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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 钧天凌笑

    却是曾书云在一旁看了,忍不住啧啧道:

    “这要是被一棍,哦,一剑打在身上,就是再厚皮肉,也不得皮开肉绽。”

    木然喘着气,无力回道:

    “你说得轻松,这铁剑我也舞不了几下,长老白日教的御剑真诀,根本使不起来。”

    “这般说来,过几日出山,小木头,你还需躲在我身后才是——”

    曾书云找到机会报一呛之仇,面上兴奋起来,道:

    “到时候遇到危险,你无力避处,只消喊声:大爷救我,我便立时提剑救你,哈哈,哈哈哈——”

    “看剑!”

    却是木然不知哪里来了力气,又抬剑砍来,慌得个曾书云玉容失色,忙拔了“笑佛天音”剑在手,与他争斗。

    两个人噼噼嘭嘭,砍斗数合,曾书云战他不过,提剑跑下山去,一边跑着,嘴里还不住喊道:

    “臭木头,早晚叫我救你,等着瞧吧,哈哈哈——”

    “哪里走,再吃我一剑.......”

    少年人的打闹笑声顺着山风,在重山叠嶂中远远传开,给这寂寂秋夜、无边萧瑟送来几分暖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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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寒风卷地,秋意袭人,一群弟子迎立秋风,一个个站的瑟瑟发抖。

    随着黑夜渐长,青阳山千里层峦,除了少数地界,早换上黄装净景,说不出的萧然空寂。

    木然与曾书云也站在弟子中间,各身宝剑,无声静立。

    许是被霜风寒气冻了面皮,连曾书云这般活气顽性,这时也说不出话来,只是直打哆嗦,握着青色佩剑的指节捏得发白。

    长老前日说,会有缥缈峰上的师兄过来训剑,叫他们早早在此等候。

    辰时已过,根本不见什么师兄身影!

    可他们不敢擅离,青阳门内,内门弟子所有权威,不容外门弟子僭挑,即使到了明年,他们中许多人,也会晋取内门。

    何况,他们已经听说,这次来训剑的,将是钧天寒剑——凌笑。

    缥缈峰作为青阳主峰,却不比青云、紫阳这些诸峰上名声响亮,向来行迹无踪、处事隐秘,在外门弟子眼里,便如其名一般,缥缈在上。

    然而其上的钧天殿,却在外门中如雷贯耳。

    毕竟,所有的内门弟子,都必曾受教于钧天殿..........

    内门弟子数量稀少,又多是从外门晋升的佼佼者,故而许多内门弟子的名头,便被不少外门弟子整日间说道。

    凌笑作为钧天四剑之一的寒剑,他的名头更是响亮,在青阳弟子眼中是堪比刑戒堂长老一般的凶神。

    阎王不好惹,凶神难伺候。

    是以一众弟子忍着霜天动地,在此早早恭候,只是不敢触了凶神眉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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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憨剑脓剑,叫我们等了半天,连个声都没听见...........”

    却是曾书云站立不住,伫着剑身,嘴里嘟囔起来。

    他忽地侧过头,却见木然身背玄铁金箍,仍旧是站的笔直,好似泥像冰雕。

    “这个木头,该不会是冻得太久,脑袋都僵了吧?待我弄他一弄。”

    他反手把剑插在背鞘,悄然移开身体,转至木然后方,忽然变声喝道:

    “真御术第六真言,从头说来!”

    却见木然本自呆滞不动的面庞,忽地嘴唇翕张,大声念了出来:

    “相无本相,体有常体,故以常体而御本相之道.........”

    原来木然刚入山门时,自觉心智愚笨,遂把门内所教各等法诀、真言都抄录下来,日夜口诵心背。

    每当长老来提,木然就熟练背将出来,这样即便使不出法诀、真言,长老也知他用心,轻易不会责罚。

    曾书云晓得这点,故常变化作长老口音,骗他背诵法诀、真言,竟屡试不爽。

    却说木然背着一柄重剑,立在寒地,虽然靠着有物,也不免昏倦,一时不防,又被曾书云戏弄了去。

    他大声背了一段,忽然醒悟,当下转身一看,果见是曾书云在坏笑不已,忍不住便要扯袖来打。

    曾书云哪里肯依,扭头便跑,两个人沿着空旷林地,追逐闹将起来。

    “诶唷!”

