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二章 天下兴亡 客栈善恶论（上）
于仁举胡禹与王三妹三人虽是轻功了得，却还是不及那黑衣人。三人追了两个时辰，已然追寻不到黑衣人的半点踪迹，只得停下了脚步。
胡禹看着黑衣人一路向北逃去，知道黑衣人必定是去了京城。看着黑衣人如今依旧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胡禹知道即便是陈鸿飞死了，他的事也依然没完。
不过胡禹对于江湖上的事，却是不太关心，现如今他心里却是异常的清楚。妻子林秋晨的仇已经报了，眼见师父被黑衣人所杀，他必定是要杀了黑衣人为师父报仇的。
至于报仇之后，自然是去陪着林秋晨了。而后陪着她一起看看朝霞，又看看晚霞，最后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闲暇之余便与那柯家父子打打鱼，再与那个小家伙一起写写字。
这些都是胡禹在答应慧妙不会轻生之时，便已经想好了的。
于仁举在一旁也早已看出了些许不寻常之处，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按理说若黑衣人是陈鸿飞的手下，在陈鸿飞死后，他便可以逍遥自在了，可为什么他的样子却是一副执着之相？”想到此处，于仁举像是记起了陈鸿飞当日亲自对他们说过的话。
“陈鸿飞还有一个弟弟尚在人间，莫非？”想到此处，于仁举面色一惊，若是按照陈鸿飞的说法，又看看现如今黑衣人的所作所为，想来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正当于仁举想的入神时，胡禹看着王三妹说道：“王小姐，王家的大仇已报，我与二弟此刻还有要事要办，想来这一次当真是要分道而行了！”
王三妹闻言，脸上立时显现出几分失落之情。“原来如此！肖仁死了，祖父的仇都报了，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不到症结却在此处！”
她看了看胡禹，一脸不舍之情，当下心中又想道：“是啊，如今大仇得报，我便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了。看他的神情还是那般冷漠，想来这世上能让他笑的人，也只有他的妻子了吧！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王三妹不是一个纠缠的人，竟管她此时很想问他自己可不可以继续跟着他。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家，而姑娘家固有的矜持终究是让她的心里话不能说出口了。
她是王三妹，终究不是林秋晨，于是她只能久久地看着胡禹。随后只是对着胡禹说道：“你且珍重！”虽是只有四字，可是那四字含有的，是不舍，也是担忧，更是日后的思念！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是！”
王三妹闻言，心中却尽是失落之情。“这一声还当真是冰冷！”说着王三妹对着于仁举抱了抱拳，这便飞速而去了。
于仁举正欲还礼，却见王三妹早已去的远了，眨眼间已然没了身影！
于仁举看着胡禹说道：“大哥，我看这位白衣女子好似对大哥有几分不舍之情……”
胡禹见王三妹走了，看着于仁举，一张冰冷的脸，终于是有了些许颜色。他听着于仁举这般说，伸手打断道：“对于此事，二弟今后切莫再提，大哥心中只有林秋晨一人。其他人即便再好，那也是与我无关的！”
于仁举闻言，心中一痛，神色也暗了几分。
胡禹见此，当下说道：“也不知到了哪里，我们快些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大哥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是以这便想着今夜能与你促膝长谈一番！”他的脸上罕见的有一分笑意。
