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章 合纵攻汉
“仲道说笑，以当今陛下之威望，与手中三十万大军，焉有难以交代之事？”
各军编制扩充，又的是从步军之中抽取，有的则是从当地挑选青壮入伍。
除此以外，西羌猎骑、荆州军的加入，也扩充了汉廷大军。
好在，屯田之法已经定下，很快朝廷就不用再为了粮食担忧太多了。
因此，裁军之事就停了下来。
正好，朝廷也需要大军。
对蜀战役虽然时间颇长，但是损失并不大，一年以来各线加在一起也就损失了两千八百余人。
卫然脸色漆黑。
他如何不知道卫韵的言下之意？
无非就是笔杆子怎么可能有刀片子硬的那一套理论。
随即，卫然深呼吸了一下道：“安年啊，我的好卫侯，安稳终究是胜过混乱的嘛。”
年纪轻轻的卫侯笑意盈盈道：“确实如此。”
然后呢？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半天，卫然始终没听到下文，叹气道：“安年……”
“主家。”突然，一个福满楼的侍从走了过来，“主家，仲道公子家来人了，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
卫然疑惑地看了过去。
他在长安的家，若说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有可能是蔡琰。
那……蔡琰能有什么事吗？
卫然顿了一下之后起身拜了一拜，然后道：“安年，既是如此，吾先告辞了。”
卫韵点头：“仲道自去，不必在意我这里。”
等到卫然离开之后，卫韵的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今日后，他们哥儿俩的暗斗，他是彻彻底底开始稳居上风了。
卫然的身体和精神也不好，初到长安的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相当紧绷，那时候的他绝对也是一代奇才。
不过当他闲了一两年之后，那根名为精神的弦就松了。
也因此，思虑不再那么周全了。
片刻后，史阿走了进来。
“主家，这是这些日子来，您让我留意的那些人的近况。”
“唔。”卫韵接过那一本纸书，细细翻阅了起来。
张辽，现吕布麾下并州军校尉，前些年吕布北掠之中立下大功，年纪轻轻便升为都尉，随后董贼遭诛，朝廷大封凉并二州军中的军官，张辽也在其中，由都尉升至校尉，是并州军中和高顺、曹性并列的校尉。
也是并州军中仅有的三位校尉之一。
这些年张辽的发挥相当出色，朝廷北部和鲜卑、匈奴的拉锯战中，大都是吕布统领骑兵，高顺统领步兵，张辽居中调度。
需要认，天底下总是有那么些天才天生就能强过那些有几十年经验的普通人。
张辽的统兵，相较于皇甫嵩徐荣这种成长了起来的帅才还有些差距，但是确实比吕布本人都还出色些。
周瑜，皇甫嵩将其屡次破格提拔。
在皇甫嵩看来，周瑜的才华比自己的弟子徐庶还要出色些。
他在军事上生有一颗玲珑心，有时候只是自己稍微琢磨一会儿就能明白他埋藏的极深的战略意义，比张辽还要离谱。
周瑜，现任纵蜀关守将。
纵蜀关不是什么大型关隘，但却是朝廷下一次战争的最前线，只要周瑜能压住纵蜀关，那这几乎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好在现如今的军中大部分地方不讲资历……讲资历？讲什么资历？在董贼手底下的资历吗？谁提谁死好吧。
因此，像张辽周瑜这样的年轻人可以有很大的舞台。
马超和庞德转移到了西线，在戎平西平一线和羌人对战，马超的骑战水平确实不是盖的，和羌人的战斗中，三场骑兵对战居然赢了两场。
