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本侯有破解之法！
此言一出，周围的百姓全都齐刷刷看向那些羽州汉子，眼中充满质疑。
后者见到这般动静，心虚的后退一步，但又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此策是朝廷下达给沐王的？”
云翼将左手衣袖一甩，背负到身后，同时侧身面对一众羽州汉子，轻摇着折扇，微微昂起头颅道：
“站在你面前的，是护军将军、右羽林卫之主、镇天府都督嫡子、当朝国舅、秣陵县侯——云翼云侯爷。
“朝堂之事，陛下皇后都会与本侯商量，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乜斜着眼，像是看土包子般看着那些羽州人。
“哗”的一下，周围的纷乱议论声传播开去。
人们频繁向云翼投来惊诧和敬畏的目光，并且有人如梦初醒，两腿一弯就要向其行叩拜之礼。
不料，云翼手中的折扇乍然发生异变。
只见写有“俊哉”二字的整个扇面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竖立起来的粼粼水潭，保持着扇面形状。
一股似有形实无形的清流从中涌动而出，眨眼间形成一圈圈漂浮的水带，轻托在人们身上，使其无法跪拜。
“本侯未着官身，乃是微服出行，大家不必见礼。”云翼高声道。
被水带接触的人尽皆觉得身体忽然轻飘飘往上一浮，一股清凉顺畅的感受也随之而起，说不上来的舒服。
四周议论声更盛，几乎都是夸赞感激之意。
云翼站在场中，享受着万民瞩目，只觉得自己爽快得像要飞起来。
“竟是秣陵侯爷当面，周某久仰大名。还望侯爷为我等解惑，朝廷为何要对昭城郡王使用如此奇策？”
周大庭稽首道。
云翼还了一礼，朗声道：
“沐王率羽州军在北立下战功，朝廷本就会对其加以封赏。可她贪心不足，夸大有功人数，索求额外恩赐。
“朝廷既要保证足够钱粮维持运转以庇护生灵百姓，又不忍将此负担转嫁到百姓身上，迫不得已只能向京城各级官吏寻求化解之策。”
“这么说来，此旷世奇策，竟真是朝廷贤才之手？”周大庭隐约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云翼点了点头，他的鼻梁在折扇后面忽隐忽现：
“自是如此。现在看来，沐王和羽州上下数百文武尽皆对此奇策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诱使渐漮的市井高人对抗朝廷的经国贤才，从而上演一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如同一声当头棒喝，在场所有不知内情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气，在震惊中恍然大悟。
他们的逻辑也很直接，朝廷不就是在渐漮？
奇策出自朝廷官吏之手，不就相当于出自渐漮贤才之手？
好哇，竟然把朝廷给沐王出的难题，反当成羽州对渐漮出的难题，实在打了一手好算盘！
况且这伙人还出言不逊，肆意嘲讽渐漮的才学之士，谁给你的勇气？哦，原来是出这个难题的渐漮贤才给的！
人群之中顿时炸了锅。
百姓们有的庆幸不已：“哈哈哈，好在先前去试过的人都失败了，不然就白白做了嫁衣！”
有的与有荣焉：“啧啧，连周夫子都赞叹的天下一等一奇谋，竟然就出自渐漮大才之手，咱这京城当真是人杰地灵！”
有的冷嘲热讽：“羽州人就这？用别人的东西来嘲讽别人，真是脸都不要了。”
羽州的汉子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他们自己清楚，前番那般嚣张和讽刺，就是为了激高人出手，好尽快帮沐王解脱困局，早已做好被知情者揭穿的事实。
但所不甘心的是，之前的一番努力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周大庭却丝毫不关心这些：“若如侯爷所言，这般大才着实令人钦佩神往，却不知侯爷是否知晓其人身份？”
