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压胜
祖龙十三年，一辆华贵马车从芒砀山，驶向彭城，一路高举“复大楚，诛暴秦”的大旗，招摇过市，一路招兵买马，从开始的一两千残兵败将，变成了后来的五六万精兵悍将。
祖龙十四年，赵恬手握五六万精兵，他充分的给这个世界展现了自己冠绝当世的军事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肆收复六国故土，提前四年实现了自己当年的“吹牛大话”，以战养战，生生不息，仅仅只用了一年，就将自己手底下的兵马发展到了五十万。
祖龙十五年，函谷关外，长城城内，六国旧土，尽入楚觳。赵恬由此于寿春拥立熊淮为楚怀王，大楚政权，正式建立。赵恬被拜为上将军。同年九月，一个叫做“赵胜”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临淄自立为齐王。
祖龙十六年，匈奴，东胡，夜郎，闽越，瓯越各处与中原交界线的长城修筑完毕，十一年没日没夜的劳累，二十万六国遗民只剩一半，但尽数释放，加官进爵，民心一时向秦。赵恬有心截住三十万秦军的西归之路，但困于出师无名，局面僵持。同年六月，齐王赵胜以“张大齐国，收复故地”为由，攻占薄姑、莒城、即墨。同年八月，齐王赵胜找到散落民间的四国后裔，赵，魏，韩，燕，各立为王，建立“五国联盟”，并以此为由，攻占四国旧地。同年九月，赵恬派亲信田奉带兵十万平乱。同年十月，煮枣一战，楚败。同年十一月，赵恬亲征，雍氏一战，楚败。
祖龙十七年，齐王赵胜扶持四位傀儡王登上皇位，手握五国大军，再立越王，以此为由，出兵攻楚，赵恬被迫起兵反击，节节败退，连丢数城。同年七月，楚之谋士李汜出使齐国，陈说利害，齐楚交好，不辱使命。同年八月，齐王赵胜毁约，背道而驰，兴无名之师，大举攻楚，赵恬起兵反击，接连败退，楚地大失，多次迁都，退守汨罗。同年九月，齐王赵胜，挥师西上，攻破函谷关。同年十月，齐王赵胜，转战楚地，赵恬出兵于宜阳截之，败，穰一战，再败，上庸一战，三败。赵恬退居汨罗，拒战不出。
祖龙十八年。二赵一嬴，秦齐楚，三国鼎立。
“大赵克嬴，小赵施威降大赵”成为了民间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张口就来的金句，这里的“大赵”指的就是赵恬，“大赵克嬴”意为赵恬当时手上只有两三千残兵败将，却在“百万虎狼之师”的大秦眼皮子之下，拉起“反秦”的大旗，攻城略地，独领风骚。
其中固然有“秦不曾不派出一兵一卒出函谷关平反”的水分掺杂，实际上“秦灭六国”之后，除了派出三十万秦军压送二十万六国遗民前往戍边修筑长城一事之外，十三年以来，一直都退居函谷关内。任关外风云诡谲，战乱不止，你不攻关，我不出关。
至于“小赵”指的就是后起之秀齐王赵胜，而“小赵施威降大赵”，不用多言，单单一条，便可阐明，齐王赵胜，至今无一败绩。
楚。
整个天地变成了一片银白色，寒风呼啸而过，地上的银衣一动不动，风在跟雪较真扳手腕，发出如猛兽咆哮般的刺耳声响，天上的火球抱头缩颈，借浓云当保护衣。
楚国皇宫前的台阶上银装素裹，就连踏步和垂带上满布着的雕饰，龙、风、狮子、马匹，行龙游弋于祥云中，亦是一身风霜。
赵恬于风雪中，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留下两排清晰可见的脚印，但很快就被大雪抚平掩盖，消失不见，如同未尝出现一般。
他走完了最后一块台阶，停在了宫殿大门前，看了一眼侧门，直接推开大门。
“爱妃们，寡人好冷，给寡人暖暖手。”
“咯咯咯。”
“讨厌了，大王。”
“大王，不要啦。”
赵恬入眼所见，尽是莺莺燕燕，几十个白花花的雪白肌肤的赤身女子，一丝不挂地在宫殿里的地板上尽情跑着，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眼睛，张牙舞爪，逮人就扑。
赵恬面无表情的摘下头盔。
噤若寒蝉。
那个衣冠不整的男人察觉到了气氛变得怪异，扯下黑布，见到赵恬后，喜形于色，边整理衣冠，边冲到赵恬面前，执手笑道：“将军！寡人等你很久了。”
赵恬看了一眼熊淮，又看了一眼后边的白花花一片。
熊淮心领神会，回头皱眉。
