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忽然，乌云密布，下起小雨，葫芦哥哥道：“下雨了，盖上葫芦船顶吧。”葫芦妹妹点头，道：“爹爹说的，按下机关，葫芦就会合到一起。”
按钮一摁，两半葫芦果然合二为一。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在葫芦里，柔软温暖，但一片漆黑。葫芦妹妹怕黑，道：“哥哥，这里面太黑了，怎么办？”
葫芦哥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稻草编织的小球，透过小球缝隙，散发出淡淡荧光。葫芦妹妹惊叫：“萤火虫。”
葫芦哥哥把稻草小球挂在葫芦船顶，取出一根细稻草，从缝隙里穿插，萤火虫受到刺激，散发出的荧光越来越强。葫芦船越发温暖。
铁匠见两个小孩儿躲在葫芦里，一直不出来，忍不住出门来看情况。刚一出门，泼天巨洪降临，屋顶掀翻，房屋撞倒，他遮挡不及，返身躲进铁船。
这一场巨洪无人知其来历。
洪水淹没四极，越涨越高，半日竟涨到接近天宇的地方。
铁匠试着踩上云端，却踏空，只得高声大喊：“天上的神人，地下糟了这么大一场洪水，你们怎么不出来救救人们？”
无人应答，洪水却登时退去。铁船失去了浮力，直登登坠落在地，铁匠一副血肉之躯，抵不住冲击，瞬时毙命。
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坐在葫芦里，随着浪波左右翻转，玩得不亦乐乎。洪水退去之后，凭借葫芦的弹力，两个躲在葫芦里没有受伤。
葫芦弹跳着，越来越高，噗得一声，撞上一块巨石，裂成两半。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飞到高空，云雾缠绕，都变成人首蛇身的模样。他们摇动长尾，在空中游荡。
经过一座天宫，仙子仙童，遥相问询：“你们是何处神人？面生得紧。”葫芦哥哥道：“我不是神人，都叫我葫芦哥哥。”仙子仙童：“葫芦？伏羲，你就是伏羲大神吧。后面那个女娃想来就是女娲娘娘了。”
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停在半空，降落云端，眼前好一座巍巍宫殿。哥哥收起蛇尾，向前道：“众位仙子仙童如何唤我伏羲？唤她女娲？”
仙子仙童上前，躬身行礼道：“此是黄帝嘱咐我等在此等候，请随前来。”
一行人进入宫殿，黄帝端坐殿中。经过一番历险，兄妹两个已经出落得像个小大人了。黄帝从高殿之上缓步下来，身后兀得出现一对凤凰翅膀，焰光熠熠。
黄帝道：“我的原身是凤凰，正如你的原身是蛇。”伏羲道：“你是天上的神人，我只是地上的凡人。”黄帝道：“不，你是铁匠在雷泽边捡到的婴儿。而你之所以在雷泽边，是因为你的母亲华胥氏把你遗弃在那儿。”伏羲道：“我的父亲是谁？”黄帝道：“雷神，雷泽的主神。”伏羲道：“原来我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虽然他们不愿意养育我，不过我遇见了铁匠爹爹，爹爹对我很好。那么，妹妹呢，她也是蛇身，是我的亲妹妹吗？”黄帝道：“她是世间另一种神，盘古大神一缕灵力铸成魂灵，与你长久生活感生形体。”
黄帝、伏羲和女娲正相叙说，颛顼和子初恰好进殿。
原来，子初和颛顼自从别了两兄妹，便离开建木，一路往中央天宫而来。
颛顼领着子初，进到殿中，道：“孙儿道好。”子初亦道好。黄帝和颛顼拥抱，介绍众神人互相认识。
子初道：“辞别不过数日，没想到两个小娃就通过劫难，化身成神了。”
