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美人药
缺月挂梧桐。
荒凉的萧山上，破旧的道观里。
酒清子斜斜地靠着柱子，一旁是几个已经空掉的酒坛子。
虚无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涟漪，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石子，空间微微地扭动起来，然后出现了一面直径三尺的铜镜。
铜镜边缘，镌刻着古朴繁奥晦涩的符文。
铜镜映照着酒清子的面容。
那铜镜里传来了一道声音，不男不女的：“听说你在这修远县出现的时候，我大大地吃了一惊。”
酒清子看了那铜镜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一次你又待如何？”
“不是我要如何？是你要如何？为什么破坏我的莲花阵？”
“我破坏了吗，我只是到了那地方，看了一眼，你的分身便自己消散了。”酒清子提起酒坛，顿顿顿地喝着，嘴角翘起了一丝嘲讽，“你这辈子敢把脸漏出来一次吗？”
那铜镜在虚无里轻轻晃悠了一下，一道光照在了酒清子的身上。
酒清子的身体便裂作了无数份。
那道光，也跟着化作了无数道光。
整个道观顿时被万道光芒映照。
……
翌日，天灰蒙蒙的，下着雨。
孟府，因为孟书生和管家的死去，此刻孟家仅剩下孟家老母与十余个仆从。
孟府响起了唢呐声，纸钱飞进了天空，很快被雨水打湿。
“孟……孟生他明日便要出殡了，现在他家中仅剩一个老母。孟母有一个侄子，这几日每日都领着人来孟家，嘴上说着要帮孟生的母亲处理他的后事，但实际上这几日，孟家已经快要被他搬空了。希望……希望公子明日能帮忙照看一下，孟妈妈不希望孟生的葬礼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是昨晚乔女和祁元讲的话，这便是今日祁元来到孟府的缘由。
孟母捧着孟生的灵牌，一身白衣，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祁元沉默着，为老太太撑着伞。
乔女在一旁，默默地跟着。
老太太身后，是一个黑衣的年轻男子，正是老太太的侄子孟尚。
孟尚的脸冷着，手里捧着纸钱随意地扔着，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孟府，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马上，这座宅子便是他的了。
孟尚的身后，还有八人抬着装着孟书生的棺材。
唢呐声响起。
送葬的人群踏入了长街里，向着城外走去。
孟尚像是想起了什么。
冲了过来，从祁元手里夺过了伞，小心翼翼地给老太太撑着，道：“姑母，别太伤心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以后，您就搬来我家里住着吧。”
说完，他看了乔女一眼。
老太太悲伤地摇了摇头：“我不去，孟府才是我的家。”
“姑母啊，你这年纪，得有人照顾你啊！”
老太太看了乔女一眼，道：“乔女会照顾我的。”
孟尚的眼神顿时就变得阴鸷起来，微凉的雨落了下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姑母，这女的算是什么身份，外人而已，和外面的狗有什么区别？就算哥曾经想娶她，但那也只是想而已，我和您才是一家人！”
“这几日，乔女尽兴尽力地安排我儿的后事，我都看在眼里。”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了一道精光，早已经看透了眼前的人心。
“你这个贱人！别人家死了人，你跑去披麻戴孝！你还要脸吗！？”雨帘之后，立着两人身影，冲着乔女破口大骂，正是乔女的母亲乔田氏。
而乔田氏的身边，还有一名翠裙少女，撑着伞，微微昂着脑袋，盯着乔女这里，眼里饱含嘲讽。
这少女，便是乔女的妹妹乔橘。
和面容丑陋的乔女不同，她的妹妹乔橘，生得煞是好看。
听到自己母亲的大骂，乔女瘦小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孟尚像是抓住了什么，指着乔女大喝：“滚！你算什么东西，我哥的葬礼你也配参加！?”