要知道马超可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能和羌人骑兵打的不相上下。
还有庞德，由于他领导的是马超那部分军队的协同作战的步兵，因此战绩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的表现却足够稳重。
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在北方立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胜，八百陷阵，身穿三层战甲，手持长戈，战刀，盾牌，甚至还配有手弩以及二十根弩矢。
陷阵营中的每一个士卒都是身怀巨力之人，就算身穿三层制作方式和形状都不一样的战甲，都能轻松作战。
羌人的士卒，就算是用弯刀或者长矛打在陷阵营的盔甲身上，也打不破陷阵营。
陷阵营，曾经有八百人毁灭了两千羌人奴隶兵而自身无战死的事迹。
因此，高顺被封为昭武校尉，意义非凡。
葭萌关由益州大都督朱儁的副将周鞅亲自坐镇，黄瞿为副将，刘备担任葭萌关东隘守将。
周鞅乃是跟了朱儁十六年的强悍副将，在周瑜、刘备等人的协助下，守住葭萌关没什么问题。
关键的是，右隘的刘备击退了三次来自武陵郡的五溪蛮。
五溪蛮，起源于武陵郡内，因为五条水流而得名，蛮王沙讹鲁堪称一代雄主。
五溪蛮在大约五六年前还强盛时，合计有二十万余人口，五溪蛮可战悍勇足有三万余人，甚至逼急了的话，部分女子和老卒也可以上战场，凑出七八万悍勇之士不沉成问题。
初平元年时，孙坚北上，在经过荆州的时候和五溪蛮打了一架，斩了数千五溪蛮人。
刘表进入荆襄之后，更是对五溪蛮进行了残酷的打击。
不过收效不大就是了。
卫韵之前引五溪蛮攻蜀地南蛮的时候就想到了五溪蛮可能会玩花活儿趁着两边还有互相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奇袭葭萌关，所以他留了一道天堑就是为了伏杀五溪蛮。
果不其然，等到卫韵这位已经颇有名气，六个月时间接连打退荆州军、益州军和南蛮，并且拿下了大半个巴东郡的已经初具将星风采的年轻人离开，五溪蛮就趁机奇袭了葭萌关。
未曾想刘备还利用的挺好，两个猛将弟弟顺势杀出，直接打崩了五溪蛮。
五溪蛮族中三万壮士打没一万，痛的沙讹鲁紧急向朝廷服了软。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刘备被提为东隘守将。
现在的汉廷真可谓将星云集，不用担心皇甫嵩等老一辈人离去之后的问题了。
腊月初九，一则战报震撼了长安。
腊月初一当日，有敌突袭函谷关！
腊月十一，郭嘉收到消息，燕逆刘虞麾下大将军袁绍，兖州逆贼曹操，淮地逆贼袁术，吴逆刘繇已成合纵之势。
四股势力西进寇关！
腊月十五的大朝会上，天子震怒难当。
董铸已经勒令函谷四万驻军全线回拉，并且紧急发了求援，天子在初九当天就已经点弘农冯翊两地所有军队压上函谷关，长安驻军进入弘农冯翊管控治安。
天子眸中带有十二分的怒意看着新上任的大鸿胪郭嘉。
郭嘉则是不慌不忙地道：“陛下且息雷霆之怒。”
“陛下，所谓远交近攻，我大汉所交之人，乃那徐州陶谦，江东孙氏。”
“陛下且想，似曹贼，袁贼这帮人，大汉愿意和他们交好，他们又愿意和大汉交好吗？”
“因此，大汉所需要做的，就是攻克陶谦这一关以之为外援。”
“现如今，各路诸侯中，刘焉被我们打击，无力报复，刘表同样如此，淮地的袁术起兵，乃是因为此时我们大汉与袁术一东一西乃是天下军事最强大的势力。”