于仁举心下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二人这便继续向北走去。问了人，二人这才知晓已然出了广信府，已是到了徽州府的地界！
这是一家荒野小店，也没有店名，只是客栈屋檐之下悬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黑白”二字！字迹苍劲有力，若笔走游龙一般，乍看之下自有一股威势。
于胡两兄弟见此，对望一眼，目光之中倒是颇有几分惊讶之情！
于仁举笑道：“竟未想到如此野店，会有这般如此妙字，看来当真是缘份！”于仁举从小在于谦的书房之中也是见过好字的，自是能认出来此字的好坏。
“这便是稼轩先生口中的‘路转溪头忽见’吧！”胡禹开口道。他抬头看去，只见客栈虽小，却是年头不深，想来不会超过五年！
二人进得店中，于仁举看着那掌柜正在柜台后看书。那掌柜看得当真出神，便是于仁举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依然沉浸在书海之中。
于仁举看了看店中空无一人，嘴角微微一翘道：“这般做生意，也难怪没有客人！”他用手敲了敲柜台，说道：“掌柜的，做生意啦！”
掌柜先是眉头微皱，那是被人打扰了看书的雅兴时，特有的神情。
于胡二人一愣，随即神情有些古怪的对望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当真是开店做生意么？”
掌柜的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随后站起身和颜悦色看着于胡二人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于仁举与胡禹二人见其面容却是一惊，只见其虽是一身粗布衣裳，眉宇之间也有几分刻意掩饰，然丰神如玉之色终究是没有藏住那股强劲威势。于仁举暗道：“此人必定不是一般人！”不过他转念一想：“管他呢，我只是来喝酒住店的！”
想到此处，于仁举看着掌柜道：“即打尖也住店，快些上酒来！”说完拉着胡禹正欲入座。
胡禹此刻也知这掌柜的有几分逼人气势，定然不是普通人。只是对方面容之上却是没有丝毫杀气，由此可见对方没有恶意。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胡禹可不管对方是谁，他知道只要对方不是那个黑衣人便是。因为他还想着早日杀了黑衣人，去陪伴林秋晨。
掌柜的连忙笑道：“二位客官慢来！”他在胡禹于仁举二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后继续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家店与别家店不同！”
于仁举眉头微皱，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胡禹，又看向掌柜调侃道：“什么不同，不都是打开门做生意么，难不成你还能不要银子？”
掌柜看着于胡二人嘿嘿一笑道：“这位客官果真是厉害，还当真被你说中了！”
于仁举笑道：“哟！还当真有这般好事！既如此，那还请掌柜说道说道！”
掌柜看着于仁举道：“客官倒是看得通透！”
“那是自然，天下哪有这般好事，还给人白吃白喝？”于仁举道。
掌柜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可知这本书所讲为何？”
于仁举白眼一翻，看着掌柜说道：“我怎知道，我又不知你看的什么？莫不是只有我等猜中，才能免费吃喝？”
掌柜没有理会于仁举，这便又看向胡禹问道：“你呢？”
胡禹反问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掌柜将书合上，竖在二人面前。于仁举与胡禹这便看去，只见书的封面之上，上书“三国演义”四个大字。