街两旁，立着诸多的身影，都是看热闹的。
“这便是那乔女，果然是丑！”
“这般模样那孟生能看得上她？”
“哼哼，你怕是不知道吧，她和这孟生早就勾搭上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
各种难听的话语传进了乔女的耳朵里，她微微低着头，默默地向前。
“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你还不嫌丢人吗！”乔田氏冲了进来，便要把乔女拉出来。
“我亲爱的姐姐，你从小到大给家里丢的脸还不够多的吗，我要是你，我死了算了。”乔橘为自己的母亲撑着伞，在一旁添油加醋。
乔女的母亲拉乔女，孟尚过来开始推乔女。
孟生的母亲走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乔女。
乔女脸上覆满了水，早已经辨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祁元走了过来，袖袍一荡，震开拉住乔女的几人。
孟母望着乔女，眼中柔光更胜：“以后，你做我干女儿可好？”
乔女哭着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捧着孟生的灵牌，踏进了雨水里，在漫天的唢呐声中，缓缓地出了城，将孟书生埋葬。
……
雨越下愈大。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天地晦明一片。
乔女、祁元等人已经回了城，乱雨如珠，敲击在孟生的新坟上。
亡何，一个撑着伞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孟生的坟前。
她取出了一个带着淡淡黑光的珠子，然后开始刨坟。
正是乔橘。
黑珠子里，响起了幽幽的却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对对对……就是这样……一颗痴心，再来三两贪念、三两色念、三两嗔念，若是再有一两亲情，你的美人药，便算是完美了……”
“吃了这美人药，我真的……真的能青春永驻吗？”乔橘手上的动作不停，挥舞着小铲子，掘着孟生的坟。
“那是自然……我何曾骗过你……自你小时候我们第一次相见，便知我的诚意了……”那声音悠悠惑惑，似在乔橘的耳畔呢喃。
乔橘脑子里小时候的事情一闪而过，然后眼中执意更浓，疯狂地挖掘着。
终于，孟生的棺材露了出来。
乔橘捧出了孟生那原本已经被切出，而后又被放回来的心脏，然后……一口吃掉！
荒凉的萧山上，破旧的道观里。
酒清子斜斜地靠着柱子，一旁是几个已经空掉的酒坛子。
虚无里，突然出现了一道涟漪，如同平静的水面被投下了石子，空间微微地扭动起来，然后出现了一面直径三尺的铜镜。
铜镜边缘，镌刻着古朴繁奥晦涩的符文。
铜镜映照着酒清子的面容。
那铜镜里传来了一道声音，不男不女的：“听说你在这修远县出现的时候，我大大地吃了一惊。”
酒清子看了那铜镜一眼，不咸不淡道：“这一次你又待如何？”
“不是我要如何？是你要如何？为什么破坏我的莲花阵？”
“我破坏了吗，我只是到了那地方，看了一眼，你的分身便自己消散了。”酒清子提起酒坛，顿顿顿地喝着，嘴角翘起了一丝嘲讽，“你这辈子敢把脸漏出来一次吗？”
那铜镜在虚无里轻轻晃悠了一下，一道光照在了酒清子的身上。
酒清子的身体便裂作了无数份。
那道光，也跟着化作了无数道光。
整个道观顿时被万道光芒映照。
……
翌日，天灰蒙蒙的，下着雨。
孟府，因为孟书生和管家的死去，此刻孟家仅剩下孟家老母与十余个仆从。
孟府响起了唢呐声，纸钱飞进了天空，很快被雨水打湿。
“孟……孟生他明日便要出殡了，现在他家中仅剩一个老母。孟母有一个侄子，这几日每日都领着人来孟家，嘴上说着要帮孟生的母亲处理他的后事，但实际上这几日，孟家已经快要被他搬空了。希望……希望公子明日能帮忙照看一下，孟妈妈不希望孟生的葬礼再出现什么意外了。”