    却是曾书云在前跑动,忽然一道气浪卷来,他躲避不及,被倒身掀翻在地,捂着腿哼痛不已。

    木然追在后头,却先一步看见气浪何来,吃惊不小,正要躲避,那气浪来势疾快,仍旧将他放倒,这一下摔了个结结实实、灰头土脸。

    “好大胆!我已让长老传令,命你们列队齐候。怎么你二人嬉笑玩闹,还敢擅离本阵!”

    却见一群弟子停待的林前空地前,一白衣鹤领、面若寒冰的剑修不知何时凌空而立,踏一把雪螭晶纹剑,身如奉殿尊像,居高临下,对方才追逐打闹的两人厉声喝道。

    那些弟子才明白是恭候多时的师兄凌笑到了,都忙振奋精神,一齐上前拜礼道:

    “吾等见过凌笑师兄,恭祝师兄静安!”

    曾书云被凌笑剑气劈倒,正自吃痛不已,又听得耳边喝问,心头火起,要起来与他争辩,却被木然赶早起来一把拉住,一齐欠身拜礼问安。

    木然与众弟子见礼毕,又听见上方那道冷峻声音道:

    “今日起,由我负责给你们训剑,都打起十分精神来。再有懒散怠慢的,休怪我剑下无情!”

    “是。”

    众弟子心中一凛,又一齐弯腰称是,唯有个曾书云青面红脸,还在腹诽不已。

    “今天先教你们合击剑阵——”

    凌笑侧目下望,将这片林间空地打量一番,又道:

    “此间太小,剑阵施展不开,我们去个空旷些的地——”

    “师叔传授你们剑法,可曾教了如何御剑!”

    便有一个年长些的弟子,上前说道:

    “回师兄的话,之前传了御剑真诀,还不曾实际练过。”

    “既然学过,练起来也一样。我只亲身示范一遍,你们都睁眼瞧仔细了。”

    凌笑突然收了灵剑,跳下身,正落在木然跟前。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只是口念一遍真诀,又催动体内灵气,喝声“起”,忽然背后雪螭长剑一声铮鸣,拔空飞去,在半空中平直定住。

    凌笑纵身一跃,跳上长剑,对诸弟子道:

    “都各御灵剑,随我来,不得迟缓!”

    言罢,转过剑身,径自破空而去。

    留下百十弟子目瞪口呆,有些机灵的,看会窍门,念个口诀,在空中摇晃几下,也跟着凌笑去了。

    一会工夫,便有半数弟子互学互看,领悟了御剑之法,那空中,就有青蓝红紫,五色剑气,纷纷御虚而去。

    剩下弟子,面色涨红,咬一口牙,都各使出花样本事。

    或是掏出神行符来,贴在脚上,跑出去似风呼潮涌,追将过去。

    或是撮口一呼,须臾间钻出白羽飞禽,驮了主人,摇摇晃晃去了。

    任他们各使手段,这会场中便只剩下木然与曾书云两人。

    曾书云悟性不错,将那御剑真诀使个几遍,也踏了长剑,在空中站稳身形。

    转身看去,见木然拿一柄笨重铁剑,挥来喝去,久不得反应。

    “木头,要不你跳上来,我载你过去。”

    木然心下暗急,对半空中曾书云道:

    “一剑两人,怕是难以控御,你先御剑去吧,我自己想办法过来。”

    “那你自己当心,我去追赶他们了。”

    前边众人去得远了,曾书云不敢停留,赶紧驾着剑,朝前飞去。

    转眼场中只剩下木然孤零零一人,他把那铁剑挥来舞去,唱诀念咒,只是没有半分反应。

    这蠢家伙,看来只能打架时抡几下,要想使什么真诀法术,却是千难万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