于仁举一惊，看着胡禹道：“你看过么？”
胡禹点了点头道：“小时候看过，可是后来入了少林寺，那便只观佛经了，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书籍了！”
“掌柜的，那你到底要问什么？快点的，我肚里的酒虫可是早就受不了了！”于仁举催道。
掌柜正欲说话，只见胡禹说道：“小时候未有留心观看，只是当成读物而已，翻阅过也就丢在一边了。现如今倒是记不得了，看来掌柜也不用问了，今日这顿酒我们恐怕是吃不成了！”
于仁举眉头一皱，当即说道：“掌柜的，我们要是答不出来，自己出钱吃酒可行？”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本店只有答对了本人的问题，才能打尖住店！”
“什么破规矩！”于仁举抱怨一声，随即看着胡禹说道：“那你是一点也记不得了么？”
胡禹说道：“只是隐约记得一些！”
于仁举说道：“那便好，掌柜的，你且说来听听！不过若是我等答上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掌柜道：“那是自然！”说着他看向胡禹问道：“你可想准备好了？”
“不用准备，你且问吧！”胡禹淡淡道。
“三国之中孰忠孰奸，孰善孰恶？”掌柜问道。
胡禹想了想，却是没有回答掌柜的，而是看着于仁举说道：“二弟，我们走吧，今日这顿酒怕是要另寻佳地了！”
掌柜的闻言却是面上显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于仁举一愣当即问道：“大哥忘了么？”
胡禹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与这间客栈是有缘无份了！”
于仁举瘪了瘪嘴，看着胡禹问道：“这书里讲的是什么？”
胡禹道：“大致讲的是魏蜀吴三国从无到有，再到无的一个故事。”
于仁举一惊，当即问道：“这书中可是有一人号称‘卧龙’，叫诸葛亮？”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看过？”
于仁举摇了摇头，说道：“没看过，不过从小便听祖父讲过。祖父喜欢这本书，他见我喜动，不好静，知道那些四书五经我看不进去，这便将这本书当作故事讲给我听了！”
“那时候，你的年纪也还小吧，还记得么？你后来不是也去了武当么，在哪里还有时间听这些故事么？”胡禹问道。
于仁举狡黠一笑道：“祖父讲的精彩，所以我也听得津津有味，也就牢牢记在了心里。后来在武当无聊的时候，便会讲这些故事讲给那些师兄弟们听，我还道这便书叫《孔明传》呢，若非魏蜀吴三个字，我还当真不知此书就叫《三国演义》呢！”
胡禹闻得此言，也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掌柜听得此话，面色之上却是又来了精神。他看着于仁举说道：“怎么样，对于方才的问题，你可知道答案？”
于仁举嘿嘿一笑道：“祖父说这书写的好，只可惜我当时太过年少，却是只想听故事，不会多想一想。”看着掌柜脸上又渐渐变作了失望，他说道：“掌柜的问题，书中倒是也有对应的答案，不过我却认为不对！”
掌柜的闻得此言，当下却是一怔，连忙开口问道：“何出此言？”
胡禹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于仁举看着掌柜道：“这里面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奸臣忠臣之分？照我看都是一些狼子野心之人，只不过所属阵营不同罢了！乱世哪里有什么好人，不都是一群豺狼虎豹么？”
掌柜的一听，倒是来了几分神色，他当即看着于仁举追问道：“你这是何意？”
于仁举说道：“祖父说过，乱世之中，没有好人，但他们也都是好人！”
掌柜的说道：“你祖父这话倒是有意思，可是当时的天下是姓刘的，曹孟德与孙权都是外姓，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忠？”