黄帝道：“只有了神名，还远未成神。小颛顼，你去少昊那里玩了这么久，自己家那一摊子事都捋清楚了吗？”颛顼情知理亏，拾掇着，与众一一告别，自转回北方。
子初取出竹简一片竹叶一枚，一一记录这一屋神人。
黑雾从子初心口冒出，小鬼幻化成兽形，立在殿中。黄帝、伏羲和女娲围绕在小鬼身侧，只见小鬼滚圆肚子，细软毛发，可爱极矣。
黄帝道：“你就是唯一从鬼姑神嘴里逃出来的小鬼吧。从前我只知道，兽能化人，人能化神。原来鬼也能化兽，真是奇哉。”
子初道：“鬼能化兽，兽能化人，人能化神。既是这样一番变化轮转，盘古大哥的魂灵是否也能重新化人？”
黄帝道：“盘古上神，撑天离地，消耗了太多灵力。化生之后，剩余魂灵破碎万千，漂浮在天地四极角落，难以汇聚。况且天地之间，生灵万千，倘若遇上攫取魂灵之辈，恐怕更难集齐。若是运用残缺魂灵融汇，结果更加难料。”子初道：“可有周全之法？”黄帝道：“唯一周全之法，就是步步为营。”
子初把黄帝的话一一记录在册，准备作为接下来的行动依据。
黄帝道：“先前天地之间一场巨洪，大地上生活的人儿没有抵抗之力，都已逝去。洪荒四极，不能没有生灵，我们得再造一些人，让人间重新充满生气。”
伏羲、女娲、子初和小鬼，纷纷表示愿意帮忙。于是，黄帝带着一众来到天宫旁的天池边。
黄帝道：“巨洪前的人，由盘古上神身上的寄生虫所化。没有前辈造人的经验术法，只能靠我们自己揣摩。”
子初盘腿坐下，小鬼挨着子初坐下。子初抚摸云层，道：“这云朵和小鬼的毛发一般柔顺，或者可以用云彩捏人？”
女娲捧起一团云彩，仿佛从前捏小泥人一般，十指轻触，轻点天水。女娲手捧捏好的云彩小人，顺风丢下。那云彩小人，踏着云雾，乘着清风，变做挺拔玉人，行走在黄土之上。
黄帝、伏羲、子初和小鬼皆惊呼感叹，然后学着女娲，捧起云彩，捏出小人。
云彩飘摇，欢声笑语。黄帝注视着下方，道：“我们四个捏了半日，这才十多个人，这样的速度也太慢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自己创造自己？”
伏羲道：“天地玄黄，阴阳两仪，若是分别造出男人和女人，再让他们两两配对，这样不是可以让人类绵延不绝？”
女娲道：“糟了，我们刚才捏就的云彩小人，没有性别。”子初道：“那会怎么样？”小鬼道：“或男或女，不男不女，难以绵延。”
纵使神有灵力，对那些已来到人间的人，却轻易不能够收回。即使收回天界，又没有处置之法，也就只能让他们待在人间。只是再也不能够用云彩造人了。
恰巧此时，仙子仙童前来传信，黄帝只得先行离开。伏羲道：“云彩造人一事，已然无法继续，我也先行离开了。东方没有主事之神，黄帝兄长嘱托我去东边管理。我既已答应，便先去赴任。”
女娲眼含热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此刻就要分离，怎不伤感？
伏羲拍拍女娲，安慰道：“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应该去建立自己的功业，否则空有神形，没有神魂。”
女娲道：“我知道，我不能陪同兄长前去东方，我要到人间去寻一个造人之法。”伏羲和女娲告别。
伏羲道：“子初小友，你有何事？”子初道：“一要完成盘古大哥遗言，录下世间神人事宜。二要收集破碎魂灵，塑身寻回盘古大哥。”伏羲和子初、小鬼依次告别。
一众人等，各奔东西，四散而去。盘古魂灵碎片，散在大地四野，子初便带着小鬼和女娲一起来到人间。
云彩化作的人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巨洪过后的泥地里，只留下一串串足迹，伸向看不到的远方。