“本侯自是知道的。”云翼抬了抬下巴。
“可是我墨脉中人？”
“是不是出身士脉的家族？”
听到云翼承认，周大庭和谢灵露不约而同踏前一步，疾声问道。
前者语气热切，恨不得一把拉住云翼盘问到底；后者则眸中饱含期待，似乎早就想知其大名。
为首的羽州汉子也禁不住凑上前来，若能知道那推恩策出自何人之手，他们就可以想点别的办法了。
迎着数道望眼欲穿的眼神，云翼心中哀叹一声：
为什么被如此青睐的就不是我？！
“非也非也。”
他摇了摇头，“诸位实在抱歉，皇后一再勒令不得泄露此人名讳，本侯也只能三缄其口。”
谢灵露难掩失望，但揣摩着云翼所言，似乎此人既非士脉也非墨脉？那可筛选的范围就相当有限了，以自己的关系应该能够查找出来。
周大庭则在心底打定主意，事后必找到朝中几个相识的墨脉臣工，问出此人身份来。
“还有一事，本侯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知晓。”
听到云翼再次发言，纷乱声渐渐停息，人们齐齐向他看来。
“你们可知，这等奇策，差一点就埋没在一堆无用的奏折里。是本侯……与另一位朝廷重臣慧眼识珠，方才让其脱颖而出。
“即便这样，此策仍然被有眼无珠之人一顿贬斥，不欲选用。又是本侯……与另一位朝廷重臣据理力争，方才让其得见天日！”
众人发出惊叹，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段波折，旷世奇策果然来之不易。
“实不相瞒，本侯心中早有破解此策之法！”
惊呼再次响起，百姓们看向云翼的眼神从前一刻的赞叹，转变为纯粹的崇拜，已经有人高喊出云侯爷与那无名大才并称“渐漮双贤”。
“但是，本侯并不愿将其破解，你们可知为何？”
果然，这人又在沽名钓誉了……
谢灵露微微扶额，刚刚涌起的一丝期待瞬间荡然无存。
迎着千百人好奇的目光，云翼正色道：“因为此策若解，朝廷必无其它良策应对沐王咄咄逼人之势。到时便只能求财于民，以解燃眉之急。
“而财从何处求？”
云翼挨个指着靠近他的百姓：“会从你、从你、从你们所有人，从整个渐漮城求！咱们今天帮羽州军解了难题，明天就要向他们双手奉上自己的家当。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百姓们瞬间群情激奋，振臂高呼，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羽州汉子们，仿佛他们已经变成了生抢民脂民膏的恶徒。
看到此景，云翼最后深深呼吸，气沉丹田：“因此，本侯宁愿不要这千两黄金、百匹绸缎，也绝不破解此策，绝不为虎作伥！”
“哄”的一声，人潮翻涌起来。
周围百姓高呼着“侯爷千岁”“国之义士”等溢美之词，将云翼团团围住，争相表达着敬仰与感恩之意。
云翼高昂起头颅，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只有从他握住折扇的手也颤抖不止才能看出，其此刻已经获得无尽的快感。
仿佛嗜名声如命。
……
天色将黑。
围在悦来客栈前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原本在云翼的“煽动”下，一众百姓差点要砸了那帮羽州人的场子，将其赶出铜驼街。
但在云翼的阻挡下才放弃，原因是他也作下和周大庭相似的承诺：
“除我云翼外，无人能解此策，尔等尽管在此悬赏。若所言有误，到时我便在此跟你家沐王磕三个响头！”
大家乐得继续打击羽州汉子的信心，总算放过他们一马。
与云翼告辞后，周大庭顺便携周长宾一道接谢灵露前往锦文书院。
待她前去拜访欧阳主院后，师徒二人并肩而行，欲返回住处。
“长宾，那推恩策你可曾记下？”周大庭手拿着书卷，正片刻不停的往上写着什么。
“当然记下了老师，我都到七品儒生境了，早就过目不忘。”
“很好，以后将其作为每日必读的功课。”