于仁举看了一眼掌柜道：“不过是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罢了，如你这般说来，本朝太祖皇上将蒙古鞑子赶走了，岂不是造反？即便你说蒙古鞑子乃是外族，为何太祖不顺应天命将大好江山还给赵氏一脉？”
掌柜的一愣，开口道：“那是因为赵家太过腐败，因此……”
于仁举伸手将其话头拦了下来，这便开口道：“纵观历朝历代，当真是应验了一句话！”
胡禹道：“什么话？”
“风水轮流转！”于仁举说道。
“风水轮流转？”掌柜有些不解道。
于仁举笑道：“北京保卫一战，若是也先大军的铁蹄踏平了京城，这天下的宝座是不是又要拱手让人了？算了，扯远了！不过事实便是如此，三国乃是乱世，何为乱世？只要有战争，那便是乱世！”
“不说也先大军当日攻破京城时会不会烧杀抢掠，便是大明将士冲到蒙古鞑子那边，我想也依然会是一样的结果，只是调换了身份而已，结果定然是不会变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魏蜀吴三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因将士所过之处，均不是自家的土地。天下未定之时，谁也说不准，最终谁会问鼎天下。汉室天下已经腐朽，后人势必会取而代之，便如大明取代元朝一般。只是这一过程，当真不是善恶两字便可概括的！”
掌柜此时的面色有些铁青，他看着于仁举问道：“这些都是你祖父说的？”
胡禹看着黑衣人一路向北逃去，知道黑衣人必定是去了京城。看着黑衣人如今依旧在江湖上兴风作浪，胡禹知道即便是陈鸿飞死了，他的事也依然没完。
不过胡禹对于江湖上的事，却是不太关心，现如今他心里却是异常的清楚。妻子林秋晨的仇已经报了，眼见师父被黑衣人所杀，他必定是要杀了黑衣人为师父报仇的。
至于报仇之后，自然是去陪着林秋晨了。而后陪着她一起看看朝霞，又看看晚霞，最后一起数着天上的星星。闲暇之余便与那柯家父子打打鱼，再与那个小家伙一起写写字。
这些都是胡禹在答应慧妙不会轻生之时，便已经想好了的。
于仁举在一旁也早已看出了些许不寻常之处，他心中也是疑惑不已。
“按理说若黑衣人是陈鸿飞的手下，在陈鸿飞死后，他便可以逍遥自在了，可为什么他的样子却是一副执着之相？”想到此处，于仁举像是记起了陈鸿飞当日亲自对他们说过的话。
“陈鸿飞还有一个弟弟尚在人间，莫非？”想到此处，于仁举面色一惊，若是按照陈鸿飞的说法，又看看现如今黑衣人的所作所为，想来这一切也就说的通了！
正当于仁举想的入神时，胡禹看着王三妹说道：“王小姐，王家的大仇已报，我与二弟此刻还有要事要办，想来这一次当真是要分道而行了！”
王三妹闻言，脸上立时显现出几分失落之情。“原来如此！肖仁死了，祖父的仇都报了，也算是一件高兴的事。可是不知为何，我的心里却是怎么也高兴不起来，想不到症结却在此处！”
她看了看胡禹，一脸不舍之情，当下心中又想道：“是啊，如今大仇得报，我便再也没有理由继续待在他的身边了。看他的神情还是那般冷漠，想来这世上能让他笑的人，也只有他的妻子了吧！可是我的心为什么会那么疼呢？”
王三妹不是一个纠缠的人，竟管她此时很想问他自己可不可以继续跟着他。可是她毕竟只是一个小姑娘家，而姑娘家固有的矜持终究是让她的心里话不能说出口了。
她是王三妹，终究不是林秋晨，于是她只能久久地看着胡禹。随后只是对着胡禹说道：“你且珍重！”虽是只有四字，可是那四字含有的，是不舍，也是担忧，更是日后的思念！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你也是！”
王三妹闻言，心中却尽是失落之情。“这一声还当真是冰冷！”说着王三妹对着于仁举抱了抱拳，这便飞速而去了。
于仁举正欲还礼，却见王三妹早已去的远了，眨眼间已然没了身影！
于仁举看着胡禹说道：“大哥，我看这位白衣女子好似对大哥有几分不舍之情……”