女娲看着世间一片荒芜，冲垮的碎石干草散落在干枯河床。她回想起，那个有铁匠爹爹和葫芦哥哥，种满菜蔬，生气勃勃的茅舍小屋。它们都被这场巨洪毁了。她下定决心，要为这片荒凉添上生气。
女娲和子初、小鬼，走啊走，走到一条小溪边停下。女娲团起黄泥，便开始捏泥人。
小鬼鹰爪四指，无法捏出人形，于是把散泥捏作泥团，递给子初。子初把泥团捏成人形，却没有办法塑造性别，于是把成形的泥人递给女娲。女娲接着塑造泥人性别。三个配合默契，可是半日下来，落地成人的黄泥小人，区区不到百人。土地广阔，若要充满小院生气，不知道还要造多少人。
小鬼四肢舒展，趴伏在地，仅仅只是抟土，都已经把他累倒了。女娲摇晃着身体，道：“我的眼睛生花，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够再继续了。”子初道：“这项工作需要全神贯注，自然耗费灵力；又要枯坐在此四指翻飞，实又消耗体力。造人之事还需另寻他法。”
小鬼眼珠滴溜转动，只见一根枯藤卧在不远处。小鬼翻腾起身，顿顿顿——跑过去，拾起枯藤。小鬼捧着枯藤，道：“女娲娘娘，这里有根枯藤，可有用处？”
女娲正闭眼休息，听闻此话，睁眼看这枯藤，眼里放出一阵光芒，道：“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子初和小鬼看着女娲。
女娲甩起枯藤，浅沾溪水，挑些黄泥，往左一甩，泥点落地，化为男人；往右一甩，泥点落地，化为女人。
女娲道：“成了。”左右甩动，男女遍地。
小鬼左右腾挪后爪，唯恐踩到遍地小人。
小小泥人瞬间布满一方土地，他们往远方走，躯体渐渐变大，又渐渐变小，消失在远方。
女娲停下手中工作，道：“远去吧，祝福你们在广阔天地，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归处。”
近处的黄泥消耗殆尽，子初和小鬼便从四周搬来一些。在女娲的辛苦工作之下，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人儿遍布在八荒四野。
女娲、子初和小鬼行走在大地上，泥土湿润绵软，四周和风微凉。子初道：“女娲娘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女娲道：“我想回到从前居住的小院，只是我已不知道方向。”
子初感受到女娲思乡的情绪，不知如何安慰，只道：“小农庄所在的地名，可还记得？”女娲道：“我不知道。”子初道：“我记得铁匠是在雷泽发现伏羲大哥的，以凡人脚程算来，必然走不了多远。也许，我们可以去雷泽周围看看。”小鬼捋捋胡须，前爪比划比划，幻化悬空幻影，道：“雷泽在西北方向，我们在昆仑山百里之外，要去雷泽还有千里之遥。”
子初捻诀运力，刚飞离地面不过半尺，哐当一声，摔倒在地。子初叹道：“难道是到了人间的缘故？竟连飞翔的灵力都没有了。”女娲转动手腕，摆手运力，道：“想来是因为捏泥造人消耗灵力的缘故。这样看来，只能依靠腿力，多耗费些时日了。”
小鬼嘀咕：“这个时候，要是有少昊鸟人的木船就好了，不知道他的木船是否可以在沙地上划行。”可惜，没有奇迹降临，一行人只得一步一印，往西北雷泽走去。
未及百里，天色忽变，昆仑顶上，云缺大口，瓢泼大雨。
女娲、子初和小鬼不及避雨，子初指向空中云彩缺口，道：“天上开了个大缺口，难怪这雨像是倒下来的。”小鬼道：“那个缺口正是捏云造人时候，留下的缺口。云彩缺口越撕越大，雨水越来越多，如何是好？”
女娲道：“我们无意间闯下此等大祸，若不及时补上云缺，大地再遭巨洪，人群岂不又再淹死？”女娲正自心焦，忽然想起从前茅屋墙体破了，铁匠爹爹取来河道石头和着泥浆补齐的场景。