“此时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陶谦南下进攻袁贼，虽陶谦不可能是袁贼对手，但袁贼一时半会也是灭不掉陶刺史的，再兼之路途遥远，战线漫长，想来袁公路也不会放心让曹孟德袁本初之辈提供粮草，此一路，自退矣。”
天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若只有袁绍与曹操，那便轻松了不少了。
沉思片刻之后，天子出声道：“朕尚且年幼，军事方面毫无经验，亦算不得有天赋，太尉以为呢？”
皇甫嵩出列道：“自去岁五六月起，朝廷就在修缮函谷关，时至今日，函谷关已复有先秦雄伟之势，说实话，臣以为应当不拘泥于函谷关，增强武关守备，以防出现高祖之事。”
这里指的正是汉高祖刘邦伐秦时，久攻函谷不下，因此南绕武关，入了关中的事迹。
天子点头：“善。”
“当即此时，如果蜀地驻军不动，朝廷合计能在函谷和武关压上总计十二万可战之卒。”
天子沉声道：“太尉放手去做，大战当前，若有人不以国家为重，斩之。”
“此时国已无余力搭建高台，亦没有那个时间，因此朕将于明日，赐太尉持节……”
下朝后，卫韵直接截住了皇甫嵩。
“安年，何事？”皇甫嵩好奇地看向卫韵。
卫韵沉声道：“下官有计，可破燕逆。”
皇甫嵩看了一眼卫韵，片刻后，眼中闪过冷芒：“安年，可知此事若泄露，你会被天下攻为国贼。”
卫韵撇撇嘴：“下官还真不在意那个。”
皇甫嵩凝视了卫韵半晌，随后哈哈大笑：“甚善，既然如此，安年便驻守武关吧。”
卫韵苦笑：“太尉，下官……”
“哎，安年既身为镇南将军，镇守关中四关的南关武关也是情理之中嘛。”皇甫嵩哈哈大笑。
卫韵的军事天赋并不像周瑜那样才华横溢，但他胜在稳而狠辣。
这样的人，在此役中，镇守武关，八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随即，卫韵好奇问道：“太尉可知为何逆贼会在寒冬腊月发动进攻？”
按理来说，现在的冬季甚至能把士兵的手黏在兵器上。
冻疮伤亡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皇甫嵩看了一眼卫晁，咂了咂嘴，片刻后道：“据说是如徽公又研发了什么，降低了关东诸侯联军的冻伤。因此，关东诸侯决定趁着寒冬腊月，函谷关防备可能不重才发动了突袭，未曾想那董家子确实谨慎，冬日尚且安排着斥候轮队出关探察。”
卫韵脸色微变。
罢了，不管那些。
腊月十九，卫韵和皇甫嵩的两路大军还没出发，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天子下令，斩宗人府宗正，宗亲褫侯一脉，族诛。
卫韵大惊失色，但是这种事，他又不敢随意进宫询问。
思虑片刻之后，他还是直奔长乐宫。
煦出殿中，天子斜斜地躺在座床上，一旁的小太监有点想劝陛下见外臣应守礼节，但是还是没敢劝。
上一个多事的，已经被天子处斩了。
不得不说，经历了十常侍之乱之后，天子虽然依旧使用宦官，但那只是因为宫内确实没有什么其他人可用，他本人也是非常不喜欢宦官的。
尤其是不听话的宦官。
卫韵轻声问道：“陛下，臣斗胆一问，涉及宗亲，为何斩了褫侯一脉？”
天子此时才流露出几分颓败，苦恼道：“卫师不知，函谷关战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门水大营那边其实打的蛮艰难的……”
门水大营位于函谷关西南约三十里处，和函谷关成掎角之势，
片刻后，卫韵才知道，原来函谷关主关遭袭的同时，门水大营也遇袭了。
而门水大营中，有一部分士卒所用战刀过于脆弱，导致大营险些失守。