胡禹见王三妹走了，看着于仁举，一张冰冷的脸，终于是有了些许颜色。他听着于仁举这般说，伸手打断道：“对于此事，二弟今后切莫再提，大哥心中只有林秋晨一人。其他人即便再好，那也是与我无关的！”
于仁举闻言，心中一痛，神色也暗了几分。
胡禹见此，当下说道：“也不知到了哪里，我们快些找到可以落脚的地方，大哥知道你有许多疑问，是以这便想着今夜能与你促膝长谈一番！”他的脸上罕见的有一分笑意。
于仁举心下一喜，重重的点了点头，二人这便继续向北走去。问了人，二人这才知晓已然出了广信府，已是到了徽州府的地界！
这是一家荒野小店，也没有店名，只是客栈屋檐之下悬挂着一块木牌，上面写着“黑白”二字！字迹苍劲有力，若笔走游龙一般，乍看之下自有一股威势。
于胡两兄弟见此，对望一眼，目光之中倒是颇有几分惊讶之情！
于仁举笑道：“竟未想到如此野店，会有这般如此妙字，看来当真是缘份！”于仁举从小在于谦的书房之中也是见过好字的，自是能认出来此字的好坏。
“这便是稼轩先生口中的‘路转溪头忽见’吧！”胡禹开口道。他抬头看去，只见客栈虽小，却是年头不深，想来不会超过五年！
二人进得店中，于仁举看着那掌柜正在柜台后看书。那掌柜看得当真出神，便是于仁举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他也依然沉浸在书海之中。
于仁举看了看店中空无一人，嘴角微微一翘道：“这般做生意，也难怪没有客人！”他用手敲了敲柜台，说道：“掌柜的，做生意啦！”
掌柜先是眉头微皱，那是被人打扰了看书的雅兴时，特有的神情。
于胡二人一愣，随即神情有些古怪的对望了一眼。二人不约而同的想道：“这当真是开店做生意么？”
掌柜的长叹一声，放下了手中的书，随后站起身和颜悦色看着于胡二人道：“二位客官打尖还是住店？”
于仁举与胡禹二人见其面容却是一惊，只见其虽是一身粗布衣裳，眉宇之间也有几分刻意掩饰，然丰神如玉之色终究是没有藏住那股强劲威势。于仁举暗道：“此人必定不是一般人！”不过他转念一想：“管他呢，我只是来喝酒住店的！”
想到此处，于仁举看着掌柜道：“即打尖也住店，快些上酒来！”说完拉着胡禹正欲入座。
胡禹此刻也知这掌柜的有几分逼人气势，定然不是普通人。只是对方面容之上却是没有丝毫杀气，由此可见对方没有恶意。知道这些也就够了，胡禹可不管对方是谁，他知道只要对方不是那个黑衣人便是。因为他还想着早日杀了黑衣人，去陪伴林秋晨。
掌柜的连忙笑道：“二位客官慢来！”他在胡禹于仁举二人身上扫了一眼，随后继续说道：“二位有所不知，这家店与别家店不同！”
于仁举眉头微皱，有些古怪的看了看胡禹，又看向掌柜调侃道：“什么不同，不都是打开门做生意么，难不成你还能不要银子？”
掌柜看着于胡二人嘿嘿一笑道：“这位客官果真是厉害，还当真被你说中了！”
于仁举笑道：“哟！还当真有这般好事！既如此，那还请掌柜说道说道！”
掌柜看着于仁举道：“客官倒是看得通透！”
“那是自然，天下哪有这般好事，还给人白吃白喝？”于仁举道。
掌柜点了点头，说道：“你们可知这本书所讲为何？”
于仁举白眼一翻，看着掌柜说道：“我怎知道，我又不知你看的什么？莫不是只有我等猜中，才能免费吃喝？”
掌柜没有理会于仁举，这便又看向胡禹问道：“你呢？”
胡禹反问道：“这本书叫什么名字？”
掌柜将书合上，竖在二人面前。于仁举与胡禹这便看去，只见书的封面之上，上书“三国演义”四个大字。
于仁举一惊，看着胡禹道：“你看过么？”
胡禹点了点头道：“小时候看过，可是后来入了少林寺，那便只观佛经了，再也没有看过其他书籍了！”
“掌柜的，那你到底要问什么？快点的，我肚里的酒虫可是早就受不了了！”于仁举催道。
掌柜正欲说话，只见胡禹说道：“小时候未有留心观看，只是当成读物而已，翻阅过也就丢在一边了。现如今倒是记不得了，看来掌柜也不用问了，今日这顿酒我们恐怕是吃不成了！”
于仁举眉头一皱，当即说道：“掌柜的，我们要是答不出来，自己出钱吃酒可行？”
掌柜的摇了摇头说道：“不行，本店只有答对了本人的问题，才能打尖住店！”
“什么破规矩！”于仁举抱怨一声，随即看着胡禹说道：“那你是一点也记不得了么？”