女娲道：“快寻些石头泥浆，我来给它补上。”
子初和小鬼分散开去，从各个山头取来可用的石头。女娲就在原地掘一大坑，把石头尽皆抛入坑中，黄泥溪水也都注入其中。女娲催动灵力，炼就补天彩石。
天边缺口黑染，女娲顶着彩石，运力补上空缺。黄帝在云上，驾着龙车，往上拉动彩石，对准缺口补好。漆黑云彩霎时放出五彩光芒，女娲看着，欣然坠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按钮一摁，两半葫芦果然合二为一。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在葫芦里，柔软温暖，但一片漆黑。葫芦妹妹怕黑，道：“哥哥，这里面太黑了，怎么办？”
葫芦哥哥从口袋里掏出一只稻草编织的小球，透过小球缝隙，散发出淡淡荧光。葫芦妹妹惊叫：“萤火虫。”
葫芦哥哥把稻草小球挂在葫芦船顶，取出一根细稻草，从缝隙里穿插，萤火虫受到刺激，散发出的荧光越来越强。葫芦船越发温暖。
铁匠见两个小孩儿躲在葫芦里，一直不出来，忍不住出门来看情况。刚一出门，泼天巨洪降临，屋顶掀翻，房屋撞倒，他遮挡不及，返身躲进铁船。
这一场巨洪无人知其来历。
洪水淹没四极，越涨越高，半日竟涨到接近天宇的地方。
铁匠试着踩上云端，却踏空，只得高声大喊：“天上的神人，地下糟了这么大一场洪水，你们怎么不出来救救人们？”
无人应答，洪水却登时退去。铁船失去了浮力，直登登坠落在地，铁匠一副血肉之躯，抵不住冲击，瞬时毙命。
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坐在葫芦里，随着浪波左右翻转，玩得不亦乐乎。洪水退去之后，凭借葫芦的弹力，两个躲在葫芦里没有受伤。
葫芦弹跳着，越来越高，噗得一声，撞上一块巨石，裂成两半。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飞到高空，云雾缠绕，都变成人首蛇身的模样。他们摇动长尾，在空中游荡。
经过一座天宫，仙子仙童，遥相问询：“你们是何处神人？面生得紧。”葫芦哥哥道：“我不是神人，都叫我葫芦哥哥。”仙子仙童：“葫芦？伏羲，你就是伏羲大神吧。后面那个女娃想来就是女娲娘娘了。”
葫芦哥哥和葫芦妹妹停在半空，降落云端，眼前好一座巍巍宫殿。哥哥收起蛇尾，向前道：“众位仙子仙童如何唤我伏羲？唤她女娲？”
仙子仙童上前，躬身行礼道：“此是黄帝嘱咐我等在此等候，请随前来。”
一行人进入宫殿，黄帝端坐殿中。经过一番历险，兄妹两个已经出落得像个小大人了。黄帝从高殿之上缓步下来，身后兀得出现一对凤凰翅膀，焰光熠熠。
黄帝道：“我的原身是凤凰，正如你的原身是蛇。”伏羲道：“你是天上的神人，我只是地上的凡人。”黄帝道：“不，你是铁匠在雷泽边捡到的婴儿。而你之所以在雷泽边，是因为你的母亲华胥氏把你遗弃在那儿。”伏羲道：“我的父亲是谁？”黄帝道：“雷神，雷泽的主神。”伏羲道：“原来我是有父有母的孩子，虽然他们不愿意养育我，不过我遇见了铁匠爹爹，爹爹对我很好。那么，妹妹呢，她也是蛇身，是我的亲妹妹吗？”黄帝道：“她是世间另一种神，盘古大神一缕灵力铸成魂灵，与你长久生活感生形体。”
黄帝、伏羲和女娲正相叙说，颛顼和子初恰好进殿。
原来，子初和颛顼自从别了两兄妹，便离开建木，一路往中央天宫而来。
颛顼领着子初，进到殿中，道：“孙儿道好。”子初亦道好。黄帝和颛顼拥抱，介绍众神人互相认识。
子初道：“辞别不过数日，没想到两个小娃就通过劫难，化身成神了。”