早在此战之前，卫韵还在蜀中时，郭嘉、贾诩、程昱三人就在追查宗亲中可能出现的叛贼。
董卓荒淫，祸害了太多太多贵族，不少人对董氏的态度就是斩尽杀绝。
也因此，天子和不少贵族产生了分歧。
而后，屯田一事更是限制住了不少贵族们的发展。
虽然天子始终觉得，他没有触碰到贵族世家的利益底线，但是他敢肯定，也不乏有蠢货是那种利益一被触碰就跳脚的。
因此，自五月起，郭嘉就在追查非宗亲的世家，程昱这个铁面酷吏则是在追查宗亲，贾诩则是在监视各地的太守、将军。
在门水大营爆发战争之后，程昱截住了褫侯的信使，确认了褫侯就是那个和燕逆私通的叛贼，天子盛怒之下，将其阖族抄斩。
以现如今天子的威望，还确认了一家子叛贼，抄斩那不是轻轻松松？没人为之喊冤求情。
卫韵知情之后点了点头，随即道：“既是如此，陛下就要小心了。虽然铁证如山，但想来，必然还有很多人以为是陛下过河拆桥。”
天子深以为然。
各军编制扩充，又的是从步军之中抽取，有的则是从当地挑选青壮入伍。
除此以外，西羌猎骑、荆州军的加入，也扩充了汉廷大军。
好在，屯田之法已经定下，很快朝廷就不用再为了粮食担忧太多了。
因此，裁军之事就停了下来。
正好，朝廷也需要大军。
对蜀战役虽然时间颇长，但是损失并不大，一年以来各线加在一起也就损失了两千八百余人。
卫然脸色漆黑。
他如何不知道卫韵的言下之意？
无非就是笔杆子怎么可能有刀片子硬的那一套理论。
随即，卫然深呼吸了一下道：“安年啊，我的好卫侯，安稳终究是胜过混乱的嘛。”
年纪轻轻的卫侯笑意盈盈道：“确实如此。”
然后呢？
两个年轻人对视了半天，卫然始终没听到下文，叹气道：“安年……”
“主家。”突然，一个福满楼的侍从走了过来，“主家，仲道公子家来人了，似乎有什么重要事情。”
卫然疑惑地看了过去。
他在长安的家，若说有什么重要事情，只有可能是蔡琰。
那……蔡琰能有什么事吗？
卫然顿了一下之后起身拜了一拜，然后道：“安年，既是如此，吾先告辞了。”
卫韵点头：“仲道自去，不必在意我这里。”
等到卫然离开之后，卫韵的脸上露出了发自肺腑的笑容。
今日后，他们哥儿俩的暗斗，他是彻彻底底开始稳居上风了。
卫然的身体和精神也不好，初到长安的那段时间，他的精神相当紧绷，那时候的他绝对也是一代奇才。
不过当他闲了一两年之后，那根名为精神的弦就松了。
也因此，思虑不再那么周全了。
片刻后，史阿走了进来。
“主家，这是这些日子来，您让我留意的那些人的近况。”
“唔。”卫韵接过那一本纸书，细细翻阅了起来。
张辽，现吕布麾下并州军校尉，前些年吕布北掠之中立下大功，年纪轻轻便升为都尉，随后董贼遭诛，朝廷大封凉并二州军中的军官，张辽也在其中，由都尉升至校尉，是并州军中和高顺、曹性并列的校尉。
也是并州军中仅有的三位校尉之一。
这些年张辽的发挥相当出色，朝廷北部和鲜卑、匈奴的拉锯战中，大都是吕布统领骑兵，高顺统领步兵，张辽居中调度。
需要认，天底下总是有那么些天才天生就能强过那些有几十年经验的普通人。
张辽的统兵，相较于皇甫嵩徐荣这种成长了起来的帅才还有些差距，但是确实比吕布本人都还出色些。
周瑜，皇甫嵩将其屡次破格提拔。
在皇甫嵩看来，周瑜的才华比自己的弟子徐庶还要出色些。
他在军事上生有一颗玲珑心，有时候只是自己稍微琢磨一会儿就能明白他埋藏的极深的战略意义，比张辽还要离谱。
周瑜，现任纵蜀关守将。
纵蜀关不是什么大型关隘，但却是朝廷下一次战争的最前线，只要周瑜能压住纵蜀关，那这几乎就是一条康庄大道。
好在现如今的军中大部分地方不讲资历……讲资历？讲什么资历？在董贼手底下的资历吗？谁提谁死好吧。
因此，像张辽周瑜这样的年轻人可以有很大的舞台。