胡禹说道：“只是隐约记得一些！”
于仁举说道：“那便好，掌柜的，你且说来听听！不过若是我等答上了，你可得说话算话！”
掌柜道：“那是自然！”说着他看向胡禹问道：“你可想准备好了？”
“不用准备，你且问吧！”胡禹淡淡道。
“三国之中孰忠孰奸，孰善孰恶？”掌柜问道。
胡禹想了想，却是没有回答掌柜的，而是看着于仁举说道：“二弟，我们走吧，今日这顿酒怕是要另寻佳地了！”
掌柜的闻言却是面上显露出几分失望之色！
于仁举一愣当即问道：“大哥忘了么？”
胡禹点了点头道：“看来我们与这间客栈是有缘无份了！”
于仁举瘪了瘪嘴，看着胡禹问道：“这书里讲的是什么？”
胡禹道：“大致讲的是魏蜀吴三国从无到有，再到无的一个故事。”
于仁举一惊，当即问道：“这书中可是有一人号称‘卧龙’，叫诸葛亮？”
胡禹点了点头，说道：“你也看过？”
于仁举摇了摇头，说道：“没看过，不过从小便听祖父讲过。祖父喜欢这本书，他见我喜动，不好静，知道那些四书五经我看不进去，这便将这本书当作故事讲给我听了！”
“那时候，你的年纪也还小吧，还记得么？你后来不是也去了武当么，在哪里还有时间听这些故事么？”胡禹问道。
于仁举狡黠一笑道：“祖父讲的精彩，所以我也听得津津有味，也就牢牢记在了心里。后来在武当无聊的时候，便会讲这些故事讲给那些师兄弟们听，我还道这便书叫《孔明传》呢，若非魏蜀吴三个字，我还当真不知此书就叫《三国演义》呢！”
胡禹闻得此言，也是失笑的摇了摇头。
掌柜听得此话，面色之上却是又来了精神。他看着于仁举说道：“怎么样，对于方才的问题，你可知道答案？”
于仁举嘿嘿一笑道：“祖父说这书写的好，只可惜我当时太过年少，却是只想听故事，不会多想一想。”看着掌柜脸上又渐渐变作了失望，他说道：“掌柜的问题，书中倒是也有对应的答案，不过我却认为不对！”
掌柜的闻得此言，当下却是一怔，连忙开口问道：“何出此言？”
胡禹也是微微有些惊讶！
于仁举看着掌柜道：“这里面哪有什么好人坏人，奸臣忠臣之分？照我看都是一些狼子野心之人，只不过所属阵营不同罢了！乱世哪里有什么好人，不都是一群豺狼虎豹么？”
掌柜的一听，倒是来了几分神色，他当即看着于仁举追问道：“你这是何意？”
于仁举说道：“祖父说过，乱世之中，没有好人，但他们也都是好人！”
掌柜的说道：“你祖父这话倒是有意思，可是当时的天下是姓刘的，曹孟德与孙权都是外姓，你说这算不算是不忠？”
于仁举看了一眼掌柜道：“不过是一句‘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罢了，如你这般说来，本朝太祖皇上将蒙古鞑子赶走了，岂不是造反？即便你说蒙古鞑子乃是外族，为何太祖不顺应天命将大好江山还给赵氏一脉？”
掌柜的一愣，开口道：“那是因为赵家太过腐败，因此……”
于仁举伸手将其话头拦了下来，这便开口道：“纵观历朝历代，当真是应验了一句话！”
胡禹道：“什么话？”
“风水轮流转！”于仁举说道。
“风水轮流转？”掌柜有些不解道。
于仁举笑道：“北京保卫一战，若是也先大军的铁蹄踏平了京城，这天下的宝座是不是又要拱手让人了？算了，扯远了！不过事实便是如此，三国乃是乱世，何为乱世？只要有战争，那便是乱世！”
“不说也先大军当日攻破京城时会不会烧杀抢掠，便是大明将士冲到蒙古鞑子那边，我想也依然会是一样的结果，只是调换了身份而已，结果定然是不会变得。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魏蜀吴三国又何尝不是如此，只因将士所过之处，均不是自家的土地。天下未定之时，谁也说不准，最终谁会问鼎天下。汉室天下已经腐朽，后人势必会取而代之，便如大明取代元朝一般。只是这一过程，当真不是善恶两字便可概括的！”
掌柜此时的面色有些铁青，他看着于仁举问道：“这些都是你祖父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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