黄帝道：“只有了神名，还远未成神。小颛顼，你去少昊那里玩了这么久，自己家那一摊子事都捋清楚了吗？”颛顼情知理亏，拾掇着，与众一一告别，自转回北方。
子初取出竹简一片竹叶一枚，一一记录这一屋神人。
黑雾从子初心口冒出，小鬼幻化成兽形，立在殿中。黄帝、伏羲和女娲围绕在小鬼身侧，只见小鬼滚圆肚子，细软毛发，可爱极矣。
黄帝道：“你就是唯一从鬼姑神嘴里逃出来的小鬼吧。从前我只知道，兽能化人，人能化神。原来鬼也能化兽，真是奇哉。”
子初道：“鬼能化兽，兽能化人，人能化神。既是这样一番变化轮转，盘古大哥的魂灵是否也能重新化人？”
黄帝道：“盘古上神，撑天离地，消耗了太多灵力。化生之后，剩余魂灵破碎万千，漂浮在天地四极角落，难以汇聚。况且天地之间，生灵万千，倘若遇上攫取魂灵之辈，恐怕更难集齐。若是运用残缺魂灵融汇，结果更加难料。”子初道：“可有周全之法？”黄帝道：“唯一周全之法，就是步步为营。”
子初把黄帝的话一一记录在册，准备作为接下来的行动依据。
黄帝道：“先前天地之间一场巨洪，大地上生活的人儿没有抵抗之力，都已逝去。洪荒四极，不能没有生灵，我们得再造一些人，让人间重新充满生气。”
伏羲、女娲、子初和小鬼，纷纷表示愿意帮忙。于是，黄帝带着一众来到天宫旁的天池边。
黄帝道：“巨洪前的人，由盘古上神身上的寄生虫所化。没有前辈造人的经验术法，只能靠我们自己揣摩。”
子初盘腿坐下，小鬼挨着子初坐下。子初抚摸云层，道：“这云朵和小鬼的毛发一般柔顺，或者可以用云彩捏人？”
女娲捧起一团云彩，仿佛从前捏小泥人一般，十指轻触，轻点天水。女娲手捧捏好的云彩小人，顺风丢下。那云彩小人，踏着云雾，乘着清风，变做挺拔玉人，行走在黄土之上。
黄帝、伏羲、子初和小鬼皆惊呼感叹，然后学着女娲，捧起云彩，捏出小人。
云彩飘摇，欢声笑语。黄帝注视着下方，道：“我们四个捏了半日，这才十多个人，这样的速度也太慢了。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让他们自己创造自己？”
伏羲道：“天地玄黄，阴阳两仪，若是分别造出男人和女人，再让他们两两配对，这样不是可以让人类绵延不绝？”
女娲道：“糟了，我们刚才捏就的云彩小人，没有性别。”子初道：“那会怎么样？”小鬼道：“或男或女，不男不女，难以绵延。”
纵使神有灵力，对那些已来到人间的人，却轻易不能够收回。即使收回天界，又没有处置之法，也就只能让他们待在人间。只是再也不能够用云彩造人了。
恰巧此时，仙子仙童前来传信，黄帝只得先行离开。伏羲道：“云彩造人一事，已然无法继续，我也先行离开了。东方没有主事之神，黄帝兄长嘱托我去东边管理。我既已答应，便先去赴任。”
女娲眼含热泪。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妹，此刻就要分离，怎不伤感？
伏羲拍拍女娲，安慰道：“我们都已长大成人，应该去建立自己的功业，否则空有神形，没有神魂。”
女娲道：“我知道，我不能陪同兄长前去东方，我要到人间去寻一个造人之法。”伏羲和女娲告别。
伏羲道：“子初小友，你有何事？”子初道：“一要完成盘古大哥遗言，录下世间神人事宜。二要收集破碎魂灵，塑身寻回盘古大哥。”伏羲和子初、小鬼依次告别。
一众人等，各奔东西，四散而去。盘古魂灵碎片，散在大地四野，子初便带着小鬼和女娲一起来到人间。
云彩化作的人儿，不知道去了哪里。巨洪过后的泥地里，只留下一串串足迹，伸向看不到的远方。
女娲看着世间一片荒芜，冲垮的碎石干草散落在干枯河床。她回想起，那个有铁匠爹爹和葫芦哥哥，种满菜蔬，生气勃勃的茅舍小屋。它们都被这场巨洪毁了。她下定决心，要为这片荒凉添上生气。