马超和庞德转移到了西线，在戎平西平一线和羌人对战，马超的骑战水平确实不是盖的，和羌人的战斗中，三场骑兵对战居然赢了两场。
要知道马超可只是一个十六岁的孩子，就能和羌人骑兵打的不相上下。
还有庞德，由于他领导的是马超那部分军队的协同作战的步兵，因此战绩并不是很好看，但是他的表现却足够稳重。
高顺率领的陷阵营在北方立下了一场又一场的大胜，八百陷阵，身穿三层战甲，手持长戈，战刀，盾牌，甚至还配有手弩以及二十根弩矢。
陷阵营中的每一个士卒都是身怀巨力之人，就算身穿三层制作方式和形状都不一样的战甲，都能轻松作战。
羌人的士卒，就算是用弯刀或者长矛打在陷阵营的盔甲身上，也打不破陷阵营。
陷阵营，曾经有八百人毁灭了两千羌人奴隶兵而自身无战死的事迹。
因此，高顺被封为昭武校尉，意义非凡。
葭萌关由益州大都督朱儁的副将周鞅亲自坐镇，黄瞿为副将，刘备担任葭萌关东隘守将。
周鞅乃是跟了朱儁十六年的强悍副将，在周瑜、刘备等人的协助下，守住葭萌关没什么问题。
关键的是，右隘的刘备击退了三次来自武陵郡的五溪蛮。
五溪蛮，起源于武陵郡内，因为五条水流而得名，蛮王沙讹鲁堪称一代雄主。
五溪蛮在大约五六年前还强盛时，合计有二十万余人口，五溪蛮可战悍勇足有三万余人，甚至逼急了的话，部分女子和老卒也可以上战场，凑出七八万悍勇之士不沉成问题。
初平元年时，孙坚北上，在经过荆州的时候和五溪蛮打了一架，斩了数千五溪蛮人。
刘表进入荆襄之后，更是对五溪蛮进行了残酷的打击。
不过收效不大就是了。
卫韵之前引五溪蛮攻蜀地南蛮的时候就想到了五溪蛮可能会玩花活儿趁着两边还有互相的利用价值的时候奇袭葭萌关，所以他留了一道天堑就是为了伏杀五溪蛮。
果不其然，等到卫韵这位已经颇有名气，六个月时间接连打退荆州军、益州军和南蛮，并且拿下了大半个巴东郡的已经初具将星风采的年轻人离开，五溪蛮就趁机奇袭了葭萌关。
未曾想刘备还利用的挺好，两个猛将弟弟顺势杀出，直接打崩了五溪蛮。
五溪蛮族中三万壮士打没一万，痛的沙讹鲁紧急向朝廷服了软。
也正是因为这一战，刘备被提为东隘守将。
现在的汉廷真可谓将星云集，不用担心皇甫嵩等老一辈人离去之后的问题了。
腊月初九，一则战报震撼了长安。
腊月初一当日，有敌突袭函谷关！
腊月十一，郭嘉收到消息，燕逆刘虞麾下大将军袁绍，兖州逆贼曹操，淮地逆贼袁术，吴逆刘繇已成合纵之势。
四股势力西进寇关！
腊月十五的大朝会上，天子震怒难当。
董铸已经勒令函谷四万驻军全线回拉，并且紧急发了求援，天子在初九当天就已经点弘农冯翊两地所有军队压上函谷关，长安驻军进入弘农冯翊管控治安。
天子眸中带有十二分的怒意看着新上任的大鸿胪郭嘉。
郭嘉则是不慌不忙地道：“陛下且息雷霆之怒。”
“陛下，所谓远交近攻，我大汉所交之人，乃那徐州陶谦，江东孙氏。”
“陛下且想，似曹贼，袁贼这帮人，大汉愿意和他们交好，他们又愿意和大汉交好吗？”
“因此，大汉所需要做的，就是攻克陶谦这一关以之为外援。”
“现如今，各路诸侯中，刘焉被我们打击，无力报复，刘表同样如此，淮地的袁术起兵，乃是因为此时我们大汉与袁术一东一西乃是天下军事最强大的势力。”
“此时我们要做的，就是让陶谦南下进攻袁贼，虽陶谦不可能是袁贼对手，但袁贼一时半会也是灭不掉陶刺史的，再兼之路途遥远，战线漫长，想来袁公路也不会放心让曹孟德袁本初之辈提供粮草，此一路，自退矣。”
天子的脸色缓和了不少。
若只有袁绍与曹操，那便轻松了不少了。
沉思片刻之后，天子出声道：“朕尚且年幼，军事方面毫无经验，亦算不得有天赋，太尉以为呢？”
皇甫嵩出列道：“自去岁五六月起，朝廷就在修缮函谷关，时至今日，函谷关已复有先秦雄伟之势，说实话，臣以为应当不拘泥于函谷关，增强武关守备，以防出现高祖之事。”