几十个他平时最疼爱的妃子在他如看待狗屎一样的眼神中，如释重负，悄无声息地退下，气都不敢喘一下，没人敢仗着自己平日里深受王宠而有一星半点的异议和不满。上一个敢恃宠而骄的妃子，已经被眼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将军一剑砍死在楚王面前了，上一个敢在楚王床头吹耳边风，诋毁赵恬的妃子，已经被楚王半夜打入冷宫，附上一杯毒酒。
“打输了。”赵恬平淡道。
“胜负乃兵家常事。”熊淮笑着安慰道。
“我打不过赵胜。”赵恬沉声道。
那句民间口口相传的谶语，实则早在祖龙十五年间就已经流传开来了，当时赵恬已经是手握五十万重兵的上将军，而赵胜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个瞎眼瘸脚，白冠青衣的云游老道，自称是楚怀王的挑担，姓黄，名青，字狂之，道号“义廉先生”。这里的楚怀王并非是指熊淮，而是秦灭六国时代的楚怀王。
不论真伪，赵恬表面上都不敢怠慢这位自称“楚怀王挑担”的老道，尊为座上宾。次日，门吏忽报，这老道登门拜访，赵恬召入，赐上座，赐羊肉，赐美酒。老道大手一挥，于羊腹中取一珠，于酒杯中钓一鱼，献于赵恬。众人皆惊为天人，唯赵恬从容不迫。酒过三巡，赵恬问其赵胜之事何如，老道佯醉道，大赵克嬴，小赵施威降大赵。赵恬大怒，大骂竖子，拔剑砍之，那老道化为一道青烟散去。自此，流于民间。
“啊这个。那个无礼无耻先生三年前不就说了嘛，正常正常。”熊淮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要去惹赵胜？”赵恬质问道：“他多次发动无名之师，屡犯兵家大忌，大失民心，不久前再次出师无名，西上攻打口碑略有好转的秦，不管谁胜谁负，我们这时都只要守在楚地，坐收渔利之利即可。为什么要强行下诏，派我前去宜阳截齐，现在他马头一转，反过来攻楚，我军死伤惨重，节节败退，宜阳，穰，上庸三地只能拱手相让。整个楚国，只剩你现在居住的汨罗！”
“这么严重吗？我当时以为你打得赢他。”熊淮给了个十分敷衍的解释。
赵恬沉默。小赵施威降大赵，这句从那个老道口中说出的谶言，就像一根尖刺，死死地扎在他的心口处。
“没事，反正最后一定是楚国赢，不必担心。”熊淮脱口而出，一脸认真。
赵恬疑惑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秦国和齐国通通干趴下的！”熊淮无比乐观的解释道。
赵恬对熊淮冷笑一声，心里尽是苦涩。七年前，他也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只是白巾军第七方里面的一个火头军。五年前，他还是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手上只有两三千残兵败将。三年前，他依旧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雄姿英发，手握五十万大军，号令天下。
现在，他手上尽管还有十万大军，但他却已经丢掉了自信力。只因为一个人，一个让他十战十败，百战百败的人，齐王赵胜。
赵恬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熊淮。
熊淮讪讪一笑，就连自己也觉得这说辞太牵强扯淡了，他立马改口道：“龟甲裂纹上的卦象告诉我的！”
赵恬不屑一笑。
熊淮又补了一句，弱弱道：“他们九个也这么说。”
“哪九个？”赵恬问道。
“啊？”熊淮若无其事的抬头，“今天好大的太阳啊。”
“今天没有太阳，昨天也没有，明天也没有，楚国，已经一年没出现太阳了。”赵恬讥笑一声，他没有抬头，因为抬头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太阳。
熊淮陪笑道：“寡人忙于国事，一时给忘了。”
赵恬冷冷一笑。
“将军，我们现在商讨正事。”熊淮一脸凝重，沉声道：“齐王赵胜的四十万大军，连吃三地，虎视眈眈，不日必将犯我楚境，兵临城下，枪指汨罗。你要多少兵马可以裹住齐军的马脚？”
“六十万。”赵恬不假思索道。
“可是我只有十万。”熊淮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你不是有六十万个王八壳吗？在汨罗所有的要塞、渡口、城池、官道。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前后，通通放满，摆个几千个王八阵。”赵恬嘲弄道。