这是昨晚乔女和祁元讲的话，这便是今日祁元来到孟府的缘由。
孟母捧着孟生的灵牌，一身白衣，苍老的脸上没有一丝的血色。
祁元沉默着，为老太太撑着伞。
乔女在一旁，默默地跟着。
老太太身后，是一个黑衣的年轻男子，正是老太太的侄子孟尚。
孟尚的脸冷着，手里捧着纸钱随意地扔着，他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他回头看了看身后的孟府，嘴角勾起了一丝淡淡的笑意。
马上，这座宅子便是他的了。
孟尚的身后，还有八人抬着装着孟书生的棺材。
唢呐声响起。
送葬的人群踏入了长街里，向着城外走去。
孟尚像是想起了什么。
冲了过来，从祁元手里夺过了伞，小心翼翼地给老太太撑着，道：“姑母，别太伤心了，以后，我就是您的儿子！以后，您就搬来我家里住着吧。”
说完，他看了乔女一眼。
老太太悲伤地摇了摇头：“我不去，孟府才是我的家。”
“姑母啊，你这年纪，得有人照顾你啊！”
老太太看了乔女一眼，道：“乔女会照顾我的。”
孟尚的眼神顿时就变得阴鸷起来，微凉的雨落了下来，他的声音断断续续的：“姑母，这女的算是什么身份，外人而已，和外面的狗有什么区别？就算哥曾经想娶她，但那也只是想而已，我和您才是一家人！”
“这几日，乔女尽兴尽力地安排我儿的后事，我都看在眼里。”老太太浑浊的老眼里迸发出了一道精光，早已经看透了眼前的人心。
“你这个贱人！别人家死了人，你跑去披麻戴孝！你还要脸吗！？”雨帘之后，立着两人身影，冲着乔女破口大骂，正是乔女的母亲乔田氏。
而乔田氏的身边，还有一名翠裙少女，撑着伞，微微昂着脑袋，盯着乔女这里，眼里饱含嘲讽。
这少女，便是乔女的妹妹乔橘。
和面容丑陋的乔女不同，她的妹妹乔橘，生得煞是好看。
听到自己母亲的大骂，乔女瘦小的身躯不由得颤抖起来，孟尚像是抓住了什么，指着乔女大喝：“滚！你算什么东西，我哥的葬礼你也配参加！?”
街两旁，立着诸多的身影，都是看热闹的。
“这便是那乔女，果然是丑！”
“这般模样那孟生能看得上她？”
“哼哼，你怕是不知道吧，她和这孟生早就勾搭上了，孩子都快一岁了！”
……
各种难听的话语传进了乔女的耳朵里，她微微低着头，默默地向前。
“赶紧给老娘滚出来，你还不嫌丢人吗！”乔田氏冲了进来，便要把乔女拉出来。
“我亲爱的姐姐，你从小到大给家里丢的脸还不够多的吗，我要是你，我死了算了。”乔橘为自己的母亲撑着伞，在一旁添油加醋。
乔女的母亲拉乔女，孟尚过来开始推乔女。
孟生的母亲走了过来，紧紧地拉住乔女。
乔女脸上覆满了水，早已经辨不清是泪水还是雨水。
祁元走了过来，袖袍一荡，震开拉住乔女的几人。
孟母望着乔女，眼中柔光更胜：“以后，你做我干女儿可好？”
乔女哭着点头。
两人手拉着手，捧着孟生的灵牌，踏进了雨水里，在漫天的唢呐声中，缓缓地出了城，将孟书生埋葬。
……
雨越下愈大。
天色渐渐昏暗了下来，天地晦明一片。
乔女、祁元等人已经回了城，乱雨如珠，敲击在孟生的新坟上。
亡何，一个撑着伞的身影小心翼翼地跪在了孟生的坟前。
她取出了一个带着淡淡黑光的珠子，然后开始刨坟。
正是乔橘。
黑珠子里，响起了幽幽的却充满了蛊惑的声音：“对对对……就是这样……一颗痴心，再来三两贪念、三两色念、三两嗔念，若是再有一两亲情，你的美人药，便算是完美了……”
“吃了这美人药，我真的……真的能青春永驻吗？”乔橘手上的动作不停，挥舞着小铲子，掘着孟生的坟。
“那是自然……我何曾骗过你……自你小时候我们第一次相见，便知我的诚意了……”那声音悠悠惑惑，似在乔橘的耳畔呢喃。
乔橘脑子里小时候的事情一闪而过，然后眼中执意更浓，疯狂地挖掘着。
终于，孟生的棺材露了出来。
乔橘捧出了孟生那原本已经被切出，而后又被放回来的心脏，然后……一口吃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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