这里指的正是汉高祖刘邦伐秦时，久攻函谷不下，因此南绕武关，入了关中的事迹。
天子点头：“善。”
“当即此时，如果蜀地驻军不动，朝廷合计能在函谷和武关压上总计十二万可战之卒。”
天子沉声道：“太尉放手去做，大战当前，若有人不以国家为重，斩之。”
“此时国已无余力搭建高台，亦没有那个时间，因此朕将于明日，赐太尉持节……”
下朝后，卫韵直接截住了皇甫嵩。
“安年，何事？”皇甫嵩好奇地看向卫韵。
卫韵沉声道：“下官有计，可破燕逆。”
皇甫嵩看了一眼卫韵，片刻后，眼中闪过冷芒：“安年，可知此事若泄露，你会被天下攻为国贼。”
卫韵撇撇嘴：“下官还真不在意那个。”
皇甫嵩凝视了卫韵半晌，随后哈哈大笑：“甚善，既然如此，安年便驻守武关吧。”
卫韵苦笑：“太尉，下官……”
“哎，安年既身为镇南将军，镇守关中四关的南关武关也是情理之中嘛。”皇甫嵩哈哈大笑。
卫韵的军事天赋并不像周瑜那样才华横溢，但他胜在稳而狠辣。
这样的人，在此役中，镇守武关，八成是没有什么问题的。
随即，卫韵好奇问道：“太尉可知为何逆贼会在寒冬腊月发动进攻？”
按理来说，现在的冬季甚至能把士兵的手黏在兵器上。
冻疮伤亡什么的就更别提了。
皇甫嵩看了一眼卫晁，咂了咂嘴，片刻后道：“据说是如徽公又研发了什么，降低了关东诸侯联军的冻伤。因此，关东诸侯决定趁着寒冬腊月，函谷关防备可能不重才发动了突袭，未曾想那董家子确实谨慎，冬日尚且安排着斥候轮队出关探察。”
卫韵脸色微变。
罢了，不管那些。
腊月十九，卫韵和皇甫嵩的两路大军还没出发，就收到了一个消息。
天子下令，斩宗人府宗正，宗亲褫侯一脉，族诛。
卫韵大惊失色，但是这种事，他又不敢随意进宫询问。
思虑片刻之后，他还是直奔长乐宫。
煦出殿中，天子斜斜地躺在座床上，一旁的小太监有点想劝陛下见外臣应守礼节，但是还是没敢劝。
上一个多事的，已经被天子处斩了。
不得不说，经历了十常侍之乱之后，天子虽然依旧使用宦官，但那只是因为宫内确实没有什么其他人可用，他本人也是非常不喜欢宦官的。
尤其是不听话的宦官。
卫韵轻声问道：“陛下，臣斗胆一问，涉及宗亲，为何斩了褫侯一脉？”
天子此时才流露出几分颓败，苦恼道：“卫师不知，函谷关战事并没有想象中那么顺利，门水大营那边其实打的蛮艰难的……”
门水大营位于函谷关西南约三十里处，和函谷关成掎角之势，
片刻后，卫韵才知道，原来函谷关主关遭袭的同时，门水大营也遇袭了。
而门水大营中，有一部分士卒所用战刀过于脆弱，导致大营险些失守。
早在此战之前，卫韵还在蜀中时，郭嘉、贾诩、程昱三人就在追查宗亲中可能出现的叛贼。
董卓荒淫，祸害了太多太多贵族，不少人对董氏的态度就是斩尽杀绝。
也因此，天子和不少贵族产生了分歧。
而后，屯田一事更是限制住了不少贵族们的发展。
虽然天子始终觉得，他没有触碰到贵族世家的利益底线，但是他敢肯定，也不乏有蠢货是那种利益一被触碰就跳脚的。
因此，自五月起，郭嘉就在追查非宗亲的世家，程昱这个铁面酷吏则是在追查宗亲，贾诩则是在监视各地的太守、将军。
在门水大营爆发战争之后，程昱截住了褫侯的信使，确认了褫侯就是那个和燕逆私通的叛贼，天子盛怒之下，将其阖族抄斩。
以现如今天子的威望，还确认了一家子叛贼，抄斩那不是轻轻松松？没人为之喊冤求情。
卫韵知情之后点了点头，随即道：“既是如此，陛下就要小心了。虽然铁证如山，但想来，必然还有很多人以为是陛下过河拆桥。”
天子深以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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