熊淮眼前一亮，拿出一个精美的龟甲，准备进行火灼，看看卦象，遇事不决，先卜上一卦嘛。
赵恬轻蔑嗤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熊淮放好龟甲，十分虔诚，静默想事，心中默念，进行火灼，他低头看着，龟甲上正向四面八方徐徐延伸的裂缝，最终停步不前，呈现而出的图纹迹象，立马抬头，看见赵恬已经走到宫殿大门的背影，一脸惊喜，大叫道：“十万够了！”
赵恬不置可否。
祖龙十四年，赵恬手握五六万精兵，他充分的给这个世界展现了自己冠绝当世的军事才能，攻无不克，战无不胜，大肆收复六国故土，提前四年实现了自己当年的“吹牛大话”，以战养战，生生不息，仅仅只用了一年，就将自己手底下的兵马发展到了五十万。
祖龙十五年，函谷关外，长城城内，六国旧土，尽入楚觳。赵恬由此于寿春拥立熊淮为楚怀王，大楚政权，正式建立。赵恬被拜为上将军。同年九月，一个叫做“赵胜”的名不见经传的小人物，在临淄自立为齐王。
祖龙十六年，匈奴，东胡，夜郎，闽越，瓯越各处与中原交界线的长城修筑完毕，十一年没日没夜的劳累，二十万六国遗民只剩一半，但尽数释放，加官进爵，民心一时向秦。赵恬有心截住三十万秦军的西归之路，但困于出师无名，局面僵持。同年六月，齐王赵胜以“张大齐国，收复故地”为由，攻占薄姑、莒城、即墨。同年八月，齐王赵胜找到散落民间的四国后裔，赵，魏，韩，燕，各立为王，建立“五国联盟”，并以此为由，攻占四国旧地。同年九月，赵恬派亲信田奉带兵十万平乱。同年十月，煮枣一战，楚败。同年十一月，赵恬亲征，雍氏一战，楚败。
祖龙十七年，齐王赵胜扶持四位傀儡王登上皇位，手握五国大军，再立越王，以此为由，出兵攻楚，赵恬被迫起兵反击，节节败退，连丢数城。同年七月，楚之谋士李汜出使齐国，陈说利害，齐楚交好，不辱使命。同年八月，齐王赵胜毁约，背道而驰，兴无名之师，大举攻楚，赵恬起兵反击，接连败退，楚地大失，多次迁都，退守汨罗。同年九月，齐王赵胜，挥师西上，攻破函谷关。同年十月，齐王赵胜，转战楚地，赵恬出兵于宜阳截之，败，穰一战，再败，上庸一战，三败。赵恬退居汨罗，拒战不出。
祖龙十八年。二赵一嬴，秦齐楚，三国鼎立。
“大赵克嬴，小赵施威降大赵”成为了民间茶馆酒楼里的说书先生张口就来的金句，这里的“大赵”指的就是赵恬，“大赵克嬴”意为赵恬当时手上只有两三千残兵败将，却在“百万虎狼之师”的大秦眼皮子之下，拉起“反秦”的大旗，攻城略地，独领风骚。
其中固然有“秦不曾不派出一兵一卒出函谷关平反”的水分掺杂，实际上“秦灭六国”之后，除了派出三十万秦军压送二十万六国遗民前往戍边修筑长城一事之外，十三年以来，一直都退居函谷关内。任关外风云诡谲，战乱不止，你不攻关，我不出关。
至于“小赵”指的就是后起之秀齐王赵胜，而“小赵施威降大赵”，不用多言，单单一条，便可阐明，齐王赵胜，至今无一败绩。
楚。
整个天地变成了一片银白色，寒风呼啸而过，地上的银衣一动不动，风在跟雪较真扳手腕，发出如猛兽咆哮般的刺耳声响，天上的火球抱头缩颈，借浓云当保护衣。
楚国皇宫前的台阶上银装素裹，就连踏步和垂带上满布着的雕饰，龙、风、狮子、马匹，行龙游弋于祥云中，亦是一身风霜。
赵恬于风雪中，一步一步，登上台阶，留下两排清晰可见的脚印，但很快就被大雪抚平掩盖，消失不见，如同未尝出现一般。
他走完了最后一块台阶，停在了宫殿大门前，看了一眼侧门，直接推开大门。
“爱妃们，寡人好冷，给寡人暖暖手。”
“咯咯咯。”
“讨厌了，大王。”
“大王，不要啦。”
赵恬入眼所见，尽是莺莺燕燕，几十个白花花的雪白肌肤的赤身女子，一丝不挂地在宫殿里的地板上尽情跑着，一个衣冠不整的男人被一块黑布给蒙住了眼睛，张牙舞爪，逮人就扑。
赵恬面无表情的摘下头盔。
噤若寒蝉。
那个衣冠不整的男人察觉到了气氛变得怪异，扯下黑布，见到赵恬后，喜形于色，边整理衣冠，边冲到赵恬面前，执手笑道：“将军！寡人等你很久了。”
赵恬看了一眼熊淮，又看了一眼后边的白花花一片。
熊淮心领神会，回头皱眉。
几十个他平时最疼爱的妃子在他如看待狗屎一样的眼神中，如释重负，悄无声息地退下，气都不敢喘一下，没人敢仗着自己平日里深受王宠而有一星半点的异议和不满。上一个敢恃宠而骄的妃子，已经被眼前那个英姿飒爽的将军一剑砍死在楚王面前了，上一个敢在楚王床头吹耳边风，诋毁赵恬的妃子，已经被楚王半夜打入冷宫，附上一杯毒酒。