周大庭余光看到弟子略微惊讶的表情，淡淡道，“此策绝妙至极，但最为难得的，是其中有着独一无二的格局和超乎寻常的眼界，值得我等毕生研习。”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此策在老师心中的地位……
周长宾肃然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照做。
“老师，您这《经世九论》已经十年未曾录入新的内容，如今是对那奇策有所感悟了吗？”
周大庭斜眼看弟子一下，沉声道：
“非也，为师也仅仅是在抄录原文而已。
“此策自成一论，已无需修改一字，便足以登上策榜之首。”
昏黄的天色下，周长宾愣愣的看向书院内的诗语楼。
他知道，和近日才首席易位的诗榜不同，锦文书院的策榜，已有近百年未曾诞生新的榜首了。
后者见到这般动静，心虚的后退一步，但又反问道：“你是什么人？为何知道此策是朝廷下达给沐王的？”
云翼将左手衣袖一甩，背负到身后，同时侧身面对一众羽州汉子，轻摇着折扇，微微昂起头颅道：
“站在你面前的，是护军将军、右羽林卫之主、镇天府都督嫡子、当朝国舅、秣陵县侯——云翼云侯爷。
“朝堂之事，陛下皇后都会与本侯商量，你说我是怎么知道的？”
他乜斜着眼，像是看土包子般看着那些羽州人。
“哗”的一下，周围的纷乱议论声传播开去。
人们频繁向云翼投来惊诧和敬畏的目光，并且有人如梦初醒，两腿一弯就要向其行叩拜之礼。
不料，云翼手中的折扇乍然发生异变。
只见写有“俊哉”二字的整个扇面都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面竖立起来的粼粼水潭，保持着扇面形状。
一股似有形实无形的清流从中涌动而出，眨眼间形成一圈圈漂浮的水带，轻托在人们身上，使其无法跪拜。
“本侯未着官身，乃是微服出行，大家不必见礼。”云翼高声道。
被水带接触的人尽皆觉得身体忽然轻飘飘往上一浮，一股清凉顺畅的感受也随之而起，说不上来的舒服。
四周议论声更盛，几乎都是夸赞感激之意。
云翼站在场中，享受着万民瞩目，只觉得自己爽快得像要飞起来。
“竟是秣陵侯爷当面，周某久仰大名。还望侯爷为我等解惑，朝廷为何要对昭城郡王使用如此奇策？”
周大庭稽首道。
云翼还了一礼，朗声道：
“沐王率羽州军在北立下战功，朝廷本就会对其加以封赏。可她贪心不足，夸大有功人数，索求额外恩赐。
“朝廷既要保证足够钱粮维持运转以庇护生灵百姓，又不忍将此负担转嫁到百姓身上，迫不得已只能向京城各级官吏寻求化解之策。”
“这么说来，此旷世奇策，竟真是朝廷贤才之手？”周大庭隐约觉得自己的心脏怦怦直跳。
云翼点了点头，他的鼻梁在折扇后面忽隐忽现：
“自是如此。现在看来，沐王和羽州上下数百文武尽皆对此奇策无计可施，只能寄希望于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诱使渐漮的市井高人对抗朝廷的经国贤才，从而上演一出：以己之矛攻己之盾！”
如同一声当头棒喝，在场所有不知内情的人全都倒吸一口气，在震惊中恍然大悟。
他们的逻辑也很直接，朝廷不就是在渐漮？
奇策出自朝廷官吏之手，不就相当于出自渐漮贤才之手？
好哇，竟然把朝廷给沐王出的难题，反当成羽州对渐漮出的难题，实在打了一手好算盘！
况且这伙人还出言不逊，肆意嘲讽渐漮的才学之士，谁给你的勇气？哦，原来是出这个难题的渐漮贤才给的！
人群之中顿时炸了锅。
百姓们有的庆幸不已：“哈哈哈，好在先前去试过的人都失败了，不然就白白做了嫁衣！”
有的与有荣焉：“啧啧，连周夫子都赞叹的天下一等一奇谋，竟然就出自渐漮大才之手，咱这京城当真是人杰地灵！”
有的冷嘲热讽：“羽州人就这？用别人的东西来嘲讽别人，真是脸都不要了。”
羽州的汉子们脸上一阵青一阵红。
他们自己清楚，前番那般嚣张和讽刺，就是为了激高人出手，好尽快帮沐王解脱困局，早已做好被知情者揭穿的事实。
但所不甘心的是，之前的一番努力却半点效果都没有。
周大庭却丝毫不关心这些：“若如侯爷所言，这般大才着实令人钦佩神往，却不知侯爷是否知晓其人身份？”
“本侯自是知道的。”云翼抬了抬下巴。
“可是我墨脉中人？”
“是不是出身士脉的家族？”
