成一大家子的人。他很少带外人过去，年龄大了之后自己也很少去打扰老朋友的生活。
“你还是没变。”龙青喜欢穿孙子们的衣服。年轻时身材就好，到老了也就是有些驼背而已。跟着孙子出门，总会有搞街拍的年轻人跑过来询问是否可以拍照。其实很多人不知道，他是本地最大的茶销会会长。一辈子都跟茶打交道的人。
“老哥，不服老不行啊。差不多一年了，脑袋跟不上。”钟老喝了一口正山小种，咂巴嘴还是摇了摇头，“上火，最近尝不出味了。”身体衰退，反应迟缓，尝不出本味。生命似乎启动了倒计时装置。在家憋太久说不出的话，一股脑的倒给熟悉的朋友，他还有那么一点小得意。
龙青往楼下瞄了一眼，“你的小跟班把人接过来了。”他扶起鼻子上的老花镜仔细看，“小高？这就是你说的钟蓝的秘书？哇！你们家被她盯上可不是好事。别看是个姑娘，面相上有几分豪气。我调查过她，家境普通，有两个要好的朋友，同事关系不是很好。除了工作，也没别的爱好。”
“活的够单调的。听你的意思，她可能骨子里藏着和咱们年龄相当性格？”
“你说的那是心理年龄和身体年龄。”
龙青起身回避慢了一些，还是跟高焕碰见了。他们低声打了招呼，钟老觉得朋友和小高关系好像很融洽，脸上发自内心的笑是装不出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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