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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五章:风月相知

    却说大军赶路堪行一月,便是到了河北大名府,作为曾经宋朝四京之一的“BJ”,大名府可谓人杰地灵,然当年永乐帝靖难起兵时,乘风纵火,斩首数万,所到之处无不尸骨成堆,这偌大的BJ也有如人间炼狱。虽时过境迁,二十年光景转瞬即逝,大名府也重新翻修,但老一代本地人心里仍是只认建文帝这个君主。

    此时的大名府虽不说有北宋那般光景,倒也是繁盛如荆襄,街边酒馆青楼张灯结彩,路上行人过客原本也是密集,但见浩浩汤汤的大军进城,却是也只能远远避开。

    当地府尹得知李嘉姚率大军前来,早已率人前去迎接,见府尹对李嘉姚谄媚的嘴脸梁磬心里作呕,只是把头一扭,与烧饼嘀咕了几句,便趁修整之际悄无声息的离开军营。

    卸去身上盔甲,梁磬自是感到无比舒畅,这些天随大军慢步前行,时不时还要看李嘉姚、萧狗剩的脸色,见他们欺男霸女自己也爱莫能助,早就受够了,是以决心远离这些人,只是这一举不知是否会连累吴荣昌宇文焕等人,只能咬牙狠心离去。

    酒楼里,看着一桌丰盛的菜肴,梁磬显是吃不下,烧饼见大哥忧心忡忡,便安慰道:“老大放心,虽然我们不能继续随军,仍可以在暗处跟随他们,这便无须担心江大哥和宇文先生他们了。”

    见烧饼言而有理,梁磬也只是淡淡松了口气,举箸夹起一块微凉的红烧肉正要送入口中,却忽的见一熟悉身影从一旁穿过,那人富商打扮,脸上围着面巾,但随着风吹动依然能看到他左边脸上狭长的那道伤疤。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先前打伤他二人的铜甲虎李酆。

    只见他环顾四周,确认身边没有一个官兵,提着一布袋快步走入对面一栋楼,上面漆红的大木门牌上写着三个黑色大字——飘香院。

    那是大名府有名的青楼妓馆,往来客皆风流,不是前来听曲儿,便是寻这儿的女子鱼水之欢,缠绵交织着进入梦乡。

    梁磬本对这等烟花俗地嗤之以鼻,只是李酆乃皇朝宗大将,眼下大军正是征讨皇朝,他怎可坐视不管?他曾听师父说过一些黑道为维持帮派运行,常开酒肆赌场青楼等运营,并打探一些江湖消息。想着,反正自己又不是去行那苟且之事,只看那李酆有何打算再做决定不迟。当下,携烧饼一同走进飘香院。

    要说这飘香院陈列规模虽不如叶春院淡雅娟秀,倒也是大气,木梁上盘画着一颗圆珠,左右两旁各盘旋着一条龙,似是在争斗这颗圆珠。再观墙上字画,一笔一划却是刚劲雄厚,若不是摆着青楼的招牌,只怕会给当成甚么英雄人物之府也说不定。

    端详之时,这儿的老鸨早已笑盈盈的朝他们招呼起来:“哟,二位小哥,来我们飘香院是听曲儿还是...嘿嘿。”

    梁磬虽晓得这地儿是甚么勾搭,但自己也是初次来,面对老鸨子的“热情”,属实是说不出话,烧饼更是羞红了脸只得蒙着。

    好在这时,一段熟悉的声音打破这般僵局:“妈妈儿,不知你们这儿是否有琴棋书画四绝的女子?”

    梁磬回头,看那人颊下五柳长须,头顶纶巾手持折扇,着一袭淡青色衣袍。只见他从袖里轻轻摸出几两碎银交与老鸨,一言一行均显文雅。

    那老鸨见了钱嘴自是弯得合不拢嘴,将银子放在牙边咬了口道:“那是自然,还请官人在水仙雅阁饮些茶水稍作歇息,如月姑娘随后就到。”说完便扭着肥腰叫唤去了。

    待老鸨走进房间叫人,那人不由分说急忙拉着梁磬二人进了雅间,看他那满脸正气的样子,梁磬不由笑出了声。

    “我说先生,您平日里给人一种正人君子的形象,怎的也会来这...这鬼地方?”

    此人正是宇文焕。

    却见宇文焕也以长辈指责晚辈的语气指责道:“我还想说你们呢,不随大军休息也就罢了,怎也学的这般不三不四?说罢,怎么个事?”

    当下二人便将在酒馆看到李酆进来之事告知,宇文焕紧闭双目,道:“大军刚进城,李酆也突然在此出现,确是有些奇怪,不是暗随便是卧底军中,如此我等危矣。”说完长叹一口气。

    这时一白衣女子怀抱琵琶漫步走入雅间,轻声细语道:“奴家如月,敢问可是官人唤奴乎?”

    见女子身子单薄,模样也生的标志,言谈举止似是出自书香门第,没有那种世俗女子的放荡,双眸似是泛着微微水花,倒真似一朵水仙花。宇文焕所见青楼女子多了,但见如月这般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却也是少见。

    见她害羞的样子,宇文焕也是柔声问道:“姑娘,可曾读过书么?”

    如月微微点头道:“略识得几个字。”

    宇文焕轻摇折扇,随口吟了句诗:

    “杨花落水柳如伊,桥道连声百鸟鸣。”

    宇文焕摇扇笑道:“小生不才,只吟得半首,至于下阕还请姑娘赐教。”

    如月思索一阵,便唤人取来笔墨写下两句,但见上书:

    “行至河端初觉雨,月下桥头风相依。”

    雨下杨柳,风月相依,细品之下有如甘霖润入心头,倒有上官婉儿“霞烟问讯,风月相知”的几分韵味,更让宇文焕对这女子心生好感。

    “敢问姑娘,可是姓李?”

    如月问道:“官人何有此问?”

    宇文焕继续挑逗道:“难道你不是李清照的后人误入红尘?”

    听他拿自己与南宋知名的女词人李清照相提并论,如月顿时腮上一红,娇声道:“官人真会说笑。”

    见他二人谈这些文邹邹的话,梁磬实在受不了,便拉着烧饼走出雅间,刚出来便听一旁的牡丹间传来几句男人的吵闹声,梁磬好奇,便靠近了听。

    “哼,今天真他娘的晦气,居然能碰到你这个朝廷钦犯逛花楼,真是我的造化,看来皇朝乱党气数已尽了。”

    “呵,比起我在这儿,更让我震惊的是你,堂堂东厂督主居然也会在这烟花所出没,李公公,太监怎能来逛青楼呢?”

    原来这二人便是李酆与李嘉姚,却不知怎的二人居然能碰的上面,看剑拔弩张显是要拼个你死我活。

    李嘉姚冷冷笑道:“李将军,到了阴曹很快就知道了。”说着一掌拍起与李酆动手,那李酆一身硬气功一手铁鹰爪自是横练外家功夫的好手,几爪下去竟将李嘉姚花秀的衣袍扯得稀烂,自己也硬接下他三掌,却是不分胜负。

    李嘉姚惊道:“哟,看不出你李将军还有两下子,能挨得住我三掌,这些年可没白活,只是不知你现在还能再接我几掌?”

    说完,李酆顿时一口黑血涌上心头,哇的一声吐出,狠狠瞪着他道:“若不是前些日子与两小儿缠斗中伤了皮骨,你这贼阉狗也占不得我这些便宜,见不得光的事终会广为人知,届时看你还如何猖狂!”

    显然听他这句话后李嘉姚被激怒了,冷声吼道:“找死!”

    未知李酆性命如何,且看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