女娲和子初、小鬼，走啊走，走到一条小溪边停下。女娲团起黄泥，便开始捏泥人。
小鬼鹰爪四指，无法捏出人形，于是把散泥捏作泥团，递给子初。子初把泥团捏成人形，却没有办法塑造性别，于是把成形的泥人递给女娲。女娲接着塑造泥人性别。三个配合默契，可是半日下来，落地成人的黄泥小人，区区不到百人。土地广阔，若要充满小院生气，不知道还要造多少人。
小鬼四肢舒展，趴伏在地，仅仅只是抟土，都已经把他累倒了。女娲摇晃着身体，道：“我的眼睛生花，一时半会儿，恐怕不能够再继续了。”子初道：“这项工作需要全神贯注，自然耗费灵力；又要枯坐在此四指翻飞，实又消耗体力。造人之事还需另寻他法。”
小鬼眼珠滴溜转动，只见一根枯藤卧在不远处。小鬼翻腾起身，顿顿顿——跑过去，拾起枯藤。小鬼捧着枯藤，道：“女娲娘娘，这里有根枯藤，可有用处？”
女娲正闭眼休息，听闻此话，睁眼看这枯藤，眼里放出一阵光芒，道：“我有一计，不知可行不可行。”子初和小鬼看着女娲。
女娲甩起枯藤，浅沾溪水，挑些黄泥，往左一甩，泥点落地，化为男人；往右一甩，泥点落地，化为女人。
女娲道：“成了。”左右甩动，男女遍地。
小鬼左右腾挪后爪，唯恐踩到遍地小人。
小小泥人瞬间布满一方土地，他们往远方走，躯体渐渐变大，又渐渐变小，消失在远方。
女娲停下手中工作，道：“远去吧，祝福你们在广阔天地，找到自己安身立命的归处。”
近处的黄泥消耗殆尽，子初和小鬼便从四周搬来一些。在女娲的辛苦工作之下，大大小小、男男女女的人儿遍布在八荒四野。
女娲、子初和小鬼行走在大地上，泥土湿润绵软，四周和风微凉。子初道：“女娲娘娘，接下来我们要去哪里呢？”女娲道：“我想回到从前居住的小院，只是我已不知道方向。”
子初感受到女娲思乡的情绪，不知如何安慰，只道：“小农庄所在的地名，可还记得？”女娲道：“我不知道。”子初道：“我记得铁匠是在雷泽发现伏羲大哥的，以凡人脚程算来，必然走不了多远。也许，我们可以去雷泽周围看看。”小鬼捋捋胡须，前爪比划比划，幻化悬空幻影，道：“雷泽在西北方向，我们在昆仑山百里之外，要去雷泽还有千里之遥。”
子初捻诀运力，刚飞离地面不过半尺，哐当一声，摔倒在地。子初叹道：“难道是到了人间的缘故？竟连飞翔的灵力都没有了。”女娲转动手腕，摆手运力，道：“想来是因为捏泥造人消耗灵力的缘故。这样看来，只能依靠腿力，多耗费些时日了。”
小鬼嘀咕：“这个时候，要是有少昊鸟人的木船就好了，不知道他的木船是否可以在沙地上划行。”可惜，没有奇迹降临，一行人只得一步一印，往西北雷泽走去。
未及百里，天色忽变，昆仑顶上，云缺大口，瓢泼大雨。
女娲、子初和小鬼不及避雨，子初指向空中云彩缺口，道：“天上开了个大缺口，难怪这雨像是倒下来的。”小鬼道：“那个缺口正是捏云造人时候，留下的缺口。云彩缺口越撕越大，雨水越来越多，如何是好？”
女娲道：“我们无意间闯下此等大祸，若不及时补上云缺，大地再遭巨洪，人群岂不又再淹死？”女娲正自心焦，忽然想起从前茅屋墙体破了，铁匠爹爹取来河道石头和着泥浆补齐的场景。
女娲道：“快寻些石头泥浆，我来给它补上。”
子初和小鬼分散开去，从各个山头取来可用的石头。女娲就在原地掘一大坑，把石头尽皆抛入坑中，黄泥溪水也都注入其中。女娲催动灵力，炼就补天彩石。
天边缺口黑染，女娲顶着彩石，运力补上空缺。黄帝在云上，驾着龙车，往上拉动彩石，对准缺口补好。漆黑云彩霎时放出五彩光芒，女娲看着，欣然坠地。
预知后事如何，且听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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