听到云翼承认，周大庭和谢灵露不约而同踏前一步，疾声问道。
前者语气热切，恨不得一把拉住云翼盘问到底；后者则眸中饱含期待，似乎早就想知其大名。
为首的羽州汉子也禁不住凑上前来，若能知道那推恩策出自何人之手，他们就可以想点别的办法了。
迎着数道望眼欲穿的眼神，云翼心中哀叹一声：
为什么被如此青睐的就不是我？！
“非也非也。”
他摇了摇头，“诸位实在抱歉，皇后一再勒令不得泄露此人名讳，本侯也只能三缄其口。”
谢灵露难掩失望，但揣摩着云翼所言，似乎此人既非士脉也非墨脉？那可筛选的范围就相当有限了，以自己的关系应该能够查找出来。
周大庭则在心底打定主意，事后必找到朝中几个相识的墨脉臣工，问出此人身份来。
“还有一事，本侯觉得有必要让大家知晓。”
听到云翼再次发言，纷乱声渐渐停息，人们齐齐向他看来。
“你们可知，这等奇策，差一点就埋没在一堆无用的奏折里。是本侯……与另一位朝廷重臣慧眼识珠，方才让其脱颖而出。
“即便这样，此策仍然被有眼无珠之人一顿贬斥，不欲选用。又是本侯……与另一位朝廷重臣据理力争，方才让其得见天日！”
众人发出惊叹，没想到这背后还有一段波折，旷世奇策果然来之不易。
“实不相瞒，本侯心中早有破解此策之法！”
惊呼再次响起，百姓们看向云翼的眼神从前一刻的赞叹，转变为纯粹的崇拜，已经有人高喊出云侯爷与那无名大才并称“渐漮双贤”。
“但是，本侯并不愿将其破解，你们可知为何？”
果然，这人又在沽名钓誉了……
谢灵露微微扶额，刚刚涌起的一丝期待瞬间荡然无存。
迎着千百人好奇的目光，云翼正色道：“因为此策若解，朝廷必无其它良策应对沐王咄咄逼人之势。到时便只能求财于民，以解燃眉之急。
“而财从何处求？”
云翼挨个指着靠近他的百姓：“会从你、从你、从你们所有人，从整个渐漮城求！咱们今天帮羽州军解了难题，明天就要向他们双手奉上自己的家当。你们愿意吗？”
“不愿意！不愿意！”
百姓们瞬间群情激奋，振臂高呼，眼神恶狠狠的盯着羽州汉子们，仿佛他们已经变成了生抢民脂民膏的恶徒。
看到此景，云翼最后深深呼吸，气沉丹田：“因此，本侯宁愿不要这千两黄金、百匹绸缎，也绝不破解此策，绝不为虎作伥！”
“哄”的一声，人潮翻涌起来。
周围百姓高呼着“侯爷千岁”“国之义士”等溢美之词，将云翼团团围住，争相表达着敬仰与感恩之意。
云翼高昂起头颅，眼睛弯成了月牙状。
只有从他握住折扇的手也颤抖不止才能看出，其此刻已经获得无尽的快感。
仿佛嗜名声如命。
……
天色将黑。
围在悦来客栈前的人群也渐渐散去。
原本在云翼的“煽动”下，一众百姓差点要砸了那帮羽州人的场子，将其赶出铜驼街。
但在云翼的阻挡下才放弃，原因是他也作下和周大庭相似的承诺：
“除我云翼外，无人能解此策，尔等尽管在此悬赏。若所言有误，到时我便在此跟你家沐王磕三个响头！”
大家乐得继续打击羽州汉子的信心，总算放过他们一马。
与云翼告辞后，周大庭顺便携周长宾一道接谢灵露前往锦文书院。
待她前去拜访欧阳主院后，师徒二人并肩而行，欲返回住处。
“长宾，那推恩策你可曾记下？”周大庭手拿着书卷，正片刻不停的往上写着什么。
“当然记下了老师，我都到七品儒生境了，早就过目不忘。”
“很好，以后将其作为每日必读的功课。”
周大庭余光看到弟子略微惊讶的表情，淡淡道，“此策绝妙至极，但最为难得的，是其中有着独一无二的格局和超乎寻常的眼界，值得我等毕生研习。”
没想到我还是低估了此策在老师心中的地位……
周长宾肃然点头，表示自己一定照做。
“老师，您这《经世九论》已经十年未曾录入新的内容，如今是对那奇策有所感悟了吗？”
周大庭斜眼看弟子一下，沉声道：
“非也，为师也仅仅是在抄录原文而已。
“此策自成一论，已无需修改一字，便足以登上策榜之首。”
昏黄的天色下，周长宾愣愣的看向书院内的诗语楼。
他知道，和近日才首席易位的诗榜不同，锦文书院的策榜，已有近百年未曾诞生新的榜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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