“打输了。”赵恬平淡道。
“胜负乃兵家常事。”熊淮笑着安慰道。
“我打不过赵胜。”赵恬沉声道。
那句民间口口相传的谶语，实则早在祖龙十五年间就已经流传开来了，当时赵恬已经是手握五十万重兵的上将军，而赵胜只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毛头小子。一个瞎眼瘸脚，白冠青衣的云游老道，自称是楚怀王的挑担，姓黄，名青，字狂之，道号“义廉先生”。这里的楚怀王并非是指熊淮，而是秦灭六国时代的楚怀王。
不论真伪，赵恬表面上都不敢怠慢这位自称“楚怀王挑担”的老道，尊为座上宾。次日，门吏忽报，这老道登门拜访，赵恬召入，赐上座，赐羊肉，赐美酒。老道大手一挥，于羊腹中取一珠，于酒杯中钓一鱼，献于赵恬。众人皆惊为天人，唯赵恬从容不迫。酒过三巡，赵恬问其赵胜之事何如，老道佯醉道，大赵克嬴，小赵施威降大赵。赵恬大怒，大骂竖子，拔剑砍之，那老道化为一道青烟散去。自此，流于民间。
“啊这个。那个无礼无耻先生三年前不就说了嘛，正常正常。”熊淮漫不经心道。
“为什么要去惹赵胜？”赵恬质问道：“他多次发动无名之师，屡犯兵家大忌，大失民心，不久前再次出师无名，西上攻打口碑略有好转的秦，不管谁胜谁负，我们这时都只要守在楚地，坐收渔利之利即可。为什么要强行下诏，派我前去宜阳截齐，现在他马头一转，反过来攻楚，我军死伤惨重，节节败退，宜阳，穰，上庸三地只能拱手相让。整个楚国，只剩你现在居住的汨罗！”
“这么严重吗？我当时以为你打得赢他。”熊淮给了个十分敷衍的解释。
赵恬沉默。小赵施威降大赵，这句从那个老道口中说出的谶言，就像一根尖刺，死死地扎在他的心口处。
“没事，反正最后一定是楚国赢，不必担心。”熊淮脱口而出，一脸认真。
赵恬疑惑地看着他。
“我相信你，一定可以把秦国和齐国通通干趴下的！”熊淮无比乐观的解释道。
赵恬对熊淮冷笑一声，心里尽是苦涩。七年前，他也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只是白巾军第七方里面的一个火头军。五年前，他还是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手上只有两三千残兵败将。三年前，他依旧这么相信自己，那时候，他雄姿英发，手握五十万大军，号令天下。
现在，他手上尽管还有十万大军，但他却已经丢掉了自信力。只因为一个人，一个让他十战十败，百战百败的人，齐王赵胜。
赵恬像看白痴一样的看着熊淮。
熊淮讪讪一笑，就连自己也觉得这说辞太牵强扯淡了，他立马改口道：“龟甲裂纹上的卦象告诉我的！”
赵恬不屑一笑。
熊淮又补了一句，弱弱道：“他们九个也这么说。”
“哪九个？”赵恬问道。
“啊？”熊淮若无其事的抬头，“今天好大的太阳啊。”
“今天没有太阳，昨天也没有，明天也没有，楚国，已经一年没出现太阳了。”赵恬讥笑一声，他没有抬头，因为抬头看不见天，也看不见太阳。
熊淮陪笑道：“寡人忙于国事，一时给忘了。”
赵恬冷冷一笑。
“将军，我们现在商讨正事。”熊淮一脸凝重，沉声道：“齐王赵胜的四十万大军，连吃三地，虎视眈眈，不日必将犯我楚境，兵临城下，枪指汨罗。你要多少兵马可以裹住齐军的马脚？”
“六十万。”赵恬不假思索道。
“可是我只有十万。”熊淮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
“你不是有六十万个王八壳吗？在汨罗所有的要塞、渡口、城池、官道。东西南北上下左右前后，通通放满，摆个几千个王八阵。”赵恬嘲弄道。
熊淮眼前一亮，拿出一个精美的龟甲，准备进行火灼，看看卦象，遇事不决，先卜上一卦嘛。
赵恬轻蔑嗤笑，头也不回的离开。
熊淮放好龟甲，十分虔诚，静默想事，心中默念，进行火灼，他低头看着，龟甲上正向四面八方徐徐延伸的裂缝，最终停步不前，呈现而出的图纹迹象，立马抬头，看见赵恬已经走到宫殿大门的背影，一脸惊喜，大叫道：“十万够了！”
赵恬不置可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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